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道:「他誤以為我是落榜士子,正在安慰我。不過真巧啊,他居然是張九齡的曾祖。張九齡成為嶺南人,就是因為他在嶺南當官安家。」
大唐第一次科舉考試,京城士子云集,到處都有熱鬧看。裴行儼天天拉著李玄霸出門看熱鬧,從考場開門一直看到放榜。
「夠了,我想回家。」
「哎?他們在跳舞!我們也去!」李世民拉著李玄霸就跑。
這就是大唐。
他忍不住在心裏大罵,你們大唐人什麼毛病!怎麼遇到什麼喜事都喜歡載歌載舞!
考生入場的前一日,李玄霸給李世民補貼了點家用,花錢讓百姓把考場外的道路洒水清洗。
李世民順著李玄霸的視線望去。
他當天可汗的時候,對待藩屬國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態度,「朕不干涉你們,只要向朕稱臣都是好臣子,你們自己看著辦」,好像之前那個舉兵滅國的人不是他似的。
裴世矩道:「我也要參你一條辱罵陛下的死罪。」
她們見宇文珠愁眉苦臉,似乎誤會宇文珠不習慣現在氣氛,有些懼生。
百姓的房子總是灰撲撲的, 道路上鋪著石板也多泥濘,讓人不敢細究這些泥濘中的水是哪來的。
蘇威正沉著臉朝著他擠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垂頭喪氣的李智雲。
裴行儼回來,李玄霸終於可以把這個「十萬個為什麼」小豆丁丟給裴行儼。
大唐的皇帝陛下獨斷專行,才不管弟弟跳不跳,拉著弟弟一起跳。
「來,旋一個!」
李玄霸道:「那你自己的本心呢?真的願意去教化蠻夷嗎?」
李玄霸道:「我。」
「放我回太醫院!我還有很多事沒做!」
他回到同伴身邊時,就像是踩在了爛泥上,深一腳淺一腳,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
長孫康寧拉著宇文珠往另一個方向跑。反正公卿肯定是去追自家郎君,她和阿姊肯定能逃掉。
小小孩童仰起與裴行儼五官相似的臉, 一臉懷疑表情。
他這樣做,當然被御史彈劾。
也來抓人的虞世南匆匆從遠處走來,大老遠就看到桂花樹上的兄弟和桂花樹下的老頭。
裴行儼被免官之後,整日一副紈絝子弟做派,帶著弟弟到處閑逛。等李玄霸有空的時候,他便來騷擾李玄霸,在李玄霸家蹭吃蹭喝,一副無賴做派。
李玄霸已經準備好了為裴行儉和蘇定方牽線,為這對師徒在這個時空中續結緣分。
哎呀,居然是小夫妻一起等唱名?他們回去后肯定會抱頭痛哭。
李玄霸道:「二哥,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裴行儼盯著弟弟走進人群看熱鬧,讓裴行儉去抓灑在空中的銅幣。
李玄霸直接與裴行儼對接,讓裴行儼屯兵期間多與六詔貴族交流,收集他們的信息。
李隆基吃的虧,李玄霸定不會讓自家二哥吃,特意叮囑了二哥。
裴世矩慢悠悠道:「你這樣侮辱陛下,小心定你犯上之罪。別倚老賣老。陛下不過是與民同樂,何必生氣?」
窺見聖蹤,這樣的福氣他可接不www.hetubook.com•com住。如果聖蹤被人叫破,他就該坐牢了。
