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蕭令媛羡慕嫉妒恨

東宮二娘臉現羞憤之色:「我還是死了的好!」
郡王婚禮,一切都有規定。皇帝也親臨了,還帶了苗妃過來,男一處女一處,各說各的。皇帝指著顧益純與鄭靖業道:「你們兩個倒般配!」又令池之,「你也過去,這樣才賞心悅目。」後來漸漸傳為美談。
蕭綽的政治修養比他媽陳氏還要高一點,陳氏能想到的,在眼前的環境下他早想透了。為了這個「想透」他徹夜難眠,放棄自己的父親?蕭綽心底難安,婚都沒結好。作為人子,他知道自己必須不能看著父親受罪,為父親死也是應該的。
第二天蕭令媛就往東宮去看前咸宜郡主,東宮二娘被禁足,身體本就不好,被鄭琰一頓劈頭蓋臉,越發氣悶,小小姑娘想不開,病得七死八活,只剩一把骨頭了。蕭令媛見了嚇了一跳:「你怎麼成這樣啦?昨天沒見著你,說是你病了,我還道是你不想見人。御醫怎麼說?」
蕭令媛羡慕嫉妒恨,梁子結大了!
蕭令媛又攛掇了一陣兒,看她哥沒給句實話,氣得甩袖子走了。蕭令行的心裏其實已經活絡了,皇帝的態度越來越詭異他是知道的,宰相們、諸王公主的態度他也感受得到,整日里龜縮在東宮的滋味不好受,然而他根本沒有一個可行的方案。現在蕭令媛似乎提供了一個「最後的狂歡」計劃,觸動了蕭令行已經被壓力逼得快崩潰的神經。
聽這話的時候,蕭綽的眼是濕的。
「不要找戴氏,上回他們躲得就快,估計不頂用。不如使良娣回娘家說一說,縱使事不濟,傅氏也不至於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首。戴氏與東宮非親非故,其心不可度。」
趙逸:「……」那是啥啊?
陳氏沒想到的是,蕭令行自己殘也就罷了,他妹妹蕭令媛居然還來火上澆油。經過了廣平郡王的婚宴,蕭令媛對鄭琰的仇恨值達到新高,出來回宮的時候不合讓她又看到了池之。宴上被打趣,已經對男女之事有些敏感,池之生得又實在是好看,蕭令媛登車的時候,踩在車上,正要彎腰進車廂,遠遠就看到了池之站在燈火下面,伸出一隻手,扶著顧益純上馬。蕭令媛順口就問了一句:「那個是誰?」
郭氏是蕭令媛的親表姐,兩人年紀差得卻大了一點兒一向並不親近,鄭琰卻是郭氏的親小姑子,從哪方面條件來看都比蕭令媛可愛。更兼女生向外,郭氏嫁了鄭琰她哥,自然要偏幫鄭琰。聽蕭令媛這般說,笑指蕭令媛對宜和長公主、慶林長公主道:「看看看看,咱們二十娘張口閉口『說了人家』,可是也想要個小女婿了?」
從此蕭綽與陳氏並胞妹東宮三娘,余者不問,只管安份度日,待人有禮、對大正宮純孝,遇有蕭令行暴躁要責罰奴僕的時候還規勸一二,只是眉宇間總是有一抹化不開的憂鬱。觀者無不嘆息:可惜了好人。
女人這裏又是另一種情形。大家打過招呼,苗妃還坐在太子妃的上手,大家先給太子妃道賀,又要鬧新婦。廣平王妃趙氏是實打實的大家閨秀,行止有禮,眾人倒不好意思很鬧她。見她粉面泛紅,都識趣出來,邊hetubook.com.com走還邊說:「是個標緻的人兒,郡王有福。」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挪不打緊,遇著個橫的——蕭令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皇二十女安儀公主蕭令媛就瞧鄭琰不順眼,時常背後下點兒小絆子,鄭琰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了天然呆的物質,壓根就沒覺察出來,更可恨的是雖然沒覺察出來,卻總是能平安度過。蕭令媛氣成只河豚,鄭琰還啥都不知道。
廣平郡王新婚假期結束,攜妻再次回宮請安。陳氏對兒子兒媳道:「你們要好好過日子,相敬如賓。要忠於聖人。當謹守自身。」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是木的。
蕭令媛就介面道:「果然是說了人家的人,都不肯出來了。七娘先前可是爽利得很。」
打的幌子是侄女兒病了,要太子振作:「我雖年幼倒也知道,自家不上進,旁人就瞧不上你。人善被人欺,阿兄就是太仁慈了!二娘是東宮之女,倒被區區鄭氏轄制住了,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去?不是他們挑出事兒來,誰敢再說東宮的不是?阿爹又怎麼會責罰東宮?東宮為君,鄭氏為臣,只管拿出氣勢來,使人拿了或打或殺,他們又能怎麼樣?最壞又能怎麼樣?」
「太子何出這般不祥之語?」趙逸也跟著哭,他很早就跟著蕭令行了,是東宮碩果僅存的那麼幾個中間沒被弄走的人,與蕭令行也是一路相伴走到現在。
