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重歸於好

阿貴見到玉氏變色,心中篤定幾分:「少爺傷的太重,挪動不了,現在路邊一戶人家家裡;郎中正往那邊趕,少夫人六神無主,命我來跟你說一聲!」
玉氏雖然驚訝,神色卻是有些冷淡:「你大半夜把我塞在車裡運出來,現在把我又藏到這個院子,到底想幹什麼?」
「一片真心?」金夫人抬頭揉太陽穴:「唉,只是這一片真心未必能帶來好事。」
阿貴很是慚愧的起身:「幸好主人福緣深厚,化險為夷。」
「那……娘,我就先走了!」金元寶笑道,隨即開心離去。
被阿貴攔住。
卻見阿貴踉踉蹌蹌的奔了進來,進門的時候,還在門檻上絆了一跤,險些摔倒。
「我明白了?!」阿貴恍然大悟,又驚又喜。
屋中的光線並不好,昏暗的一盞油燈旁,一青年男子頭上身上裹著白布,輾轉呻|吟,顯見重傷。
「是是是!」阿貴說著便領著玉氏走出去,坐上馬車。
「難道真是我欠她們母女的?真是因果糾纏?」
「算了,兒女情長……」金夫人將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這兩個人這樣幾番糾纏下來,我們是拆不散的了。再攔著,恐怕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走著看吧,元寶要是真懂我的心,現在也會過來了——」
「我娘……」青年喃喃出生,似乎還有些迷茫。
「是,我找到她,把她又帶回來了。」金元寶坦言,隨即坐到金夫人身邊,握住握住金夫人的手:「娘,我已經跟她談過,您和她近來種種摩擦,都是因為您疼我而起。」
一聽這話,金元寶知道母親放下了,當即便笑了起來:「光我開心怎麼行,也要您開心。娘,前事揭過,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相處……您慢慢會喜歡她的和_圖_書。」
「您是我娘,我當然知道!娘,我剛剛跟麒麟講,代嫁這件事,雖然您果敢擔了下來,但是闖禍享福的是我們,擔驚受怕的是您,您因此對她有看法,也很正常。」
柳文昭聽言忍不住微笑起來,隨後臉色一正,收起笑容道:「這個玉氏在我們手裡這麼久,現在看來,還真是一個燙手山芋。一個村婦,金元寶拼了命的在找,金夫人也派了自己的人手在找,一明一暗,緊鑼密鼓,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這個燙手山芋會被人找到。」
金夫人淡淡道:「是你媳婦回來的事情吧?」
「不錯!」柳文昭眉頭一揚,「玉麒麟一口咬定金夫人殺了穩婆,關了玉氏,但是寧可和金元寶決裂,也不說具體原由;咱們明明知道金夫人什麼都沒幹……」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即笑道:「若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金夫人卻為何要在穩婆死後悄悄撫恤她的家人;一個穩婆,怎麼會值得金夫人這麼重視?」
阿飛滿臉羞愧的跪在柳文昭面前:「我辜負了公子的重託,進出這麼多次,竟然沒有發現巷口那個長舌婦……阿貴無話可說,請主人責罰!」
深夜時分,京城的一片民宅區,本應該是寂靜無聲,燈熄火燼。可是,一處房門卻被猛然推開起來。
「好了好了,嘴巴巧的像八哥!」金夫人百感交集,看著兒子又是欣慰又是失落:「說完了就快去吧,人在我這裏,心怕是早走了!」
玉氏一聽此話,早就沒有了理智,竟然沒發現阿貴話里的破綻,當即便揪住阿貴懇求道:「快帶我去見元寶!」
「您別這麼恨我!很快您就要感謝我了!」阿貴得意洋洋。
可是,金夫人看和_圖_書著對內幕一無所知的兒子,越發覺得造化弄人,心裏心酸之餘,更多的是無奈和憐愛。
「主人猜的不錯,原來金元寶真是你王姨娘生的!根本不是什麼金夫人的嫡親兒子!難為你,聽到少爺受傷就慌成這樣,真是母子情深,割不斷的血緣親情啊!」阿貴笑道。
「難道……夫人有什麼把柄在這穩婆手裡!」
玉氏皺眉看看四周牆壁,突然撞向牆!