裴行儼之前屯兵雲南,李世民叫他回來當宰輔都不回來。
李玄霸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被二哥拖入了人群。
他沒有再與張君政說話,拉著宇文珠的手走向把帽子都跳歪了的二哥二嫂。
幸虧魏徵、房喬和杜如晦都不在,否則李世民大概要被迫下詔自省了。
他們不知道皇帝陛下就在他們中間,有兩位老臣正在「抓捕」逃班的皇帝。
「才不要!~一起玩嘛!~」
他板著臉道:「陛下給我授什麼官,我就去哪裡。為陛下效力,怎麼還說願意不願意?只要是陛下的詔令,我等就應該遵從。」
他已經猜到,恐怕面前這人並不是什麼考試失敗的落魄士子。
李智雲把皇帝二兄繼續當作普通二兄的後果,就是被逼著做大逆不道的事。
張君政對李玄霸指了指旁邊,一群面容十分年輕的士子正對李玄霸微笑,顯然張君政是代表好友來向李玄霸搭話。
李玄霸:「哦。」
不知道是誰燒起了竹節,爆竹聲響,彷彿過年似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神色變得恭敬:「薛公正在嶺南教化百姓,宰輔也在各地勸學。我等士子,當以先賢為榜樣。」
張君政雖然對李玄霸的話感到很奇怪:「瘴氣叢生之地,不正該我等前去教化嗎?」
以前兄弟二人身邊沒有幫手的時候,李玄霸也是負責情報和後勤,現在干回老本行了。
蘇威罵道:「他現在敢承認他是陛下嗎?他做事毫無章法,都是被你這等只知道諂媚的奸佞小人帶壞!我回去並參你一本!」
雲南洱海那麼小一片地,實力強大彼此抗衡的小國都有六個,統稱「六詔」。
兩位老頭一邊互罵,一邊默契地命令身後的護衛堵住李世民和李玄霸的路,就像是祖父來抓逃學的孫兒。
「玄甲兵為什麼是金色的?」
只有李玄霸和宇文珠格格不入。
街上行人眾多,四處歌舞,幾個人融入人群,就像是沙子落入沙灘,無人在意。
張君政驚疑不定地看著突然變得神神叨叨……仙風道骨的瘦弱青年。
李玄霸又笑了笑,問道:「你上榜了嗎。」
李世民的戰略思想是羈縻統治的地方拆得越細越好。
閃,太閃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玄甲兵嗎?皇帝陛下把玄甲兵都派出來了?
裴世矩走在李智雲身後,對望過來的李世民微笑。
李玄霸為二哥的洒脫大為震驚。
「阿玄,剛才那人是誰啊?」李世民跳高興了,把著弟弟的肩膀問道,把汗水蹭李玄霸衣服上。
裴行儼把暈乎乎的弟弟從脖子上放到地面:「不當。要麼讓我外放戍邊,要麼讓我賦閑在家。」
孩童一臉糾結,覺得這樣不對,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急得滿臉漲紅。
他們倒要看看,李二郎和李三郎什麼時候下來!
那人笑道:「我祖籍范陽張氏,名為張君政,以字行於世。父親在京城做官,所以在京城考試。和_圖_書君喚我君政即可。我一見到君就知道君是風姿綽約之人,貿然搭話,請君不要計較。」
「當然。我都想再考一次了。」李玄霸道。
他站在原地,將裴家兄弟二人的嬉笑收入眼底。
「喲!」
原時空的裴行儉是什麼模樣?
