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一個中國學者在自己的書中引用科里奧蘭納斯的典故嗎？別說中國學者，哪怕是在學會內部，在這個號稱智慧的殿堂里，十個人里也有九個壓根不知道科里奧蘭納斯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條狗。」
對於絕大多數學者來說，無論是什麼領域的學者，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威脅。
「怎麼就恰好有這麼一個外國作家，對於三國時代的歷史如此熟悉，甚至還能夠將其扭曲篡改成為自己書中完全不顯突兀的劇情呢？我找了這個人很多年，除了您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選。事實是，就連我們國家最經典的著作，由孔子所著的《論語》都是剛剛被我的同胞翻譯成英文，教授您又是從哪裡看到的三國演義，甚至還能準確地區分出魏蜀吳呢？」
他不相信。
老教授疑惑道：「我說錯了什麼？」
「在我看來，沒有真正通讀過三國演義這部作品的人，不可能將這個典故引用得恰到ｍ•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m好處。而三國演義這部作品說實話……在我看來就像是莎士比亞的科里奧蘭納斯，足夠經典，足以流傳後世，但在市面上卻並不流行。」
老教授沉默良久，緩緩搖頭道：「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徐世傑說道：「我當初在天津找到的那本名叫做血蛾的小說裏面，雖然作者是外國人，但卻引用了中國古代三國時期的黃巾起義作為典故。雖然這個典故引用得驢唇不對馬嘴，但當時讓我最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典故本身，而是外國人為什麼會知曉這個典故？」
「所以我說，當時只是懷疑你不對勁。而在這之後你的所作所為，才讓我確定你有問題。」
徐世傑點頭道：「但很遺憾，教授，經過我這些年的調查，無論是在薔薇十字會的精英層面，還是平民百姓的社會層面，對於我的祖國的認知都存在著巨大的誤差。」
徐世傑冷笑道：「雷米ｈtｔｐs://m.hetuｂook•cｏｍ.ｃｏm爾在我手下死而復生，原本應該屬於我繳獲的戰利品，但有人卻趁我不注意將她擄走。我翻遍了整個紐約審判庭總部，也沒有找到她的線索。美國雖然地方大，可神秘側說白了就是這麼幾方勢力。首先排除惡魔，地獄里到處都是墮天使，根本不缺她這麼一個。美國的巫師和教會也是費拉不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排除掉所有的選項之後，最後也就只剩下您給我介紹過的石工會。」
「沒錯，您記性很好。」
「我來到阿卡姆鎮，進入密斯托卡大學，參与薔薇十字會的內部交流，就是為了揪出你的狐狸尾巴。我和貓女士已經確認了你的嫌疑，但在討論之後，我們決定裝作對你視而不見。」
你只能摧毀他的肉體，卻消滅不了他的精神。
老教授皺眉道：「這很正常，教會的傳教士從幾百年前就開始進入中國傳教，他們在將西方的文化藝術和宗教思
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輸入中國的同時，也將中國的文化帶回到了西方世界。」
老教授攤手道：「我記得我們當時討論的問題，好像是有人在通俗小說裏面夾雜祭祀邪神的儀式魔法內容……」
想要在精神層面打擊一個智慧型的敵人，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親口告訴他——你以為我被你騙得團團轉，而實際上我一直都在陪你玩過家家。
「平民層面就不用說了，他們根本沒有接觸到這種知識的渠道。遙遠東方的古老帝國，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童話故事的世界設定一樣虛無縹緲。而在學術層面，我為此專門尋找過這方面的書籍，包括黑格爾和卡爾的著作，我發現他們對於中國的了解，都是霧裡看花，鏡中水月。」
最愚蠢的方式就是故事裏面那種——因為自己不喜歡吃豬肉，當官之後抓住兩個毛賊，就逼著人家吃豬肉。
羞辱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最關鍵的是對症下藥。
「對我而言hｔtps://m.hetuｂｏｏk•ｃｏm.ｃom，密斯托卡大學圖書館收藏的禁書和知識很有價值，我需要時間進行理解消化。」
「我們都需要時間，所以我們一直陪你玩到現在。」
「你說得對，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當時我就和貓女士都猜到了，這一定是內鬼。當時乙太網的用戶只有那麼幾個人，我和貓女士拉進來的用戶可以排除嫌疑，剩下唯一一個嫌疑最大的，就是被山姆推薦進來的那位博士。山姆當時已經是薔薇十字會的成員，能夠被他信任的，又擁有足夠豐富學識的人，肯定也在薔薇十字會中佔有一席之地。」
奧古斯特·費迪南教授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他竭力想要保持住自己的矜持與體面，但在徐世傑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的心緒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出了波動。
「而對於貓女士來說，她其實有兩套計劃，乙太網本就是她拋出來吸引注意力的誘餌，而她真正的成神之基，是安德洛夫教授發明的通訊電話。」
「我記得我們第和-圖-書一次見面，是在紐約大學？」
徐世傑點頭道：「不過你當時就說漏嘴了，引起了我的懷疑。」
「你當然可以說，這是術業有專攻，一個數學家不懂生物常識，這很正常。不過我這個人，從小就喜歡閱讀，喜歡看小說。小說看多了，也會總結出一些經驗。比方說，小說中對於故事情節的塑造，取決於作者本人的人生經歷。」
「在我的故鄉有一位說書人，可以將整本三國演義倒背如流，但對於黃巾起義的這段劇情他都是一帶而過。我大哥是一位真正的讀書人，可他連張角是誰都不知道。」
「當時我還沒想通，到底是誰敢從我的鍋里搶食，又不敢站出來面對我，這實在不符合我對於你們西方白人的刻板印象。太猥瑣了，有些說不通……但後來我想通了，你偷走天使的原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因為你意識到了雷米爾已經成為貓女士布局成神的關鍵。換句話說，你意識到了乙太網的真正價值。」
「您當時用三國給我舉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