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的是伏擊者小頭目,把手裡的鋼刀挽了個刀花,陰惻惻地說道:「不想死的就趕緊離開,耶耶手裡的鋼刀,不缺你們幾個枉死鬼。」
明朝霞的右手多了支細長劍,對著左邊店鋪的木門,從上劈下,劍鋒沿著細細的門縫,切豆腐一般把門栓切開。
他們六人,彷彿上戰場見到死敵一般。前撲擊殺,帶著一往無前,同歸於盡的氣勢。對手稍一膽怯,就被他們得手。
小頭目連忙舉刀一擋,卻不想此人的力道如此兇猛。
剛進門,一支箭矢兜頭而來,飛疾凌厲。那人猛地一偏頭,箭矢從他耳墜劃過。
其餘五人,楊惟忠一馬當先,韋寶慶、白崇虎、折彥質、楊宗閔緊跟其後,也呼嘯著沖了上去,舉著木棍,殺入伏擊者之中,猶如狼入羊群。
寂靜的街道上聽到岑猛那邊的刀劍相擊聲,一時半會停不下來。還有右邊二樓上,只聽到衝上去的薛番子連連怪叫,伴隨著時不時的慘叫和怒罵聲。
只是這劍尖虛虛實實,幾息間在方寸之中變幻了七八回。待到左邊的那人以為是虛招時,那劍尖卻由虛變實,在他的喉嚨上輕輕一刺,留下一個豌豆大的洞,滋滋地往外飆血。
伏擊者首領在暗處,看得目瞪口呆。
只聽到鐺鐺的刀劍相擊聲,彷彿是五月暴雨打在屋檐上,連綿不絕,響成一片。
帶頭首領最和-圖-書兇悍,身陷重圍,中了十幾處重創,還在負隅頑抗,最後被岑猛抽冷子一刀梟首。
岑猛揮刀撥開飛向趙似的箭矢,向前猛撲。
岑猛後退幾步,背靠著一堵青磚牆,絕了後患,專心對付三面圍來的的敵手。
不一會,把二樓隱藏殘敵清理乾淨的薛番子,躍身下樓,加入圍剿伏擊者行列。
此人像是被點中穴位,全身動彈不得,嘴巴張開,發出嘎啦嘎啦,如同蛤蟆叫喚的聲音。
一個轉身,斛律雄跟著閃進屋裡,順手一個背手箭,又往對面射了一箭,激起一聲慘叫。
明朝霞見到形勢有變,手裡的細劍一揮,不攻只守,護在趙似身邊。
「呔!鼠輩小兒,你們在幹什麼?」
明天是休沐日,所以拉著不用值日的楊可世、楊惟忠、折彥質、楊宗閔,進城來喝酒。
另一邊的薛番子沉氣運力,猛地一踢,把右邊店鋪的木門踢開,閃身進去。
不是痛惜遲疑的時候,他忍住痛咬著牙,右手的刀猛地向外一劃,要把來者開膛破肚。
衝進屋裡的薛番子拔出雙刀,挽了個刀花,怪叫一聲,如瘋魔一般向二樓衝去。
趙似抹了一把汗,上前問道:「你們怎麼來這裏?」
分向兩邊的伏擊者,沿著趙似和薛番子破開的屋門要衝進去。
楊可世六人雖然人少,可各個都是少見的猛將。手裡的不知hetubook.com.com從哪裡找來的木棒,又沉又長,就跟一柄鐵鐧,打在要害上也是要人命的。
趙似看了幾眼,心裏就放心。
左邊的屋門兩扇洞開,但只能容下兩三人並肩而入。
左右兩邊的門,居然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隘,伏擊者們一時沒有料到,暫時停下來商議對策。
伏擊者二十多人,被殺得節節敗退。
伏擊者的第二輪箭矢嗖嗖地射出,盯著幾人的身影飛來。
岑猛拔出鋼刀,一個箭步,搶攻最前面那人。
王稟叫人封住巷道兩頭,親自去查看伏擊者的屍首,尋找身份線索。
他和白崇虎在趙似的引見下,與种師中等西軍諸將相識,興緻相投,一見如故。
這五位是誰啊?
