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情的,只道是昨夜王宮遇襲,陛下被妖魔驚了,故而神情不振。
但師父……他是不成佛的,師父如此,他們這些當弟子,自當效仿。
宴席之上。
菩薩念一聲:「貧僧若強渡之,也並非不能,只將這一國化為我掌中佛國,把她們一國臣民渡為佛門信女,可……這對她們來說可算得解脫?」
悟凈瞧了瞧,道:「許是換了袈裟吧。」
女王順著太師手指方向往自己手腕上一看,驚叫一聲:「呀!」
「你們這些個孽徒,愈發大胆了。」法海一旁故作威嚴,「今夜悟空要做誦經課業,爾等皆為旁聽。」
相對於冷峻而「不近人情」的三藏法師,這位英俊瀟洒的俗家弟子,似乎更叫西梁女國的臣民痴迷……重點在「俗家」,他並未剃度出家……可已經到了辭行的時候,別說小白龍早不近女色,便他有心也來不及了。
「昨日師父的袈裟不是被那蝎子精撕碎了么,女王陛下連夜給師父縫好了……早上親自送來的,可惜師父叫沙師弟壓了箱底,說什麼也不|穿……」
法事結束之後,女王在御花園宴請三藏法師與他的四位弟子……在見到了始終未露面的小白龍后,女王與太師也明白了為什麼三藏法師會叫這位弟子在城外等候。
「什麼事?」大聖來了興緻。
「據說自天地誕生以來,西梁女國地界便是如此,只是那時被妖魔盤踞,更無人在意此地異象。而後人族出世,自人間繁衍,一部流入西牛賀洲m.hetubook.com.com
,在此地立國……才見了端倪。」
「你這潑猴,還想教你師父么?」菩薩笑道:「你便跟你師父說貧僧無能就是。」
見另一邊兒得了全新鍋具的八戒,正要大展身手,大聖湊到了沙師弟身邊兒,小聲問道:「沙師弟……你有沒有覺著師父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菩薩說自開天闢地以來,這西梁女國的地界便是如此,菩薩對此地異樣也無能為力。」
「去吧。」
「弟子告辭了。」
如今跟著師父西行,若是去了靈山能得個正果,或許能在靈山落個僧籍?
菩薩輕嘆一聲,道:「自開天闢地便有,乃是環繞西梁女國的水脈與靈泉,否則如何能有這一國傳承?」
匆匆宴罷。
法海聞言向女王行禮道謝:「陛下縝密,卻是貧僧疏忽,似他們這等精怪,跟著貧僧四海漂泊,今逢陛下貴手,取經之後歸於大唐,也能落得人間僧籍,也算是一樁機緣……」
大聖並沒有猶豫,將他跟菩薩的對話一五一十告知了師父。
菩薩沉吟許久,緩緩開口:「便是貧僧對此也無能為力。」
你們師徒是不是……以為真以為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大聖是石猴,被敕封了齊天大聖,原本是有仙籍的,但後來大鬧天宮之後,就被削了。
法海攜四個弟子向女王陛下辭行。
這一次,女王上了城牆,目送御弟哥哥一路向西,自高處遠望,一直等到瞧不見他的身形,這才開口道:「回宮hetubook.com.com吧。」
女王愣了愣:「什麼佛珠?」
開壇祈福。
「可有什麼收穫。」
菩薩心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緩緩看向西方……因她身化萬千在人間行善,便是如她這般大神通者,也有些神魂不振,此刻又聽了悟空這一番話,叫她心神疲憊……稍看了幾眼,見三藏一如既往,便收回了目光閉目養神。
法海停下腳步,手持九環錫杖回身笑道:「陛下,人間事常難遂人願,明月又有幾回圓……貧僧告辭了。」
女王看看王城之外,只覺天高海闊,回頭與御弟哥哥對視一處,眼中雖有留戀之意,但還是開口道:「寡人便送御弟到此了,祝御弟西行順旅。」
菩薩無奈搖頭,道:「若硬要說個緣由,只能說此地並非善福之地,本也不是個人類居所……只是西梁女國的先祖陰差陽錯在此定居,因此才有了這一國傳承。」
「西梁女國不是人禍,更非天災……此乃地脈水土之顯化,天地生萬物,適者存之。好似水中鱗甲,地上走獸,天空飛禽……似乎包攬三界生靈,可水中有人魚與鮫人,暗穴之中有蝙蝠之類……因而人間也有西梁女國這等異地。」
這事兒說大不大,可說小……也算是件正事。
大聖連連拱手道:「弟子不敢。」
八戒與悟凈更別說了……
走出十數步之後,忽聽後方女王喚了一聲:「御弟哥哥!」
入夜。
菩薩之言,正如醍醐灌頂,大聖眼神復歸清明,向著菩薩重重一拜和圖書,道:「菩薩,弟子受教了!」
大聖一個跟頭翻回女兒國,見師父正在指揮沙師弟擺設法壇,稍緩了一步,等師父向自己看過來的時候,大聖才躍步上前,道一聲:「師父。」
小白龍:喂喂喂,三位師兄,你們收斂些啊,師父還在啊!
