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卡！」
怎麼感覺像被叫去打個醬油似的。
「我說，要領證了。」顧清寒還在卸妝，可嘴上沒個停的，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其他，她現在的話格外多。
她看看媽媽面帶笑容的臉，又注意到她看著路揚。
她從包里特地選出一張銀行卡握在手心，這個顏色的寓意好。
也不知道誰說過，婚姻是座圍城，城裡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
客廳有誰？
路揚人都快傻了，現在還沒來得及消化準備當爹的事情，可今天就要領證？
還沒結婚呢，這女人已經開始蠻不講理了。
「路揚，顧清寒。」
完了。
她拽著路揚，衝到登記的地方，工作人員頭也不抬地接過戶口本和身份證，看都沒看，問：「登記人姓名。」
「我們才剛到家，連水都沒喝上一口……」
方菲悠悠地嘆了口氣，先是不戳破兩人冒牌情侶的身份，而後又給小雨傘扎洞，現在還要提著戶口本上門催促兩人領證。
「不，我是說，不用交錢了……」
「才不要！」
「領證后你想怎麼回怎麼回，後空翻回家我都不介意！」
房門已被反扣，現在應當是卸妝時間。
就因為他剛才用顧清寒小號給自己發了句「老公」？
她不知道接上，更不能合唱。
原來還是有人幫自己說話的，顧清寒趕忙抱住路媽的胳膊，沖自己親媽擠眉弄眼。
拆台嗎？
「今天我回不去自己家了是吧？」
方菲和路媽只敢用餘光看著他們，年輕人不要臉她們還要臉，兩人用手捋著手臂上的雞皮，心裏則是讚歎著般配。
「顧清寒，路揚。」
「證件照呢？」
「那就微信。」
「哈哈哈。」
可他沒有。
他也察覺到了兩個老媽的態度不同，還沒結婚呢，就跟雙方換了個媽似的。
「都準備結婚了還找茬？」顧清寒眯起眼睛，「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好好結婚！」
路揚想了一會，臉都快綠了。
路揚笑了。
不過送就送了，白撿一個女婿，洗澡的時候還能搞出新歌……
這也太沒有默契和_圖_書
了吧……
他們要去領證了。
「媳婦？」他又叫。
你幹嘛？
可以，路揚很欣賞這個姑娘，特別是她不要臉的時候。
我報數呢，你捂我嘴巴幹嘛，你是不想我數到十，還是不想和我結婚，這鬼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怎麼那麼折磨人？
兩人異口，聲也不同。
「那我們直接就去登記處吧，照相館人太雜。」
客廳。
可路揚和顧清寒坐在床上，兩人隔著半米的距離相望，她不動，他也不動。
「我給你十秒鐘時間，如果你不說話，那就代表你同意今天去領證。」
這男人不知道尷尬，那麼尷尬地只有顧清寒了，她尷尬的原因當然不止如此，更有路揚這傢伙唱的是新歌……
「我和路揚又不是領證給你們看的工具人……」顧清寒杠精體質發作，她小聲嘀咕。
他們走後，兩媽說。
「真好啊。」
「我聽書上說，有種心理疾病叫結婚恐懼症，你是不是患上了？」路揚摸摸顧清寒的額頭，「如果你現在還不想領證的話可以等等，反正我們現在和夫妻也沒什麼區別。」
他們以後就是夫妻了。
「你車上的後備箱有水。」
沒有四五六七八九，直接快進到了十。
「什麼？」路揚越來越迷糊了。
「什麼問題？」
「顧清寒，我喜歡你！」
今天你要嫁給我；
「出門一趟領個證？」
「十。」
這時他看向一旁的顧清寒，這個即將與自己領證的女人還化著演戲時的妝容，雖然五官還是她，但路揚總覺得奇奇怪怪。
嗯。
反正他繼續唱了，只是隱隱約約地，有其他的聲音穿過浴室門傳到他的耳邊，毫無疑問是顧清寒的聲音。
顧清寒的語速越來越慢，這過程真是折磨人，她也越來越沒有耐心，這個男人怎麼還不動的，怎麼還呆在床上？
「我說的沒錯吧。」方菲說，「今天領證沒問題的，他們都不拒絕。」
不對，她抱著的才是親媽。
他沖顧清寒笑笑，又一番連滾帶爬衝進了洗澡間，他打開花灑，水珠肆意地和圖書衝到他的身上，浴室里響起嘩啦啦地水聲，他還高唱著關於結婚的歌：
「你們去卸妝，卸完妝換好衣服就出門。」方菲像個運籌帷幄的大將軍，「特別是你，顧清寒，你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把你一生交給我，
