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三能保持自身形態穩固的，只有正在交流的那三道人影。

「我們確定，塞納蒂出手抹掉了癔腦的「空間阻撓」……

「我會考慮……

半透明顱骨看著陷入沉思的二人說道：

渾身上下布滿數字的金屬龍人，應該代表著金屬始祖龍。

黑暗人影傳出數道聲音。

金屬龍人看向黑暗人影說道：

「某種神秘能量干擾了我們的躍遷信號阻撓器。」

「1」變成了意義莫名的曲線塗鴉字元，在三人身邊組成快速移動的奇特動物。

說話的是金屬龍人外觀的半透明人影，它的身長纏繞著以數字和線段為主體結構的條帶、光環、光暈，代替了鋒利又堅硬的龍鱗。

「我先說吧。「巫師」位面之核肯定是主謀之一，不然沒辦法解釋出現在外星空的魔法勢力。其次，凡人組建的統合局似乎也有意加入黑洞魔法學院的陣營。

是不是玩不起啊？

「你會因為自己的慾望而毀滅，我詛咒你……

黑洞魔法學院的院長辦公室內。

「嘶……不會吧……」李諾瞪大眼睛，咕噥道：

半透明顱骨的外觀沒有什麼變化，空蕩蕩的眼窩裡卻飄起了慘白的怒火，目光緊緊盯著出言不遜的黑暗人影：

菲捏拉星域的中央地帶，距離天使之音空間站最近的氣態行星上。

李諾向後靠向椅背，合攏雙眼，從這具分身上收回意識。

細細觀察之下不難發現，組成此人的黑色數字不斷變化成扭曲痛苦的人臉，彷彿它本身就是容納萬物生靈災厄的痛苦源泉。

黑暗人影體內傳出嘲諷的聲音。

「等著看好戲吧，我這就去發動「空間擦除」。」半透明顱骨同樣笑道。它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絲毫不在意金屬龍人對自己的稱呼。

半透明的白色頭顱，有可能指向天使企業聯合體中的某位存在。

事實上，也正是對自己的「隔世之紗（仿）」缺少必要的信心，他才會選擇在玩家佔領空間站后，才去解除封印。

半透明顱骨頓了頓：

幾行文字浮現在眼前，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你問別人吧和_圖_書……

「為什麼會來不及？」

黑暗人影的聲音夾雜著無數種音色，層層疊疊，縹緲詭異。

實在沒想到，在這場戰鬥中，天使企業聯合體會成為率先掀桌的一方。

它的一切都有數字、符號、線條組成，意義莫名，又時刻像多動症患者一樣處於變化之中。

李諾的本體睜開雙目，恢復神采。

「呃？現在就開始？」李諾愣了下，打字問道：

……

金屬龍人語氣變緩，不急不慢地說道：

金屬龍人滿意一笑，側身望向半透明顱骨，抬手在身前一挽，比劃出一個「請」的手勢：

在過去的好幾個月里，它總會碰到這種摸不著、看不到的敵人。

李諾面色凝重，眉頭微皺。

虛幻的數字與線段的海洋中，形似大燈泡的半透明白色頭顱懸浮在空中，向面前兩道同樣如同虛影般的人影說道：

「停下，別做無意義的爭論。」一旁的金屬龍人冷言打斷雙方的爭吵，直接開始正題：

「那叫你什麼？」黑暗人影再度傳出層層疊疊的聲音：

「弱小又無能，胃口倒是不小……」

最後拿到聲音冷淡至極，透露著不耐煩，但卻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終止了其餘聲音的討價還價。

「不要叫我癔腦。」

李諾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的魔法視野。

後來，金屬龍人在和面前的黑暗人影討論之後才知道，「暗影行刑官」其實也已死亡，正在等待被黑暗神裔教復活。

「暗殺天使的威脅，我們都很清楚。你們也不想祂從封印中掙脫出來吧？所以，若是想讓我發動「空間擦除」一絕後患，你們就得補償我的損失。」

曾經，金屬龍人以為是「暗影行刑官」從荒宇潛入內星空來對付自己了。

……

「好吧，勉強答應你的要求。」

李諾若是在現場，一定能分辨出三者的身份。

「我已經提醒過你，『靈質構造體』背後的非凡存在另有其人，不只有「號令」這個位面之核。」

「我也不太清楚聯合體採取如此舉動的具體原因。但這確實是一種https://m.hetubook.com.com阻止玩家進攻，同時又能極大地削弱你們的手段。換做我是聯合體一方的指揮官，我或許也會在面對必將失敗的戰鬥時，直接採取最為極端的舉措，來與敵人魚死網破。這麼做會讓自己損失慘重，但再怎麼也好過於讓敵人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眼下發生在天使之音空間站的戰鬥就是最好的作證。祂集結了一批靈質構造體，想要利用靈質構造體的力量，解除自己本體的封印，恢復力量。但我絕對不會給祂機會，絕對不會。」

