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冷靜決絕

玉麒麟走過去,笑道:「你還來送我啊……」
玉麒麟卻是無視她,直直的看著金夫人,朝金夫人走了幾步,冷聲道:「如你的意,我們要走了。」
親娘?金元寶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你搶了我娘的兒子,還幾次三番害她,我本來要跟你拚命,可是我娘攔著不讓。」玉麒麟不甘的道,「我尊重她的意思……」
玉麒麟抬眸看了他一眼,回給他的話音,卻是極為的冰冷:「你都不肯認親娘,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玉麒麟眼圈紅了。
為了這份恩情,她什麼都可以放棄!
看著那決絕的背影,玉麒麟怔忪了好半晌,終究,一滴眼淚從眸中滑落出來。
「我不想再見到你,再見到你娘。你們給我立刻離開。再說一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金元寶說罷,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看著她麻利而熟練的將包袱皮繫上,金元寶的心,越來越冷,終於,他用力翕動嘴唇,發出低低的疑問:「你又要走了?」
玉氏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道:「麒麟,何必……」
玉麒麟猛然頓住,轉身看向他,那眼神,儼然是將金元寶視作仇敵了:「好,我們都記著今天這句話。」說罷,大步離去。
沒想到,她對母親的誤會還是如此之深……果然,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嘗試過理解吧?根本就把母親當作敵人吧?她又將他金元寶至於何地呢?
玉麒麟疲累的擺擺手,道:「沒事,都說清楚了,我們走吧。」說罷,她強打起精神來,扶著玉氏,朝金府後門走去。
「那我們回門的時候被追殺,你拚命保護我,和_圖_書也是因為你覺得我是你養母的兒子,你的哥哥?」
可是,她的聲音那麼虛弱,玉麒麟根本聽不進去:「金元寶現在不在,你也不用演戲了,我不想聽你狡辯,看著你就覺得噁心,我來就是警告你,我和我娘現在就走,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在面前,你就和你那個絕情絕義的兒子,守著這個金碧輝煌的將軍府安心過好日子吧……」
看著她堅決的表情,金元寶漸漸醒悟過來了,其實,這個女人,根本不愛他吧?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是事實,又怎樣?!
玉麒麟緩緩低下頭來:「娘……」
一旁久候的玉氏連忙上前扶住她,問道:「麒麟,怎麼樣?」
原來,所有的深情,所有的親昵,都只是一齣戲……
玉麒麟卻是凄然一笑:「不要來,他也不會來了。」
一旁的顧長風竟然也哭了起來,淚流滿面的抽噎道:「麒麟,元寶不是那樣的人,他對人都有情有義……」
「有人想炸死我,你冒險去救我,不用問也是這個原因?」金元寶臉上泛起一絲冷笑。
玉氏聽言,頓時淚流滿面,看了一眼金府的大門,長嘆:「是我不該來這裏。」說罷又向金府門裡張望。
「對,我答應過我娘要讓你喊她娘,我就不能讓你死。」
「因為這就是真相!」玉麒麟打斷他,深吸一口氣,追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認不認娘?」
玉麒麟只覺得心頭一揪,竟然有些惱羞成怒:「什麼叫我覺得?你本來就是!」
江曉萱看著她那強顏歡笑的模樣,忍不住眼圈一紅:「沒想到事情最終變成了這樣,我想是事情和圖書來得太忽然,元寶他一時無法接受,只要你給他時間,他會想明白的,你不要輕易放棄他。」
玉麒麟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身形一頓,卻並沒有扭頭去看他,只是自顧自的忙碌著。
玉麒麟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他還如此執迷不悟,頓時勃然大怒:「你認賊作母!」
「如果你膽敢以任何方式傷害我娘,我發誓,我金元寶也不會再留情面,我不會再放過你。」金元寶冷冷的補上一句。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顧長風聽言,連連點頭:「我會的。你和你娘要保重,等金夫人身體好了,我就和曉萱,還有元寶來看你們。」
「是,我當然不能看著你死在我眼前。」
玉麒麟高傲的快步走著,可是,就在身子剛剛離開芙蓉園后,她卻覺得腳下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站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自我安慰了一番,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他還是希望能和玉麒麟好好談談。
看到母親這樣的表現,玉麒麟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嘆了口氣,像是說給玉氏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他是不會來了,娘,我們走吧。」
玉麒麟一怔。
到那時候,以金元寶的性子,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的親生母親流落在外的……
玉麒麟卻只是搖搖頭道:「娘……我們走吧。」
這時,玉氏緩緩從門外走進來,儼然是已經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她眼神痛苦,表情糾結,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走過去,拉住玉麒麟的手。
門被猛的摔上的聲音傳了過來,金元寶只覺得心也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轉過身子,仰起頭來,深www.hetubook.com.com深吸了一口,將眸中的淚水強忍下去,又恢復出那副淡然的樣子,走到床邊,接過顧大娘放下的葯碗,對金夫人溫柔的笑道:「娘,喝葯。」
她很了解金元寶,他不是個隨便相信人的人,尤其在知道這樣的事實之後,絕對不會隱藏得住心中的疑惑,他肯定會去查,查到最後,也一定會發現這件事的真相。
玉麒麟頭也不抬:「你覺得呢?證據我都一一擺在你面前,只是你不敢面對罷了。」
雖然昨天夜裡,金元寶已經信誓旦旦的說過,他的娘親只有她一人!可是,她卻還是不放心……
「那麼你替我擋劍,也是這個原因?」金元寶的失望又深了一層。
玉氏含淚點點頭。
金夫人輕輕咳嗽了起來,只覺得一口腥氣在胸中,半晌都出不來。她如果能接受王姨娘留在府中,當年就不會奪子攆人了!
