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政府軍肯定對巫師有防備。」
但這項計劃並沒有得到自衛軍高層的批准,高層可能根本都不知道這支航空團的存在,而娜塔莉也聯繫不上高層,不知道公社領導和那位波蘭將軍目前身處何方。
唯一的一位被推舉出來的將軍甚至都不是法國人——看來法國人在這方面也頗有自知之明。不能說那位將軍沒有才能,但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軍隊這玩意兒不是憑空就能變出來的,沒有戰爭經驗的平民終究只是平民,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之內,根本無法組織起有計劃的訓練。
在此之前娜塔莉都沒有任何戰鬥經驗,她曾經擁有的那個「龍騎兵團預備團長」的職務,只不過是繼承了先祖的餘蔭,相當於是一個名譽騎士貴族稱號。而她本人在三個月之前還只是巴黎海軍學院的一名在校學生。
如果說政府軍是完全沒有士氣的話,那國民自衛軍這邊可以說就是除了士氣之外什麼都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
除了極少數成建制的單位尚且能夠維持軍紀嚴肅,保證整體秩序之外,剩下那些部隊幾乎可以說和土匪沒什麼區別,甚至比土匪更加野蠻和殘忍。
他們甚至連指揮者都沒有。
客觀來說娜塔莉確實表現出了優秀的軍事天賦,她帶領著一支敢死隊利用夜幕掩護向凡爾賽發起突襲,一舉摧毀了所有的飛艇。就算沒有企業號的存在,這個成果也足以拖延政府軍的腳步,為奮戰在巴黎市區內的國民自衛軍爭取到更多時間。
徐世傑笑道:「我對於你們的革命理論很感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咱們能夠找一個更合適的地方好好聊聊。像你們這樣親身參与過革命運動的個人經驗,對於我來說很有學習的意義和參考的價值。」
但就算是這樣的政府軍,依舊打得公社這邊的國民自衛軍節節敗退。
徐二少爺歷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m.hetubook•com•com兒大的主,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立刻給出了熱心建議——既然你們都有戰死的勇氣,那為什麼不死得更有價值一點?憑什麼你們待在巴黎的廢墟里飢腸轆轆地等死,而那些臨時政府的官老爺們卻可以在凡爾賽宮裡夜夜笙歌?
娜塔莉對此頗為心動,但立刻就提出了質疑:「我們已經沒有飛天掃帚了,怎麼離開巴黎前往凡爾賽?」
「巫師昨天晚上都死光了,他們為什麼要防備不存在的敵人?」
而且更遺憾的是——她們當時並沒有計劃,或者說也沒有餘力去突襲凡爾賽宮。
雖然不喜歡別人提到自己的貴族身份,但娜塔莉還是冷著臉點頭說道:「有道理,但我根本沒有重要情報,光憑一張嘴很難取信於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
當最後一名傷員因為缺乏藥品在痛苦中停止呼吸之後,後勤和護工人員也不得不拿起武器。
徐世傑朝著旁邊的德拉庫爾努了努嘴。hetubook.com.com
「聖母院都沒了,他們能知道啥?昨天晚上教會設置陷阱伏擊巫師,然後巫師奮起反擊,雙方同歸於盡。臨時政府那邊應該也很想知道,具體的情況和結果吧。」
「情報可以捏造,比如說教會那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才導致功虧一簣,不用擔心那位大主教,他沒辦法出來給自己做證了,咱們可以隨便瞎編,就算說看到耶穌在十字架上跳鋼管舞也沒問題……反正咱們不需要去證明,只要讓他們產生興趣就夠了。」
都已經幹了一票,為什麼不再干一票?
「那你們就投降,放下武器。」
他從女軍官這裏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徐世傑看著娜塔莉說道:「這個時候一位幡然醒悟放下武器並且手裡掌握著重要情報的前貴族軍官,只要拿捏住進退的尺度,應該很容易就能見到高層官員吧?」
雖然說這裏面確實存在著一部分的客觀原因,比如說他們原本效忠的皇帝在去年就已經向德國人和_圖_書投降,而他們被德軍成建制俘虜,然後又被釋放出來拿起武器進攻自己的首都。更過分的是臨時政府現在還沒有錢給他們發餉,只能讓他們進入巴黎之後自己解決問題……這樣的軍隊能有士氣才是見鬼了。
徐世傑笑道:「政府軍不派人來接我們,難道你們就沒有義務把無辜被你們牽連的船員僱工送回凡爾賽嗎?」
即便如此,徐世傑也很難將這種臭魚爛蝦和十幾年前遠渡重洋進攻天津的那支法軍聯繫起來。難道短短十幾年時間就能讓一支歐洲強軍墮落至此?還是說單純只是海軍和陸軍之間的差距,海軍會表現稍微好一點?
德拉庫爾突然抬手打斷徐世傑的話,開口問道:「教會那邊怎麼處理,他們肯定知道……」
然而德拉庫爾卻並沒有被徐世傑的言語煽動,他盯著徐世傑冷靜地問道:「徐先生,雖然我欠你一份大人情,不管你想做什麼,就算讓我搭上這條命也沒關係。但出於好奇我還是想多問一句,據我所知hetubook•com•com您應該不是我們公社的同志,甚至看起來也不像是個革命者或者無產者。那您提出這種建議的立場和目的又是什麼呢?您剛剛還提醒我們說不要做被人利用的棋子,可這個計劃看起來就像是把我們當作棋子來利用,難道不是嗎?」
「沒有武器我們怎麼戰鬥?」
她們之所以參戰,原因也非常簡單,就是原本守衛這個街區的自衛軍和公社成員,都已經在之前與政府軍的交戰中傷亡殆盡。
女軍官娜塔莉被她的屬下稱作為團長——但事實上這個所謂的航空團根本就不在國民自衛軍的戰鬥序列里,只是在巫師們離開之後,原本負責組織後勤工作的女性公社成員接收了他們留下來的飛天掃帚,然後找到當時身邊唯一有軍銜的軍官,一致推選她成為團長。
娜塔莉托起下巴,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他們不會相信我們的話。」
昨晚夜遊巴黎,路過政府軍各個部隊的駐紮營地,徐世傑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都是些什麼牛馬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