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又要給玉麒麟夾菜,金元寶又搶先丟了一塊山藥放在玉麒麟盤子里:「這個山藥蒸軟了,不好吃,你吃。」
金元寶無奈,只得讓她跟著來了。
玉麒麟連忙不好意思道歉:「對不住,你一說怒我太投入了。」
江曉萱聽言,白了她一眼:「你再不刻苦學上一招半式,月圓之夜給金夫人演奏不了一曲,那你可就真要跟金元寶分開了。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玉麒麟詫異的看著碗里的雞肉,納悶至極,自己和顧長風並不算熟絡啊,還沒到可以互相夾菜的關係吧?
門外正聲情並茂全神貫注朗誦的顧長風,猛的聽到玉麒麟問話,嚇得拔腿要跑,卻被金元寶攔住。
可是,一旁的金元寶卻看不過眼了,他眼疾手快的伸手夾菜,卻假裝不小心,撞到顧長風的胳膊,結果顧長風夾的菜掉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學啊姐姐!」玉麒麟連忙辯解:「只是時間緊迫,咱就別金木水火土了,你就直接教我點實用的,咱直接來上一曲!」
淫詞艷曲……玉麒麟憤然,可是又不能得罪這個老師,拉著江曉萱到窗邊,一指夜空,焦急的說道:「急不得?你自己看看月亮都快圓了,月圓之夜金夫人就要聽我彈琴!江曉萱,你到底會不會彈啊?整日這不行那不行的,有本事你倒是自己彈一個」。
而這時房內,江曉萱彈完古琴,一抬頭髮現黑影又出現,連忙緊張地指給玉麒麟看:「你看,那個黑影又來了,該不會是被柳管家派來監視我的吧?」
玉麒麟一怔,疑惑地看向江曉萱:「是長風的聲音,他說的什麼?」
夜幕低垂時,玉麒麟又來找江曉萱,一進門就苦著臉道:「江大小姐,今天咱們不焚香也不鬥嘴,能不能教點實惠的速成的法子?先對付著彈幾個小曲就行!」
「元寶,我真的不能沒有雪兒,醫書上說,我這種狀況叫相思病……」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江曉萱納悶了:「這個呆郎中,又是哪根筋兒不對?」
「那你就說些現成的,那麼多詩辭歌賦,你挑一首。」金元寶恨鐵不成鋼。
沒想到江曉萱會關心自己,顧長風自然是興奮起來了,更是受到了鼓勵:「沒事,沒燙到,少爺說得有用,因禍得福。」
江曉萱聽到這麼直白的話,更是害羞得用雙手捂住了臉。
「這兩個大胆狂徒,吃飽了撐的來這搗亂,看我怎麼收拾他們。」玉麒麟說罷,便推開窗戶,對窗外喊:「長風、金元寶,有什麼事,你們近前來跟雪兒姐姐說。」
「你家小姐呢?」
裊裊琴聲,如月華,如清泉,如涼風一般,徐徐而來,讓人精神一振,竟然不由得摒棄了心中雜念……
不知道她為什麼搖頭,顧長風愣了下,想了想,實在不明,乾脆就不再想了,鼓起勇氣問道:「我是想問你,你是否還恨那個害你流落街頭的負心漢李俊。」
玉麒麟正待動作,沒想到,那黑影哆哆嗦嗦掏出的竟是一張紙。
玉麒麟見狀,便大聲對窗外喊:「雪兒也不懂,長風,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長風卻一臉逕:「我……我緊張,說不出來。」
江曉萱的住所位於醫館後院,金元寶慢悠悠的走過去,還沒走近便聽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一陣悠悠的琴聲,金元寶靜靜的站著聽了一會兒,臉上慢慢露出笑容,想不到這臭丫頭,還彈得不錯。
「嗯……」金元寶點點頭,隨即發現顧長風飛一般的衝出屋去,只得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獃獃的看向滿桌的葯膳,食不知味……
玉麒麟見狀,趕緊給顧長風遞手帕:「快擦一擦。」
顧長風頷首:「對。我看見雪兒小姐開心,我就比她更開心……」
「你……」江曉萱火冒,但是,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到她慚愧不已的樣子,江曉萱也只得努力壓下怒火:「我再來一遍,你可要聽仔細了。」