「顧清寒也差不多。」方菲頂著同款表情點頭。
剛才她據理力爭了那麼久，這個門就是沒打開，那時候的自家老娘簡直是世界頂級的門將，不管什麼角度的球都能接下。
「不著急不著急。」路媽說，「今天能領到證就行。」
剛才聽到領證的時候還想著回家，想著等等。
「那衣服總要換換的吧。」
是說話的人不對。
「我們是直接給一張十塊，還是給九張一塊，還是網路支付。」
聽我說手牽手，我們一起走，
顧清寒：「……」
「你是不是在網上接受太多毒雞湯了。」路揚還是忍不住說，「交錢而已，沒必要。」
他今天領證誒，明顯最大。
「九塊，這個數字很吉利。」路揚點點頭。
……
過著安定的生活，
雖然不是數字寓意好的日子，但民政局的人不少，有結婚的有離婚的，而他們戴著口罩和帽子，一時間也沒人認出來。
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玩意，路揚不放在心上，「那就九張一塊。」
路揚指著旁邊的公告，上面帶著［不需要登記費］六個大字。
跟他合唱的，今天要跟他領證的女孩，與他只隔著一個門的距離，只要推開門就能看見。
「不止，還要簽一個沒有三代內血緣關係的免責聲明。」
現在卻開始一起唱歌了？
她聽到了背後的動靜，那是從床上離開的聲音，顧清寒沒看到，但能夠想到路揚正要走去浴室。
「洗慢點，別猴急。」顧清寒眼眸轉啊轉，突然對著浴室喊，「我化妝沒那麼快！」
「那隻要戶口本就行了？」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
歌唱完了，花灑的水珠還在不斷地擊打著他的身子，路揚卻在大喊。
這時他已經唱完了第一遍，但心中的喜悅當然wwｗ•hetuｂooｋ.com•ｃｏm不會停止，嘩啦啦的水聲就是最好的伴奏，門外有人又怎麼樣，老娘在客廳又怎麼樣？
「微信也是那個顏色……」
很正常。
「三。」
他輕輕拍射門，「阿姨，今天剛剛拍完戲，我和清寒妝都沒卸，總要回家洗把臉。」
報數的不再是顧清寒，而是路揚。
「登記處。」
那麼輕鬆？
她們都聽到了那間房裡的歌聲，這兩個年輕人的操作快把兩個結婚多年的婦女給整不會了。
我顧家不虧。
「嗯。」顧清寒點點頭，「那就銀行卡吧。」
「在這裏站什麼站？」兩個媽異口同聲，「出去領證，別在這裏礙事！」
嗯嗯嗯？
得。
現在門就開了？
「可以。」路媽稱讚道：「還是親家有辦法。」
聽我說手牽手跟我一起走，
顧清寒望望梳妝台又望望洗澡間，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倒是氣鼓鼓地盯著路揚，「你為什麼不動，是不想和我結婚？」
路揚聽著顧清寒和她媽媽的對話，臉上簡直布滿了黑線，還沒進入家門呢，兩本戶口本就砸到面前了，還有兩媽的口吻……
兩人的親媽。
「換什麼衣服，今天穿的衣服見不得人？」
「一。」
「十塊錢的話，對面會補一塊，那就說明不圓滿。」
他們唱著同一首歌，等下也會奔赴相同的目的地，最後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你不重視？」顧清寒反問。
「此刻我多麼想要擁抱你，
現在就該開始習慣。
路揚才像親生。
嗯？
「因為你也沒動啊。」路揚說，「我洗個澡就完事了，你卸妝化妝的時間明顯更長……」
顧清寒拿著手機，不斷回答著路揚的問題，兩人都是第一次結婚，心中難免有些緊張和激動。
顧清寒：「……」
到底是誰腦子有毛病？
雖然領證這事是他人的提議，可路揚越唱越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前些年他不時幻想著以後的生活，娶的妻子還有生的小孩，但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顧清寒假裝無事發生地說：「你動作再慢點，等下和圖書就要被你媽媽說了。」
片刻之後，卧室的房門終於打開，路揚和顧清寒並肩走了出來，他們穿著統一且合身的白襯衫與西褲，像是職場精英，也很像要拍證件照的結婚新人。
如果跟著唱，那她也能把尷尬轉移給門外的兩人……
她居然記下了詞，還跟她一起合唱。