李世民道:「你說什麼胡話?根本沒人想當宰輔!我為了不讓魏玄成當宰輔問了一圈人,誰都不樂意當!你也不想當!」
京城也有童生試。
這倒不是雲南小國聽聞能在大唐做官十分激動,所以臣服大唐。
連子孫的錯誤決定都不能讓二哥難受,他可太難受了。人生樂趣真是越來越少了。
他得意洋洋向李玄霸炫耀自己怎麼逃出宮,並讓小五待在書房假裝自己,應付群臣。
在原本時空中,裴仁基和裴行儼試圖復立楊侗為帝失敗,被王世充夷滅三族。裴行儉是裴仁基遺腹子,才幸免於難。
魏晉南北朝時,不知從哪個喜歡風雅的士人開始,漢宮后苑中的貢品桂花樹先走進了官員的府邸, 又進入了民間。如今已經是京中常見的景觀樹。
而李玄霸,則和街溜子裴行儼隱藏身份來到趕考士子居住最多的坊,等著看士子們或欣喜若狂或哭天搶地。
開元年間,大唐幫蒙巂詔統一六詔。因蒙巂詔在其餘五詔之南,大唐人懶得記他們太複雜的國名,就在自己的文書上把他們定名為南詔。後來南詔人自己都稱自己是南詔了。
張君政矜持道:「運氣好,位次中下,堪堪上榜。」
裴行儼頂著裴行儉滴溜溜像個陀螺一樣轉了起來。
李玄霸對此只能呵呵。
李玄霸無語。他可不敢再說了,因為二哥說不定真的會去。
等唱名結束,大唐君臣才能暫時鬆口氣,等待會試的「大考」——會試是赴試的士子的大考,也是大唐全體君臣的大考。
誰知道裴仁基這麼早就受不了自己的幼子,非要給裴行儉找個老師。蘇定方現在還沒成名,自然成不了裴行儉的老師。在李世民的惡趣味下,給李玄霸下詔牽線,讓李玄霸為帶太子提前練手。
他腳步一頓,又再次加快速度。
孩童一腳踹裴行儼小腿上:「阿兄!對我老師禮貌些!」
李世民對長孫康寧喊了一句,拉著李玄霸就跑。
「哈哈哈哈哈哈阿玄你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本該在宮裡等候消息的李世民躥了出來,「你不是直覺很敏銳嗎?怎麼沒發現我?」
大唐在滅亡前,把吐蕃和南詔都拖死了,滅亡的時候武德仍舊充沛。
「真的嗎?」
後世所說的南詔是六詔中的蒙巂詔。
看,那個人一定落第了。他痛不欲生的模樣真令人同情!
「真熱鬧啊。」躲上桂花樹的李世民對趴在樹杈上嘆氣的李玄霸道,「這麼熱鬧,一定會有很多人嚮往科舉吧?」
裴世矩頓了頓,扶額道:「聽話,唉,前腳把我騙走,後腳就把吐谷渾可汗捉了,算是聽話吧。」
金秋十月, 桂子飄香。
獅子搏兔也需全力。中原輕視蠻夷,不太和*圖*書願意對蠻夷小國使用手段。但李玄霸並無中原人士的堂皇正大之氣,就算老師用戒尺敲他二哥的腦袋,他也喜歡使這些付出少見效快的陰謀詭計。
「我年紀大了,記不住了。」
裴世矩道:「那時他們還是很聽話……」
京中有哪位年輕的貴人以讖緯相面聞名?
人群中,也有帶著冪離的士女豪放地與士子隔著幾個身位對歌對舞。至於夫妻,那直接手牽手跳舞的比比皆是。
大唐都已經派宰輔到各地廣招人才了,看來中原肯定早就平定了,否則怎麼輪得到瘴氣叢生的嶺南?
「張君政……范陽張氏……」李玄霸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否有一個兒子名為張子胄?」
第一次全國自薦科舉,大唐君臣都是摸索著忙碌。李世民自科舉前一旬就開始熬夜,政務堆積如山,完全做不完。
被親戚資助,沒有親戚教導,裴行儉雖憑藉父兄蔭庇求得蔭官,但轉身就發奮苦讀考上科舉明經科,成為蘇定方的部下和弟子。
李玄霸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貞觀賢臣群星璀璨,恐怕就是張九齡本人來了貞觀朝,也不一定比得過你的房謀杜斷魏鏡子。現在薛伯褒也活得好好的,宰輔之位競爭太激烈了。」
但南詔是個白眼狼,前腳借大唐的兵統一,後腳就叛了。後來南詔在稱臣和反叛中反覆橫跳,大唐內部安定他們就稱臣,大唐一亂他們就復叛,背靠著吐蕃的支援,南詔是中晚唐的老對手。
張君政驚詫無比:「君怎麼知道?!」
蘇威失笑,綳不住惡鬼表情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位貴人和……和很明顯是他兄弟的另一位青年。
她們試圖向宇文珠表現善意。
「噼里啪啦!」
考場開門, 李世民又從內庫里拖出來不知道哪裡進貢的金色盔甲,讓兵卒們穿得亮閃閃的迎接考生。
裴行儼帶著幾馬車資料回來,擔心節外生枝,徑直駛入了晉王府,美其名曰給晉王送禮。
報喜的人陸續到來,新鑄的貞觀銅錢撒得滿地都是。
「眾所周知,陛下的玄甲兵不打仗的時候一定要是金色。其實在戰場上他也想把盔甲弄成金色,只是打完幾場仗, 金漆都掉了,又變成了玄甲。」
李世民當皇帝後日理萬機,對外夷的情報收集工作就落在了李玄霸頭上。
大唐的皇帝陛下一生不弱於人,斗舞也一樣!
