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笑道:「還有這事?竇夫人倒是和我說,他二人自幼體弱,讓她很是憐惜呢。」
南陽公主低下頭,把耳朵附過去:「說吧。」
楊廣斥責道:「胡鬧!」
半晌,李世民道:「吃不完的飯菜為何不能分給岸邊的人?他們連土裡的飯菜都要挖出來,應該是很餓了。」
完好的食物寧願掩埋也不肯給岸邊的民夫食用。皇帝發怒卻不是因為浪費食物,而是因為食物掩埋地被他看見。
篝火架在銅器之中,裏面燒的木頭都是最上好的沉香木。當火焰燃起的時候, 異香瀰漫, 彷彿身處仙境之中。
李世民把李玄霸撲倒,狠狠撓了李玄霸一頓癢,在李玄霸告饒后,才翻身躺到李玄霸身旁:「好煩。算了,我還小,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等我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在兩個孩子委屈巴巴的神情中,御醫給他們開了一些安神的葯,然後委婉地對皇后道,兩個孩子年幼體弱,經不得太多人氣衝撞,建議把孩子移到比較清靜的船上休養。
蕭皇后道:「你總是如此說。好吧好吧,你臉皮薄,送子觀音先不給你了。你去揉揉李二郎和李三郎的腦袋,這總行吧?」
李世民滿臉懇求地望著南陽公主。
李世民抱著頭滾了許久,才停下了滾動招式。
隋文帝在位時,按照地區特色設置了七種特色歌舞「七部伎」,即國伎、清商伎、高麗伎、天竺伎、安國伎、龜茲伎、文康伎。楊廣繼位, 增加了康國伎和疏勒伎,增至「九部伎」。
她對來請安的長女南陽公主道:「你來母后這裏住幾日,多摸摸唐國公府這兩個活寶貝。你的肚子現在都還沒動靜,母后實在是憂心。你趕緊生個像李家二郎三郎這樣的活寶貝給母后帶。」
李玄霸急中生智,讓乳母在細密的細麻布里封了好幾層絹絲,做成厚厚的隔音耳罩。
十二月中旬,李世民和李玄霸終於抵達了江都。
李世民抱著軟乎乎的枕頭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就不看,就不看。」
李世民和李玄霸終於能取下紙條,只戴著隔音耳罩睡覺了。
在包括李世民和李玄霸所乘坐的幾艘為首大船上, 「九部伎」輪流演出, 輕歌曼舞徹夜不停。
她笑道:「是啊,李家二郎和三郎既頑皮,又體弱,竇夫人教訓了會心疼,不教訓又擔心他們學壞,真是頭疼極了。」
岸邊,民夫仍舊在努力地拉動著纖繩。
他扶額失笑:「這理由……還真是孩童才會有的理由。」
李世民更加迷糊。皇帝表叔所做的事,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楊廣先吃,蕭皇后其次,李世民和李玄霸非常榮幸地緊隨其後。
楊廣:「……」
御醫說了,補足覺后就要多動動。小孩子要多動,身體才好。
無論是令沿岸州縣進貢食物,還是將吃不完的食物掩埋,平昌縣公宇文弼勸諫過好幾次。父皇私下常常辱罵宇文弼。
他靜靜地躺著,雙目放空,放鬆頭腦,繼續養神。
李玄霸趴在房裡窗口上,繼續看著窗外。
他開口譏笑道:「是啊,為什麼。」
這些食物不一定都要到楊廣面前,但楊廣會派人去清點。若是進貢的食材很和_圖_書珍貴很豐盛,官吏就可能陞官;如果楊廣不滿意,那麼官吏的帽子就不保了。
岸上的民夫輪番拉船休息。休息的民夫悄悄刨開泥土,想要挖出裏面的食物。
他沒有在河邊長大。雖然從書本中讀過「縴夫」這個職業,聽說過在黃河三門峽和長江三峽水流最湍急的地方,若船隻想要越過峽口逆流而上,就需要縴夫在兩側岸上拉船。但腦海里對其並沒有畫面。
地上的坑再次被填上。
此時,他想起了弟弟說漏嘴的「隋煬帝」,想起了自己偷偷翻書找到的「煬」的含義。
李世民:「能不能別大半夜還在甲板上蹦跳!這是用腳在打鼓嗎!」
李玄霸不喜歡硬枕頭。他讓人用羽絨、獸毛、穀殼、草藥等材料做了許多枕頭、抱枕。
李世民和李玄霸靜靜地看完了整場。
「曼衍魚龍」中最有意思的是運用各種火焰的雜耍。這類雜耍會從入夜開始,一直到凌晨才停止。太監和侍衛徹夜值班, 以免火焰雜耍不小心點燃船隻。