大聖總覺著今日的師父看起來有什麼地方怪怪的,究竟怪在什麼地方,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為西梁女國做一場祈福法事,是法海目前力所能及之事。
龍女與木吒陷入沉思,連菩薩都覺著為難的事情,他們兩個只是聽聽都覺著頭疼。
大聖又頓了頓,問了一句:「弟子回去,便這般回復師父?」
「大師兄休要胡言!」悟凈開口為女王辯駁:「女王甚是專情,她眼中只有師父一人……連小白龍都未曾多看幾眼。」
八戒聽了,一邊兒在臨時灶台上操作,一邊兒笑道:「猴哥你今天早上走得早,卻錯過一件兒趣事。」
幾個弟子聽了,連忙向女王道謝。
又見太師疑惑目光,連忙道:「這是昨夜御弟哥哥降妖時借給我的護身之寶,夜裡他回行宮時,我一時忘記還給他,他也未曾討要……本想今日尋個空擋物歸原主,可那時離別心緒湧上頭……我腦中一片空蕩蕩,忘了乾淨……這可如何是好?」
太師:……
「您腕上的……」
「這子母河與落胎泉是……」
大聖眼見失落,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返回西梁女國向師父稟明這件事……
「果然如此。」法海對此並不意外,和*圖*書因他也瞧出了此地的不同尋常之處,只是怕自己修為不夠錯漏了細節,因而叫悟空跑個腿,向菩薩請教一二作為印證,做到心中有數。
小白龍:無妄之災,無妄之災!
悟空啊——
大聖走後,木吒與龍女來到菩薩身邊,龍女好奇問道:「菩薩,西梁女國之事,當真這般棘手?連菩薩都沒法子?」
這也正是修行的另一重意義。
太師護著女王一路回了寢宮,見女王心思不振,知道情絲最難解,正想要出言寬慰她幾句時,忽瞧見了她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好奇問了一聲:「陛下,這佛珠……」
如太師這般知情的,自然知道是女王動情無果,可她也不能去怪三藏法師無情,只能心中感嘆叫自家陛下遇上了這一遭註定無緣的相思。
這話在菩薩的心裏一閃而過,但她畢竟身份在這裏,並沒有說出口。
太師遠瞧三藏法師背影,心中忽起了一個念頭:似女王這般柔情萬種,都不動搖他心之堅決,三藏法師真乃聖僧矣!
女王取來了通關文牒,走到御弟哥哥面前,道:「寡人自作主張,將御弟幾位高徒的名諱,也添在了副頁之中……事先未曾告知御弟,還望勿怪。」
出了王城,法海止住了腳步,對女王說道:「陛下,就送到這裏吧。」
法海點頭示意,而後轉身向西,道一聲:「徒弟們,啟程。」
小白龍也是西海水神籍,但被壓在鷹愁澗之時,便如西海三公主一樣,同樣是在名義上被逐出家門。
「菩薩還說了什麼。」hetubook•com.com
大聖眼珠子一轉,笑道:「這女王陛下當真是個多情人。」
眾人皆能瞧出女王憔悴之色,只是眾人不知緣由,也不敢多問。
「正是。」
說罷,法海向西而行,身後有四位弟子相隨。
法海勸陛下留步,女王不允,復將他們師徒一路送出了城。
我有點兒不信你的鬼話。
「西梁女國陰氣甚重,尋常男子久居則衰……而西梁女國的女子,也因生於此間孤陰之地,若是擅出國界,更于自身無益,反遭外部陽氣侵襲……」對此便是菩薩也沒有什麼辦法,她見悟空愁眉不展,道:「你師父可是想要化解西梁女國的孤陰之困?」
踏上了西行路的師徒找了個荒廟落腳歇息。
說完之後,法海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並向著南海方向行了一禮。
此刻法海對西梁女國之疾雖無化解之法,但他心中所想與菩薩所言不謀而合,此刻不行不代表以後也沒有辦法,況且大道無邊,他這點微末道行也就只在降妖除魔上略有建樹……至於渡化眾生,還需上下求索。
女王將法海一行送出了宮。
大聖聞言心中一沉:「這般說來……便是沒了化解之法?」
「悟空。」菩薩見大聖心不在焉,當即一聲佛吟:「須知人有力窮時,吾等皆是俗世眾生,比凡人不過多些法力修為,並非無所不能之輩……女兒國之事,貧僧這裏沒有法子,不見得別處沒有神通;現在一籌莫展,並非日後也束手無措……吾等修行,不也正是為了做以往不敢做之事,行以往不能行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