蘇威問道:「你帶他們去張掖時,他們也這樣?」
裴行儉攀爬到裴行儼脖子上坐著,抱著他兄長的頭,眼神閃閃發光:「我將來也要考科舉!」
有裴家宗族養育,裴行儉的吃穿讀書肯定是不愁的,只是不可能坐在兄長的肩膀上而已。
兩位老頭也旁若無人地閑聊起來。
一直很安靜早熟的裴行儉就像個普通熊孩子一樣扯著嗓子尖叫歡笑。
「他與朋友一同來的。」張君政隨口敷衍,又找了個借口,趕緊離開。
丟人!
他笑道:「他有曾孫幾分本事?」
坊里的商人抱著裁好的綢緞擠進人群,誰和_圖_書榜上唱名了就塞一截,說圖個吉利。
李玄霸笑眯眯地在一旁兜著手看裴行儼欺負比他兒子還小的幼弟。
蘇威把拐杖狠狠砸在地面上,這位大隋朝的佞臣,大唐朝的剛直諫臣,神色如惡鬼:「豎子別跑!」
李世民扒拉裴行儼:「你現在回京了,要不要當宰輔?我把魏玄成踢下去!」
裴行儼笑眯眯道:「好啊。我憑戰功入仕,你憑才學科舉入仕,我們兄弟二人就是有門蔭也不用,只憑自己。」
如今的長安, 當然沒有影視劇中的雄偉美麗。
李玄霸破口大罵:「你自己跳你的,別拉我!」
中原流行修族譜,周邊小國也把修族譜當作一個時尚的事。李玄霸對喜歡把自己祖宗和姻親都列在小本子上的人十分歡迎,大大節省了他收集情報的難度。
李世民攤手:「我本來就不會吃這個虧,是重孫吃的虧。就算我很努力地教導後人,但當皇帝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無能為力。」
「嶺南啊……」張君政想起那位貴人的話,下定決心。
李玄霸原本撕了詔令讓他哥滾,但不知為何宇文珠一見裴行儉就十分喜歡,最終裴行儉還是來晉王府常住了。
「我必不可能輸!」
桂花如雲時,從宮門的高樓上往下眺望, 長安城的街道終於有了幾分現代人想象中的韻味。
張君政再次皺眉,神色更加驚疑。
李世民點頭:「也對。」
高麗人對此應當很有感觸。大隋也嫌棄高句麗國號麻煩,所以稱呼其為高麗。高句麗抗議無果,逐漸也自稱為高麗了。
李玄霸為避免被二哥拉壯丁,借口換季生病逃了出來。
「好吧,弟弟,快去抱腿!」
考生們進入考場的時候, 紛紛抬起手擋住眼睛。
這可真是倚老賣老了。
李世民拉著長孫康寧跳起舞來。
李玄霸感謝了對方的好意,詢問對方的姓名。
裴行儼等了許久的仗,就打不成了。
「對了,吐谷渾可汗叫什麼來著?」
李玄霸道:「那你這一世的人生已經改變。你仍舊願意去嶺南嗎?」
李玄霸笑容變淡,嘆氣道:「是啊,薛老師還在嶺南,怎麼都叫不回來。」
李玄霸罵道:「誰會專門用精神力掃描你啊!你對我來說就是空氣!不存在!」
……
「關我屁事,別拉我!」
兩人雖然一瘦弱一強壯,但仔細端詳兩人的臉,五官很是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兄弟。
「郎君,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我要回太醫院。」
李玄霸如此倨傲無禮,張君政不僅沒有生氣,還嚇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哈,阿姊,叔郎都要氣得暈過去了!」
孩童疑惑:「李三是誰?」
李世民笑道:「好啊,我們一起去!」
李隆基的戰略思想是扶持親近自己的勢力。
宇文珠沒有戴冪離,只戴著垂著薄紗的胡帽。常常是平民女子或者胡女才會做此打扮,漢家士女大多會用冪離把自己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
那位貴人的兄弟又是誰?
