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香消玉殞

「這小子,真會給我找麻煩。」天閑恨恨地道,炎龍集團什麼沒有,用的著去偷東西嗎?簡直丟盡自己的臉。
「什麼賭?賭什麼?」天閑生硬地問道。
「是!」開車的就是方堰的私人司機。
「那是什麼地方?」庫比從來沒離開過這裏,所以轉身問天閑。
兩難生死門是棄卒用來對付天地神魔的東西,即使以天閑的力量,也不敢輕易踏入其中。
一時間大堂里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在猜測著天閑的來歷。
這次,黃金杖沒有推拒,金色的光芒不再刺眼,而是那麼柔和。
「初次打交道,還是小心點好。」天閑不為所動。
「父親,我……」溫柔的聲音不再平靜了,帶著幾分恐懼的顫抖。
「如果我輸了,當然把方堰完整無缺地交給先生。如果我贏了,先生卻要依我一件事。」溫柔道。
「嗯?」天閑沉聲哼道。
「我一定行的!」庫比掉過頭來。
被黑金法師的魔法所傷的人,只有集齊白金祭司手中的黃金杖才能使他們復活,但如果庫比無法得到希望黃金杖的認可,那麼一切都只能是鏡花水月。
「小姐厲害!現在就開始嗎?」這溫柔最後的話簡直就是一種直接的挑逗。從表面看來,這次的賭注怎麼都是天閑佔便宜,而且溫柔連最後一絲顧慮都替天閑拿掉,看來她倒真是在天閑身上落足了本錢了。
「庫比,能不能救你的族人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天閑將黃金杖放在庫比面前的地上,背過身去,「我喜歡的是那個勇敢的庫比,而不是輕易就被屈服的庫比。」
畫面再變,往東方而去的瑪雅人經過翻山越嶺,來到一個繁華的都市,巨大的宮殿,黑髮的人群,遠處一片崇山峻岭。
「天閑先生請!」溫柔做出個幽雅的姿勢,又傾倒了一群人。
「不要多說,我自有安排。經過這麼多年的計劃,我們好容易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我一定要引出那幫人……記住,你一定要想法接近欲魔,他是最關鍵的一環。」樓層恢復了光明,一切都消失了……
「我不是關心你嘛,怕你有什麼閃失。」
「庫比,相信我。只要你有決心,黃金杖一定會認可你的。」天閑堅定地道,將手中的黃金杖送到庫比面前。
「咳,咳。」花明心的咳嗽聲響起,「我知道不該打攪你們,不過這裏可是非洲,你們再這麼下去,那邊的屍體可要開始腐爛了。」
「這裏就是溫柔鄉?」看來這些地方都是千篇一律,這溫柔鄉和如意樓、胭脂樓一樣,都是高級的妓院賭館銷金窩而已,看那外面站的幾個小姐,比清醇不如玉蟾的如意樓,比嬌艷不比蘭提斯的胭脂樓,不過看來生意倒是比那兩家都好。
「行了,別肉麻了。」花明心把天閑湊過來準備吻她的頭推到一邊。
「在這兒等我,你先儘力降低這裏的溫度,我去取回寒鐵琴。在我回來之前,你無論如何不能放鬆。」天閑道。
「什麼電燈泡,難聽死了。」玉蟾不依地別過身子。
再說溫柔鄉天閑走後,溫柔所在的那層樓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溫柔忙跪倒在地:「父親大人。您來了?」
「事不宜遲,我們快動身吧。」
「我知道,你放心吧。她沒事的,她現在只是需要找一個沒人認得她的地方去舔傷口。」天閑安慰柴文道。
「問天,你對他動心了?」黑暗裡蒼老的語氣,沒有一點感情。
「嗡。」又一聲悶響,黃金杖從庫比手中掙脫,斜斜地插在石壁上。
「可我現在走不開啊。」天閑頭大如斗地道,庫比還在等著自己呢。
「語姐真是,這麼急著走。」玉蟾哪能不知道花明心的意思。紅著臉道。
「這是血虱,吃了它。你的病立刻就會痊癒。以後何去何從,你自己定奪吧。」天閑放下裝血虱的瓶子,轉身拉著靜君、靜容和明心離開柴文的病房。
「沒想到小眉昔日居然有此姿色,可惜紅顏易老,青春難駐,總是不比溫柔小姐。」天閑很平靜地看著溫柔準備的所謂好戲。
這個女人就是溫柔,在娛樂界,她是一個傳奇,論起資格來甚至還在除玉蟾的父親除坤之上。
「小姐既然這麼說,我還能拒絕嗎?」傳說孽石乃人間作惡多端、卻在臨終時幡然悔悟者所化,發宏願替人間受萬般罪孽,當所承受的罪孽洗盡生前所為,則孽石從此化為塵土,和傳說中的替身地臧有點像。但這隻是傳說,便是天閑也未曾見過。