江曉萱訥訥的看了她半晌,無奈的點頭道:「也好,這些知識以後再補。來……」她邊撥琴邊道:「木應角,其聲呼以長,屬木的情志是怒。你來一下。」
是的……就是酸酸的感覺……金元寶眉頭皺起來,想起她給柳文昭送葯時談笑和諧的場景,他就心悶得難受。
玉麒麟羞紅了臉:「在鵝眉山的時候整日挑水砍柴,力氣比較大。姐姐,咱再來一遍。」
玉麒麟眨了眨眼,問江曉萱:「是金元寶的聲音?不是說給我聽的,那就是說給你聽的了?你聽懂長風的意思了嗎?」
玉麒麟一驚,問道:「窗外是誰?」
顧長風若有所思:「我幫她走出來?」
「你別怕,有我呢。」玉麒麟吹了燈,拉著江曉萱隱蔽在窗邊,仔細向外觀察。
金元寶嗤之以鼻:「那是你自己笨好不好。」
江曉萱一愣,沉默了半晌,回道:「我是恨他,我恨他騙了我,辜負了我。可是恨又能怎麼樣?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是怒!我記住了!我對金元寶很憤怒!」玉麒麟一咬牙帶著一身怒火一撥琴,蹦一下用力過猛撥斷了根琴弦。
金元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撣了撣身上的水,沒事人般離去,飄然留下一句話:「我這叫助人為樂,成人之美,沒想到碰上了一個不領情的。」
柳倩倩聽言,不高興了,也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長風哥對我好,關你什麼事。你就這麼見不得有人對我好?」
這個獃子啊……江曉萱搖搖頭,笑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到了顧長風醫館里,江曉萱已經在飯桌前忙活開了,桌上擺著幾道葯膳,她正在忙著擺放碗筷。
玉麒麟和江曉萱眼睛不停在金元寶和顧長風兩人之間徘徊,奇怪兩個男人是怎麼了。
江曉萱抿著唇,羞紅了臉,當即也把筷子一丟,快速的離席了。
「那隻能是等她從過去中走出來,或者是你幫她走出來。」金元寶意味深長的道。
「已經試驗很多遍了,沒問題的。」顧長風憨厚地答道,說罷,想了想,便夾了一塊烏雞要遞給玉麒麟:「少夫人,你嘗嘗這個烏雞……」雖然筷子是遞到玉麒麟面前的,可那眼睛看的卻是江曉萱。
而屋外又傳來一聲輕嘆,二人聽不太真切,連忙向窗戶看去,只見一個黑影站在窗子外邊。
江曉萱看了她一眼,耐心教導:「這根弦,你要記住,屬木的情志是——」
江曉萱臉羞得通紅:「他在念司馬相如的《鳳求凰》。」
金元寶見狀,詭異m•hetubook•com.com一笑,準備撲上去嚇唬他,可剛做好動作,還沒來及發聲,顧長風便猛的回過頭來,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聽完。
金元寶笑了笑,不動聲色的走過去,便聽見那人自言自語道:「今天我要表白,一定要表白。」
喜兒聽言,連忙跑進來問道:「少爺,有什麼吩咐?」
江曉萱聽言,也是憂心忡忡地的點頭道:「連續兩、三天了,我窗外總是有黑影出沒,不說話,有時候還站在那裡嘆氣,嚇得我好幾天都沒睡好。」
「好……好吧……」顧長風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往外掏東西。
卻不料,顧長風緊接著又來一筷子:「還有這個筍乾,要搭配著吃。」
金元寶大聲地朝裏面喊道:「你聽不懂不重要,不是說給你聽的。」
「嗯嗯嗯!」玉麒麟一臉的愧疚連忙點頭。
顧長風無奈,夾著蘑菇看了半天,環視了一下,看到一旁安靜吃飯的柳倩倩,沒辦法,只好把夾起來的菜,放到柳倩倩的盤子里:「倩倩,蘑菇延年益壽,美容養顏,你多吃一點。」
「看見到雪兒小姐有危險,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我也要去保護她……」
「嗯知道了。」金元寶點點頭,然後走出新房,直奔顧長風的醫館。
