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背後有天使和惡魔的支持？」
諾蘭打斷老闆的話問道：「既然是真正的惡魔，教會為什麼不驅逐它呢？」
書店老闆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翻開手中已經泛黃的西班牙語書籍，繼續解讀下去。
「這種異端邪說放在西班牙國內足以被送上火刑柱吧？」
「不，兩邊都是惡魔。」
「您是想要尋找真相還是來跟我抬杠的？」
老闆翻動著書頁繼續說胸口：「一百年前，這個惡魔就已經出現，試圖用黃金引誘西班牙人墮落。你知道咱們這個地方原來有金礦，受到黃金引誘的凡人從全世界各個地方彙集於此，同時也帶來了各種不同的宗教信仰。這個惡魔因此而強大起來，但也受到了其他宗教的阻礙。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是在這本書里提到過，為了收割外來者的信仰，它甚至和教會聯手……你把他當作是小說作者的胡編亂造也沒問題。總而言之，在金礦枯竭之後，惡魔和-圖-書也失去了原來的強大威能，逐漸衰弱到連理智和形體都消失的地步，只剩下飄蕩在舊金山夜空上的一團白霧。」
「舊金山已經如此擁擠了，能有一個任勞任怨的清道夫幫助清理非法移民，你不知道那些市政廳的老爺們會有多開心。」老闆攤手道：「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傢伙不敢去招惹中國人，但好消息是，可以把鍋甩到中國人頭上去，就說是他們召喚出來的惡魔……啊，我無意冒犯！」
書店老闆攤手說道：「天堂與地獄的戰火從未停息，只不過戰爭的形式絕非凡人所能理解。你知道為什麼美國總是分裂成兩半嗎？一邊是工廠主，一邊是農場主，兩邊開始打內戰。現在變成一邊是民主黨，一邊是共和黨，兩邊開始打選戰，其實都一樣。」
「所以才說，天堂與地獄的戰爭形式，絕非凡人能夠理解。就像是獨立戰爭一樣，法國人支持咱們並不是因為什麼公理和正義m•heｔuｂｏoｋ.ｃom•cｏm，只是單純地想噁心英國人罷了。至於天堂與地獄的恩怨，還要比這複雜得多。」
「別的地方我不知道，畢竟我就是個書店老闆，但是在舊金山，我們從小聽到大的這個午夜傳說，這個能吃人的白霧，它毫無疑問就是惡魔。注意我的用詞，不是惡魔在背後蠱惑凡人，而是它本身，就是一隻貨真價實的惡魔！我不能說出它的名字，專業的驅魔人可以呼喚惡魔的真名將它放逐回地獄，但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還不想作死。」
自稱為美利堅合眾國皇帝陛下的老人微笑著問道：「那麼這本書里夾雜的私貨是什麼呢？」
諾蘭聳肩道：「很遺憾，中國人並不承認我發行的債券。」
「西班牙人來到舊金山這裏也不過只有一百年。」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明目張胆偷聽的徐世傑。
「……這聽起來就合理多了。」
「那要不您還是出門左轉去教堂聆聽聖音https://m.hetubook.com.com？」
老人點頭笑道：「他們建議我去看精神科醫生。」
「但是現在它又開始主動襲擊居民了。」
書店老闆撇嘴道：「教會不承認一切非自然力量的存在，這多可笑，就像是中國政府不承認龍女的存在一樣。」
「天堂與地獄的戰爭。」
「根據猶太教的古老傳說，天堂與地獄的戰火已經持續了上萬年……」
書店老闆說到這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徐世傑：「其實，陛下，我覺得你可以找中國人幫忙，雖然他們不喜歡管閑事，但只要有足夠的錢，就根本不在乎什麼耶穌撒旦。」
「總而言之，按照西班牙人的說法，這片大陸在一萬年前就是天堂與地獄交戰的前線，戰爭持續了上萬年依舊沒能分出勝負，但是這片土地已經承受不住天使與惡魔的摧殘了。上帝親自出面調解了這場戰爭，勸說雙方改變了戰爭的形式，從真刀真槍的戰鬥變成了爭奪信仰的暗戰……」
「這是個好
ｈeｔu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問題，為什麼教會要驅逐它呢？僅僅是因為它吃人？不，我的陛下，我知道你是個虔誠的信徒，但你也應該明白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的道理，就像是警局不會浪費警力去調查失蹤人口一樣，教會也不可能主動去驅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只有那些腦子不太正常的，喜歡附身普通人挑釁教會的惡魔才會受到制裁。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惡魔都被驅逐了，那還要教會做什麼？」
書店老闆壓低聲音說道：「教會是從來都不承認這一點的，他們會說這是陰謀論，他們從來不承認任何對於自己不利的東西，就算你把證據甩到他們臉上，他們也照樣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既然來找我，那就說明教會的神父根本不承認午夜白霧的傳說對吧？」
書店老闆攤手說道：「寫小說的人都喜歡使用誇張的比喻修辭說法，或者是比較隱晦的暗喻，所以這才叫做小說，而不是歷史正文，不會被以宣揚異端邪說的罪名送進宗教裁和-圖-書判所。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有些作家才會把自己的獨到見解和掌握的某些真相埋藏在他們的故事裏面，我們通常稱之為——私貨。」
「當然我能理解，這是出於維護穩定的需要，沒必要讓普通人知曉這個世界殘酷而真實的一面。如果實在瞞不下去了，他們就甩鍋到印第安人身上，你知道整個美國全境有多少關於印第安詛咒的傳說嗎？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統計過，這些年來光是被取材改編成小說的就有七十六個，比他媽的我知道的印第安部落還多。」
他對著徐世傑聳了聳肩，歪頭說道：「我只是替那些老爺說出他們內心中的真實想法，要是死人越來越多的話，你很快就能在報紙上看到類似的評論文章。」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好吧，言歸正傳，你可以把我說的這些當成是陰謀論，信不信都無所謂，反正我只是照本宣科。」
「那就沒辦法了，陛下，這個惡魔存在於凡世的時間並不長，但也不是凡人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