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親王府里的大小魔星(下)

「那就好。」皇甫瀟的聲音很柔和,「你要多休養,調理好身子,這個才最重要。」
無雙噘了噘嘴,「所以我想跟你出去,最好是微服,就像話本子里寫的那樣,裝成客商什麼的,若是有毛賊匪寇想來打劫,那就好玩了。」
雖然生過四個孩子,可她酷愛騎馬練武,身段很快就能恢復,並且更勝以往,腰肢纖細而柔韌,豐胸圓臀,雙腿修長,肩頭平直,穿上衣裙好看,脫了衣裳更美。
四個孩子都住在萱草堂。這裏雖是稱作堂而不是殿,規制不差,房間很多。老大、老二各有一個小院子,兩個雙胞胎現在仍與老王妃住在一塊,好在她那張雕著群仙賀壽的黃花梨千工拔步床很寬敞,一老兩小睡在上面也不擁擠。
皇甫瀟再也綳不住臉,笑著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帶到自己的座位旁邊。
她越說越來勁,皇甫瀟笑著全都答應,「行,就按你說的辦。」
——番外·完結——
從校場回來后沐浴更衣,無雙重新梳了個懶雲髻,穿著喜愛的大紅綉金色鸞鳳長裙,外面披了件白狐披風,看上去華貴俏麗,容光煥發。
「真的?太好了。」無雙高興地差點跳起來,「我在這裏八年了,一直待在燕京城裡,頂多就是出城到莊子里住一陣,和-圖-書或者陪著母妃去進香,氣悶得很。我想去母妃以前生活過的江南看看,若是遇到山賊劫道,還可以打一架,過過手癮。親軍的那些人都不敢跟我真動手,討厭得很,誰要他們讓啊?」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用了晚膳,有四個小孩在,圍著侍候的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子,什麼「食不言」的規矩也沒人理會,老王妃和王妃帶頭說笑,不時關照正在吃飯的四個孩子。皇甫瀟和顏悅色地與宋氏、楊氏、吳氏都說了一會兒話,對她們雖已沒有男女之情,卻是轉化成為類似親情的意味。無雙並不是不講道理的妒婦,對他們如此相處樂見其成,從沒有不悅的表示。
無雙自然明白他在燕國的身份極為貴重,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若是無旨而私自出京,到異國都城去會見大汗,很輕易就能被扣上個通敵賣國的大帽子,惹來無窮禍患。皇甫瀟答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她也就滿足了。
「是。」無雙連忙點頭,「文媽媽每日給我做的膳食我都吃了,補湯也都喝了。」
宋氏和楊氏先來,然後是吳氏,陳氏和游氏都託病告假,無雙馬上讓人去給她們請太醫來看診,然後就吩咐廚房上菜。
安置好母親,又與四個兒子親熱了一番,無雙m•hetubook.com.com這才與皇甫瀟離開,一起回無雙殿。
「我不辛苦,王爺才辛苦。」無雙笑道,「孩子們有母妃照顧,府外的鋪子莊子有徐大人他們料理,府里的瑣事都是烏蘭她們四個幫著打理,我只是隔兩日聽聽管事們回一些比較重大的事情,一點也不累。府里的事都是有章程的,按規矩來辦就是了。」
「說得是啊。」老王妃在一旁關切地說,「你雖然從小就騎馬習武,底子打得厚實,可到底一連生了四個孩子,兩個小的還是雙生,很傷元氣,所以得多調理,不可仗著年輕就輕忽,要是落下什麼隱患,到老了就難受了。」
無雙笑得前仰後合,「誰讓你總是一個人出門,不帶上我?」
皇甫瀟想了一下,「好吧,下回我再有出京的差事,一定請旨帶上你。」
已經進了臘月,外面寒風陣陣,冷得刺骨,皇甫瀟和無雙卻彷彿沒感覺到。兩人本就穿著大毛衣裳,無雙還套著銀狐皮做的手籠,周身皆暖。他們沿著抄手游廊往回走,一路燈籠明亮,都能看到游廊兩側盛開的梅花。
皇甫瀟寵愛地抬手擰了擰她的頰,「你是親王妃,誰敢跟你真動手?萬一有個閃失,劃破點皮,那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好,好,這就https://m.hetubook.com.com好。」老王妃滿意了。