而屋中,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玉麒麟也漸漸回過神來,隨即快速的站起身來,鼓掌稱讚道:「怪不得金夫人說你是才女,這琴彈的真好!比富春班唱大戲的彈的都好!」
「哈哈哈……」金元寶狂笑:「你這書獃子,說得這麼複雜幹什麼?要直抒胸臆才痛快。雪兒姑娘,這獃子說他喜歡你,他想你想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顧長風左右看了看,沮喪的問金元寶:「元寶,為什麼遠之則怨的是你娘子而不是我家雪兒?」
於是,一個酸啾啾文縐縐的男聲出現在窗外:「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這下,只剩下金元寶、顧長風兩個失落的男人了。
「醫書上說,這就是相思病……」顧長風一臉的哀怨。
柳倩倩打量了一下二人,瞬間明白了,自己被人家當槍使了,頓時憤憤不已,一摔碗也走了。
顧長風剛要坐到江曉萱邊上去,便被金元寶扯住了袖子,回頭一看,金元寶擠眉弄眼的小聲提示:「第三招,冷落她,讓她嫉妒。」
怎麼會聽不懂……江曉萱臉紅成一大片,低頭不語。
玉麒麟目瞪口呆的看著江曉萱,她身著粗布的衣裙,坐在古琴之後,背挺得直直的,唇輕輕的抿著,有點倔強有點高傲……她十指纖纖,輕挑慢攏間,琴音便蔓延出來,侵染到屋中的每一個角落。
看著她那模樣,江曉萱嘆了口氣:「我剛才都講什麼了?」
月上枝頭時,金元寶一個人坐在新房的書桌旁,胡亂寫了幾個字,就沒心思再寫下去了,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心裏也是空落落的。
「如果他的道歉能讓你釋懷一點,我願意替你討回公道!」說罷,顧長風深情地注視江曉萱一眼后,便轉身離開。
見辦法有效,顧長風更是變本加厲的關懷玉麒麟了,他又飛快夾了片炒蘑菇和_圖_書,要放到玉麒麟的小盤子里:「本草綱目記載,蘑菇有強身體,健脾胃,消化助食,益氣生津……」
金元寶想了想,問道:「雪兒姑娘會不會有喜歡的人?或者是有什麼心結?」
玉麒麟撓撓頭:「你講……你講屬土的情志是思——」隨即又猛的搖頭,問道:「不對吧江曉萱?十二生肖里哪有屬土的?」
漸漸的,漸漸的……玉麒麟的心平靜下來,她凝神聽著這音樂,就算是根本不懂樂曲的她,腦海中,也漸漸浮現出一副高山流水的畫面來。
「我說的是金木水火土的土!」江曉萱憤然:「宮聲主情志是思,比如分開三天你會思念金元寶——」
見他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江曉萱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看著琴弦,玉麒麟頓時手足無措:「撥……撥哪兒?」
顧長風悵然的嘆了口氣,低聲道:「雪兒每天都給我驚喜,沒想到她的古琴彈得這麼好。」
顧長風見玉麒麟出來,嚇得不輕,丟下那張紙,狼狽逃走。
屋內的古琴聲,漸漸終止。
「你不是說讓我臨窗而立,對雪兒表白嘛。我已經連續在雪兒窗外站了好幾天了,可是我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顧長風低頭道。
聽見質問聲,那黑影卻一閃身不見了。
金元寶聽言,揚眉一笑:「別看平日粗陋乖張,也有她上心的時候。」
聽到這話,金元寶心頭一驚,想起在鵝眉山時,兩人在廚房裡的打鬧,腦海中,滿滿的都是玉麒麟銀鈴般的笑聲。
倒是柳倩倩有些個不同,受到男士的照顧,她倒是覺得很受用,看了玉麒麟一眼,又看江曉萱一眼,一臉得意。
「我家小姐?」喜兒怔忪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金元寶是問玉麒麟,「噢,我家小姐,找雪兒小姐練琴去了。」
玉麒麟連忙拉著江曉萱來到屋外,根本沒看到人,「剛剛明明有人在屋外說話,怎麼沒人了呢?」
