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張贇，在他心中只不過是一個被亂臣賊子腐化墮落的錦衣衛叛徒。
韓平和他那幫老兄弟，原本跟自己在一起刷盤子，前兩天就有人找上門來，領著他去拜了碼頭，直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興旺發達了。
劉千戶琢磨著，自己要是真問出這句話，估計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張贇要臉，劉千戶要臉，錦衣衛高層也要臉，於是這個事兒就僵在了這裏。
回想起自己出來之前了解到的有關於白芷的情報信息，劉千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千戶接到電報，長出了一口氣。
人家真要是造反的話，還跟你客套什麼？
「不用解釋，我明白。」
書中的主角，東方少女瓏，從一出生就被認定為天命龍女，結果被朝廷官府害得家破人亡，隻身逃離國內，乘船來到舊金山。
他其實早就已經問出中華樓的地址了，錦衣衛再怎麼廢物，這麼長時間完不成任務也說不過去。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看到眼前年輕人臉上似笑非笑的和_圖_書
表情，劉千戶心頭一緊，連忙低頭抱拳道：「還請大人訓導指示。」
而現在的張贇，雖然從頭到腳都打扮得像是個洋鬼子，可卻已經搖身一變，晉陞為錦衣衛的鎮撫使，自己只能俯首聽命。
他們重新換上官服，來到中華樓門口。
朝廷終於給張贇升職了，而且還是越級提拔，從旗官越過千戶，直接提拔到了鎮撫使的級別。按照美國這邊的行政級別來說，幾乎相當於是安全局的副局長。
龍女寫這本書要做什麼？缺錢花？拿自己的悲慘身世做素材，賺稿費？
雖然只是一個遙領的虛職，沒有實際權力，但也是許多人一輩子努力奮鬥都達不到的目標。
不管你表現得有多優秀，只要沒有功名，那就上不得檯面。
他全身上下都穿著洋人的西裝和皮鞋，頭髮也剪了，梳成如今市面上最時髦的髮型，身上噴著古龍香水，手上拿著古巴雪茄。
但臉面這種東西，終究是自己賺的，別人想給也給不了。
錦衣衛衙門是什麼東西？不熟，以
和_圖_書後不要再聯繫了。
說什麼被官府害得家破人亡，這實在是有點……嗯……
張贇這一次沒有再為難他們，早就派人在門口等候。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這個事兒……確確實實是真的。
張贇現在身居高位，在舊金山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好不快活。你要是跟我好說好商量也就算了，非要擺出那副爹味十足的嘴臉，跟老子吆五喝六的，老子憑什麼給你好臉色？
「劉大人……」
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除了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的特徵之外，從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星半點的同胞特徵。
你們不會真的是想造反吧？
在臨近年底的時候，劉千戶終於收到了國內的加急電報，責令他立即前往中華樓拜訪錦衣衛鎮撫使張贇，後續行動安排聽從鎮撫使指揮。
當然，他本人未必在意就是了。
但這裡是在舊金山，官府管不到這裏，而且作者……作者是佚名，可你把這種東西都寫出來了，明眼人還看不出來嗎？
大家都是要臉的人。
這和圖書一番話說得劉千戶心中五味雜陳，差點流下淚來。
劉千戶當然知道國內為什麼著急，就在不久之前，被朝廷認定為龍女，但一直深居簡出，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芷姑娘，突然性情大變，多次在公開場合現身，以「接引菩薩」的名號接受信徒頂禮膜拜。與此同時，天王神教的殘黨也突然死灰復燃，打出旗號開始招攬舊部。
來到辦公室，劉千戶第一次見到了這位桀驁不馴的年輕人。
張贇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目光在這些錦衣衛中間巡弋了一圈，忍不住微笑道：「來舊金山這麼久，都不主動找我，是對我有很大意見啊。我聽說你們砸了警察局，現在還被通緝著呢？」
張贇擺手道：「國內那些人啊，是既要馬兒跑，又不讓馬吃草。你們來這裏做好了無功，做不好有過。跟我見面吧，話說的軟了，他們嫌沒面子。話說的硬了，惹我生氣，他們又要怪你辦事不利。咱們都是一個衙門口出來的，他們什麼德行，難道我不清楚嗎？」
但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劉千戶看來，張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來了，可就這麼一直晾著他們不聞不問，明顯是在給自己下馬威。這個時候就算主動找上門去當面質問，也只能受到羞辱。
現在嘛……千戶？千戶算什麼？別說千戶，這鎮撫使的官職，人家都未必稀罕。
同胞這個詞，還是劉千戶最近才學會的。
劉千戶當時看到這本書的時候，一臉懵逼，完全無法理解這位太陰龍女的行為動機。
他在出國之前了解過一些有關於張贇的情報信息，原本他只是江南張家的一個分支子弟，世襲錦衣衛軍職。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份美差，但在文化氛圍濃厚的江南地區，像他這樣不讀書考科舉的年輕人，在別人眼裡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
這種書要放在國內，肯定會被列為禁書，理由不言而喻。
他想的沒錯。
如果朝廷發電報過來，很明顯是意識到了這本書的存在。在電報中反覆強調，要求劉千戶一定要搞清楚那位龍女的真實想法。
這年頭什麼正經人會去做錦衣衛啊？和*圖*書
劉千戶連忙說道：「卑職不敢，只是初到國外，人生地不熟……」
劉千戶帶著自己的兄弟，在弗立維廣場刷了半個月的盤子，才見到張贇。
說實話，眼前這個男人與留存在錦衣衛衙門裡的畫像，完全看不出絲毫的相同之處。
捫心自問，劉千戶覺得，要是換自己坐在張贇如今的位置上，也不會在乎這個什麼鎮撫使的名號。
當然在錦衣衛衙門裡，張贇確實可以算得上是優秀人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混個二三十年，說不定也能憑資歷坐到千戶的位置上，這就是極限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包裝精美的小冊子，開始在市面上流傳。封面上寫的是《上古封神演義》，看起來就像是國內流行的通俗小說。裏面的內容……怎麼說呢，粗看起來確實就是小說故事，但在有心人眼中，卻是細思極恐。
四海商會是光明正大地將這本書流傳開來，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不止在舊金山華人社區流傳，還刊印了幾千本，隨船一起發往國內，以近乎免費甚至倒搭錢的方式，讓這本書流入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