這人正是伏擊者的首領,隨手一個格擋,攔住了岑猛的力劈。其餘的人也從兩邊合圍上。
楊可世不僅兇悍,還經驗極為老道。
韋寶慶說道:「俺們相約喝酒,路過附近,楊大郎非拉著俺們走這邊。然後聽到打殺的動靜,便悄悄地上前。正好旁邊店鋪里有碼著的柴火,俺們各自選了趁手的,就殺上來了。」
交手十幾回合,首領咬著牙怒吼道:「你不是簡王,是西軍的狗崽子!」
「卑鄙小……」右邊的人忿忿不平地嘀咕了半句,倒在左邊同伴的身旁。
這時王稟和高世宣上前,神情凝重地稟告道:和_圖_書
「殿下,是河西家顯道堂的人。」
兩人心中駭然,連忙招架。
那人再也躲不過去,第二支箭矢扎進他的左眼窩。由於距離太近,勁道十足的箭矢居然從後腦勺里透出了箭尖。
兩位伏擊者剛邁過門檻,只見到電光一閃,寒氣撲面而來,劍尖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把他們籠罩住。
趙似和斛律雄非常有默契地張弓搭箭,尋到機會,嗖的就是一箭,目標非死即傷。
趙似藉著轉勢取下背上的弓箭。張弓搭箭,對著對面的二樓嗖地就是一箭。同時一個背靠,撞開木門,閃身進去。
楊可世六人,再加上岑猛、薛番子兩人,一起合力,還有趙似和斛律雄神出鬼沒,一擊必中的箭矢。
楊可世嚷嚷著,「俺就說了,隔著幾里地,俺就能聞到河西家狗賊的味。」
然後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楊可世的木棍狠狠地砸在了小頭目的腦袋上,像是裝在厚布袋裡的西瓜被砸開了花。
看到小頭目守勢一老,手裡的木棒順勢一轉,對著他的天靈蓋砸去。
右邊那人知道同伴中了招,心中大驚,全力招架的動作稍微一滯,一支箭矢悄無聲息地飛來,狠狠扎中他的心口。
岑猛雖然處在下風,但一時半會還能自保。
只聽到咔的聲音,小頭目感覺到鑽心的劇痛,知道左肩骨被砸碎了。
胳膊粗的木棒帶著風聲呼呼而來,這要是和圖書砸實了,絕對是頭骨碎裂,腦漿迸濺的下場。小頭目心中大駭,雙手來不及反應和招架,連忙把頭一偏,木棒狠狠砸在他的左肩上。
趙似已經聽到動靜,他透過敞開的屋門,正好看到這一串兔起鶻落的動作。
明朝霞電光一閃,劍花飛舞,鐺鐺幾聲把飛過來的箭矢都挑落在地上。
岑猛不示弱地罵道:「爺爺是專殺河西豬狗的自在郎!」
嘴上不饒人,手上更激烈。
韋寶慶拉住了楊可世,指著伏擊者喝問道。
夜空里突然響起雷鳴般的喝聲。
好像帶頭的還是位王爺。怎麼電光火石之間,閃轉騰挪,攻守瞬轉,就是道上的大盜巨匪也沒有這麼嫻熟迅速。
最前面那個正是楊可世,他像一隻冬眠出來瘋狂覓食的大狗熊,猛然間看到了美食,氣勢洶洶地沖在最前面。
斛律雄停在門口,等到箭矢飛來,身子一側,閃過兩支。左手一伸,把另一支箭矢接住。右手卻已經取下背上的弓,順手一搭,嗖地一聲射了回去,一聲慘叫隨即響起。
來者沒有想到第二支箭矢來得如此之急,幾乎咬著第一支箭矢的尾巴到達,而且直奔偏右的方向,彷彿早就料到他會往這邊偏頭。
「你們在作甚!居然以多打少,不是好兒郎。」
從二樓噗通跳下十幾人,分出六人圍攻岑猛,其餘人分成兩路,分別逼近趙似和斛律雄躲進的兩邊m.hetubook.com.com店鋪。
伏擊者被殺得措手不及,但人數佔優勢,還能維持一番。
與此同時,趙似和明朝霞猛地向左一轉。斛律雄和薛番子猛地向右一撲。全部躲過了第一輪箭矢。
一個閃身,也搶跟著進去。
要是對手毫不畏懼,頂住反擊,他們卻一擊而退,再尋良機或者改變戰術。
「顯道堂?」趙似沉吟著,突然問道,「俺們在這裏打殺這麼久,本該在附近巡邏的鋪軍和禁軍,都死哪裡去了?」
右邊屋門只被薛番子踢開一扇,僅能容一人通過。奔右邊的伏擊者站立了幾息,有一人搶先跳出,猛地往裡沖。
楊可世大吼一聲,從身後掏出一根出奇長又出奇粗的木棒,猶如猛虎躍澗,幾個騰躍就撲到小頭目跟前,然後狠狠地往下砸去。
卻不想楊可世一招得手后,猛地向後一躍,正好避開小頭目發狠的一招。等到他招式用老,猛地往前一撲,又是兜頭一棍。
在他後面,正是韋寶慶、白崇虎、楊惟忠、折彥質、楊宗閔五人。
長街一頭,出現六個身影,高矮不一,身形各異,都顯得精悍強壯。
手臂一麻,手刀被差點砸掉在地上。他連忙左手握住刀背,雙手用力往上舉,這才架住。
「直娘賊的,是河西家的狗賊。難怪老子隔著兩條街就聞到腥膻臭味!」
等到王稟和高世宣帶著人趕到,只剩下不到十人,被一鼓作氣悉數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