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遍尋不見

一聽這話,金元寶忍不住了:「你娘你娘,你把我娘氣暈了,你就這樣甩手不管了?」
「元寶……」金夫人喃喃出聲。
看到母親那憔悴的面容,金元寶當即便立誓:「孩兒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沒頭沒腦你去哪裡找?」
所有的辦法都嘗過了,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
「那麼大的雨,你怎麼找?」
一連將停屍房中所有女屍看完之後,都沒有玉氏,玉麒麟只覺得全身都虛脫了。
「我說了!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金元寶大聲的吼道。
金元寶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瞪著眼看著她,不可思議的道:「你簡直是瘋了,難道你認為你娘失蹤也跟我娘有關?」
玉麒麟猝不及防,連閉眼都來不及,還好,不是……
「你到現在還認定劉婆婆是我娘害的?你真是不可理喻!」金元寶勃然大怒。
就在她疲憊、失望之時,眼神忽然凝固了。
「被人用枕頭悶死,口裡和鼻腔里還有少量棉絮。」
玉麒麟哭得心神俱碎,哭得幾乎都快要忘記了整個世界,忽然,身後一暖,她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你放手!」玉麒麟倔強地想要甩掉他的手。
「反正她自己心裏清楚。」
「去找我娘。」
衙役見她焦急,便好心提醒她去京城的收容所里看看,玉麒麟當即又從衙門直奔到收容所去。
「中年,女子。」隨著衙役的聲音,玉麒麟hetubook•com•com的一顆心又提起來了,她渾身顫抖,跟著剛抬進來的屍體,伸出顫抖的雙手想將白布揭開,卻又是不敢。
她跌跌撞撞的來到殮房門口,可是,看到黑壓壓的屋內,心底卻又生出一股懼意,雙拳緊握,幾次抬腳都走不進去。
「先跟我回去!」金元寶上前拉住她。
「你才不可理喻?」玉麒麟激越不忿:「我問你,你查出劉婆婆是怎麼死的?」
「娘,她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您,您還這麼寬宏大量……」金元寶心頭有些酸澀,當即便起身道:「您就安心休息吧,孩兒這就去調查。」
衙役將一具具屍體上覆蓋的白布揭開。
「是被殺的?」
金元寶卻強行將玉麒麟拉回屋內:「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兒?」
「你娘失蹤,我已經在布置調查了,你這是信不過我嗎?」
前面有個中年婦女背朝著她,頭上插著一朵花,那髮型、那背影是那麼的熟悉,跟玉氏是那麼的相似。
她跌跌撞撞奔出門外,門外已是大雨磅礴,玉麒麟也無暇顧及,雙手扶住一棵樹,只能大口喘氣。她頹然坐倒在樹邊,再也承受不了心裏的壓力,崩潰痛哭。娘,娘你在哪裡?都是我不好,你回來好不好,嗚嗚嗚。
「只是夫人身體虛弱不能再受刺|激了。」王御醫神色凝重。
「不是的,一定不會是的。玉麒麟別害怕,不會是的。」玉麒麟閉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眼睛,自我催眠。
她臉上的焦急、失望情緒越來越越重。
玉麒麟無奈,只能選擇最後一個,她萬分不想去的地方——殮房。
每次揭開白布的時候,玉麒麟都恐懼的閉上眼睛,然後慢慢地睜開,生怕下一具屍體就是玉氏。
玉麒麟從她們前面依次走過,仔細辨別尋找。有人頭髮披散遮擋了臉,她還俯下身去,撫開她面頰上的散發,看個清楚。
經過一番心理調適,她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停屍房裡邊走去。
可是,她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只覺得神經都在這一瞬間崩潰了,逃也似地奔出停屍房。
「我不回去,我要找我娘。」
「我鬧什麼了?」玉麒麟瞬間爆發:「你當然不擔心,你又沒有把她當娘,你就只相信那個高高在上的金夫人,你會關心我娘的死活嗎?!」
「我堂堂金府,竟然有人在我們眼皮底下把人殺了,這還得了!」金夫人聲音都有些顫抖。
玉麒麟怔怔地抬頭,正對上金元寶滿是擔憂心疼的眼睛。
玉麒麟期待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這是一個陌生人,正茫然地看著她。一顆心,瞬間掉到了谷底,玉麒麟頓時手足無措,凝固的笑容變成了極度失望,愣了半晌,轉身跑開。
可那婦人沒有反應。
