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發現自己正狼狽地躺在泥土之中……不,應該說是墓地里。
徐世傑眯起眼睛盯著林滄瀾。
結果剛一轉身,眼角餘光就看到白芷躲在廚房裡面,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默默地注視著客廳里的情況。
林滄瀾的看法則和他正好相反,從不在乎什麼國家民族,只是以好人和壞人來區分。
雖然法元和尚確實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因為他的死導致日本政府沒有籌集到足夠的資金,不得不削減美國留學生的開支,這和徐世傑沒有關係。
回到家中,看到徐世傑和林滄瀾正在客廳里喝茶,薰就將自己和西鄉見面交談的過程複述了一遍。
要是因為一個和尚化緣失敗,就導致國家經濟政策出現誤差,主管經濟那幫人都該去剖腹。
不……伊莎貝拉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視線並沒有聚焦在自己身上,而是看向了自己身後。
這裡是……聾啞人學校。
但聾啞人學校的孩子為什麼會尖叫?
www.hetubook.com.com伊莎貝拉僵硬的大腦無法思考這個問題,她只能感受到背後如同火焰般灼燒的感覺,看到學校門口那些似乎在等待她的陌生人,臉上露出驚恐扭曲的表情,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
「他是這樣跟你說的?」
他們是誰?他們想要殺我?
這裏不存在因果關係。
當初法元和尚為楊家賣命,就是為了謀取楊家的錢財,送回日本支持維新變法。這種高尚的行為在日本人看來確實值得讚揚,但徐世傑不是日本人。
她用雙手一點點挖開泥土,爬出了自己的墓穴,艱難地站起身來,動作僵硬地朝著外面緩緩走去。
如今這世道,很難說誰對誰錯。
「有一個特別帥的,簡直就跟童話書裏面那個白馬王子一樣,哇,金髮碧眼,還特別的純情,跟我說兩句話就臉紅,還是球隊的守門員。去年比賽的時候,堵著我的門跟我發誓,要奪取冠軍,把獎盃當作禮物送和*圖*書給我。」
……
「砰」的一聲巨響。
楊家的錢就算再臟,那也輪不到日本人去用。
薰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現在只想趕緊逃離戰場。
徐世傑忍不住嘆了口氣。
徐世傑惱火道:「改天找時間我跟他見一面就行了,你沒事就回學校去吧?」
這是我原來的肉身!已經死去的屍體!
薰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點頭道:「還……行吧,就是那種文弱書生貴公子的模樣……」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菲歐娜拖著陷入昏迷的伊莎貝拉從樓上跑下來,失聲尖叫道:「她的靈魂消失了啊!」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墓地里,旁邊都是新鮮的泥土——看到自己雙手指甲里的黑泥,她心中突然明悟,下意識地抬起手摸向眼眶。
一聲尖叫在背後響起,聽起來像是小孩子的聲音。
一方面是只有過一面之緣,高不可攀的華族子弟,一方面是自家的先生和師父,哪邊更親近一些她還是分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清楚的。
有多大的碗,就盛多少飯,誰讓你非要去學德國人的?
法元和尚為楊家賣命,最後把命賣到徐世傑手上,這叫因果,徐世傑就是他的果報。
徐世傑冷哼一聲,轉頭問薰:「那個西鄉長得帥嗎?」
眼眶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感受到兩人視線交鋒處閃過的火花,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躡手躡腳地後退了半步想要溜走。
「御子不方便,難道我們就方便嗎?以後再遇到他就跟他直說,我們這邊也不方便,沒有招待他的空閑。」
「你想雪中送炭?人家可未必會感念你的恩德。」
在他看來除了大明子民之外,其他所有外族都不能算人,而日本人又是其中最不當人的那一類。
徐世傑面無表情,殺心大起。
林滄瀾笑道:「那傢伙挺有想法的啊,他跟你說這些話,實際上就是讓你說給我們聽的。」
你都做了什麼呀?這兩個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徐世傑點點頭,對和-圖-書林滄瀾說道:「不許搭理他。」
徐世傑緊皺眉頭,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朝著聾啞學校的方向望去。
雖然在這一瞬間就領悟到了當前的狀況,但她並不知道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而且更恐怖的是,她發現自己只是意識回到了原來的肉身當中,卻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林滄瀾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她腦子裡最後的記憶,是正在與菲歐娜玩國際象棋,剛剛做好了將軍的準備,突然眼前一黑,就感覺自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沉沒在虛空當中。
林滄瀾哭笑不得,對薰做鬼臉道:「你看到了吧,這個男人自己拈花惹草,對別人卻這麼嚴格,嘖嘖……」
林滄瀾想了想,說道:「我感覺這位西鄉先生還是很有想法的,以後咱們要在香港推行計劃,恐怕免不了要和日本人打交道,我倒是覺得,可以嘗試著結交一下,以後說不定就有合作的機會。」
「喂喂喂!出事了啊!」
拉不出屎是因為你自己便秘,不能怪地球沒有吸引力。和圖書
下一刻,各種武器同時開火。
因為原本使用的就是老教堂的建築,她的屍體也被埋在了教堂後面的墓地里,而現在,這裏就是學校的操場,會有小孩子活動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樓的洗手間又爆炸了。
很快,他就聽到了那個方向傳來的槍聲。
已經有過處理經驗的白芷果斷手掐法訣,一掌拍在牆壁之上,將樓上的房間完全封閉起來,同時凍結住爆裂的自來水管道。
徐世傑默默喝茶,不予置評。
林滄瀾這種對於所有人一視同仁的做法,他是不敢苟同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為日本人的拮据狀況負責。
薰眼神遊移,不敢接話。
林滄瀾嬉笑道:「你知道學校里有多少人給我寫情書嗎?那些男孩子啊,一個個都身懷絕技呢。給我送花送巧克力的就不說了,還有半夜爬牆頭給我唱歌寫詩的。」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做事只需要對得起自己良心就好,又何必感念別人恩德。更何況……人家志向遠大,還真未必需要咱們的小恩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