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功夫白費了啊!

在本朝,做官的途徑是多種多樣的,因為沒有形成制度的公務員考試製度,所有官員都是招聘來的,招聘的理由也就五花八門。
朱大哥道:「回葉相……」
「你不喜歡?」除了白兔,他也不知道送什麼好了。小女孩的生日,太貴重了一是送不起二也是不合適。
鄭琰被他懷抱白兔的形象給SHOCK到了,這、這、這到底要鬧哪樣啊?
最後朱大哥道:「我真的是捅的韋知勉,他帶著金玉腰帶呢。」萬惡的封建社會,不同等級佩不同的東西。韋知勉腰帶壞了,范大余帶著腰帶。
朱大哥一驚:「啥?我要捅的是韋知勉啊!誰叫他養出個兇殘的賤人女兒來?你休要胡說!」
「這個相公只管放心。」
案情理清楚,結論下得倒是快,主要是皇帝不樂意聽太子系維護金吾衛了。
大家合議,這貨胡說八道!韋知勉是個圓臉、范大余是個長臉,除了性別,沒什麼相像的地方好不好?
葉廣學就奇了怪了:「你捅的是范大余啊。」
「嘎?」
李幼嘉還是比較靠譜的。鄭靖業道:「此案已驚動了聖人,我也是躲不過的,少不得要多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去面聖,順便,問問金吾衛,我兒娶新婦,鬧事的遊俠兒交到他手裡怎麼沒有下文了!」
「先不管這個了,你收拾善後了么?」
所以韋知勉只帶了幾個僕役,因邀了范大余到他家飲宴,兩伙並作一夥,也就是一行十人,騎馬緩行。牽馬的是清俊小廝,押班的是穩重老僕,真正壯www.hetubook•com.com仆不過四、五人。
金吾衛大怒:「你信口雌黃!我當時都沒見到你的面!」
下面就是審案、扯皮、藉機生事拍黑磚、為空出來的職位打官司。
「你與我同是賤役,怎麼得見人家相公?」
第二天,鄭靖業又去審,這回改他發問了:「你怎麼知道你捅的是韋知勉?」
朱大哥招供得爽快,鄭靖業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由於死的是宰相,還涉及到另一位宰相,鄭靖業這位首相不得不被皇帝欽點領銜主審,陪審的有葉廣學、蔣進賢,三法司的主官都成了陪客。
李幼嘉也很苦逼:「我不知道啊,他怎麼就奔范大余去了呢?」
所以啊,做出個鉛筆,然後混個不入流的小官兒噹噹,也不是什麼太讓人驚訝的事情。
消息傳來,鄭靖業驚呆了,雖然他更恨范大余。可是——我要幹掉的不是范大余,是韋知勉啊!給范大余的坑我都挖好了,功夫白費了啊!鄭靖業想掀桌。
池同學懷抱一隻雪白雪白的小白兔,就這麼走了過來。
衙役反應快喝道:「不得對葉相公無禮!」伸手把他腦袋按到地上。
天雷!
鄭琰收到許多禮物,據說京中鄭府也代收了若干值錢的東西。
熙山鄭家別業,提前熱鬧了起來,池之則跟著顧益純住在慶林長公主的別業里——此時弟子跟著師父住是再正常不過了。與此同時,慶林長公主的別業里還塞了皇帝提供的御醫數位、鄭靖業搜羅的穩婆數名、乳母若干、保姆若和_圖_書干。
本朝立朝八十余年了,這個那個,大家心領神會。
臉盲傷不起呀!范大余白白替韋知勉擋了一回災。
下班后,韋知勉邀范大余到他家喝屋兩杯,范大余正琢磨著怎麼擴大政治勢力呢,欣然前往。兩人騎馬,韋知勉的腰帶扣鬆了,反正也快到家了,就解下腰帶沒系。范大余倒是打扮得齊整,被朱大哥一刀斃命。
衙役又搶台詞:「瞎了你的狗眼,這位是鄭相公!」
今年所有禮物里,池之送的恐怕是最讓她印象深的。
金吾衛被削成白板,李幼嘉,他又回來了!皇帝也知道這金吾衛是他那太子兒子推薦的,鄭靖業對太子並無絲毫不敬,太子倒是屢次挑釁。為作補償,空出來的京兆就給了鄭琛。
等案子真相大白,時間已經到了四月末了。
搬到熙山,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不是慶林長公主生產,而是鄭琰過生日。五月節,池之是回京過的,就是顧益純夫婦與鄭家學生一起熱鬧。五月節后就是鄭琰生日,此時京中眾人還沒過來,池之倒是參加了。
用刑!公開的刑法,是不允許有不人道的刑具出現的,過堂就是打板子,什麼滿清十大酷刑是不允許使用的,會被御史參的。當然,如果御史當看不見,那另說。
池之一怔,想起那隻貓,不由蛋疼,真的很可愛啊!可惜不能養。「我也不太會。」以為小女孩喜歡的,沒想到人家比自己成熟。
然後說「有個宰相爹真好。」云云。最後又用羡慕的口氣八卦起宰相府的風光來了,住在哪m.hetubook.com.com個坊、第幾條街第幾座宅子里,門口有什麼標記。「那天看韋相公騎馬入宮門,端得風采照人。」