「我,好嘛,那麼凶幹嘛。」琳達哪是天閑的對手,很容易就被天閑給嚇住了。
「問天不敢。」溫柔道。
「她究竟怎麼了?」花明心大急。沒想到竟然真被天閑說中,當日她以「覆巢孤雛」點化柴文和吳佩時,天閑就曾說過她會弄巧成拙,沒想到竟然真被天閑說中。
這下方堰急了,不顧身份跑去當小偷,結果就是他也落到別人的陷阱里了。
天閑的行為叫溫柔微微一呆,從來沒有男人在她面前還能記起別的女人,可是天閑顯然對她的美色是免疫的。
「天閑,我剛聽說小佩她……」除玉蟾聲音帶著哽咽。五姐妹如今各奔東西,除了絲絲還正常聯絡,其他人都音信渺茫。如今得到的為什麼總是噩耗呢。
「地獄黃泉渡」指的是三途河,那裡有一種叫「地藏虐」的東西,專門摧毀別人辛勞的成果,在那裡,人們只能放棄一切希望;「生死門」則是棄卒才能使用的,可以困住任何生命的結界;至於「無底洞」,佛家從不殺生,所以罪孽深重者就被打入了永遠無法出來的無底洞;而「情天不悔魂」卻是一個綺麗的傳奇。
「我,我……」庫比伸了幾次手又縮了回去。
「天閑m•hetubook.com.com,怎麼會這樣?」花明心看的不忍。
「先生真是太小心了。」溫柔道。
「先生想知道溫柔的真名嗎?」溫柔忽然問道。
「這倒是,比起玉蟾妹子,確實差的太遠。」溫柔一呆道。
「溫柔?」居然有人叫這名字?不過倒蠻好聽的。
「那我先謝了。」天閑放開玉蟾,對著溫柔一拱手。
「溫柔小姐,我的來意不用說了吧?」天閑很隨便地坐在溫柔辦公室的沙發上,這溫柔連辦公室都弄的迤儷萬分。天閑的手卻始終沒有離開玉蟾的纖腰。
「玉蟾,你來了。」天閑打破寂靜,向門外走去。
「庫比,你想做什麼?」天閑驚道。
「大師兄,謝謝大師兄!」現在方堰哪還管天閑留下幹嘛的,抱著錄影帶就跑,看著天閑搖頭不已。
不知小眉當初怎麼會有一卷床戲的錄影帶落到別人手裡,而且拿出來威脅小眉。
「不要緊。」天閑微微點頭道。
「先生這話就是在推搪了,既然先生能為那些孤兒們轉劫,當然也能救是非了。」溫柔步步進逼道:「何況,若先生執意不肯,那先生的那位朋友恐怕就要在生死門中流浪永遠了。」
「嗡。」黃金杖劇烈地顫動起來,這次的推拒沒有上次的激烈,黃金杖被庫比握在手中,但並不很安靜,還在不停地抖動著。
「好的。」庫比把那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勇者之源」從脖子上取下來,慎重地放在天閑手中,又一次向黃金杖伸出了手。
「明心,我早知道吳佩有求死之心。你就別再怪她們了。」天閑將明心握住靜君右臂的手彈開。
「我這次一定行。」和黃金杖一同落到地面的庫比揀起地上的小斧頭,一咬牙,只見血光蹦濺,庫比發出一聲悶哼,一隻小手臂已經落到地上。
「小姐過獎了。天閑只是平日里無所事事,難免就見的多了。」天閑不動聲色。
「好吧。」天閑點頭道。一直到上了炎龍集團的汽車,琳達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出來。
「不能,至少現在不能。你現在要做的是照顧好自己,當時機成熟時,我會帶你去見她的。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吳佩,其實大可不必,日後你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天閑道。
「庫比,去吧,我和明心會儘快趕來的。」天閑可不會臉紅,至於白侏儒本身就是很豪放的民族,除了不舍,在庫比的臉上也找不到不好意思的表情。
「這次我一定行的。」
「哎,我們沒照顧好吳佩。她,她……」靜君遲疑地道。
「是真的。明心姐,在用心上,你終究不如語姐啊。」天閑意有所指地道。
「庫比曾經是戰士,這是黃金杖所不能接受的。雖然現在庫比取下了勇者之源,但那曾經握過兵器的手,黃金杖無法認同啊。」天閑很無奈。
跟著光芒,三人來到外面,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迎來兩道同樣的光芒。三道光柱撞在一起,迸發出奪目的色彩,彷彿在歡欣雀躍。
