小霍從兜里掏出一瓶沒貼任何標籤的藥片，倒出來一把都塞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只跟你說說我的推測，但是沒有任何證據，也不保證真實。別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也想知道答案。」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畢竟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想法太瘋狂了。」
他指著自己腳下不斷冒起黑煙的毯子說道：「以那些暗夜貴族的高傲，想必應該無法容忍這種卑鄙的栽贓陷害吧？」
小霍點頭說道：「但具體實行起來的難度肯定是無限大的，需要投入海量的資源進行不斷實驗。在這個過程中不知道會犧牲多少試驗品。究其本質來說，就和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個東西是一個道理。有人在暗中進行造神的研究和實驗，只不過時至今日依然沒能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你能用人話解釋一遍嗎？」
殺一個人的動機可能很簡單。
「那首先我至少得知道真的天命龍女長什麼樣，然ｈｔtps://wｗｗ•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oｍ後才能造假。」
徐世傑很難理解小霍口中說出來的這些生僻詞語。
小霍來到天津衛，只用了三天時間就鎖定了咳血症的嫌疑兇手。而他之所以沒有當場指認出兇手的原因，一是拿不出切實證據，二就是還搞不清楚兇手的殺人動機。
「但問題在於，看起來像，卻不一定是。」
小霍一直在尋找答案。
那當然是因為同樣有人一直在暗中阻撓他的實驗計劃！
小霍忍不住翻白眼道：「你怕不是已經忘記了，在這座城市的夜幕下，那個真正恐怖的傳說吧？」
徐世傑不解道：「既然那幕後之人都已經如此喪心病狂了，那為什麼還只是躲在領事館里暗搓搓地搞什麼血祭？我要是他，有這十多年的工夫，早就把天津衛里裡外外禍害得稀巴爛了！」
「利用已知條件來不斷重複試錯的這種行為，我們只能將其稱之為實驗。」
造神？社https://m.hetubook.com.com
會實驗？
血祭蛾神的幕後之人為什麼沒能肆無忌憚地進行研究實驗？
要說起這個……他還真不是沒有發言權，因為身邊就跟著一個假的呢。
單從字面上來說倒也不是聽不懂，但聽得懂不代表能理解，這就好比方說鐵鍋燉大魚貼餅子這個大家都知道可以吃，但要是把魚頭切下來插在烙大餅上面烤熟，那別說吃了，聽起來都覺得詭異。
「然後再找一個年齡合適的小姑娘，喂她吃下各種靈丹妙藥，照著真龍女的樣子對她細心調|教……」
「雖然後來吸血鬼成功召喚出了那個禁忌，但付出的代價卻遠遠超過了他們承諾的那個數字。孕育著恐怖惡魔的蟲蛹給交戰雙方都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以至於到後來雙方不得不聯手合作，才將尚未孕育出來的惡魔徹底消滅——這是我從英國領事館查閱到的書面文字報告，雖然並不能保證百分百的真實性，但大概的前因後果應該和圖書沒有什麼出入。」
小霍笑道：「那我換一種說法，如果你是皇帝，想要人工製造出一個天命龍女，你認為需要什麼條件？」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就在聯軍指揮官考慮撤回天津的時候，吸血鬼向他提出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建議，那就是利用戰場上的血肉屍骨進行獻祭，召喚出某種禁忌的存在。聯軍指揮官雖然意識到了這背後的風險因素，但最終為了獲得勝利還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而這個答案現在似乎已經不言自明了。
徐世傑恍然大悟。
那就是——到底為什麼會有人堅信在這裡能夠人工製造出一個過去從來都沒有存在過的神靈？
這就串聯起來了！
徐世傑心中一動。
「首先，所有的文字記錄上面，無論是英國還是法國這邊，都沒有寫出那個禁忌惡魔的具體特徵或者真名。當時我以為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才對相關信息保密，但現在看來可能還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當時吸血鬼們和圖書舉行的不是召喚儀式，而是某種創造儀式。他們想要利用古老的血肉獻祭方式來創造出一個全新的造物，一個新生的神！從結果上來看他們至少成功了一半，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後來在聯軍部隊佔領天津，準備繼續進攻北京的路上，上遭遇到了大明最精銳的武力，由大將軍慕雁翎統領的神武軍。雙方在紫青山與永定河一帶展開鏖戰，戰爭持續了至少一個星期，雙方基本上不分勝負，但聯軍的後勤給養出現了困難。」
徐世傑聽到這裏心中已然明白，在這看似合理的通篇假設之中還存在著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或者說是致命的漏洞。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沒錯。」
但十年如一日堅持不懈殺人的動機，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能夠將所有未解之謎串聯在一起的關鍵答案！
「其他的解釋都說不通，唯有這種解釋才能將過去現在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串聯在一起。雖然聽起來還是令人難www.hetubook.com.com以置信，但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可能了。」
說到這裏，小霍突然轉過頭來問道：「徐兄，僅以你的常識而論，如果想要造神，至少需要什麼條件？」
徐世傑搖頭道：「我的常識里壓根就沒有這玩意兒，再說造神幹嘛？我們大明的神仙多了去了，拜都拜不完。」
殺十個人的動機可能很變態。
「我有一個猜測，但是我不敢說。」
但，還不能蓋棺論定。
「十幾年前那場戰爭，也就是第二次中英戰爭中，有一支旅居遠東的吸血鬼家族也曾經隨軍參戰。明面上的說法是當年英國指揮官重金招募當地嚮導，私底下的說法則是那個吸血鬼家族本身也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在戰爭中為自己家族謀求利益。」
咳血症！
小霍壓低聲音對徐世傑說道：「想要驗證我的猜想，必須要得到國家力量的支持。但大明本地的官府對此應該完全不感興趣。所以我必須儘快回國，回去找我哥幫忙……以及送這位小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