玉麒麟奮力掙扎著,掙扎不開就乾脆揮拳捶打在他身上:「我該怎麼辦?如果娘出事了,我該怎麼辦?https://m.hetubook•com.com
金元寶自然領悟到她的意思,回道:「已經送去衙門了,仵作已經驗過。」
玉麒麟辨認一個,不是,往前走;又辨認一人,仍然不是,繼續往前走……
從昨夜到今日清晨,金元寶一直跪在金夫人床前,牢牢的握著她的手,那姿勢既是關懷,也是盡孝,更是自責。
「我離開的時候,劉婆婆還好好的,可等我們再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那時候你娘就站在她邊上,手裡還拿著枕頭,你還說不是你娘乾的?」玉麒麟咄咄逼問。
金元寶眼神一動:「有鬼必有形,他跑不了的!」
玉麒麟只覺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連忙快步上前,走到那婦女背後,深深吸了口氣,充滿期盼,聲音顫抖:「娘。」
可是,玉麒麟卻什麼話都沒有說狠狠的甩掉他的手,扶著樹自己站起來,踉蹌的獨自前行。
「可我娘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殺一個跟她無冤無仇的老婆子?」
卻沒想到,這樣頗具氣勢的一吼,竟然將她壓制住了。玉麒麟慢慢的忍住了哭泣,由最開始的嚎啕慢慢變成了抽噎。
金府,芙蓉園內,金夫人卧房外站滿了人,都是被金元寶攔在門外,等著傳喚的。
「嗯……」金夫人點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不怪麒麟,她也是心裏著急,你只有抓到真兇,才能幫娘洗脫冤屈。」
金元寶點點頭:「嗯。」
「是不是有關現在還不清楚,但是劉婆hetubook.com.com婆的死肯定跟她有關!」
他溫柔的擦拭著她滿是雨水和淚水的臉龐,輕聲道:「先回家。」說著,便想要伸手將她拉起來。
「你冷靜點!」看到她幾近崩潰的樣子,金元寶一把將她扯進懷來,死死的抱住,企圖讓她恢復理智:「你娘不會有事的。」
「你非得這麼鬧嗎?」金元寶憤然道。
「夫人是受驚嚇過度,氣血上涌,好在並無大礙,用些安心凝神的葯,精心調養就好。」王御醫面色和藹,說完這番話后,卻頓了頓,「只是……」
此時卻門口紛攘,又有衙役抬著一具屍體進來。
金元寶帶著疲憊、焦慮的倦容,剛剛走進松竹園的卧房門,就看見玉麒麟正向外走,而且一臉的無所謂,他當即便燃起了怒火,一把拉住玉麒麟:「你這就沒事人一樣往外跑?」
金元寶焦慮的站在一旁,等了片刻后,王御醫才緩緩起身,臉上並無異色。他連忙問道:「大夫,怎麼樣?」
見她乖順下來,金元寶心疼地在玉麒麟額上印下一吻,將她打橫抱起,往金府走去。
金夫人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可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們府里真的有鬼。」
「你既然那麼相信她,我也沒時間跟你廢話,讓路。」玉麒麟的聲音恍若寒冰。
玉麒麟離開金府後,便直奔京城衙門,翻閱了京城附近各縣失蹤人口名單,可是看了又看,沒有看到她想要找的名字。
衙役一把掀開布:「是不是和-圖-書?」
金元寶才猛然從飄忽的神思中驚醒過來:「娘,你醒了?」
「你走,我和我娘的事都不用你管。」
玉麒麟又加大嗓音:「娘!」
「只是什麼?」金元寶急忙問。
「不用客氣。」王御醫躬身退下。
金元寶看著他,半晌后才滿滿道:「好,你去開藥方吧,多謝。」
「不用你操心。」玉麒麟說罷,甩開他的手,快步出門。
「對,我就是信不過你!」玉麒麟急了:「你這麼護著你娘,我怎麼還能信你?」
「因為什麼?你說啊!」
收容所中,一群各種年齡女人或坐或站在大院中,有的還抱著孩子。有人在低低哭泣,有人因為傷痛而呻|吟,有人期待地望著來人,盼望那是來接自己的家人。
婦人緩緩轉過臉來。
金夫人躺在床上,氣色很不好,王御醫坐在床畔的小凳上給金夫人把脈。
「穩婆……」金夫人焦慮的看著他。
「你娘氣暈了也是在家裡,可我娘還不知道被什麼人關在哪裡,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因為你娘……」玉麒麟急忙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話!」金元寶越發憤怒了:「我娘明知道你假冒身份,可她還是接納了你,冒著自己要被殺頭的危險,替你在太後面前把事兜著。就在剛才,你冤枉她殺人,可她竟然還在為你開脫,天底下還有哪一個母親,能像我娘那樣寬容大量?這樣好的娘,你居然還要冤枉她,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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