「阿玄,這龍舟不像是龍舟,倒是像一輛大大的馬車。只是拉車的不是牛馬,而是人。」李世民私下悄悄對李玄霸道。
李玄霸:「不給!去去去,熱死了!」
歌舞看膩了?沒關係,在每一輪「九部伎」的間隔,還有伎人牽著珍奇異獸表演百戲雜耍, 稱「曼衍魚龍」。
李玄霸拉住李世民的手:【公主如此說,就證明皇帝如果得知你的話會很不高興。她在護著你。】
南陽公主點頭:「好。」
南陽公主是蕭皇后和皇帝的長女,十四歲嫁給許國公之子宇文士及,如今剛二十。夫妻二人都深受皇帝皇后喜愛,皆伴駕南巡。
但她既為最得寵的公主,自然深知父皇喜惡。
李玄霸白了二哥一眼:【不可能。】
楊廣發完怒后,看著兩個孩子害怕的模樣,身為長輩的理智上線,將怒氣壓下,道:「一些瀆職之人擾了興緻。二郎三郎別怕,朕已經處理了。」
楊廣每日都要沿岸上貢珍稀食材。
李世民看向岸邊,然後收回視線。
於是李世民和李玄霸一臉迷茫地被叫來,然後被南陽公主抱懷裡使勁揉搓了一頓腦袋。
李玄霸又想了想,道:【朝中肯定有人就節儉一事勸過皇帝,沒用的。】
李世民猶豫了一下,對南陽公主道:「我可以悄悄和公主說嗎?」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搓我的腦袋?
李世民和李玄霸忙站起來道:「已經大好。」
李玄霸:【所過州縣,五百里內皆令獻食;後宮厭飫,將發之際,多棄埋之。】
李世民:「阿玄,我長大了就能想明白嗎?」
「表叔!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一整隻烤牛都埋起來?」李世民驚訝地指向岸邊,「這是在祭祀神靈嗎?」
蕭皇后笑得更加厲害:「是這個理。別岔開話題,母后還給你求了送子觀音……」
待他們下了船,又上了船,李玄霸才在心裏開口。
李玄霸:「來點舒緩催眠的音樂好不好,謝謝!」
李玄霸:「困……別折磨我的耳膜了。」
李世民使勁點頭。
南陽公主回過神,笑道:「他想給竇夫人討要首飾。唉,m.hetubook.com.com這有什麼好悄悄說的。」
李世民抿了抿嘴唇,握緊了弟弟的手。
楊廣對李玄霸道:「李三郎,你可要多吃些。」
人工運河水面很平靜,水流速度不快。無論順流還是逆流,都能靠著划槳和風帆讓船隻動起來。只有在遇到強逆風的時候,才需要縴夫在兩岸拉船。
南陽公主揉了揉李世民的腦袋,道:「母后,我想帶著李二郎和李三郎去給郎君看看,讓郎君也沾沾兩個孩子的聰明氣。」
李玄霸點點頭,繼續低頭撓哥哥的胳膊。
李玄霸撓完哥哥后,有氣無力道:「不急, 小心些, 別扎著手。」
這話是說不得的。以父皇性格,進貢的東西就是燒了,也不可能給低賤的庶民用。
李玄霸:【不,我不想。】
李玄霸嫌棄地把二哥往旁邊推。
他和李世民先用紙條堵了耳朵,又戴上厚厚的隔音耳罩,終於睡了一次好覺。
母女倆都興緻勃勃地好奇這兩個有「神童」之名的孩子,會索要什麼「補償」。
楊廣挑眉:「哦?廝打?他兄弟二人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麼會廝打?」
竇夫人經常教育李世民和李玄霸,哪怕唐國公府極富貴,也不可過於鋪張浪費,否則必定損害自家福氣。
楊廣見李世民食量這麼大,誇讚道:「以你的食量,將來肯定能給朕當冠軍侯!」
說白了,楊廣現在對連個孩子的懷疑,本質上還是對李淵不放心。
見了這等骯髒事,楊廣大好的心情蒙上了陰霾。
李玄霸點頭:「對。等你長大了再慢慢想。」
睡了幾日囫圇覺,李世民終於恢復了精神。
她讓自己的侍女抱起李玄霸,自己抱著李世民,回自己居住的船上找丈夫宇文士及。
就是耳朵塞久了紙條有點疼。
太監抬來一張更長的雕龍畫鳳的餐桌,重新上菜。
第二日,船隊繼續航行。
南陽公主心中嘆息。
李世民和李玄霸借口困了,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李世民把李玄霸往旁邊擠了擠,也趴著看向岸邊。
南陽公主杏眼微睜。
夜晚時,甲板上還會點燃篝火。
李世民茫然地看著皇帝發怒,小小的腦袋瓜子有些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群大人們,他們都不睡覺嗎!