眼看蕭令行與傅良娣雙宿雙棲,又與傅氏打得火熱。陳氏五內俱焚,一顆心燒成了灰渣渣。苦口婆心地規勸丈夫不聽,聽話m•hetubook.com•com懂事的兒子丈夫不愛,與傅氏在一起倒是兩眼放賊光,陳氏胸口那堆在冒煙的灰渣渣也冷透了。聽說傅氏與蕭令行搞在一起,陳氏鬆了一口氣,行了,壞事兒都是傅氏搞的,與她無關與她兒子無關。不是她對丈夫不忠,眼下丈夫已經保不住了,至少要為兒子謀一條活路,她們母子不能沾上任何惡名。
陳氏續道:「你們要延續東宮的血胤啊!」
蕭綽是被這句話擊垮的,總不能全家跟著一塊兒上弔。
蕭令行道:「我恐事不濟,夙願不得償!」時間緊。
因苗妃說:「阿琰又不肯出來玩了。」
蕭令媛又勸了兩句:「你死了,倒叫別人得意了。我要是你,就要越發活得滋潤,你總是東宮之女,你母親是良娣,極尊貴的身份,居然被臣妾下女氣著了!」見侄女兒不答話,她便不再說別的了,乾脆地離開,她過來另有目的。
「就依你!」蕭令行對於他爹還是有感情的。
蕭令行找到了趙逸,趙逸嚇了一跳:「萬萬不可!聖人戎馬一生,您起兵,怎麼能……」
「我又不是造反!」
開席時,大家排了次序,上手當然是皇室。勛貴宰相家各依品級坐了,所以每回有這樣的場合鄭家女眷總是很容易跟皇室混在一塊兒,本來鄭琰的位置還要再往下一點。大家想她爹媽,又把她給拎到前面來了。
廣平郡王的婚禮級別是夠高了,看起來也夠熱鬧的,奈何參与的人從雙方家長到新郎新娘再到與會賓客,真心高興的沒幾個。東宮愁眉苦臉,高興的人一大堆,竟不能一一細數。
不但鄭氏,還https://m.hetubook.com.com有蔣進賢,還有齊王他們!MD!就算老子被廢了,你們也別想好!
趙逸道:「要不就雙管齊下,一面尋文士,一面作準備。臣的意思,能不動武就不要動武,不要驚動聖人。」
太子妃的臉色跟鄭琰、蕭令媛都沒啥關係,她純是為丈夫發愁。兒子娶媳婦值得欣慰,丈夫越來越腦殘就讓人無語了。東宮之媵妾越來越多,蕭令行的酒越喝越多。因為被撓花過臉,太子現在身邊不留宮婢了,只留些小宦官侍候,小宦官也挨打,不是陳氏咒自己丈夫,宦官力氣可比宮婢大。
天地良心!鄭琰這回可是一個字也沒說!又被拉仇恨了。這回鄭琰是覺察出一點兒來了,看看郭氏已經為自己出頭了,就沒再說什麼。上頭太子妃的臉色可不太好看吶!
蕭令媛管你死不死,她只想踩一踩鄭氏:「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我就是死了,也不讓我討厭的人痛快!」要不怎麼說蕭家女兒難纏呢?一個個的下手可是狠!榮安公主是捅太子刀子,安儀公主就想滅宰相滿門,前者是因為太子礙事,後者是因為鄭琰礙眼。
「那個,想必就是顧先生的學生,中書舍人池之了,」宮婢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就是鄭相的愛婿,與鄭家七娘定了親的那個。」
宮婢倒是識得顧益純:「是慶林長公主的駙馬,顧先生。」
砍人得有計劃啊,蕭令行手上沒啥兵馬,只有東宮護衛,還沒有重武器。因為有了范大余被殺事件,國家給宰相配了很好的護衛,諸王、公主的府邸守衛力量也是不弱的。要有人、有槍,有行動計劃。
「說我行為不檢我認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們難道就是好人了?要死一塊兒死!就算被廢了,他們死,我還能活得暢快點兒。可他們要活著,我就只能被他們作踐了!」說著就哭了,想自己一大好青年,怎麼就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呢?
不到萬不得已是沒人願意起兵的,趙逸想了想,道:「還有一個法子,如今小人敗壞東宮聲望,咱們只要重拾東宮聲望,只要聖人喜歡您了,您就再沒煩惱的。東宮可蓄文採風流之士,讓他們稱頌您的美德。」趙逸想打宣傳戰,只要皇帝搖擺一下,不下定決心,搖擺到皇帝掛了,蕭令行想報復誰就報復誰。
世家瞧不上皇室女的囂張,公主們也不喜歡世家的繁瑣,蕭令媛是直接去尋她哥哥的。
鄭琰最近埋頭鑽研醫術,終於學了點兒皮毛,當然,後來這個皮毛也是頂了用了的。此時醫學已形成了初步的體系,有知識有文化的人都會一些,調香、藥酒、葯膳等等都用得著它,差別只在是不是足夠專業。有知識有文化的人都會一點醫術,誰也沒拿它當主業。技術好的如顧益純,比宮中御醫也不多讓。池之的醫術,半是家傳、半是老師教的。
「旁邊那個!」
三言兩語,把太子的火氣給挑了出來。太子不是蕭令媛這個菜鳥,畢竟有點兒見識:「那是丞相,國之重臣,阿爹已不願見我,我死無日矣!」他兒子要結婚,皇帝都沒怎麼見他跟他商議婚禮的事兒,徵兆已經很明顯了。
蕭令媛是個情竇初開的毛丫頭,剛剛通曉一點事情,再潑辣,被郭氏這樣一說也漲紅了臉,偏生在這樣的場合又不能發作,心裏恨恨地又給鄭琰記上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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