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法術,並不是說魔法道法的法術,而是具體的行事方法。
「這還是僅僅是火炮一項,其他各種類型的軍需物資,需求太多了,少府已經支持不住了。但是戶部存銀,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臣不知道方首輔是如何向陛下交代的。但是軍改以來花錢如流水,縱然洪武年間,太祖皇帝為陛下留下糧食數千萬石,各種金銀數千萬兩,紙鈔更有數千萬之數,但是這樣下去,也是遲早要花完的。」
第二,強調人的權力。
用何夕學說之中好的那些,而不用何夕學說之中不好的那些。
朱允炆說道:「請試言之。」
其實,北京與南京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也僅僅是相似而已,在很多事情也不同。
為什麼很多西方學者說挽回西方未來需要從東方的儒學選擇思想,就是因為這種極端利己,拜金,在有利於自己的同時,會對整個社會造成傷害。
丁顯就是照著朱允炆的心思說的。這一句話,也不算錯。
其實民意這東西與天意一樣,沒有所謂的天意,自然也沒有絕對的民意,畢竟眾口難調,讓天下人有一個統一的想法,也是很困難的。只是某m.hetubook.com.com些將自己的意思包裝成民意確實很容易的。
朱允炆這樣問,並不是想知道什麼答案,而是朱允炆內心之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不知道這一件事情該如何去辦而已。
而今,他距離文官之首,只有一步之遙了,他豈能不興奮。
為了自己所能獲得的東西,不介意踐踏所有法律與道德。當然了,如果對自己有用的花,用來利用也是可以的。
只是愚夫愚婦不知而已。
他直接從兩個前提,推倒出了在他看來的性命之道,也就是楊朱之學。
而何夕學說雖然沒有說,但是強調了兩點,第一極端的務實。不管是科學還是其他方面,一點水分都沒有。
有一分證據,說一份話,什麼神鬼天理都不在乎。
很多士大夫反對西方學說,就是說,西方學並沒有性命之道。
天意,皇帝自己操縱很容易,最多與士大夫爭奪詮釋權。
「陛下,應該讓方孝孺給一個方略。臣覺得首輔大人,是給不出一個方略的。到了那個時候,陛下自然用別的辦法,這樣就不能怪陛下了,只能怪方首輔無能了。」
朱允炆大喜說道:「好一個法術萬
和*圖*書千,因時而用。」
而天下最多也就是愚夫愚婦。所以天人感應,是與愚民政策想對應的。即便所謂的教化,未必不是愚民政策的一種。
這就是留白。
這種思想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思潮。
「但是即便這些太平鐵廠每月都要補貼數萬兩之多。而且生產越多火器,其他鐵料生產就少了。太平鐵廠也就沒有其他收入了。時間一長要麼增加財政補貼,要麼讓五軍都督府出錢購買。」
這也就是所謂的精緻利己主義者。
何夕並非有意如此,他只是選擇性的從後世找學說,對於一些其他,他認為不重要的就是沒有寫。但是何夕到底並不是天下第一流人才。在很多事情上面嗅覺有限。
朱允炆已經對方孝孺厭煩了,想要換掉方孝孺。畢竟方孝孺的能力不足以維持而今的局面了。隨著戰事不順利,可以預見未來戰爭規模越來越大。
什麼叫做留白。
但是民意這傢伙就不一樣了。
丁顯說道:「臣以為當從軍費上入手。」
這些東西,古人不知道是假的。
「是。」丁顯說道:「臣負責火器的生產,太平鐵廠已經全力生產了。但是臣估計一年下來,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火炮萬余門,對應前線,山西,海上等地,依舊不足。而且老式火炮居多,潁國公要的新式火炮卻很少。將來也未必能夠提高多少了。」
很多事情都是相對的,資本主義剛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鼓勵每一人追求自己的慾望,相信每一個做最有利於自己的事情,就是對整個社會有利的。
比如,何夕在武器上,其實讓遼東與遵化鐵廠額外付出了很多。但是總體上來說,北京這邊是記賬,然後財政部與各企業之間核銷就行了。反正這些企業每年都要上繳很多利潤,雙方在價格上壓一壓,核銷就差不多,如果有差別,還有免稅等政策。總之,何夕主打一個不花錢。
以方孝孺的能力,或許能當太平宰相,但是當朱允炆的蕭何與李善長,卻力有不逮。
天不變,道不變,不變者何也?就是皇帝天子這一套,法術萬變,所變者何?就是何夕對具體事情的處理,什麼工廠了,銀行了,商稅徵收辦法了等等。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些東西什麼與性命之道沒有關係。但是對於聰明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丁顯說道:「聖明無過陛下,臣也是在陛下的啟發之和圖書下,才有所得。」
這就是天意與民意的區別。
很多皇帝對祥瑞很排斥,但是能做的僅僅是自己不許下面獻祥瑞,而不是完全杜絕,就知道皇帝本身其實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
而丁顯就不一樣了,說他心術不正也好,說他別的事情也好,但是丁顯的智慧,卻是不能忽視的。
朱允炆對於何夕很多具體的辦法,是很看好與在乎的。但是對何夕最近搞出的民意天意之類,卻是極其排斥的。
朱允炆並沒有看出來,何夕很多事情,並不是他想與不想的。而是順勢時代洪流的調整而已。
在他看來,科學什麼都是技,而他這種思想才是道。
「否則,這是難以為繼的。」
即,既然這個世界是物質的,那麼就沒有什麼神神鬼鬼,也不會有什麼因果報應。而人的權力無限延伸就是人的慾望,人在短暫的時間之內,應該達到自己想要達到的巔峰。至於什麼國啊,家啊,都是浮雲。
具體的就是每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權力。
之後,就有人開始反省了,人人都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對整個社會來講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丁顯說道:「陛下,儒學傳承萬古,自然是千古不易之道。奈何亂世之https://m•hetubook.com.com中多有權變之法。也是常理。而今北賊來勢洶洶,師其長技,以備不時之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天不變,道亦不變,法術萬千,因時而用。」
無他,天意從來高難問,誰也說不出清楚,具體的天意到底是什麼玩意,這就讓皇帝有了上下其手的空間,皇帝操縱天意很簡單。所謂的祥瑞,史書之中出生的那些異象等等。
丁顯所言,最合他心思了。
他太清楚朱允炆了。
而民意,這東西皇帝操縱很難,但是士大夫們操縱卻是很容易的。這讓皇帝權力受到威脅。
丁顯不知道這些,反正他覺得,從某種程度上他才是何夕的衣缽傳人,因為他真正的從何夕哪裡學到了精髓,推陳出新。
朱允炆說道:「那這一件事情該從何處入手?」
但是這種思想醞釀出了世界大戰,甚至是核戰爭。
性命之道,說起來很複雜,也很難總結,但本質上,就是講人在社會之中的地位。已經如何處理社會關係,什麼性善,性惡。都是在說這個。
朱允炆對於何夕的學說,有欣賞的,有排斥的。
當然了,他才不會廣而告之,只會如同帝王心術一般密而不傳,畢竟,何夕也是藏於書外,有智者識之,而他就是那個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