染血的黃金杖又一次發出鳴叫,只覺得無數的咒語流過自己的心間,庫比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叮囑朱少峰小心一些次聲波之類無形無聲的攻擊,天閑才別過朱少峰和花明心朝月宗總部而去。
「什麼?哦。」花明心正在仔細觀察天閑,被天閑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忙跟了過去。
「我姓莫,莫問天。」溫柔輕啟朱唇,吐出一個充滿怨氣的名字。
「小文,你……」玉蟾道。
「也好,庫比那就拜託你了。玉蟾,我們去夢佳,方堰那混小子。哼!」天閑咒道。
「先生,請吧。」將孽石遞過來,溫柔默默退了出去……
得隴望蜀幾乎是男人的通病,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即使家裡的老婆千好萬好,也不及外面的來得刺|激。如果說是因為玉蟾在身邊,可是以溫柔閱人無數的目光看來,天閑確實沒有一點心猿意馬的跡象。
「董事長,有人找您。」
「哦,是的。請您等一下!」那小姐沒來由地臉紅了,忙拿起櫃檯上的電話。
「誰?」天閑問道。兩人的親熱可是妒煞旁人。
在黃金杖的照射下,血鏡開始變換著畫面,出現了當初白金祭司遺言的最後一幕。
「不,我倒是對先生有了好奇心,我想和先生打個賭,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溫柔突發奇想。
「兩位,請進吧,你們要的人就在裏面。」溫柔沒在意天閑俊巡在對聯上的眼神,徑自打開兩扇木門。
「我,我也想一起去。」琳達畏縮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天閑邊走邊問道。
「我,我成功了!」庫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說那裡有間孤兒院,我想去那裡靜一靜。或者和孩子們一起,能幫我忘掉一些事吧。」柴文的情緒還沒恢復。
「好了,好了。」花明心一閃而過的悲傷沒能瞞過天閑的眼睛。花明心太聰明了,這種人也就難免多疑。
黃金杖上的鮮血忽然慢慢褪了下去,最後所有的鮮血都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血滴。血滴在空中慢慢拉伸,平鋪,變成一塊血鏡。
「哦,這就是方堰想要的啊。」溫柔道。
「你說什麼?」花明心一愣。
「庫比,聽我說。」天閑按住庫比的雙手,解下自己的長衫,披在庫比裸|露的嬌軀上,愛憐地替庫比擦去眼淚,「庫比,聽我說。不要這樣。」拉攏庫比的衣服,天閑對庫比道:「庫比,要救你的族人,你就一定要得到黃金杖的認可。繼承了白金祭司的身份后,你還會遇到更多的挫折,你這樣是不行的。瑪雅的後裔絕不能在挫折面前跌倒。」
「沒什麼,她告訴我,東西不是她找人拍的,只是有人不忿小眉和*圖*書她們故做清高所為。其實說到險惡,還是人心最為險惡啊。」天閑隱瞞了一部份真情。
「可是。」沒想到真被自己弄的不可收拾,明心總算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天閑,我想起這裏的老闆是誰了。」玉蟾小聲對天閑道。
回到明心的住處,等著玉蟾將寒鐵琴送來。明心很擔憂,幾次想開口要天閑去看看柴文,都被天閑打斷了。
美麗的女人男人通常會喜歡,而溫柔又美麗的女人,男人則更喜歡,何況這個女人還很有錢,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絕對沒辦法從她臉上看出來。
看著庫比堅定的背影,天閑衝著花明心展顏一笑:「天微星或者也誕生了呢。」
「蜀山?」
比起人類的壽命,庫比已經不小了,但在白侏儒族中,她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是被眾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女孩。從來沒有遭受這樣打擊的庫比已經迷失了,如果此刻沒人幫她一把,恐怕庫比就會從此一潰不起了。