無雙歡快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特別悅耳動聽,她順勢靠在皇甫瀟身上,與他一起往前走去。
皇甫瀟越來越喜歡她,別的女子再也看不進眼裡。這次出京巡察,每到一地,當地主官就會獻上精挑細選的絕色佳麗,可他一概不納,「懼內」的名聲跟著他傳遍大江南北,他卻甘之如飴。
每年王府里都有因為企圖爬王爺的床而被處置的丫鬟,有的杖責后發賣,有的拉出去配人,王妃對此是手段強硬,決不容忍,並且得到了老王妃和王爺的支持。久而久之,那些想要飛上枝頭作鳳凰的丫頭都要反覆思量,有沒有本事勾住王爺的心,若是沒那本事,貿然行動的下場必定十分凄慘。
無雙聞著沁人心脾的臘梅香,轉頭笑著看身邊的人,俏皮地問:「江南的美人好看嗎?」
夫妻倆緊挨著坐下,皇甫瀟溫和地說:「我出去大半年,這一大家子都要你照管,辛苦了。」
若是燕國貴女,年少時嬌滴滴,柔弱無骨,一生孩子就走形,幾乎不能恢復舊觀,白天不細細妝扮就不敢見人,晚上要熄了燈才敢脫衣,於是丈夫便理直氣壯地納美妾、收俏丫鬟。燕國女子大概在生了孩子之後,美好時光便就此結束和-圖-書,可無雙現在卻像是剛剛才開始。她有著無限活力,依然活潑單純,為人熱情爽直,甚至還會帶著兒子們一起搗蛋闖禍,有時候簡直不像個母親,倒似稍微大一些的孩子。
皇甫瀟也笑了,將她的手塞進手籠,然後抬起胳膊摟住她的肩,溫柔地說:「你們對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雖然母妃太溺愛你們,而你和四個小子就沒一個省心的。」
看到母親進來,四個孩子都是眼睛一亮,歡喜地叫著「母妃,母妃」,然後七嘴八舌地告訴她,「父王答應還我們的馬了。」
說話間,天色漸晚。無雙吩咐人去請宋氏、楊氏、吳氏、游氏和陳氏過來,「王爺回來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給王爺接風。」
「嗯。」無雙滿意了,從手籠里拿出一隻手,握住他溫暖的手掌,歡喜地說,「我們找個你不忙的日子,帶幾個孩子回龍城去探親吧。」
皇甫瀟忍俊不禁,「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跟兒子都亂說些什麼?嗯?什麼叫我在外面遊山玩水,吃香的,喝辣的?竟然還誣衊我帶走了他們的馬,真是豈有此理。」
無雙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不由得抬手遮住唇,卻仍是笑出聲來。她看向皇甫瀟,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飛濺齣戲謔和得意,然後下頜微抬,高傲地表示,作為四個兒子https://m•hetubook•com.com的娘,她有很多幫手。
這些年來,她除了不能把皇甫瀟的人讓出去,別的事都好說,四季衣裳、頭面首飾都在份例內按最好的給,三不五時的還賞些金貴稀罕玩意兒,允她們回娘家探親或出門去赴宴、聚會、踏青、進香等等,總之待後院的這幾個女子一直很厚道,讓老王妃和皇甫瀟都很滿意。雖然王爺不再寵幸她們,可她們都是王府的人,大小也是主子,走出去就連著王府的體面,這是不容有失的。
她笑著點點頭,「如果不好辦,也不要勉強。你是咱們的主心骨、頂樑柱,母妃、我和四個兒子都靠著你呢,所以你最重要。」
皇甫瀟有些猶豫,「于私,我是應該去的,到現在都沒拜見過岳父岳母,著實不該。于公,我是大燕的監國親王,身份不同,責任重大,便是出京都要請旨,更別說去往異國都城了。嗯……這事我放在心上了,回頭跟齊大人他們好好商議一下,看要怎麼做才妥當。」
用完膳,大家坐著喝了一盞茶,這才各自散去。
宋氏和楊氏仍是側妃,其他三個孺人這幾年都陸續晉了位份,現在全是夫人,也算是對她們不再侍寢承恩的補償。她們本就比無雙年紀大,又明白此生獲寵無望,於是有的看開了,變得豁達洒脫,有的死心了,形如槁木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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