自幼體弱?南陽公主稍一沉思,就明白了竇夫人為何如此說。
楊廣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道:「不必拘束,朕只是來看看你們。今日就在這裏用午膳。」
他本準備開口詢問,被李玄霸用心聲提醒「閉嘴等著,趕緊裝傻」,便沒有開口。
兄弟二人跟著南陽公主先拜見了駙馬宇文士及,又跟著宇文士及前往船上朝中重臣的房間串了一會兒門。傍晚時分,他們才被南陽公主親自送回了蕭皇后的船上。
李玄霸一言不發,只繼續裝作被皇帝怒氣嚇到的模樣,怯生生地點頭。
蕭皇后笑道:「你還真是慷慨。二郎,三郎,想要什麼儘管提,她手中的好東西可多了。」
蕭皇後面前放了兩米長,一米寬的大桌。宮女和太監輪番端來食物,水果、點心、炙菜、湯菜、蒸菜應有盡有。
她很鄭重地稱呼了李世民的名字。
宇文士及是李淵的好友,南陽公主與竇https://m•hetubook•com.com夫人相處也不錯。
李世民抱著軟乎乎的抱枕,終於把憋在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表叔生氣的地方好奇怪啊。」
他大字躺在榻上,手腳都搭在了李玄霸的身上。
李玄霸:「誰知道?過去!」
李世民抬起頭,轉頭對李玄霸努力咧嘴傻笑:【好!】
派出的宮女回稟:「李二公子和李三公子正在榻上廝打。」
李玄霸以為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但他萬萬沒料到, 龍舟上這群人的精力過分充沛。
李世民:「什麼?」
這一切都讓年幼的李世民疑惑不解。
李玄霸道:「不知道不知道。」
聽李世民這麼一說,她也有些憐惜岸邊的民夫了。
裴蘊立刻道:「臣立刻下令,讓他們遠離岸邊十里再掩埋,以免玷污兩岸好景。偷懶之人,臣定重罰!」
最初幾天, 李世民和李玄霸還會手牽手去看熱鬧。很快, 別說李玄霸抓狂,李世民都蔫了。
裴蘊忙告罪。
二哥究竟說了什麼懇求?
