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被二哥猜對了。
李世民堅信自己的直覺:「我確實什麼都沒看到, 一點證據都沒有,但絕對有問題!」
有了李世民的默許,李玄霸再做準備時就方便許多,不需要瞞著李世民。
李世民正說著,李智雲就來送信了。
直到有一日,李世民被人邀請去打獵,然後被李淵叫回宮。
李世民仍舊每日去拜見李淵和母親,偶爾與李建成虛偽地交流一下不存在的兄弟之情。
李世民道:「把與我狩獵的人暫時扣在獵場,你就別和我一起回去了。」
甚至京中只有少部分勛貴世家沒有完全插手。許多人都是兩邊下注,讓一二個族中不惹眼的小輩為李建成提供資助。
薛舉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絕對沒有!只是主公出去狩獵的時候下令,如果他出城狩獵時軍師也出宮,那麼在主公回宮之前,決不允許軍師回宮。」
宗羅睺和薛舉:「???」
李玄霸道:「我也希望。不過二哥,如果李建成真的狗急跳牆,我和小五都可以殺他,你不可以。」
派軍隊去防備突厥, 反而中了李建成的調虎離山之計。
時間離李世民登基的日子越來越近。
李世民道:「阿玄,你自己說的什麼來著?被害妄想症是吧?行了,知道你的想法,那之後我們就各憑本事了。你想做的事我不會阻攔,京城的防衛你繼續負責。但你也別想我什麼都不做,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狗急跳牆。希望李建成別逼我殺他。」
……
李玄霸打趣道:「我看你挺有所謂和_圖_書,沒少在背後罵他。」
李玄霸只是幫李建成隱藏了一點養突厥兵耗費糧食過多的馬腳,其他什麼都沒做。
至於突厥的動靜,如果不知道李建成已經和突厥人聯合起來, 那麼東|突厥本來和二哥就有仇。二哥要當皇帝,他們當然要趁機在邊境上緩一緩, 給二哥增加壓力。
他身為唐國公府家丁,是最早跟隨李世民的部將。但因為能力有限,本身也沒有野心,所以一直留在隴右大本營,先後輔佐李智雲和李昭。現在一回來,居然要捲入家中郎君們的兄弟相殘,他心裏真難受。
勛貴世家中這樣做很正常。每個人都各自有自己的追求,不站在李世民這邊,李世民也不可能去遷怒別人的大家族。
李世民接著道:「再者, 我都要登基了, 觀音婢和弟媳都找借口不回來, 這太奇怪了。我懷疑是你和她們說了什麼,讓她們避開危險。」
李世民嘴角浮現得意的微笑:「那就是你要對李建成動手啰。」
前提是李玄霸沒有提前收集證據,並提前用這些證據偽造九真一假的「證據」。
二哥當然找不到證據,因為李建成與突厥、勛貴勾連, 投運突厥騎兵入城的事, 在二哥回長安前就結束了。
「誰能取李建成項上人頭,就各憑本事了。嘖,二哥這種過分自信的人設真的好煩人。」
李玄霸把李世民的手打掉,就像是打掉了什麼髒東西。都及冠了,揉毛線的腦袋!
李世民失笑:「我就說你們怎麼都瞞著我,就聯合起來為了讓和*圖*書阿玄給我背黑鍋是吧?也對,我不出手,只有阿玄出手才最穩妥。其他人出手,都有可能被朝臣逼著受懲罰。」
裴行儼道:「李三為了瞞住你,把所有人都勸了一遍。主公,你應該知道,有些事你最好別動手。既然李三要為你承擔污名,你不該讓他功虧一簣。」
李世民抱著手臂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要做什麼。你會瞞著我的事只有一點。但阿玄,弒父是不對的。他對我們再差,我們也只能好好養著他,大不了給他一處最偏僻的宮殿出出氣,不要亂來啊。」
李玄霸又從懷裡摸出令牌:「還要急詔我入宮的令牌。」
李玄霸:「……」你的意思是殺李建成我就沒必要瞞著你?