「她只是不想做電燈泡而已。」天閑笑道。玉蟾現在更美了,面對著她,天閑覺得自己的定力好像越來越差了。
多了一個柴文,天閑是沒辦法再用遁光的,只好讓月宗準備交通工具。幸好月宗的工作效率也不差,不過幾分鐘,飛機已經在跑道上等待起飛了。
「小文,可是……」玉蟾猶豫地看著天閑。
「祝賀你。」天閑點點頭,「現在,庫比,用你的血將法杖塗滿。它會告訴你該如何做。」
沒想到溫柔請天閑看的居然是一出春宮。
「該說正題了吧。」天閑道。
天閑自然知道耽擱不得,雖然庫比已經得到黃金杖的認可,但是畢竟時日尚短,能支撐多久還很難說。這次去找猩猩王,雖然出了不少變故,但總還算順利,拿到了所需要的血虱,也解開了當年瑪雅人滅絕的真相,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那麼多內情。
「這樣也好,方堰那小子我也不放心。」天閑知道柴文說的是實情。或者童真的笑臉是醫治柴文最好的葯吧。
「我!」庫比慢慢冷靜下來,攏了攏天閑的長衫:「我不能碰黃金杖,我沒用!」
「自然就在門后了。」溫柔說著玉手輕搖,那兩扇充滿詭異氣息的木門就這麼憑空一轉,變成再普通不過的合金鋼門。鐵門輕啟,其中赫然躺著一具半腐爛的人體,不是那管是非是誰。
「四大絕地,僅次雷池而已。我雖然孤陋寡聞卻也不敢不知。姑娘既然擺出這兩難生死門,身份不言而喻了。」天閑淡然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了?」黑暗裡的聲音道。
小眉以前當過交際花,這點天閑早就知道。琳達也經常裝成妓|女去偷東西,所謂常在江邊走,難免不濕鞋。
「先生爽快,溫柔自然也不能小氣。我這就讓人把方堰放出來,至於那些錄影帶,就算是我送給先生的禮物吧。」溫柔知道以天閑的身份自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來,樂得做個人情。
「我們也該走了,雖然方堰那小子被人砍只手沒什麼,不過我想看看是誰居然能逮住那條泥鰍。」天閑又把玉蟾拉到自己懷裡,纏綿好久。
「她沒事,玉蟾,將要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阻止,但我答應你,當有一天,我能卸下這一肩的重擔,我一定帶著你,語姐,秀姐,帶著你們所有人到一個世外桃源,去過寧靜的日子。」天閑道。
「這是什麼?」天閑不為所動地道。
「不要去分部了,直接去『溫柔鄉』。」天閑想了一會,吩咐道。
「法杖啊,請為我指引同一血脈的族人,以我新一代希望祭司庫比之名。」鬼使神差的,庫比念出咒語。
「庫比,看到了嗎?他們也在尋找你。所以,你不會孤單的。」天閑道。
「哦,你竟然都知道?」溫柔的笑容消失了,但卻顯得更加迷人,似乎這才是她本該有的面貌。
沒想到在極盡繁華能事的地方,居然會有兩扇如此古樸的木門,門的兩側還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嘆今朝,莫敢問天,苦海回頭,依舊煙波微茫」;下聯:「想昨日,豈願多情,血池沉淪,還是千頭不悔」;橫批:「萬死不辭。」
「天閑先生遠道而來,真是失敬了。」平靜的聲音里充滿誘惑,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樓梯口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絕代的佳人,奪走了玉蟾的光輝,彷彿空谷幽蘭,顯得那麼光彩奪目,鶴立雞群。
「沒想到這欲魔才是三魔中最難對付的,幸好我們已經基本迷住了凶魔和貪魔。只要神魔內部無法齊心,那我族就能從中興風作浪,進而達到我們的目的。對了,你派去接近欲魔的人好像並不成功,看來還是要你親自去才行。」
「你們要走?」庫比捨不得。
「對方是誰?」顯然這次的事是有預謀的,而且還知道自己和方堰等人的關係,最終目的其實是想把自己引來。
「是這樣的……等到沒人時再說吧。」琳達看看機場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玉蟾,你出去一會,有什麼事就叫我。」天閑不擔心自己,倒是怕溫柔用調虎離山之計算計玉蟾,那才真的麻煩。