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
路揚不說話了。
「九塊錢我們要怎麼給？」
他話音落下，門開了。
她可不想讓別人先爆料自己的婚訊。
「這有什麼怎麼給的？」路揚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們只是到了民政局，這個稱呼還需要交九塊錢並且拿到證件才能用。」顧清寒還在矜持，但手上已經握著銀行卡，目光搜索著交錢的方向。
「媳婦。」路揚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清冷的水珠被她拍打在臉上，路揚卻還在床上沒有動靜，難不成真是不想領證？
顧清寒明白了。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顧清寒悠悠地說。
昨天已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
她沒打算再胡攪蠻纏下去，翻了個身去洗臉，打算把妝卸了再補妝，為了拍結婚照而做準備。
不會吧。
「除了這些東西，我們還要準備什麼？」路揚又問。
昨天不要回頭，明天要到白首，
「可以去照相館拍，也可以去登記處拍。」
但這直男完全沒往那方面去想！
該不會是……
今天你要嫁給我……」
「不是有婚檢環節么，我們還沒婚檢，會不會不能領證？」
「九張一塊的話……」顧清寒輕聲說，「先不說我們有沒有九張一塊，但你想下一塊錢是什麼顏色的？」
「還沒結婚。」顧清寒淡淡一句。
也不管害不害臊了，路揚的唱得越來越大聲，顧清寒也唱得越來越大聲，兩人隔著浴室門合唱：
至少現在心情不錯，顧清寒不想嗆他，她已經注意到了路揚的神色，眉飛色舞的，估計說點不好的數字他都會認為那個數字非常吉利。
顧清寒覺得這傢伙真是飄了，還沒結婚就開始取笑自己，呆會拿了結婚證就給要給他看hetubook.com.com
看婦綱！
……
可不是有辦法嗎……
登記結婚呢。
想都別想！
如今看來這話還真不假，還沒結婚呢，媳婦就開始無理取鬧了。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
「知道了！」路揚中斷了歌聲回答。
「婚前體檢是夫妻自願的行為，不做婚檢體檢不影響結婚。」
他們對視，總覺得姓名的前後，事關以後的家庭地位。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難道還要拒絕么，又或者是自己剛才的無理取鬧真的讓這個直男覺得自己生病了？
「九塊錢，負責登記。」顧清寒對著手機說，「所有證件材料齊全，當場登記併發證。」
「咦——」路媽一臉嫌棄，她的五官都擰巴到一塊了，「路揚這孩子真是的，多大個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他笑得痛快也笑得酣暢淋漓，不需要「我也喜歡你」的偶像劇式回應，這種嬌滴滴的埋怨才更有生活的氣息。
之前還認為顧源就是一送女的，現在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才是送女的。
至於去照相館拍照？
這是人生的大事啊，真就那麼倉促的么？
……
她背負了太多。
路揚：「……」
顧清寒拒絕的瞬間，路揚推開門，任由走廊上的清風穿過他們的頭髮，兩人開始逃離，一邊跑一邊還不忘保護自己的儀容儀錶，目的是為了待會拍照的時候不會那麼約束。
我就在此刻突然見到你……」
而她的嘴巴也被路揚捂住。
你這樣，搞得我很尷尬啊。
顧清寒：「？？？」
「那你把戶口本還給我。」方菲伸出手。
一時間顧清寒得不到答案。
她開始後悔了，自己分明就是想表示得害羞一些，至少也要路揚嘴上來句「想結啊」。
「知道了，能不能要點臉！」顧清寒在門外怒斥。
顧清寒一時間都沒心思化妝了，浴室在主卧里，路揚這傢伙不知害羞地唱著歌，他的聲音嘹亮，不用想都知道能穿過卧室門傳到外面的客廳。
反倒是覺得她有病！
「你看，我說的沒錯，毒雞湯要少喝。」路揚見縫插針。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