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心思真的是狠,好在曹睿可以認慫,不管高藝如何刺|激他,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圍觀,曹睿就慫了。
曹睿今天真喊了「張瀋陽是老古董」這句話,他就完了,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侮辱縣委書記,就這一點,他就不用混了。
今天曹睿真的領教了,面對這個局面,他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廣電局在宣傳部的絕對掌握之下,以高藝的行事風格,陳力完全沒有調皮的餘地,她突然襲擊要來廣電局,那是簡單的事兒?
鄭飛這一拍,周圍人齊齊附和,陳力臉上的笑容更盛,回過頭來大加讚賞,說你們暢所欲言,說得有道理。我們的命運就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我們不能當別人的棋子,而是要努力做掌握棋局的人。
現在高藝打破了這種嚴肅和莊重,場面一下就無比精彩了,站在院子里的曹睿是陌生面孔,高部長站在樓上命令他喊什麼呢?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https://m•hetubook•com.com?罵他的人是高藝,這是個連張書記也要讓三分的主兒,陳力除了忍氣吞聲再也別無選擇。
如果曹睿真的只有二十多歲,熱血衝動,他不一定能夠搞明白這些利害關係,但是現在他清清楚楚看明白了。
好在經過了縣委這一波,他現在心態轉好了。
雍平縣東郊是一片片稻田,陳力指著網格一樣的田野問:「你們看看,這個風景像什麼?」
周圍幾個部門的中層負責人立馬逢迎,有人說像海洋,有人說像藍天,陳力不表態,就笑而不語。
政治就是要忍耐,要等待,絕對不能急……
這個場景曹睿盡收眼底,今天他作為辦公室主任,硬是被排除在了圈子外面。
高藝擺擺手:「甘拜下風了就滾蛋,別再賣弄嘴皮子功夫了!」
鄭飛屁顛屁顛地道:「局長,我覺得這稻田就像是棋盤!您現在站在這全局hetubook.com.com
的最高處,俯瞰棋盤,可以信手落子!」
無巧不巧,陳力回頭的時候目光恰好就落在了曹睿身上,兩人恰好又四目對視,陳力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那一瞥的目光讓他的那種桀驁更凸顯露骨。
當然,如果認為高藝是個愣頭青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女人極度地聰明,最擅長的就是拿捏人心。
鄭飛道:「餐已經準備好了,再說……」
……
他以為自己和高藝比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等到他站在院子中央和高藝對視,他感受到了對方的意志堅定如鐵,他知道自己想錯了。
現在曹睿被鄭飛全面壓制,抬不起頭來,又淪落成了一個打雜的人,甚至比以前的境況更差?
高藝來雍平的時間不長,但是雍平人都知道她的風格,她做事是非常犀利的,她要乾的事情就一定要干,而且還一定要干成。
鄭飛口中的高部長肯定是高藝,也難怪陳力慌張。
然後www.hetubook.com.com尷尬了五六分鐘,鄭飛回來了,他擺擺手,示意彙報往後推,他自己湊到陳力身邊說了一句話:「局長,高部長馬上要來廣電局調研!」
縣委院子,人來人往,常委樓附近那更是最嚴肅、最莊重的地方。
陳力這番話說得志得意滿,流露出的是上位者的桀驁。
這才是殘酷的現實,曹睿想著跟高藝拼一下心智,但是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把事情想得非常透徹。
水桶寨轉播塔這邊的負責人過來彙報餐飲安排的事情,他都沒有看曹睿這一邊,直接就轉向了鄭飛。
慫得大方,臉不紅心不跳,而且從樓下走上來,還不忘記拍一記馬屁:「高部長您太厲害了!我的心思逃不出您的掌控,甘拜下風!」
「說是馬上過來……」
他混跡了這麼多年的官場,還沒有經歷過那種狼狽。
剛才十分桀驁的陳力像一隻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下暴起:「什麼時候?馬上嗎?」
所以她https://m.hetubook.com.com
可以肆無忌憚的挑釁曹睿,就問曹睿敢不敢喊!
「那還等什麼啊?立馬安排車下山啊!」
廣電局局長陳力的水桶寨之行終於還是落地了,站在轉播塔所在地水桶寨俯瞰整個雍平縣城,陳力的心情看上去相當不錯。
別指望高藝會來常規套路,陳力回憶前幾天自己遭受了那一通臭罵,現在想起來就是噩夢。
高藝刺|激他,他唯一正確的選擇是低頭,他如果衝動地喊出了那句話,分分鐘就會被拋棄,本來曹睿和高藝就沒有什麼關聯,曹睿自尋死路,還指望高藝能挽救他?不可能的嘛!
她喜歡踩在人家難受的地方,但是力度控制又恰到好處,尤其是跟縣裡其他主要領導打交道,她針對不同的人,風格完全不一樣,在常委圈子裡面,她的人緣竟相當不錯。
曹睿回到了廣電局,鎩羽而歸,他只能苦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已經盡最大努力想辦法了,但是不能奏效,有什麼辦法呢?
鄭飛恰好電m.hetubook.com.com話響了,他走到一邊去接電話,這個場景很尷尬,因為辦公室主任曹睿就在邊上,對方就是視而不見。
「別扯犢子了,立馬下山!全體下山!」陳力一句話,大家忙得雞飛狗跳。什麼大地似棋局這些意境沖得連渣都沒剩下了。
鄭飛馬上道:「局長您站在最高處,就成了上帝了!」
陳力哈哈一笑,對鄭飛的這個「棋盤論」很滿意,他道:「陸地似棋局,冥冥之中都是上帝主宰命運,我們每個人都是他老人家手裡的棋子……」說話間,陳力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投得更遠,似乎要把這棋譜看得更精心一些。
「嘭!」高藝回頭把門「嘭」一聲關上,不再給曹睿說話的機會了。
而且她對事不對人,縣委的主要領導她也敢直接溝通,這一點在雍平政壇找不到第二個人。
高藝不一樣,她就算有所牽連,但是人家是什麼出身,什麼背景?最糟糕的情況就是換個地方嘛,不在雍平了,高藝換個地方說不定還順利提拔往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