「呵呵,何必說的那麼嚴肅,我只是久仰先生,才想藉機結識先生。先生好不容易來了,總要多坐會吧,我還有東西請先生欣賞呢。」說話前先笑兩聲彷彿是這溫柔的習慣,但天閑聽著可就不舒服了。
瑪雅人分三路離開了,略過白侏儒們這一路,朝西的一路直接往西,那是「風之祭司」。醜陋的風之祭司帶著那些信徒,漫長的隊伍不斷變的壯大,然後分散,又壯大,又分散,最後終於在一片河流m•hetubook•com•com邊停了下來。
「明心,哎!」靜君、靜容慚愧地道。
「請帶路。」天閑和玉蟾跟著溫柔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溫柔小姐?」天閑總算知道什麼叫青春永駐,眼前的女子一點衰老的樣子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六七十的人。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天閑和明心就這麼面對面坐著,誰也沒有開燈,黑暗中明心忽然覺得眼前的天閑有點陌生。
「那我該怎麼做?」希望之黃金杖並沒有冰封的功能。
「別傻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聽話。」天閑蹲身輕拍著庫比的頭。
「啊!」眼前的東西把玉蟾嚇的不輕,從未見過腐爛成那樣的人居然還活著。當然,幸好她看不到更多的,若有天閑的眼力,她就可以看出,在那半腐爛人體的身上,還伏著無數的怪獸魔蟲,不停地在啃食著管是非。
「什麼不敢?這是我的命令,說到美色,族中無人能和你相比,那欲魔閱盡人間絕色,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先生不用為難,我知先生宅心仁厚,當然不忍牽連無辜。溫柔這裡有孽石一枚,當可替是非承擔罪責了。」溫柔拿出一塊彷彿跪著的人形石頭。
「那溫柔只好嫁給先生了。幸好能和先生為伴也不算委屈了溫柔。」溫柔媚笑道。
「是真的,我也是動身前剛聽說的。秀姐讓你順便去夢佳城看看,畢竟方堰是星宗未來的星子。」除玉蟾被天閑誇張的表情逗樂了,忍著笑替天閑合上下巴。
看到柴文時,天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時還好好的柴文因為吳佩的事顯得情緒很低落。這些天她該是一直在自責中度過的,看上去憔悴得很。
「真的?你不是為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花明心太聰明,聰明的人有時就難免多疑,難免自作聰明。看來花明心還是沒能吸取教訓,對於這點,天閑也無能為力。花明心和花語在人間的遭遇不同,性格也大相徑庭,雖然兩人的所學相當。
「對了,我這次來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玉蟾忽然發現隱在天閑身後的明心。她還不知道明心和花語間發生的事,忙站直身子。
「咦?」庫比驚叫起來,自己一隻手握著黃金杖,那現在的手是哪來的。
「我!」柴文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解鈴還須繫鈴人,柴文的心病是她自己種下的,只有靠她自己的力量才能解開。
「謝謝你。」庫比感動地道。
兩人趕回月宗時已經是中午,月宗的雷達老遠就發現了天閑和花明心的蹤跡,靜君、靜容兩姐妹早就在下面等著花明心了。
「有志者,事竟成!」看著眼前只能用奇迹形容的一幕,天閑露出笑容,在金色光芒下的庫比居然有一種神聖莊嚴的感覺。
「好!」天閑也不問賭什麼,一口就答應下來。
「她,她投崖自盡了。」靜君自責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天閑覺得事情肯定和琳達有關,不然即使方堰不在,也該由小眉來接人啊。
「我知道。」經過這次的打擊,庫比堅強了許多。
雖然男性中有不少色眼,不過玉蟾的暴光率太高,那不開眼來找茬的可沒有,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矣!