馬車飛奔而行,也沒過多久,便行到了一處破敗的民居前。玉氏不待人攙扶,便自行跳下馬車,慌亂的奔進那屋中。
柳文昭雖然不悅,但終歸還是沒有出什麼大事,於是便淡淡的道:「責罰了你,還有誰這麼忠心耿耿為我辦事?起來吧。」
一見到那男子,玉氏當即便心慌起來,也不仔細辨認,便撲了上去:「元寶,元寶你怎麼樣?」
「誰?是誰?」青年聲音微弱。
可是,阿貴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將她攔住:「您可別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阿貴頓了頓,威脅道:「少夫人身份特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少夫人在府里的日子,可就難過嘍!更別說,還有您的親生兒子呢!」
「這才幾天功夫,人就又回來了?你看,這真是拆都拆不散。」金夫人接過顧大娘遞的上茶水握在手中,卻不喝,只是衝著顧大娘苦笑。
心知自己落入圈套,玉氏又驚又怒,轉頭看上炕上,那重傷青年已經坐起,滿不在乎扯下身上繃帶,卻只是一個身材臉龐相似的青年,詭異笑著衝著阿貴作了個揖,出了屋子。
「怎麼?」玉氏心頭一慌,「麒麟她出事了?」
阿貴卻是視若不見,只是和氣恭敬的道:「王姨娘,跟我走吧!」
她沉吟了半晌,才m.hetubook.com.com疲倦的搖搖頭道:「你喜歡上一個女子,我這個做母親的,除了為你高興之外,還能怎麼樣呢?何況,你們是打也打不開,拆也拆不散。」金夫人說到這裏,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道:「你們是夫妻,只要真心好好過,不起什麼風浪,我又何必枉做惡人?說一千道一萬,你開心就好。」
就在金夫人話音剛落,金元寶便掀開門帘走了進來,他抬眸見金夫人一臉瞭然的神色,便知道玉麒麟回府消息已經傳開了。他斟酌了一番,才上前道:「娘,這麼晚本來不該來打攪您,只是我怕拖到明天早上的話,您會更生氣。」
柳文昭聽言,當即便很果斷的擺手道:「阿貴,你辦事忠心,但要多用用腦子。現在這個玉氏是個珍貴的籌碼,我不但不能滅口,還要主動讓他們找到!你想想,為什麼這麼多人找玉氏?玉麒麟又是為了什麼和金夫人爭吵甚至動手?」
「出,出事了!」阿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金夫人點點頭微笑,可是,那抹微笑中,卻帶著一絲憂愁。
「昨晚把您帶出來就是因為情勢危急,有人想要劫走你。少爺和少夫人今天趕來見您,路上就被昨晚那伙人攔住,少爺擋在少夫人前面,被砍了一刀!」
「……」玉氏怔住,不敢再有所動作,臉上俱是痛恨後悔。
「你知道就好!」金夫人一下熱淚盈眶,「算我沒白養你!」
阿貴突然笑出聲,玉氏驚怒回頭,阿貴笑容滿面,拍手道:「王姨娘,原來你真是王姨娘!」
「元寶?」玉氏身子一晃,臉色立時煞白,「元寶……你家少爺現在在哪裡?你快帶我去見他!」
聽到這話,阿貴也覺得有些奇怪,喃喃道:「說起這個www•hetubook.com•com,玉姑娘那晚認定是夫人殺了穩婆,小人當時慶幸之餘,也覺得奇怪,玉麒麟怎麼會懷疑到夫人身上?夫人高高在上,怎麼會去殺一個瘋婆子?」
青年頭上繃帶應聲而落,血跡斑斑白布下卻沒有半點傷口。玉氏大驚,起身踉蹌退後。
「元寶,我是你娘,很痛是不是?娘陪著你,大夫就來了……」玉氏伸手撫摸青年臉龐,漸漸驚疑。
玉氏正在屋中收拾著凌亂的行李,聽到嘭的一聲,慌忙的起身探看出去。
看著金元寶匆匆離去背影,金夫人有片刻的失神:「小翠,你說元寶要是我親生的孩子,該有多好?」
金夫人不語,可是目光卻已經漸漸柔和。
金夫人話中大有意興闌珊之感,顧大娘嚇一跳,趕緊勸慰:「可別這麼想,什麼欠不欠的,這人啊,有時候遇到一起了,就犯糊塗,就像老爺當年對那王氏——呸呸,不說了。您往開想點,至少,這個玉麒麟能為她娘跪在地上磕那麼多頭,也是個重情義的,對元寶,也算是一片真心。」
「就是我這個金尊玉貴的少爺表弟,金元寶。」柳文昭眼眸彷彿毒蛇一樣陰寒,「阿貴,玉氏這張牌,是時候打出去了!」
「少夫人好端端在府里呢!您別急,您不是想見少夫人嘛?馬上,你們就要母女團聚了!」阿貴說罷,伸手將玉氏不客氣推上馬車。
「這次確實很險,要不是我去看玉麒麟,玉氏就被救走了。」柳文昭頓了頓,聲音多了幾分戾氣,「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有第二次。」
「是,絕對不會!」阿貴隨即阿諛道:「主人對玉姑娘一片深情卻幫到主人自己,所以說主人福緣深厚,必成大業。」
「元寶,我是你娘啊!」玉氏哭了起來。
「不,m.hetubook.com.com不是少夫人!」阿貴有些語無倫次。
「麒麟呢?」玉氏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把麒麟怎樣了?」
顧大娘在一邊已經眼中帶淚:「少爺,不是我說,你真要體諒一下夫人的心!夫人是沒有半點顧忌自己!」
金元寶點頭:「娘,請你放心,讓你擔心的這件事,我會承擔到底,我是您的兒子,金家的少主,該擔的責任,我會全都擔起來,再也不叫你操勞。娘,我請您看在我的份上,接受她,好不好?」金元寶言辭無比的懇切。
「會是什麼把柄呢?」柳文昭冷冷一笑,「金元寶,我的表弟,據說是我姑媽二十年前十月懷胎生下的,替夫人接生的劉穩婆,忽然就被趕到莊子上住,瘋瘋傻傻,倒是記得二十年前金府還有個王姨娘,生了個兒子,然後就失蹤了。要是我想的不錯,這產子后失蹤的王姨娘,就是這個玉氏,而王姨娘的兒子嘛……」
而此時,正當金元寶歡喜無比的時候,柳文昭的屋中卻是愁雲密布。
玉氏心知自己上當,大悔,立起身,不發一言,看著阿貴的目光充滿憎恨。
顧大娘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阿貴立在玉氏身後猶如看戲,聽到此話,精神一振,臉上帶出笑容。
「那怎麼辦?要不要……」
「那是誰出事了?」玉氏心頭安然了幾分。
「唉……」顧大娘也嘆了口氣,「是啊,沒承想,就這樣連夜給帶回來了!門房說,下了馬車是少爺一路抱進房的,丫鬟們說起少爺對她那個溫柔勁,唉!」
雖是深夜。但金夫人已然得知了玉麒麟回府的消息,她一時間睡不著覺,坐了起來,披著衣服,望著外面在燈光照映中,蕭蕭落下的枯葉,越發覺得凄涼苦楚。
「少爺他就是您親親的兒子。」顧大娘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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