「有這種事兒?」玉麒麟只覺得胸中義氣澎湃,當即便拍著江曉萱的肩膀道:「你不用怕,以後我每天晚上都來陪著你,剛好可以學琴,我到要看看那個黑影到底是人是鬼,這麼大的膽子。」
江曉萱為人謹慎,又把學琴看做一件認真的事情,當然是不樂意的了:「你當是秦淮歌女沿街賣唱呢?學幾支淫詞艷曲就能賺銀子了?撫琴是慢功夫,急不得。」
玉麒麟終於看不下去,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吃不下去了,金元寶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不說清楚,這飯我沒法吃了。」
「你別裝了,這頓飯從頭到尾哪裡都是怪怪的,顧長風最怪。一定是你出了什麼餿主意。」
「元寶,你再幫我想想辦法,我要怎麼才能留住雪兒的心。」顧長風抓住他的袖子求救。
「怎麼又多出來一個人?」江曉萱發現外邊又多了一個黑影,更加緊張。
金元寶愕然,但還是點點頭,靜靜的站直了身子,聽琴。
顧長風衝出來后,便直奔江曉萱的房間,掀開帘子后,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見江曉萱在做家務,便在一旁東摸摸西摸摸的幫忙。
金元寶見狀,又怕這獃子繼續給玉麒麟夾菜,所以搶著給玉麒麟夾菜,但是,又彆扭的怕別人看出自己對麒麟的關心,和-圖-書
所以正話反說:「我怕這個菜有毒,你幫我嘗嘗。」
江曉萱淡然地搖搖頭:「他不值得得到我的愛,還要他的道歉有什麼用?」
「看見她跟別的男人走得近,我心裏就酸酸的不是滋味……」
喜兒附和道:「連續幾天了,少夫人每天都去練琴。」
一語點醒夢中人,顧長風大驚:「如果有?我要怎麼辦?」
玉麒麟見狀,也急忙追了出去。
「我先讓你們涼快涼快,看你們還敢不敢來搗亂。」玉麒麟揚眉,手裡端著木盆。
做了一會兒,他終究忍不住了,喚道:「喜兒,喜兒?」
可是,顧長風手裡夾著菜,玉麒麟的盤子里已沒地方放,沒辦法,也只好轉而夾給柳倩倩。
這次玉麒麟聽懂了。
金元寶做出一副無辜狀,攤了攤雙手:「給你夾菜,也有什麼問題嗎。」
那黑影忽然開始哆哆嗦嗦掏東西。
心事重重……
柳倩倩愕然的看著她。
江曉萱也關心地問了一句:「長風,你沒燙到吧?」
江曉萱微微一笑,臉上滿是得意:「現在不說官小姐是花架子了?」
「相思病?」
江曉萱憤然:「雖然這個琴不貴,但也不能讓你這麼糟蹋吧!你使那麼大勁幹嘛?」
「我看你們這些官小姐也就是個嘴把式!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月圓之夜怎麼對付金夫人了,我得想想怎麼在月圓之夜前逃出這鬼地方——」玉麒麟話音未落,宛轉悠揚的琴聲飄來。
金元寶見狀,眉頭一皺,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拿走了玉麒麟的小盤子,瞪著顧長風:「我讓你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別燙了自己,再燙了別人。」
金元寶聽言,連忙將顧長風向前推了幾步。
「可這裏住的明明是雪兒呀,怎麼會是少夫人在彈古琴?」顧長風一臉的不相信。
玉麒麟聽了半晌,越發迷糊了:「那個什麼黃的是什麼東西?我來問問他。」於是便不顧江曉萱阻攔對窗外大聲喊:「長風,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如果能讓他給你道個歉,你心裏會不會舒服一點?」
玉麒麟翻了個白眼:「就你事兒多,有什麼毒,真讓人倒胃口。」
於是,一頓飯就在金元寶不停給玉麒麟夾菜,顧長風給柳倩倩不停夾菜中慢慢度過。
顧長風垂頭喪氣地放下碗筷:「你說的方法我都試了,一樣也不管用。」
江曉萱瞬間怒了,當即便拍了她幾下:「玉麒麟!你幹嘛呢!」
金元寶不滿的道:「你心裏沒準兒,手上也沒準?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還沒整明白,還敢給別人夾菜。」