「我認為是暗殺天使。」半透明顱骨說道：

「我們應該用一場疫病和暴亂糾正統合局的行為……

「只有白痴才會看不到凡人生命的價值。」半透明白色顱骨低罵一聲，緊接著不給黑暗人影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

為了更快更好地解除封印，他提前用本體帶著大量天使晶體埋伏於此。

白色的0和1組成浮雲，在頭頂、腳下、身前、身後緩慢飄浮。

「真要是用「空間擦除」毀掉了腦幹，你就完蛋了。」

「暗殺天使的本體被封印在我的腦幹中。我正在分解祂、上傳祂。好幾次，我感受到祂身上傳出異常波動。我懷疑就是在這些異常波動中，祂分出了一部分意志進入了內星空和外星空。破壞你行動的是祂的分身。在我的艦隊中布置隱形炸彈的，也是祂的分身。我甚至懷疑，就是祂和「巫師」位面之核達成了協議，建立了黑洞魔法學院。」

「蟑螂和蛆蟲的縫合體？屠宰場的邊角料集合物？母豬與公豬的意外結晶？還是，空間與幻象的孽子？」

所以，那名屢次挫敗自己計劃的隱形存在，必然不是「暗影行刑官」，金屬龍人堅信這一點。

「0」變成了一長串字母，顏色由白轉黑，編織成了橫跨天際的狹長黑河。

三人身邊的數字海洋似信號不佳那樣抽搐、晃動起來，它們的身體也在一陣陣的閃爍中迅速變淡消失。

「呵呵呵，所以我才會召集你們到這裏來商量。」半透明顱骨呵呵笑www.hetubook.com.com道：

他在心中琢磨了一小會兒，愈發覺得「號令」所言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只見在遊戲界面上，「號令」位面之核寫道：

「我們……感受到了……塞納蒂的……氣息。」

「塔爾薩利的金屬材料最多，你問它要吧。」

李諾用意念敲字，將腦海中的問題拋給「號令」。

現場的第三個人影似乎沉默寡言，並未接過話茬，發表自己的觀點。

但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李諾必須頂著動蕩的戰鬥波動，冒險布置儀式法陣，強行解除封印，肯定免不了被戰鬥波及，甚至是出現儀式反噬。

「我沒有問題。你要的金屬材料、生命因子，我可以給你。至於非凡生物種子，我只能給你提供線索。至於你能不能拿得到，就看你自己了。」

金屬龍人知道所謂的「能夠提供隱形保護的非凡存在」。

「你考慮好用「空間擦除」毀掉腦幹后的代價了嗎？這麼做確實能讓暗殺天使永遠消失，但你也將因此損失一部分控制人造天使的能力。」

「最快30分鐘，最遲1個小時。」

「我包攬了這次交易的所有開銷，你是不是應該也有所表示。不如你把你控制的靈質構造體借給我吧。算上癔腦提供給我的靈質構造體和你借給我的，我剛好能湊夠探索幻象空間所需要的人數。」

「天使企業聯合體對自己這麼狠嗎？竟然捨得用「空間抹除」來對付玩家大軍。難道它們不怕誤傷空間站和封印暗殺天使的容器嗎？」

沒過多久，數字海洋內再無半個人影，只有變幻莫測的數字與符號依然在搔首弄姿。

「號令」位面之核回復：

聽聞此言，半透明頭顱似乎為其中的某個詞感到惱怒，不滿地說道：

膝蓋以上的部位被黑袍遮住，膝蓋以下的部位似是飽經風霜的旌旗，一縷縷碎布條隨風搖曳，充斥著悲涼與凄慘。

黑暗人影身上傳出幾種不同的聲音，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對凡人生命的鄙夷。

「現在就開始解除暗殺天使的封印吧，不然要來不及了。」

李諾惴惴不安，不太https://www.hetubook.com.com確定自己的「隔世之紗（仿）」是否能幫自己完成任務。

「統合局可能是出於對魔法這種新奇事物的渴望，也可能單純只是想利用黑洞魔法學院牽制我們在物質世界組建的勢力，總之，它正在協助黑洞魔法學院對付我們的集團、聯合體、神裔。」