二人相攜著慢慢走遠,可是,玉麒麟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那個她希望的人始終沒有出現在門口。
就在這時,門口吵鬧了起來,一個身影突然衝進了屋中。
玉麒麟一怔,隨即卻是肯定的道:「是的。我做了那麼多事,就是要幫我娘找回兒子。」
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剛剛燃起一點點希望的金元寶,瞬間跌入了谷底!他臉色蒼白的看著屋中忙碌的身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力出聲。
「那麼你的代嫁、回門,都是只為了接近我?」金元寶痛苦地緩緩開口。
金夫人聽言,掙扎著坐起來,辯解道:「我真的沒有害你娘……」
「我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認別的任何女人做母親。我的母親只有一人,就和*圖*書是金府的主母!」
金元寶剛剛回府,沒想到剛走近母親的房門便聽見裏面玉麒麟的聲音,剛好聽見她說從此不會再出現了,心中一時間糾結萬分,他沉默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她不是不知道他現在痛苦,不是不知道他難過,可是……她的世界,不允許一個人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認!她是個孤兒,玉氏將她撫養長大,這輩子,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玉氏對她的恩情!
顧大娘坐在她的床邊,正端著葯碗想要喂她,可是,金夫人卻是一口也喝不下去。
「他需要時間?」玉麒麟眉頭一皺,「可我娘已經苦等了二十年。他認賊做母死不悔改,我的心徹底冷了。他為了他娘,我也為了我娘。我們從此再不會相見了。」
「金夫人,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手眼通天,所以請你高抬貴手,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如果你再敢加害我娘,我發誓,我玉麒麟豁出性命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顧大娘看著一臉怒容衝進屋裡的玉麒麟,急忙將葯碗一丟,將金夫人護在身後:「你、你要幹什麼?」
金元寶推門進來,走到玉麒麟面前,眼神冰冷地看著她,語氣平靜而決絕:「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你玉麒麟幾次三番傷害我母親,這些過往,我不再追究,你們母女現在就給我滾出金府,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金元寶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松竹園,遠遠的看到屋裡燈火昏黃,一時間竟然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看著窗戶上影影綽綽的曼妙身姿,他竟然有些恍惚,過去的種種,以前的一切,原來,終究都是一個騙局么?
金元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從未感覺到www•hetubook.com.com生活的顏色會如此灰暗。
如果她愛他,怎麼會不體諒他突然得知這一驚天秘密時候的震驚?怎麼會不體諒他現在夾在生母和養母之間兩難的境界?怎麼會在他最最痛苦最最難堪的時候,還要打包袱,想要裂開他?
……
金元寶聞言,卻是緩緩睜開眼睛來,只是那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你處心積慮代嫁,努力了這麼長時間,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認她。現在我告訴你,沒可能。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金元寶看著她,漸漸的,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沉,他扶著門框,讓自己勉強站穩:「你可真夠處心積慮,執著如一,沒想到這麼長時間,經歷這麼多事,你的目的原來只有一個,竟然至始至終沒有一絲改變……」
「他是我見過的最絕情的人。」玉麒麟打斷顧長風的話:「顧長風,要做個有情義的男人,就好好照顧曉萱,不要讓她受半點委屈。」
金元寶步履蹣跚的走向那扇半闔著的門,他輕輕推開門來……
金府後門空落落,冷清清的,沒有馬車等候,沒有下人跟隨伺候。只有江曉萱和顧長風站在寒風中朝她們眺望。
金夫人躺在床上,眼神渙散,目光獃滯……僅僅一夜而已,這個高高在上的金府主母就像是老了十年一樣,鬢角的白髮一夜之間鑽出來了不少。
玉麒麟眸中滑過一絲痛苦,隨即眉頭一擰,話都懶得說,轉身便走。
「走?」金夫人顯然很是意外。
金元寶看著她手上提著的那包袱,只覺得雙眸都被那紫紅色的包袱皮刺得疼痛起來!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所有的埋怨,所有的不滿都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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