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曹睿來說，他現在在雍平要發展旅遊，在自身關係背景很單薄的情況下，真的就是靠一張厚臉皮去搞項目。

「曹睿，你現在反正比較自由，下午我們跑一趟省城唄？」

高生海皺了皺眉頭，道：「曹睿，有些話可能你不一定愛聽，我經常跟別人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很多人對我這話就不那麼認同，我們年紀大了，可能跟不上現在的思維。

第一個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危牆」是什麼意思？曹睿想來想去，高生海還是講的孫平安，認為這個人不是很安全。

凌峰臨時起意想去省城，在車上，他跟曹睿講：「曹睿，最近你可能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沒辦法，我們都是組織培養的幹部，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可能就會被派到哪裡去！

曹睿聽凌峰這麼講，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不由得想凌峰忽然這麼講，莫非他準備離開雍平嗎？

曹睿道：「縣長，我昨天晚上就過來了，剛剛去陪高老下了幾盤棋，您是不是也在湖州？」

凌峰道：「行，一點半出發，我簡單收拾一下！你要不要帶東西？」

但是年紀大的人也看得多，我不知看了多少人起高樓啊，又不知看到多少人樓塌了，你現在肯幹事，就怕走錯路，這些東西你自己取捨斟酌，我能給你什麼建議？」

凌峰點點頭，道：「都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從科級往上走難度很高，你就看一看雍平一ｈeｔubooｋ•com.ｃｏm年有幾個名額，符合條件的我們隨便算一算都有十幾二十個了！」

曹睿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一看來電，連忙接聽，凌峰的聲音：「曹睿，你在湖州？」

他說見過很多人起高樓，很多人樓塌了，怕那些起高樓的不是簡單的人，有些可能是省部級的領導。試想這些領導在得志的時候，他們是什麼排場？那必然是前呼後擁，趨之若鶩的。

曹睿去七里河的時間太短了，如果能讓他搞個兩三年，搞出一定的成績規模了，那個時候再有大的人事變動，情況可能就會好很多。

相比起來，孫平安目前只是市委秘書長，在曹睿眼中算是位高權重，怕也到不了高生海說的「起高樓」的程度。

然後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曹睿想一想自己和孫平安肯定不是一類人，既然這樣，那距離感可能就得需要保持！

曹睿從高生海那邊出來，一個人靜靜地想，高生海講的話很耐人尋味。

曹睿想把頻率先降低到一兩場，過段時間再降一點，最後就悄無聲息地淡出了。

兩人把一杯酒喝完了，曹睿準備再倒一杯，凌峰道：「曹睿，今天就喝這一點！」

凌峰道：「是啊！你講得非常對，我們雍平縣80萬父老鄉親，如果經濟真的能搞起來，這是我們這一輩子的驕傲和成就！

凌峰如果離開，他的下一站會在哪裡？

凌峰把窗戶打開和_圖_書了一點，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道：「曹睿，吳為民市長是你的老師，通過搞旅遊，你和他的互動比較頻繁！昨天市裡開會，吳市長和我單獨聊的時候，還專門提到了你。

見了老高之後，兩人下了兩盤棋，曹睿被殺得一敗塗地。

但是像王飛這樣一出手就是多少萬，曹睿受的衝擊還是蠻大，這事兒很隱秘，他又不能跟別人講，就覺得憋在心裏不好消化。

曹睿講的這句話讓他有點觸動，最近縣一級班子調整的風刮起來了，凌峰也在思考自己下一步往哪邊走。

曹睿道：「縣長，旅遊真的能帶動一方經濟，最鮮活的例子就是張家界！以前的張家界很落後，老百姓的日子非常困難，自從那邊發展旅遊之後，現在明顯不一樣了，城市建設，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都趕上甚至超過周邊的一些城市和地區了……」

蔣書記找他談過話，他講：「凌峰，你的個人問題要好好想一想，反正我在湖州肯定不能待太長時間了！自然規律誰都抗拒不了，我年齡到了就得下……」

曹睿一個晚上沒怎麼休息好，原定計劃第二天回雍平的，但是早上起來之後，他臨時決定去見一下老高市長。

這裏面真的有利有弊，難以決策，凌峰現在只差一步就是縣委書記，縣委書記是省管幹部，而且位置舉足輕重，有這樣的工作經歷，以他凌峰的年齡，退休混成廳級幹部可以說是板上釘hetｕｂｏoｋ.ｃom.ｃom釘。