他們一直躺在房間里,就算睡不著也眯著,儘可能地閉目養神。
恐怕是母后得知李家雙生子下了滎陽鄭氏的臉面,很高興地想讓娘家族中女兒與李家雙生子定親吧。
南陽公主捂著臉,無奈道:「行,女兒把李二郎和李三郎抱懷裡使勁揉腦袋!」
李玄霸一直注視著自家二哥。
李玄霸看向河邊的縴夫。
李玄霸正思索著二哥那過分恰當的比喻,二哥的驚呼打斷了他的思索。
「吵死了!」李玄霸抓狂地撓哥哥的胳膊。
她讓李世民和李玄霸從一層的正殿搬到了二層中段的房間。房間小了許多,但離甲板遠了,讓兩個孩子耳邊清靜不少。
李世民再未和李玄霸提起過不該小孩子考慮的話題。
……
李玄霸;【隋煬帝一游江都。】
食物剛端上來,楊廣來了。
蕭皇后好奇道:「李二郎和你說什麼了?」
李世民抱住了腦袋,在床上滾來滾去:「啊,不想了。我還小,想那麼多幹什麼!」
南陽公主見狀,自然是不敢觸父皇霉頭的。
他們的小窗口,也能看到食物掩埋地。
南陽公主見話題沒岔過去,捂著紅彤彤的臉道:「母后,娘親,娘娘!再給女兒一些時間,會有外孫的,會有的!」
他在心底搖搖頭。或許是今日太生氣,他連兩個六歲孩童的神情都懷疑起來。
蕭皇后笑道:「來人啊,趕緊把李二郎和李三郎帶來!」
「嘿嘿。」李世民咧嘴笑了笑。
=
李世民:「阿玄,哥哥胸悶,讓哥哥靠一下。」
李世民揉了揉肚子,道:「謝表叔誇獎。」
李世民:「阿嚏。」
我是玩具,我是玩具,我不尷尬,我沒有感情。
蕭皇后笑道:「去吧,晚上記得送回來。」
他笑完后,將手放在胸口處。
李玄霸:「阿嚏。」
李玄霸揉著被捏紅的臉:【我們隨意要兩件首飾送給祖母和娘如何?】
抓狂啊。
李世民看向李玄霸:「阿玄也不知道?」
李玄霸看看自家二哥,又看看南陽公主,小小的眉頭緊皺。
兩個孩子除非必要,再也不出門了。
她笑著道:「我捏了你們臉,作為補償,可有什麼想要的?」
他讓人和圖書把李世民和李玄霸帶給蕭皇后,自己回到了為首的龍舟上,繼續就此事大發雷霆。
她讓兩個孩子坐在她的左右,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親自為他們挑選食物。
皇帝怎能與庶民吃同樣的食物?
跟著隋煬帝坐了一次龍舟,李玄霸才第一次見到現實中的縴夫。
在用膳的時候,御膳房會拿著每日進貢的食材現做一百道「創意菜」,一一呈現給楊廣。
李世民雙手捧著嘴,在南陽公主耳邊小聲道:「我聽聞南陽公主最受陛下喜愛。公主可否勸諫陛下,吃不完的食物別埋了,送給岸邊拉船的人?我看他們好像非常餓。如果他們太餓,就拉不動船了,陛下也不會開心。」
楊廣又罵了裴蘊幾句,才讓裴蘊去處理岸上的事。
李世民愣住。
兄弟二人就躺在床榻上「打」了起來。
蕭皇后嘆氣:「竇夫人說兩個孩子先天不足,很是難養。我之前還笑話她過於憂慮。自己帶著養了一段時日,才體會到竇夫人的辛苦。」
若李世民和李玄霸暗藏不敬之色,小孩是沒有城府的,那肯定是李淵教的。
皇帝一來,滿桌的菜還沒吃,就連著桌子一起被搬了下去。
李玄霸擦了擦被撓痒痒笑出來的眼淚,沒好氣道:「這是娘和阿姊經常敷衍我們的話。你倒是學到了。」
衛兵將挖開地面的民夫按在地上捆了起來,然後不知道押去了何地。
兩個孩子躲在房間里不出來,蕭皇后很擔心,命御醫日日給李世民和李玄霸檢查身體,時時調整藥方。
乳母笑道:「不會扎著手, 放心。」
楊廣遠眺壯麗河山的視線隨著李世民的手指,落在了近處的兩岸邊。
李玄霸使勁板著臉。
心情被打擾,楊廣沒了繼續帶孩子賞景的興緻。
跟隨李世民和李玄霸來的兩位乳母, 心疼地縫著布墊:「再忍忍,很快就縫好了。」
「這些天都在屋裡用餐,我們今天出去吃!」李世民把躺懶了的弟弟拉起來,「聽聞岸邊每日都會進貢當地美食,阿玄一定很想吃。」
見李世民和李玄霸「病愈」,蕭皇后鬆了一口氣。
南陽公主看著兩個孩子可愛的模樣,心頭一暖,還真想生個和李二郎李三郎一樣可愛的孩子了。
宮女道:「奴婢問了守門的僕婦。僕婦說似乎是李二公子要把李三公子當枕頭,李三公子嫌棄李二公子太重,於是兩人就打了起來。」
楊廣看中了就吃一筷子,看不中就端下去,特別喜歡也頂多隻吃兩筷子。