「女兒不敢。」溫柔更加惶恐。
記得第一次見柴文時,那是個穿著泳衣的天真少女,活潑刁蠻而又有些任性,但卻純真無暇。會因為一時的出糗而尋自己晦氣,也會因為整不到自己而找玉蟾她們撒嬌,還會發發小姐脾氣。可是,短短三年,如今的柴文已經不復當年的天真,眼裡多了幾分叫人心疼的迷茫。
「先生不必過謙。事已至此,溫柔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我此來是想請先生高抬貴手,放管是非一馬。」溫柔目光如電地看著天閑道。她相信,在自己面前,絕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自己的要求。
「溫柔小姐說哪裡話,玉蟾可是我好容易才追到的。」天閑道。
「夢佳城的方堰偷東西被人扣下了。」除玉蟾皺眉道。
小眉當然不肯就範,卻被多事的琳達知道了,偷偷跑去想辦法,想故伎重演,將錄影帶偷回來,沒想到這次卻碰上高人,不但沒能把小眉的錄影帶偷回來,還多了一卷琳達的裸|照。
連夜趕到夢佳城,迎接天閑的居然不是小眉而是琳達。
庫比丟掉左手的斧頭,再一次向黃金杖伸出。
「呵呵,天閑先生真會說話,難怪玉蟾妹子這麼心高氣傲的人都對你死心塌地。」她和玉蟾都是娛樂界的人,多少有點交情,這麼稱呼玉蟾倒也無可厚非。
大門將天閑和玉蟾隔開。對於天閑,玉蟾反比天閑自己更有信心。
「不用奇怪,既然黃金杖承認了你,當然會還你為它所失去的。黃金杖有自己的靈性,它能懂得主人的心。」天閑笑道。
「吶,這是你要的東西。」天閑把溫柔給的錄影帶遞過去。
「靜君、靜容阿姨,我們回來了,柴文和吳佩都還好吧?」花明心親熱地拉著靜君、靜容道。
「那小姐所說的管是非在哪呢?」
「徒具其形而去其真意,不過爾爾。」溫柔弄的自己香汗淋漓,最後卻換來天閑冷冰冰的評語,她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了。
「哎呀,就剛剛分開一會就這麼卿卿我我起來了。」溫柔故意擠兌天閑和玉蟾。
「這才對。」天閑轉過身,「庫比,白金祭司的黃金杖憎惡戰爭。所以,你想得到它的認可,就必須放下你的『勇者之源』。」
「怎麼,小姐,你輸了,該履行諾言了。」天閑道。
「就是溫柔。」玉蟾道。
庫比內腑被震傷,嘴角帶著一絲血跡。但她還是不服氣地伸出手,朝著高處的黃金杖抓去。
「話不多說了,我想請小姐放方堰一馬,您的損失,我願意加和-圖-書倍賠償。」天閑道。
「好,好。」溫柔氣極反笑,打開了門,「跟我來。」
「是真的嗎?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一定要去救爺爺,四姐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柴文很平靜地道。
「慢著。」看著兩副充滿不甘和怨氣的對聯,天閑正自感嘆,卻發現玉蟾竟要朝門中走去,急忙一把將玉蟾拉住。用力過猛之下玉蟾反彈回來,撞在天閑胸口,正被天閑一把抱住。
「那又如何,我自有辦法。你知道,我對你的期望一直最深,千萬不要叫我失望。」
「沒什麼,走吧,先去找猩猩王要東西,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天閑說時,兩人已駕起遁光。
「那倒未必,可能是美女見的太多了吧。」溫柔能和玉蟾花語爭輝,那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小眉可不行,那種毫無主見的為欲而生的欲奴,在天閑眼裡只是一具美麗的屍體而已。
「柴文,你是為什麼忍辱偷生的?在那樣的環境里你可以堅持下來,為什麼在希望面前,你反而卻步了?」天閑厲聲道。
總算能暫保白侏儒聚居地的安全,天閑才真的放下心來,相信加上猩猩王暗中留意,庫比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
「地獄黃泉渡,紅塵生死門。苦海無底洞,情天不悔魂。姑娘,怎麼稱呼?」天閑衝著溫柔道。
「天外星神都沒有介入過當年的事……」
「嗯。」庫比小聲應道,下意識地想用手擦還沒幹的眼淚。
但是真要仔細打量的時候,卻發現,除了一雙充滿魔力的眼睛,這女人的五官都是很模糊的,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不要進去,我想你一定不想這麼離開我吧,不過如果踏進這道門,我可就沒把握了。」天閑將玉蟾抱的更緊。
「玉蟾。」門外正是剛下飛機的除玉蟾,身上斜背著黑色的布套,正被天閑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著。
「小姐,天閑告辭了。」管是非身上的那些邪物都已經聚集在孽石之上,而那塊孽石也消失了。沒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精疲力盡的管是非暫時是沒法起來了,自然只能勞駕溫柔相送。