李世民聽李玄霸提起過很多次開元盛世https://m.hetubook.com.com,自然記得張九齡。
長孫康寧拉著滿臉不情願的宇文珠,衝到了兄弟二人身邊。
「怎麼?他太難過,不想與我們一同去喝酒?」友人問道。
李世民被弟弟罵成空氣還很得意,當作李玄霸在誇他。
裴行儼捏了捏孩童的臉,大笑道:「不信你問李三,李三說了你總會信。」
張君政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猜測。
李玄霸後背被人猛拍一下,驚得差點蹦起來。
旁邊士子對他們指指點點。
李玄霸和李世民提起雲南的時候,習慣性地叫他們「南詔」,但其實他們現在還不是南詔。
蘇威和裴世矩站在樹下,仰頭看著旁若無人的皇帝晉王兄弟二人。
特別是通過梳理姻親網路,李玄霸能輕鬆地看到對方朝堂的薄弱點,知道給哪些人送禮最合適。
今年裴行儉已經三歲,口齒伶俐,問題特別多。裴仁基就沒見過每天無數個「為什麼」的孩子,實在是撐不住,恰好李世民在到處宣揚李玄霸帶熊孩子的本事天下第一,裴仁基病急亂投醫,居然抱著三歲幼子來尋李玄霸拜師。
一個好心的士子上前安慰,鼓勵李玄霸再接再厲,來年再戰。大唐連試三年呢!
李世民又扒拉李玄霸:「你看看!你看看!」
「有難同當!一起逃!裴守敬,快幫我攔住蘇公和裴公!」
裴行儼的父親裴仁基老當益壯,在洛陽快城破的時候還得了一個老來子,取名為裴行儉。
裴行儼在六詔受了大罪,差點水土不服死在六詔。這人頭鐵,病了也不肯回來。見裴行儼閑不住,剛回京又想外放,李世民乾淨利落地免了裴行儼的官,讓他在家好好養身體,順帶與幼弟裴行儉交流交流感情。
「分頭跑!」
「啊?!」
這群年輕士子還將妻子也帶在了身邊。幾位帶著冪離的年輕女子悄悄掀開一點冪離,對著宇文珠眨眼睛。
李世民准了彈劾,讓裴行儼免官在家反省。
裴行儼笑道:「我叫他李三, 他叫我裴大, 怎麼不禮貌?友人之間都是這麼叫。你叫他老師, 我叫他李三, 我們各論各的。」
李玄霸早就在關注裴行儉。
夫妻二人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李玄霸失笑:「我會相面。如果陛下為你授官嶺南瘴氣叢生之地,你會去嗎?」
李玄霸沒有跟著去。
裴行儉笑得大眼睛也彎成了月牙。明明兄弟二人不常見面,此刻表情卻如出一轍:「對!」
今日放榜,李世民頂著個黑眼圈與百官一同等著大唐科舉童生試第一次唱名。
裴仁基年紀大了渾身老病,裴行儼遠在六詔。見李玄霸肯照顧自家幼子,裴仁基便厚顏無恥地讓裴行儉每日過來蹭飯,美其名曰「服侍老師」。
本來雲南那群小國還在猶豫,不太清楚中原的情況。魏徵在南邊到處張貼告示時,順帶到裴行儼那裡見了一下雲南小國的使臣,非常溫和地告訴他們,即使是藩屬國也能在大唐科舉做官。
大概是聽到了大唐皇帝內心的期盼聲音, 考試當天是個艷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