宗羅睺將李世民親筆信送上。
李世民無奈:「你怕後世人說我?說就說唄,他們還能來到大唐當面罵我?我連魏玄成當面罵我都無所謂。」
李世民轉頭對秦瓊道:「看,來了。周達。」
李玄霸有點心梗。
李智雲大聲道:「二兄!三兄無事,別被騙!」
宗羅睺也苦笑:「三郎君,主公大概不知道你會幹什麼,所以就直接堵住你的門,讓你什麼都幹不了。這是軍令,我們沒辦法違抗。」
李玄霸揚了揚手中的聖旨和令牌:「哪怕二哥就在這裏,他也不能阻攔我。父親拼著撕破臉給他下旨,他也只能先應著。好了,接旨吧。」
李世民已經猜到李建成可能會動手,而李玄霸會趁著李建成動手的時候反殺李建成。
如果李建成的事暴露,他們本也應和*圖*書該不能遷怒支持李建成的人。
但李玄霸知道,二哥肯定沒有猜到京中有許多勛貴世家都出手了。
他嘆了口氣,道:「還好我也料到他這一手,早做了準備。」
在原本歷史中,薛德音眼瞎支持王世充,而薛收和薛元敬都是李世民的心腹。李世民殺薛德音,也沒有因此與薛收和薛元敬離心。
二哥入宮時不會帶太多護衛,無論城裡有多少衛兵, 只要在宮裡埋伏,就有極大可能成功。
這點資助可能就是一點糧食一點布,算是為自己留一條路。
李世民想了想,道:「我就宮裡氣氛有點不一樣。不要小看你哥我帶兵的本事,兵卒氣氛不對, 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主公對軍師用「戰無不勝」的戰術,軍師就對主公用「算無遺策」的策略。
李玄霸好奇道:「二哥, 這個絕對有問題從何說起?別告訴我是『一陣寒意憑空升起』這種奇怪的事。」
李世民大笑了幾聲,對李玄霸揮揮手,大躍步離開。
李玄霸挑眉:「你還當雙面間諜啊?」
李世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李世民瞥了裴行儼一眼:「你知道點什麼?」
跟隨李世民出來狩獵的裴行儼重重地嘆了口氣。
李玄霸目送二哥離開,屈起手指敲了一下桌子。
李玄霸死魚眼道:「我坦白什麼?現在嫂子和珠娘都還沒回京,我、小五、你現在每日都湊一起忙碌,我做了什麼你不是一眼就看到了?」
宗羅睺和薛舉面面相覷,又回頭和其他堵門的兵卒面面相覷,然後無奈接旨。
李玄霸皺眉m.hetubook.com.com:「薛紹玄,你這是做什麼?!」
他伸手揉了一下弟弟的腦袋,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我是哥哥,你是弟弟,記好了。」
「阿玄病了?」李世民挑眉,「假的。回宮吧。」
李世民打斷道:「你是我家的家將,這種事不好插手。而且我也需要一個心腹來安撫被扣下的勛貴。秦叔寶,拿好你的武器,放心出手,你們殺的人都算我殺的。」
蒼蠅不叮無縫蛋。如果是完全無辜的家族,李玄霸也不會做什麼。但如果那些晚輩是家中直系甚至族長直接命令去幫助李建成,那定他們一個私|通突厥,也不算冤枉。
他從懷裡摸出聖旨:「陛下有令,眾將士接旨。」
你們倆真的夠了!
李世民笑道:「真因為是假的才要回宮。呵,我看阿玄的信也要來了。」
周達忙道:「不,二郎君,我……」
李世民笑道:「他當面罵我,我在背後罵他,扯平了。」
薛舉苦笑著抱拳道:「主公有命,不準軍師出門。軍師,三郎君,晉王殿下,別為難我。」
就這樣,二哥還能憑藉直覺發現我要搞事?!究竟誰是劇透家人設??
李玄霸十分無語。
「但是啊,我早就已經和父親承諾過了。」李世民揚鞭指著京城,「李建成,我必親手殺之。」
李玄霸笑道:「現在二哥只是太子,還不是皇帝。明面上父親這個皇帝還是實權皇帝,他的聖旨是凌駕于太子的命令之上。為免意外,我早就向父親請旨了。」
周達苦笑:「在。」
當突厥兵進城藏好后, 李建成等人接下來要做的hetubook•com.com事就只有保持最低限度的情報聯繫,然後抓住機會莽一波。
李玄霸拆開信,上面是二哥標誌性龍飛鳳舞和被自己帶壞的滑稽表情簡筆畫:「等我回來!我是哥,你是弟,弟要聽哥的話(比耶)。」
他的行程滴水不漏,李建成好像一點機會都抓不住。
朝臣們的神色越來越輕鬆,李家父子兄弟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秦瓊疑惑道:「既然主公知道是假的,為何還要回宮?」
李玄霸嘆了口氣,然後失笑:「不過我相信總有事是二哥想不到的,我一定能給他驚喜。」
李玄霸無奈:「其實父親雖然偏心了點,也有和你爭奪皇位的想法,但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到,就被我們掐滅,我們沒到父子相殘的程度。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壞了?」
他直接找到李玄霸, 拽著李玄霸的袖口不准他敷衍,逼李玄霸坦白。
李玄霸:「……」這個他還真忽視了。
李世民還猜到了李建成可能借了突厥人的力量。畢竟現在只有突厥人能拿出與他抗衡的騎兵。
沒有證據?無所謂,我超自信!我的預感一定是真的!
李玄霸:「……我確實一直想對李建成動手,但不是現在。你的登基儀式才最重要。我承認,寫信讓三姊把嫂子和珠娘拉著一同聯絡其他西域諸國防備東西突厥,確實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擔心他們會在你登基前狗急跳牆。等你登基后,一切就塵埃落定,我也放心了。我一直很謹慎,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從分開站隊變成了聯絡突厥襲擊長安,那麼這些大家族不大出血,大概是免不了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