「請您等一等,董事長就下來。」櫃檯小姐小聲道。
「不敢。」天閑微微頷首,挽住玉蟾一起踏上階梯。
「呵呵,既然玉蟾妹子在,當然知道我早就是老太婆了,還小姐啊?」溫柔掩口而笑。
「不用,我相信溫柔小姐總不會是那太不堪的人物。」天閑大大咧咧地道。
「你還是快去吧,聽說人家揚言,如果你三天之內不趕去的話,她就按照江湖規矩,砍掉方堰的右手。」玉蟾道。
「若小姐願說,當然最好了。」天閑一愣。剛才溫柔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怎麼現在又主動提出了。
「阿姨,怎麼了?」花明心一呆。
「什麼事?」天閑先是一愣,等到發現明心也在身後才恍然大悟。玉蟾和自己的關係一向很曖昧難明,難怪玉蟾會害羞。
他可比天閑還要緊張那些白侏儒,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天閑要的血虱塞了一把給天閑,就催著天閑趕快上路。
「是嗎?還是不能。」柴文的神情又低落下來。
玉蟾和方堰很快就等到天閑,方堰不死心地追問天閑到底留下做什麼,天閑卻只是給他一個神秘的笑容,弄的方堰抓耳撓腮,急的不行。
這溫柔確實不簡單,看來她可能連自己是欲魔的事都有所耳聞了,不然不會設下這種陷阱給自己跳。可是她卻忽略一件事,天閑有欲魔之心,但一樣有星神之力,豈是那麼容易就範的。
將白侏儒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朱少峰自然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會讓人再越雷池半步。
「難怪管是非說不可小看你,你果然了得。」溫柔的表情越來越冷,但因此散發出的魅力卻有增無減。
「大姐,我也想一起去。」柴文的聲音。
「好了,看看柴文怎麼樣了,另外通知玉蟾,讓她帶寒鐵琴到這裏來。要快!」天閑不想讓花明心又想到別處去,很快就岔開不愉快的話題。
「我,我下去就是了。」見天閑板起臉,方堰不敢作怪。
不用庫比問,天閑已經給了她答案。血鏡也在同時散落到地上,黃金杖居然放出一道光芒一直穿破石壁,射到天上。
「父親,可是……」溫柔急道。
「閨中女兒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驚見花落春凋早,懊惱昨日再難留。天閑,如果能再來,我或者會選擇一個平凡一點的愛人,至少不會這麼痛苦,可惜現在我已經放不下你了。」除玉蟾痴痴地道。
「大師兄,這妖女……」方堰就沒那麼老實了,口不擇言地道。
「沒關係,天閑,你和玉蟾去吧,白侏儒的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花明心很體貼地道。
「小姐此言差矣。管是非濫施咒術,為邪力反噬,我又如何放他?」天閑環著玉蟾退開兩步,離開正對生死門的位置。
「好!」庫比將黃金杖用自己右肩處的鮮血塗滿。說也奇怪,自從握住這黃金杖后,右肩的斷臂也不再疼了。
溫柔太了解男人了,她知道,像天閑這樣自命不凡的男人絕對不會看的起自甘墮落的盪|婦,所以她的動作充滿誘惑和性感,卻絕對不會淫|盪。
「先生有話要對問天說嗎?」溫柔看著天閑的背影道。
「小姐,你們老闆呢?請告訴她,她等的人來了。」天閑對櫃檯邊一個呆站著的小姐道。
看來果然如星帝所言,這次的三魔亂世需要新的三十六天罡陣。現在有著天罡夙命的人已經開始出現在天閑四周,只等受一次死劫,三十六天罡才會真正歸位。
「你別看不起人。」花明心氣道,心中則是隱隱的悲哀,怎麼自己就這麼差嗎?
「這……」天閑一陣和圖書猶豫。他當然不想方堰有何不測,但是如果答應了溫柔,那就得將所有的反噬之力再分擔到別人身上,豈不是造成更多不幸。
「你先帶柴文去『家』。玉蟾,你和我上去。」天閑吩咐琳達道。
「玉蟾,方堰,你們先下去等我。我一會兒就來。」聽到溫柔那充滿幽怨的聲音,天閑停了下來。
「自盡?什麼?人呢,難道沒辦法救嗎?」花明心急噪地道。
「天閑。」玉蟾羞急之下嗔道。
「不行,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回去。」天閑難得衝著琳達嚴厲地道。
「天閑,你,你別走。如果你也走了,就再也沒人陪我了。」庫比拉住天閑,「我聽你的就是了。」
「是的。」琳達躲在天閑身後道。
為了天閑,今天溫柔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領,賣力地扭動著身體……
「都,都是我不好。」琳達吞吞吐吐地道。
「沒關係的。記得我讓你交給吳佩的東西嗎?那是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吳佩需要安靜,那裡會適合她的。」天閑阻止明心再說下去。吳佩的求死證實了天閑心中的猜測。