宦官低著頭為皇帝解惑道:「官員和百姓仰慕陛下,每日進貢食物太多,過了夜就不新鮮,便就近掩埋了。」
她笑道:「確實是活寶貝,竇夫人每每提及他們就咬牙切齒,說他們在家中很是頑皮。」
李玄霸:【哥,別想了。我倆都還是小孩子,你想得也太多了。你能不能想些符合我們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想的事?比如吃什麼玩什麼。】
蕭皇后得知后,笑得眼角都泛出了淚花。
宮女領命退下,陪坐的官吏皆失笑。
李世民垂下腦袋,有些沮喪。
他還不到七歲,居然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我宣布,我以後再也不看『九部伎』和『曼衍魚龍』!」
李世民暈乎www.hetubook.com.com
乎的。
他繼續茫然地看向窗外。
唐國公府的大公子娶了滎陽鄭氏,其餘几子的妻子肯定得稍遜一些。南陽公主無奈,母后太看重娘家,這個念頭有些不妥當了。
她抬起頭,仔細地打量懷裡的孩童一番。
他皺眉看向身邊宦官。
但龍舟太大太沉了,若要讓這樣大的船動起來,全程都需要縴夫拉動纖繩。
楊廣憤怒地踹了宦官一腳。
宮人將食物掩埋了一半,被趕來的官吏訓斥了一番后,將挖好的坑匆匆填土,剩餘的食物抬上車,運向了更遠的地方。
對啊對啊,真是胡鬧。好端端的食物怎麼能埋了?唐國公府每日的飯菜也吃不完,都分給了僕人。若遇上府中設宴,食物過多,僕人也吃不完,娘親就會挑些完好的送往佛寺,讓佛寺代為救濟窮人,其餘的餵給牲畜。
他人未至,聲音先到:「二郎,三郎,聽說你們病了?現在身體可還好?」
讓兩個孩子到其他船上是不可能的。蕭皇后不放心別人照顧李世民和李玄霸。
他立刻派人去查看李世民和李玄霸正在做什麼。
李三郎的就是李二郎的。李世民學習了李玄霸的壞習慣,走到哪都自帶枕頭和抱枕。
一百道菜流水般的從楊廣面前端過。
楊廣冷哼道:「不要這點事還要朕命令你。」
楊廣喚來太常少卿裴蘊,只指著岸邊食物掩埋地,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李玄霸道:「說了有什麼用?哥哥你自己看,自己想。」
李玄霸只吃了一半就飽了,李世民堅持到了最後。
李世民抿住嘴唇,這次沒有提醒弟弟別亂說話。
宦官立刻跪下道:「陛下息怒,是底下人懶惰了,居然污了陛下的眼睛。」
李玄霸想了想,道:【你該不會想讓南陽公主勸隋……隋朝皇帝節儉?】
「好吵啊。」李世民捂住耳朵。
兩人累得沾枕頭就睡。
「他們今日受驚了,拿些金珠子給他們玩。」楊廣道,「還有,傳朕的命令,兄弟要友悌。為這點小事打架可不像話。若他們再打,朕可是要罰他們抄書了。」
李世民鼓起腮幫子:「阿玄你一定知道,為何不和哥哥說?」
李世民:「別唱了,救命!」
楊廣也吃撐了,帶著李世民和李玄霸在甲板上散步,觀看兩岸秀麗景色。
楊廣回龍舟發了一頓脾氣后,回想起李世民和李玄霸的神情,總覺得當時兩個小孩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敬。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
李世民使勁往李玄霸身上湊,李玄霸手腳並用把二哥推開。
李玄霸苦笑:「侄兒努力。」
路上,南陽公主悄聲道:「父皇最不喜人勸諫。世民,你心善是好的,但不要被父皇聽到了。」
李世民把李玄霸拖下床,強拽著骨頭都躺鬆了的弟弟去甲板運動。
船上又下來了一個官吏。這個官吏帶了一隊衛兵。
李玄霸這次沒有在心裏說話。
李玄霸:【二哥,你說什麼了?】
其實這件事,早就有大臣勸過。
李玄霸不理睬又恢復活力的二哥。
宦官非常熟練地在楊廣踹他的時候順勢往後一滾,既卸了力道,又裝出很痛的模樣,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后,再繼續磕頭告饒。
李世民和李玄霸「打了一架」,居然還得了皇帝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