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某某練習生選秀的節目和個別幾個綜藝節目外，這傢伙居然真的沒啥作品，演戲方面的經驗可以說為零，唯一能給大家品鑒的也只有歌曲。
「到時候微博上私信我，我給你發《歌手》的錄製門票。」李振說，「今天先不簽了，真沒心情，抱歉。」
「走吧。」路揚看向顧清寒，「沒必要看了。」
可接受不了也不好說啊，跟節目組簽過合同的，還有這麼多人呢，以後都要合作的。
你別說，這話乍一聽好像還真有些道理。
「對啊，聽田樹那麼一說，我感覺還真是這樣，你說都還沒退休，怎麼能算是老人呢？」
誰說老實人沒有春天了？
張志渡回過頭：「路……總，你們也過來看啊，不是還沒結束嗎？」
顧清寒默默地嘆了口氣，她把手伸進路揚的手心，總覺得這比自己手掌大一圈的手掌主人能解決這種問題。
他們的身後，還有無數人在吹捧：
「看來田樹說得真沒錯啊。」
「能。」路揚聳聳肩，「抓把勁吧，到時候有人會被打臉的。」
「我坐著看……」路揚翻了個白眼，「就是強行挑刺唄，不過糊弄糊弄外行人應該是足夠的，再說了，能不能覺得演得像，首先有個要求就是，你生活中見到過那樣的人。」
讓他們實在有點接受不了。
「無實物表演，看起來很精彩，但是……」田樹一臉認真地說，「但是這老人的老，好像根本就沒有展示出來。」
自己最期待的選手和表演都看過了，只不過這結局實在難以讓人接受，《演員》這綜藝後面能不能起來，路揚也說不清楚，因為妖魔鬼怪有自己的方法。
就是這種行為最經典的展示。
想吸引人的目光，那就要做些不同尋常的事兒。
他輕聲說。
「……」
「什麼東西？」
「張志渡。」田樹叫上了全名，表情認真，拿捏著姿態說：「我覺得啊……你的外形絕對算不上合格。」
「就是瞎練。」張志渡撓撓頭傻笑https://m.hetubook.com.com。
這時田樹還在那說著呢，似乎這傢伙也聽到了台下的呼喊，他甚至擺上了姿態。
「不愧是我喜歡的人，眼光真好！」
可是他沒有。
所以只能縮縮腦袋地當沒聽見。
事實的確如此，娛樂圈裡的俊男靚女多了去了，張志渡的外形在裏面並不過關，他並非那種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眼睛的外貌，但說丑的話也談不上，只能說普普通通且合格。
「這歌也不行，戲也沒演過。」李振的眼神變得迷茫，「這也能這樣點評的。」
甚至有驚呼聲發出來。
可是……
「不過我可得批評你啊。」路揚說，「你把自己的角色經歷弄好就好了，把所有的角色都試一遍的話，是會有點小影響的。」
「看不起人是吧？」肖東在一旁揶揄，「你能不能看看人家的歌曲評論區，全是好聽刷屏。」
「火到火葬場的火。」
路揚覺得那《狂飆》就是張志渡的春天。
有點過分了吧。
「節目我不好說，沿用《歌手》的創意是沒錯的，可還是忽略了最真實的東西。」
「感覺很差？」
「真實，和高水平。」路揚一字一句地緩緩開口，「一幫門外漢指點內行人，看不出表演的水平和難度也就算了，為了彰顯自己能力而一通瞎逼逼，能在攝像頭面前把黑的說成白，這樣的節目……又有什麼好看的呢？」
「你就說火不火吧。」肖東聳聳肩。
「說得好棒……」
就好比……
「這啥玩意啊？」李振抱著頭，懷疑自己也懷疑人生，「這調音調得媽都不認識了，根本就不像是人生，這也是人能聽的東西？」
大家都搖搖頭。
可現場還是有不少人面面相覷。
「……」
因為他看到了張志渡的離場，這一輪的錄製相當於海選，張志渡的分數並不達標，七分能進，但後來的多數低分讓他的分數停留在了六分。
說來也是巧。
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哪會想和*圖*書著去惹上這樣的群體。
李振點開，插上耳機仔細聽。
「走了走了。」李振招呼著眾人。
這時田樹又說，「我覺得，一個人的火需要運氣也需要實力和各方面的鑽研，身為演員，琢磨角色當然是主要任務，可是你今天連主題都琢磨不好，雖然演得還算可以，但距離影帝還是有一大截的路要走，所以不好意思……」
或許是受到田樹點評的影響，後來的人多多少少開始對張志渡剛才的表演進行抨擊，各種理由都有，奇形怪狀的。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很多導演在拍戲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小絕招，據他聽說，還有不少人在出演的時候，連劇本都沒拿完的，演一場是一場，就是為了讓角色更形象，然後到最後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個演員——
前排的小哥順應著呢，本來還以為能多和他們幾個聊上幾句，最好再問問路揚和顧清寒等人的簽名，但這些傢伙真的轉身就走了，沒有任何的留戀。
