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諸神黃昏
第1071章 國際共運

德拉庫爾想了想,問道:「聖誕節怎麼樣?你過聖誕節嗎?」
聽到德拉庫爾的陰陽怪氣,徐世傑不由得失笑。
「法克魷艾斯!」
德拉庫爾憋了一肚子氣,又跑來找他喝悶酒。
不是說你天天把這東西掛在嘴邊上,就能證明你是權威專家。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百分百確定會發生的事情?」
徐世傑拿起旁邊的手杖,戴上禮帽對德拉庫爾笑道:「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我還要趕火車去哈特福德。回頭有時間你可以來阿卡姆找我,我帶你看一個好玩的東西。」
「這很正常,我到現在也不敢說自己有多了解。當初我不去的理由也跟你說過了,如果不考慮超凡生物和神秘體系的客觀存在,只單純討論怎麼反抗壓迫消滅剝削毫無意義。」
德拉庫爾搖頭道:「你知道那些人在討論什麼嗎?對,就是無政府主義那套,不支持國家政府存在,不參与革命或者投票選舉,保持絕對的個人自由。和*圖*書
「那是我記錯了?」
德拉庫爾笑道:「你確定你想跟法國人聊美食?」
德拉庫爾挑眉道:「你就這麼確定美國會爆發經濟危機嗎?」
徐世傑飲盡杯中酒,對德拉庫爾說道:「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還是那個想法,如果不能完全了解資本主義的本質內涵,就沒資格討論共產主義的核心理念。而現在,德拉庫爾先生,我認為這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觀察窗口期。」
正如同許多自稱是信徒的人,對於神明同樣毫無了解一樣。在這個時代,許多嘴裏喊著共產主義口號的所謂思想家、革命家、社會進步人士自己都搞不清楚共產主義是什麼,或者是自己對於這個理念抱有自己獨特的理解。
「你的想法過於超前了。」
「你的語氣聽起來酸溜溜的,就像是暗戀校花的純情少年不小心丟掉了自己偷偷寫的告白書,然後被人撿去大聲朗讀一樣。」
德拉庫m.hetubook.com.com爾聳肩道:「是的,我還特意告訴他,有一位來自遙遠東方中國的朋友特別喜歡您的著作,想要跟您見面聊一聊東方的問題。海因里希先生十分高興,說他隨時都有時間。」
徐世傑攤手道:「沒有足夠的武力支持保證,縱使革命成功也無法保護勝利成果,最後免不了為別人做嫁衣。但如果強行使用武力奪取勝利,沒有相應的思想理論支持,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脫離不出原來的歷史輪迴。」
而事實證明也確實如他所料,這場會議不僅沒有讓各國代表取得共識,反而進一步擴大了彼此之間的隔閡。最後不歡而散,連帶著整個國際工人協會都出現了分裂瓦解的跡象。
「海牙那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上次來約我的時候我不去,是覺得他們談不出什麼東西,但是聽你這語氣,好像鬧得很不愉快?」
德拉庫爾作為法國代表也是其中的舉辦方之一,特意來美國邀請https://m•hetubook•com.com徐世傑,希望他能作為中國代表參會。徐世傑請他喝了一頓酒,然後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我只是開玩笑的,你還真找他要簽名了?」
徐世傑冷哼道:「要是早知道你話這麼多,我才不跟你聊這些。」
有位哲人說過,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我們東方人性格比較含蓄,一般情況下會將兩個人私下裡的談話泄露給第三者視作為失禮。」
「我過不過聖誕節學校都會放假。」
「何止是不愉快,大家談了半天,發現全都是雞同鴨講。每個國家的代表訴求都不同,有的人堅決支持革命,有的人只是想漲點工資……」
徐世傑笑道:「不過種種跡象已經十分明顯了,而且我還有一些內部渠道的消息。其實關鍵就是看你和你的朋友願不願意相信我,提前做好準備,而不是等到事後才恍然驚覺。」
「他要是什麼都不支持的話,誰來保障他的自由?」
讓這麼一群人聚在和-圖-書一起開會,辯經都要辯上三天三夜。
徐世傑沒心情聽他們扯皮。
徐世傑接過照片看了看,然後翻過去,發現在照片背面還有一串花體字的簽名。
「只要所有人都相信這套理論,大家一起擺爛不就行了?」
「我更願意稱之為學習,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叫做摸著石頭過河。」
埃德蒙·德拉庫爾將夾在筆記本里的照片遞給坐在旁邊的徐世傑,指著上面正在滔滔不絕演講的人對他說道:「這位就是海因里希先生,資本論的作者。」
「你說得沒錯,不去海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德拉庫爾笑道:「我們法國人遇到這種情況,一向只會成人之美。」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德拉庫爾數著手指抱怨道:「自由主義,無政府主義,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什麼山頭都有,你要指望普通大眾和工人階級能理解這些思想觀念之間的差別是不可能的。至於那些真正能搞清楚這其中區別的人,反而不想讓別人搞清楚和_圖_書。有些人只是脫離群眾,有些人乾脆就是別有用心!」
「其實說到底就是各方利益訴求不同,像你我這樣的人,今天不工作也不會餓死,所以才有閒情逸緻思考長遠問題。有些底層工人今天沒工作,明天家裡就沒米下鍋,他就思考不了後天的問題。還有一些人,就像你說的無政府主義者,我覺得他們是沒吃過真正的苦,或者也有可能,是他的國家政府讓他吃夠了苦頭。這些都不能一概而論……」
徐世傑聳肩道:「如果你要來的話,我請你吃中國菜,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美食。」
雖然共產主義思想誕生在西方世界,但在這個時代,真正能研究透徹這個思想理念的人其實沒有多少。
德拉庫爾若有所思道:「我能拉來一些朋友,但到時候我們要怎麼做呢?僅僅是觀察嗎?」
九月底,共產國際工人代表大會在荷蘭海牙召開。
徐世傑豎起一根中指,反手將照片收進衣兜裏面,拿起吧台上的酒杯,與德拉庫爾輕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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