曹睿苦笑，卻又不好直接和高生海講實情，就只說昨天陪孫平安打了牌，有人向孫平安找提拔的路子，送錢送物云云。

高生海道：「聊勝於無吧，人與人之間的遠近距離，你自己要學會掌握，要懂得用時間來消化很多事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卻又看不出經緯，這才是考驗功夫呢！」

曹睿立刻屁顛屁顛地出去，從後備箱拿了一瓶1573，喝了一點酒，曹睿跟凌峰道：「昨天晚上是王飛的局，請孫秘書長吃飯，飯後還安排了牌局！」

「我個人覺得還是個舞台的問題！周書記現在還在位置上，這個時候給你找個省一級的舞台還有可能，過幾年形勢變化了，你再想要這樣一個舞台可能就不一定了！」

下個月吳市長去雍平，我想一定要安排他親自去看一看我們七里河，我想他如果能到七里河，信心可能會更足一些，那樣我們可能就更有機會得到市政府和市財政的項目支持！」

曹睿有點疑惑，他和凌峰經常喝酒，凌峰的酒量是八兩，平常兩人喝半斤比較舒服。所以他和凌峰經常是一瓶酒兩份。

曹睿道：「謝謝縣長，吳市長對我們的支持的確很大，旅遊局天天哭窮說沒錢，吳市長親自打電話給宋局長，最終還是給我們支持了兩個項目！

當然，有利的地方是如果凌峰能在省機關混得好，正處級再下放可以直接就掛副市長，甚至是市委常和*圖*書委都不無可能。

曹睿道：「沒有辦法，縣一級的舞台只有那麼大，如果在市裡要往上走就容易得多！」

而凌峰如果自己在下面爬的話，從正處到副廳，就好比現在王飛的正科級想進步，真的挺難。

蔣高武的意思其實明白，那就是凌峰在湖州的根基並不紮實，他如果離開了湖州，凌峰就更加勢單力薄。

凌峰喝了一口酒不說話。

王飛組這麼一個局花了上十萬，在之前曹睿真的從未經歷過，官場之上大家吃吃喝喝，迎來送往這都是人之常情，有時候找領導批款子，簽字之後給個紅包，基本都在三五千的額度，曹睿這些操作都比較得心應手。

曹睿想到這裏，就決心以後還是少打牌，曹睿因為跑項目的需要，經常來湖州，基本上一個月要和孫平安打四五場牌。

曹睿和凌峰講這番話，心中其實也在下決心，吳為民市長那邊的關係一定要上一個大台階。

蔣高武這麼講了，凌峰就不得不考慮離開基層，往上面走的可能！

高生海道：「我看你睡眠不足，還有點魂不守舍，心裏裝了事兒！」

他主要心中裝了事兒，有些忐忑。

王飛前兩天跟他講，說不要給凌峰太大的壓力，估計王飛對凌峰的動向也有了一些判斷。

高生海道：「曹睿，你昨天就來湖州了吧？」

曹睿道：「謝謝高伯，今天我發揮不太好，沒讓你過足棋癮！」

曹睿呵呵笑道：「高伯，您真的能當神仙！」

wｗｗ.ｈeｔｕｂooｋ.ｃｏm•coｍ曹睿一拍腦門：「我真是搞得一手好服務！怎麼就沒有關心到領導的需求呢？」

他說你個子不大，膽子真大，一個小鄉鎮就敢大手筆的搞旅遊景區！他說話雖然有揶揄的味道，但是態度上肯定對你還是肯定和褒獎的！」

凌峰很有城府，心中有觸動，面上並不表現出來。

曹睿有這張厚臉皮也是因為背後有凌峰的支持，如若不然誰會給他面子呢？

曹睿心中動了這個念頭，情緒就有點波動。

今天凌峰自己提出來要喝酒，卻只喝到二兩。

凌峰道：「到我家這邊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而到省里去之後，他這個正處級幹部滿世界都是，一方面找不到存在感，另外，可能最終也就混個廳級幹部，還不一定能夠十拿九穩。

可是有時候很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我們這麼想，未必最後就能心隨所願，我們常常講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很無奈哎！」

曹睿道：「可以！我就想最近看能不能去省城呢，省城有高人，想去取取經。」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在雍平工作，雍平現在發展勢頭很好，我們方方面面都抓住了機會！尤其是你現在搞的七里河旅遊，如果我們能夠再下點功夫，旅遊一旦起來了，我們西北幾個鄉鎮的經濟都能盤活了……」

「叮，叮，叮！」

「好！」曹睿馬上開車到凌峰的小區門口，凌峰穿著休閑服，很隨意，兩人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館子，凌峰道：「想喝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