比如,「張三的爹是宰相,為照顧官二代,讓他做官」。再比如,「李四是皇帝他舅舅,為了照顧皇帝情緒,給他爵位」。又比如,「王五心裏有一曲忠誠的讚歌,為樹立典型,讓他做官」。其餘還有,「XX藝人歌唱得好,為天朝文化發展做出特殊貢獻,可為官」。
鄭琰很是猶豫:「這個要怎麼養啊?收下了就要好好養,我怕養到一半……」它掛掉啊!穿越前她別說兔子了,烏龜她都能給養死了!人家送的活物被自己養死了,怎麼看怎麼不好啊?鄭琰苦逼著一張臉。
如果皇帝昏庸一點,鬥雞走狗的都能混個「專業技術人才」的稱號,然後弄個官兒噹噹。前朝末帝就這麼干過,當然,最後他下場很慘就是了。
有親筆寫的條子在,李幼嘉就是當場坑你,皇帝也信了。皇帝信了,這事兒就結了!皇帝又覺得李幼嘉實在倒霉,連著躺了兩回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鄭靖業問李幼嘉。
此時李幼嘉已經完全知道金吾衛的條子該什麼時候拿出來了,表示自己很明白,回去揣條子。
二十板子下去,朱大哥堅持原供詞。
朱大哥搞的還是突然襲擊,手中又有兇器,撲上來把范大余從馬上砍了下來,在眾人愣神的功夫,連戳數刀,把范大余戳成了個篩子。
又過兩天,對朱家的監控撤銷了,朱家老爹也因為女兒被虐待,宰相、衛和-圖-書王臉上不好看丟了官,還被當成賊來防死了。朱大哥記起默背的資料,抄了把長刀,他就守樁待兔,等韋知勉路過的時候砍人了。宰相家裡的護衛嚴了,但是誰都知道,這隻是面子上的事兒,事實上根本沒啥危險。王府護衛衝擊相府,根本就是場鬧劇。
眾人:「……」
皇帝拿到了供詞也是無語:「審!細細地審!」今天能捅宰相,明天就能捅皇帝了。
鄭琰一直不肯去想那位「老鄉」,此時也不由問:「我在東市見過有人畫的,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他以技藝,入了東宮。」
人都被滅口了,還能如何啊?李幼嘉火速呈上了金吾衛寫的條子:「臣在金吾的時候,是派人盯著朱家的,臣去后,就不知道金吾衛是怎麼做的了。後來臣在京兆上,也派人看了一陣兒。直到鄭琬婚宴,抓了幾個毛賊,當時金吾衛有言,京城的事情,不令下官管了,還說,臣是親民官,有家長里短、雞吵鵝鬥告到臣的案頭上,臣再發籤拿人不遲。從此京中治安事,悉歸金吾衛。臣不得把看朱家的人手撤了回來。」
而此時的鄭琰,卻被提前打包扔到了熙山,同行的有師傅師母各一位、侄子數枚、師兄一隻。
最後經過反覆「敲打」又往別處取證,鄭靖業終於鬧明白了,這位兄台根本記不住人的臉,這年代還沒有人人別個識別牌的嗜好,他認人就靠衣服佩飾。韋知勉腰帶鬆了,恐著官服而無腰帶被御史參個有失官體,乾脆就脫了官服,換了件衣服。
鄭靖業早朝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候在皇帝面前義憤填膺:「真是駭人聽聞!堂堂宰相竟在京中大道遇刺身亡!不懲不足以安民心!」然後是告狀,當面問金吾衛,「那日小兒迎親,道上有刺客,還是京兆拿的人,你從京兆那裡接了人,半個月了,還沒給我個說法,竟要如何?」
慶林長公主扶額:「放到我這裏養吧,找個會養的給你照看著。你想看了,過來看。要不就給你畫張畫兒留著,把這個給放生了。唔,」認真了起來,「你生日里放生了它,倒也是結個善緣。」
「那天我得了假,跟了一路呢,韋相公從來都是從坊里左拐,過三個坊,再右拐,過金明橋,上了朱雀大街……」報告韋知勉行走路線,「一路的人都在看,什麼時候我能有他那樣威風就好了。」
鄭靖業被氣樂了,又打了朱大哥二十板子,合著你只認腰帶就砍一宰相啊?要是當時我也在場,你是不是也要奔我來了啊?
因為慶林長公主的預產期是在五月,怕她在大部隊集體避暑之前生產,那就只能呆在京里坐月子了。京中暑熱,不宜休養,不如提前到熙山待產。她到熙山了,顧益純當然也要去,老師去了,學生們當然也要跟著。
李幼嘉也不分辯,只管請罪,什麼對不起皇帝的厚愛,也對不起與鄭相這麼些年同朝為官的情誼、試圖破壞他兒子婚禮的人就這麼沒有被繩之以法。鄭靖業還說李幼嘉可憐:「本是你做不得主的事情,怪你何用?」
池之表示同意,但是:「我看過兩回鉛筆畫,那個容易畫得像,只可惜我不會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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