而江曉萱也跟著走出門來,看到顧長風丟在地上的求愛稿,悄悄撿起。
金元寶想起了麒麟梨花帶雨,訴說自己小時的悲慘往事那一幕……想起回來時,在馬車中,她對玉氏依依不捨的樣子……那瞬間,他的心也彷彿被揪痛著,所以,他才會情不自禁的承諾:「我會再帶你回來。」
金元寶聽言,卻是得意地反駁道:「你少臭美了,彈古琴的不是雪兒,是江曉萱。也不是給你驚喜,江曉萱這麼苦練,是為了給我娘和我驚喜。」
所有人都呆住了。
顧長風循聲來到江曉萱窗外,聽見屋裡美妙的琴聲,不禁痴了、醉了。
金元寶身上也淋了一部分水,當和圖書即便怒道:「江曉萱,你幹什麼?為什麼拿水潑我們?」
「不好,他有暗器。」玉麒麟低聲推開江曉萱、「你藏好,我去會會他。」
瞬間,江曉萱目瞪口呆。
清澈晶瑩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從石縫中沁出,漸漸聚匯在一起,形成涓涓溪流,從懸崖上傾瀉落下,砸在青青的石頭上,水花迸裂,碾成玉、碎成珠……
金元寶想起,山寨中,惡戰陷入膠著狀態時,他挺身而出去為麒麟擋劍,雖然那一劍沒有刺中他,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一瞬間,他是本能的,沒有任何理智的衝過去的……
江曉萱看了她一眼,沒搭茬,轉身緩緩走向琴,隨即四平八穩的坐到了琴邊。
「看見到雪兒難過,我就比她還難過……」顧長風喃喃自語。
顧長風瞬間恍然大悟,使勁點點頭,坐到了遠離江曉萱的位置上。
顧長風一見幾人進屋來,便立即上去招呼,幾人寒暄了一下,便要安排座位了。
金元寶大驚:「這就叫相思病?」這麼說……我愛上這個臭丫頭了?
「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跟她說唄。」金元寶笑道。
次日午飯時間,顧長風特意做了幾道葯膳,邀請金元寶、玉麒麟來試用,二人來的路上遇到了柳倩倩。柳倩倩一見到金元寶哪裡還能不跟上,當即也不管他們是幹什麼去,便粘了上來。
直到曲聲終了,他才回過神來,輕嘆道:「此曲只應天上有……」
眾人落座后,卻沒一個動筷子,金元寶看了半晌,問道:「顧長風,你確定你研究的葯膳沒問題?少爺我的命可是金貴得很,我可不想死在你手上。」
「你們以後若敢再來胡鬧,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玉麒麟揮舞著拳頭。
「潑的就是你們,讓你們哪涼快哪獃著去。」玉麒麟說著便衝出了房間,怒斥二人,「大半夜的,你們這兩個壞蛋,來這裏搗什麼亂?還不快走,想再來一盆水不成?」
金元寶提足朝醫館後院走了幾步,卻發現江曉萱門口站著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
玉麒麟打著哈哈只擺手:「怎麼可能?分開三年我都不會想他!」
卻不料,一盆涼水嘩的一聲從窗戶里潑出來,將顧長風淋了個透心涼。
玉麒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這大半夜的,你站在這幹什麼?不是專程為了聽琴吧?」金元寶狐疑的問道。
看著他們兩個忙碌的樣子,江曉萱瞬間明白了,金元寶是在吃醋呢,於是勸道:「長風,少夫人自然由少爺照顧,你就別忙了。」
次日夜裡,玉麒麟又來找江曉萱學琴,江曉萱正一邊說一邊演示給她看:「宮商角徵羽,金應商,其聲促以清,屬金的情志是悲;土應宮,其聲漫而緩,屬土的情志是思——」可是,隨即卻發現,玉麒麟正昏昏欲睡的靠在軟墊上,唇邊都流淌出了晶瑩的口水!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被她這麼一驚,玉麒麟立即慌忙醒來,擦了擦唇角的口水,忙不迭的答道:「在在在!」
玉麒麟也皺起了眉頭:「難道是一夥的?」
一時,無人理江曉萱,江曉萱很不自在。
顧長風很是尷尬:「被你看出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