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幾乎就是狂風暴雪的世界,在這種天氣里,幾乎不會有人連夜趕路,那純屬作死。
街面上的血還沒擦乾淨。
但政府軍的指揮官顯然沒有那麼通情達理,估計是因為聖誕節沒能在家裡好好陪伴兒女,心裏憋氣把火都撒在了這股反政府武裝的頭上。
這群人不死,市長先生和支持市長先生的企業家們都寢食難安。
全身上下幾乎掛滿了冰霜的馬車夫莽莽撞撞地衝進酒館里,看到這麼一屋子的人,當時就愣在了原地。
天主教是法國的主流信仰,而新教則是英國的主流信仰。雙方之間的關係不能說水火不容吧,基本上也是恨對方不早死的程度。
整段文字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內容都是真話,只是在有關於新教徒的問題上瞎編了幾句,這也無關緊要。
冰天雪地,荒郊野外,誰也不想為了那幾十法郎的軍餉拚命,只要上級能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下面的士兵就果斷開始摸魚。
天使微笑著嘆氣道。
車夫大喊道https://m•hetubook•com.com:「孕婦!車上有孕婦,難產!」
德拉庫爾見到了政府軍的指揮官,是一個身材高瘦,不苟言笑的職業軍人,一看就很不好打交道。他走過去敬了一杯酒,雙方就再也沒有展開進一步的交流。
至於現在這裏到底有沒有新教徒,德拉庫爾可以拍著胸脯說有。聖子降臨這麼大的事情,幾乎已經驚動了世界各地所有的分支教派,新教不可能不聞不問。
「醫生!請問這裡有醫生嗎?」
果不其然,政府軍的指揮官絲毫沒有懷疑,就接受了這種說法,讓那位牧師帶回來滿滿一籃子的法棍作為回禮,同時在回信上以極其官方的口吻訓斥了這些反政府武裝的非法行為,要求他們放下武器向法軍投降。
「哦,耶穌啊!這可真他媽是個好消息!」
當然這其中包含著各種各樣複雜的因素,比方說寒冬臘月,氣溫極低,士兵們手指頭都凍硬了根本談不上準頭。而https://m.hetubook.com.com在另外一方面,德拉庫爾無心戀戰,政府軍似乎也沒有料到這支反政府武裝的頑強程度,本以為一輪集火輸出就能把他們打散,沒有做好充分心理準備的結果,就是沒有任何結果。
小鎮規模不大,也就是幾十棟房子,一百多居民。
別的人可以不管,但公社餘孽必須清理乾淨,當初巴黎暴動,里昂市也有不少反政府分子上街遊行,聲援支持……隨即遭到血腥鎮壓。
「有種被命運刻意安排的感覺啊。」
里昂市政府在此之前就收到了一支反政府武裝在周邊地區遊盪的消息,市政府高層原本都在歡度佳節,根本沒閑心理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直到深夜,徐世傑突然睜開眼睛,望向窗外。
經過數日的攜手合作,塞尚的霍亂疫情已經得到有效控制,國際戰線在當地的風評逐漸好轉,已經開始發展出群眾基礎。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政府軍在這之後就放緩了腳步,開始敷衍了事。
至於說和-圖-書疫情和新教徒有什麼關係……你跟法國人說是英國新教徒搞的事,他如果不信,那就不是個純種的法國爺們兒。
「至少每一個法國人都平等地討厭英國佬,不是嗎?」
德拉庫爾看著政府軍的旗幟,搖頭說道:「我想跟他們的指揮官談談……也許我們可以在某些方面取得共識。」
德拉庫爾站起身問道:「我們這裡有醫生,出什麼事了?」
這個鎮子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整個歐洲叫聖喬治的城鎮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德拉庫爾也無意與政府軍正面對抗,在收到信息之後,就啟程出發向北移動。
他們氣勢洶洶地追了上來,在森林中與國際戰線展開交火,雙方你來我往噼里啪啦打了半個小時,竟然都對彼此無可奈何。
他在信上以友好的語氣向對方的指揮官祝賀新年,同時聲明自己並不想在本地搞事,而是受人所託,前來此地追查一批新教徒的蹤跡。而這些新教徒很有可能與近期爆發的霍亂疫情有關。
徐世傑收回目光,看到和-圖-書躺在自己對面的拉菲也睜開了眼睛。
但一聽說對方是共運分子,公社餘孽,市長先生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從情人的床上爬起來,連夜調動駐紮在附近的防衛軍,意圖在最短時間內剿滅敵寇。
當著法國人的面貶低新教徒,講新教的笑話屬於傳統娛樂項目,沒有任何不妥。
1873年1月1日,德拉庫爾率領的國際戰線在離開塞尚不久,就遭到了政府軍的阻擊。
法國大區優秀的匹配機制……
與暴風雪一起來到這個小鎮的,還有跟在後面的政府軍。他們顯然不願意在野外駐紮,依靠肉身硬扛暴風雪的摧殘,但也不願意在這種鬼天氣里與反政府武裝交火。所以雙方默契地放下了槍口,共同佔據了小鎮上唯一的酒館。
「但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我們不是來陪他們過家家的。」
「這樣下去不行,時間拖長了,肯定會有其他政府軍部隊從前面包抄堵截。」
這年月就連國家級別的戰爭都沒有什麼保密意識,在防衛軍調動的時候,德拉庫https://www.hetubook.com.com
爾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按理說這已經給政府軍留出了足夠的臉面。
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德拉庫爾派遣一名隨軍牧師,帶上一瓶塞尚人送給自己的紅酒和一封親筆信,舉著白旗站在原地,等候政府軍的到來。
在一月一日晚上六點鐘,德拉庫爾的部隊抵達了第戎附近的聖喬治鎮。
但也不能說沒有這樣的犟種。
但政府軍並沒有撤退,在經過最初的交火之後,他們與國際戰線的部隊保持在安全的距離之外,遠遠地綴在後面,像是癩皮狗一樣怎麼甩都甩不脫。
娜塔莉作為一名職業軍人,給出了專業的建議:「我們可以找一個適合伏擊的地方,讓他們吃點苦頭。或者晚上去偷襲他們的營地。那些政府軍的戰鬥意志不會太高……」
她話音剛落,一輛被寒風颳得搖搖晃晃的馬車就從暴風雪中闖了出來,艱難地停靠在酒館前。
「我們和他們能有什麼共識?」
但政府軍顯然不會給他們留出更多休養生息,發展壯大的時間。
當天晚上,暴風雪再次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