「吉普塞人。」天閑回答道。
猩猩王和巨猿們雖然不能離開禁地,但叢林里多的是其他同類,猩猩王早就知道事情的發展,所以天閑只略微解釋一下猩猩王就清楚了來龍去脈。
「可是女兒已經在他面前露過相了。」溫柔不想接受這個任務。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可不要嚇唬奴家,彷彿奴家要謀財害命似的。」溫柔的嗲聲又起,不過這次卻不是那麼平靜了。
「可是,你的功力!」若真是花語,天閑是沒什麼好擔憂的,可是明心一向不怎麼練功,雖然有了花語的真氣,但在應用方面天閑就很不放心了。
「玉蟾。」天閑心裏一陣感動。玉蟾對天閑的愛從來沒有要求過回報,讓天閑怎麼能不感動?直到現在,天閑依然沒有給玉蟾一個肯定的承諾。
庫比感覺到黃金杖在撫慰著她悲傷的心靈,彷彿是那從未謀面的母親,正在用那溫暖的大手撫摩著自己。
聽溫柔這一說,天閑才發現畫面中的女主角赫然就是小眉。想不到年輕時的小眉居然有如此姿色,想必是從小就被訓練來取悅男人,畫面中的小眉絕對是男人的寵物。
「我不是小孩了。」庫比讓過天閑的手,卻反抱住天閑,生嫩的雙唇吻在天閑臉上。
「啪,啪,啪。」溫柔鼓掌道:「一直以來,溫柔所見的男人中,先生的定力確實數一數二。」
「先生不問問賭什麼嗎?」輪到溫柔吃驚了。對天閑,她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了。
「你……」
「是『溫柔鄉』的老闆。」琳達道。
天閑一時呆住,良久才懂得回應起庫比的熱情。原本這種叫人覺得詭異的場景,此刻看來卻是那麼和諧。
「什麼?」天閑嘴張的足可塞下一個雞蛋。開什麼玩笑,方堰那小子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居然兼職起三隻手來,還這麼差勁地被人抓住把柄。
帶著玉蟾這樣的美人逛窯子,恐怕只有天閑才想的出來。可惜在玉蟾面前,迎春的百花都被比了下去,顯得委瑣不堪,一時間充滿男女淫聲的溫柔鄉居然落針可聞,無論男女,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在天閑和玉蟾的身上。
「好。」玉蟾自然是沒話說。
「不要動,不要動。」庫比改用雙手握住黃金杖,看的出來,她正在儘力抗拒著黃金杖上的力量。重心不穩的庫比被黃金杖帶倒在地上,連連翻滾著。
「溫柔小姐說笑了,看小姐的容貌,誰敢說小姐老?」天閑不冷不熱地回道。
「呵呵,天閑先生真體貼,處處替玉蟾妹子著想,不過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當初玉蟾妹子有難,先生英雄救美,才造就了這段佳話呢。」溫柔亮了一點底牌。沒想到她居然清楚當年的事,看來倒是不能小看。
「沒有。」柴文一呆,眼中忽然出現希望的神采,「那能帶我去看看四姐嗎?」
辦公室的燈光暗了下來,變成暗淡的粉紅色,對面的牆壁上開始出現一副投影。
「別急著謝,剩下的事要先想辦法將你們的洞穴冰封,否則等你找到另兩支黃金杖的後人,恐怕你那些族人也只能變骷髏兵了。」天閑道。
「沒,沒能找到屍體。」靜君被花明心抓的痛入骨髓,卻不敢呼痛。
「哦,天閑,四姐她……」柴文傷心地道。
「先生這麼一說倒真叫溫柔有詭計也不好意思使了。我只想和先生單獨呆一會,若先生還能這麼鎮定,那自然就算我輸了,若是先生心猿意馬,把持不定,那先生就算輸了。」溫柔道。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明心知道玉蟾對天閑的心意,誠心多留點時間給兩人。
「柴文。」天閑暗自蹉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柴文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哦?很有趣的賭法,不過要是真冒犯了小姐,豈不是罪過。」天閑嘴角掛出一絲冷笑。
「柴文,認識以來我騙過你嗎?」天閑搖搖頭,柴文算是長大了嗎?可是成長的代價未免太沉重了。若是如此,天閑寧可柴文還是當年那個沒事沖自己放蠻的小女孩。歷經人事滄桑,天閑比任何人都明白童真的可貴,當失去它以後,誰也找不回來。
「你究竟和她說了什麼?」看方堰跑遠,玉蟾好奇地問道。
在往月宗的途中,天閑遇到趕往目的地的朱少峰。天閑和花明心突然出現在朱少峰的面前差點沒把朱少峰嚇的從椅子上摔下來,天閑解釋了半天,才算把朱少峰安撫下來,幸好朱少峰已經習慣了天閑時不時地來點小刺|激。
而天閑和溫柔相對的地方,此刻居然變成一片粉紅的海洋,溫柔在其中翩翩起舞,身上的洋裝也變成粉紅色充滿挑逗的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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