「貪婪的傢伙……

再下一秒，無數數字和符號擺脫了原先的形狀，匯聚到一塊，變化成向外噴吐數字岩漿的大火山，一顆顆碩大的岩石從天而降，從三者附近劃過。

「我需要強大生命因子，能被我的生物技術利用的那種。我還要比人造天使位格更高的非凡生物種子。我早就受夠了必須由凡人來操控的人造天使。我還需要高強度的金屬材料，而且必須為我掌控，任何人都不能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的情況下，操控它們。答應我的所有條件，我才會發動「空間擦除」，而且是立刻發動。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下一秒，浮雲破碎，數字劇變。

「難道你有勇氣對自己的腦幹發動「空間擦除」嗎？

「也只能這樣了。我現在就去解除封印。」

金屬龍人看了眼把鍋甩到自己頭上的黑暗人影，冷哼一聲，掃視二人說道：

「號令」回應：

「號令」並未給出詳細的解釋，只是說道：

金屬龍人抬手打斷爭吵，語氣略顯嚴肅地向半透明顱骨問道：

「儘管阻止敵人投放艦船的行動失敗了，但我們依舊找到了敵方前進基地的準確方位。由萬名人造天使組成的陣列已經出發，用不了多久就能摧毀薩米米星域邊緣的次級星門，徹底終結這場戰鬥。」

李諾邊快速飛行，邊在遊戲界面上打字問道。

「我有預感，天使之音空間站將遭遇「空間抹除」。」

那麼，它是誰呢？

「塞納蒂發動了「時間肅正」……

也正是這種完全沒有蹤跡的敵人，挫敗了它不少行動，導致它出現了損失。

「哦，不好意思，那不是你的腦幹。

「再怎樣也比你們這些像麵糰一樣混合在一塊的黑暗神祇要強！」

看向魔法視野，目光從熱火朝天的戰m.hetubook.com.com鬥畫面上掃過，李諾暗自點頭：

而那道虛幻的黑色人影，似乎代表著黑暗神裔教。

順帶著，在把暗殺天使解救出來后，李諾還會把祂當做重要NPC介紹給玩家，後續開展一系列涉及暗殺天使的劇情自然水到渠成。

「不管那個腦幹曾經是否屬於我，它現在都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摻和我的事情！」

「撕碎他們的肉體，吞噬他們的靈魂……」

此三者見面的地方有些古怪。

包圍它們的是浩瀚無比的數字海洋。

「塞納蒂躲藏在「號令」位面之核幕後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我們現在需要確定黑洞魔法學院背後還有哪些天使和位面之核。」

在原先的計劃中，玩家們將空間站掃蕩一空在先，李諾解除封印在後，如此便可避免在解除封印的過程中遭遇敵襲。

它是一團由黑色數字和線段組成的無腿黑影。

「我們確定……」

「你預測「空間擦除」會在多久后出現？」

「這事情我說了不算……

「你的提議過於苛刻……

黑暗人影體內一如既往地傳出嘲諷的聲音，但也夾雜一些比較理性的反應：

「我拒絕提供高位格的非凡生物種子，但可以給你幾份更為強大的生命因子……

「我還注意到了一種能夠提供隱形保護的非凡存在。它幫助黑洞魔法學院遮掩了可惡的炸彈。就是因為這個，我在黑洞魔法學院外圍損失了大量艦船和人造天使。我估計，天使之音空間站里裡外外早已布滿了隱形的炸彈。要不是我早有準備，這次說不定又會栽一個跟頭。」

半透明頭顱略顯憤怒地說道：

「開始你的表現吧，癔腦。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暗殺天使煙消雲散了。如果暗殺天使消失之後，騷擾我的隱形存在真的消失了，那就證明我們之前的推測全是對的。我們未來的道路上，或許只有塞納蒂、「號令」和「巫師」位面之核會阻撓我們了。」

這裏不是現實，甚至不是物質世界。

「對，用殺戮提醒他們凡人之軀的脆弱……

李諾心頭一緊，隨即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