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曹睿得罪了她，連帶陳力都被她叫過來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曹睿竟然就這麼和高藝又碰上了？
曹睿不慌不忙地道：「凌書記，是這樣的！雍平縣城雖然不大，但是搞書法，搞繪畫的這個文藝圈的人還真不少！
就在眼看要鎩羽而歸的時候，他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當即道：「凌書記，今天我和佟書記一起過來，能不能向您求一幅墨寶？」
在體制內要想干成一件事，沒有資源，不掌握權力真的非常難，但是曹睿現在有什麼選擇？
曹睿瞟了一眼，看到部長的門似乎開著，他走到近前，往裡面看了一眼，無巧不巧，恰好就看到了裏面的人了。
凌峰書記這麼一笑，屋子裡的氣氛就變了，沒有之前的緊張壓迫了，空氣似乎都流通了不少。
「哎，鬼鬼祟祟在外面幹什麼？有什麼事情直接彙報！」女人道。
凌峰聽曹睿這麼一講，他哈哈大笑：「還有這事兒嗎？這個張思https://www.hetubook.com.com，怎麼就學不到一點圓滑？他這個正科級實職是大風刮過來的嗎？」
她的聲音很清脆，很洪亮，但是帶有一股很強的威嚴，一聽就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佟雲道：「曹睿，你說啥呢？還跟書記提要求？」
張思一聽這話，當即就說領導，錢我真的非常想要，但是這錢要不得！倘若要了這錢，回頭他這個文聯主席都要被人噴成篩子。
轉到小房間，墨香撲鼻，凌峰硯台裏面的墨還是滿的，他隨手從筆架上抓了一支筆，對曹睿道：「你想我寫個什麼？」
曹睿也覺得不錯，他讓凌峰寫這四個字是有講究的，因為凌峰辦公桌後面掛的四個字「日拱一卒」是出自《法華經》，原話是「日拱一卒無盡有，功不唐捐終入海」。
佟雲擺出一副諄諄教誨的樣子，曹睿心中只是冷笑。
和領導相處，曹睿不能出風頭，但是他可以很巧妙和*圖*書地亮一下肚子里的墨水，這也是凌峰扭頭看他一眼的原因。
凌晨惜言如金，佟雲和曹睿也不好問，只好先撤退。
現在我們想搞的這個書法展，本來去年就能辦的！但是張思張主席是個『耿直』人……」
曹睿當年在廣東闖商界的時候，是從業務員開始殺出的一條路，所以對抓人心這一塊頗有心得，長期歷練也讓他有急智。
佟雲臉都變了，凌峰也很驚訝，他認真打量曹睿，表情非常古怪。
曹睿道：「有您給我撐腰，我見張書記也不怕！」
領導城府深，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平常不苟言笑的凌峰能夠開口說話，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臨走的時候他竟然直接向凌峰書記提出這種要求？這種要求就算是佟雲也不敢提的呀！
凌峰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曹睿，這一眼意味深長。
曹睿把凌峰的墨寶收好之後，凌書記又道：「書法展是一件好事！但是時機要斟酌，你們再探和-圖-書討醞釀一下！」
曹睿忙自我介紹，凌峰又問：「我這幅字也就是信手塗鴉，不知道能不能算書法！」
凌峰嘴上謙虛，但是看得出來他比較高興。
這個見面真的非常倉促，曹睿壓根兒就沒有準備，但是這個情況他也沒有退縮的餘地，只好推門進去。
高藝目光如炬，盯著曹睿，一對鳳目威嚴十足：「你是哪個單位的？有什麼事情彙報？」
一旁的佟雲則是蒙在鼓裡，不知道「功不唐捐」是什麼意思，直到凌峰揮毫潑墨把這四個字寫在了紙上，他才看清楚。
書法展的這件事佟雲並沒有那麼上心，他只是利用這個機會想搭上凌峰這條線而已。
凌峰落款，蓋了印，然後扭頭看向曹睿：「你叫什麼名字？」
縣委常委，宣傳部長高藝，這是曹睿剛剛得罪過的人。
然後自然叫「好」！「好」！
凌書記站起身來，道：「找我求一幅字是假，關鍵是看一下我的水平是真，是不是這個和-圖-書意思？」
佟雲站在一旁也不明所以，這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凌峰的辦公室裏面還有一個小房間，那個年代領導辦公室普遍比較大，凌峰有書法的愛好，下面人當然會照顧到。
所以佟雲是靠不住的，曹睿要成事，必須要自己再下功夫。
曹睿當即就把張思的故事講了一下，大抵是張思和某領導同桌喝酒，雙方探討搞書法展的事情，對方領導表態說資金支持沒有問題，但是張思得讓他的作品入展。
出來之後，佟雲拍了拍曹睿的肩膀：「小曹，表現不錯，在書記面前不怯場！」
一個女人，齊耳短碎發，明眸靚麗，氣質幹練，兩人目光一對視，曹睿下意識就想把目光避開。
這領導當即下不了台，氣得酒都沒喝完就拂袖而去了。
佟雲忙道：「不是，書記！這個小曹太年輕，說話顛三倒四……」
凌峰又是哈哈一笑：「書法這東西一千個人有一千個人的說法，我也就是隨便塗鴉，當作解壓和消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com遣，登不得大雅之堂！」
曹睿道：「書記，您就寫四個字的條屏嘛，就『功不唐捐』四個字行不行？」
今天他的表現全都聚焦到怎麼拍領導馬屁上面，對書法展的介紹和思路完全是模糊的。
曹睿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次面見凌峰副書記的機會，眼看機會就這麼黃了，他哪裡會甘心？
曹睿道：「凌書記，您這四個字功力太深了！有魏晉之風，古拙又瀟洒，給人的感覺又有一種自由！就線條來說，也是變化橫生，雍平縣怕少有人能有這種功力！」
佟雲笑了笑，道：「事情從量變到質變需要一個過程，我們一定要有耐心，一定要不急不躁！」
「佟雲，跟你沒關係，你不用和稀泥！不就寫一幅字嗎？我這裏筆墨紙硯都齊！」
場面一下安靜了，曹睿是跟在佟雲後面的副手，在這個場合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和佟雲分道揚鑣之後，曹睿沒有出縣委，縣委辦公常委樓第二層就是宣傳部長的辦公室所在地。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