「哥，我簽名……」前排的觀眾突然喊。
糊弄觀眾從糊弄演員開始了屬於是。
眾人：「……」
「對啊對啊，之前都沒人想到這個問題呢，隨著田樹一說，所有人都意識到了。」
「嗯。」張志渡再點頭。
「我也覺得你演得不錯。」李振在一旁豎起大拇指，「那小年輕知道個der啊知道，他發了好幾首歌都不是人聽的，說是歌手，結果連歌都唱不明白，現在還伸手進演員圈子裡了。」
所以只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任由這後面的年輕人瞎搞。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表演，張志渡在田樹那裡只拿了五分。
主要是，張志渡扮演的老人，的確是那種有地位，不怒自威的老人不假，但那表演時的哪一點細節說明了這老人沒退休？
張志渡剛想拿起話筒說話，大概是給自己辯解一下，可田樹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哪怕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是自己兩倍年齡的前輩。
這話里有那麼點思維誤區的意思和-圖-書了。
他很想大聲告訴這些人，其實張志渡的表演沒錯，完完全全是田樹那傢伙在瞎BB，什麼沒退休，沒退休這三個字真的是讓人笑掉大牙。
田樹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能看出你的演技算是不錯的，可這主題明顯差了一點，大家演的都是老人，而你演的更像是一個領導，他應該還沒退休，都沒退休，怎麼能算得上是老人呢？」
要素拉滿了屬於是。
作為流量明星，如果只是跟著前幾個評委老師點評的話，那當然不能展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和專業。
大家都覺得張志渡這次的演繹算是不錯的，光拿前面的選手來比較的話，他絕對能是前二的表演，和那個田言子的呈現不遑多讓，兩人誰排第一，誰都說不準。
顧清寒突然有些感慨，她之前也是被迫和幾個流量明星合作拍過電視劇的人，當然知道那個群體光鮮亮麗的表面下藏著的是什麼樣東西。
幾秒后。
只能離開。
……
「青友這節目……」最後，是鄒俠的一聲嘆息，「誒……」
真是群魔亂舞。
這方面他真的是不怎麼了解，所以只能側頭看向顧清寒，畢竟他們這一行人裏面，演戲最多的估計也只有顧清寒了。
田樹舉起了牌，那是打分用的，上面的「5分」太過醒目，醒目得讓全場的觀眾都不敢相信。
他站在車前，雙手撐在引擎蓋上，哪怕沒看到臉上的神情也能察覺他的失落，失落可能是因為落選，也有可能是因為那環境。
「你怎麼看？」顧清寒看向一旁的路揚。
並沒有太多的話，路揚聳聳肩。
這樣的老實人多了去了，默默無聞的人很多，但這些特質不應該成為欺負他們的理由吧。
「我本來以為靠演技真的能……」張志渡說得有些苦澀。
「我也沒想到你會想著演泰叔。」路揚笑笑，「把劇本看完了，然後不僅試著自己的角色，也想試試其他人的角色？」
她們哪會考慮這種問題，在她們的眼裡，她們所喜歡的偶和*圖*書像好像就是萬能的，哪怕說一句翔很好吃，她們大概都會點點頭認同。
「你們呢？」李振又望望其他人。
可是……
所以最後能解答謎題的也只有上網了，李振這傢伙悄咪|咪地拿出手機，在網路上搜索田樹的名字，搜索這傢伙的作品。
大家悄咪地離開了節目錄製的現場，在停車場的時候又見到了張志渡，這傢伙落選后直接就離開了，那節目組甚至沒想著給他一個採訪露臉的機會，好像已經給他判上了死刑。
前面的幾個老師表情怪異，他們畢竟是在影視圈浸淫過一段時間的傢伙，能看出張志渡的演技絕對可以拿得出手。
腦殘粉這玩意好像都消滅不完的。
「你再想想他的粉絲群體……」路揚又補充。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張志渡的其他過往放心上，這就是個喜歡琢磨演技的老實人。
他們總能讓槽點滿滿的作品包裝得光鮮亮麗。
「沒事，我也看不下去。」
路揚抬頭，朝天空緩緩地緩了口氣。
所以她們的思維都被那田樹帶跑了唄，雖然大部分人的心裏覺得田樹說的有問題，而張志渡演的沒問題。
「點評那人有什麼作品啊？」李振聽得都發愣，「年輕一代里最會演戲的傢伙？」
「老張。」路揚突然喊。
「不愧是我喜歡的偶像。」
「主要是《狂飆》的演員表還沒發出來。」路揚平淡地說著今天這遭遇的緣由，「他們覺得你沒地位沒作品好欺負，也覺得你混了那麼久還沒有混出頭，沒背景，翻不起風浪。」
顧清寒歪著頭想了想，好吧，好像還真是這樣，那些能對著明星瘋狂喊著喜歡，還做出喪心病狂事兒的粉絲，大概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姑娘。
有不少的人也在點頭。
張志渡愣了好一會，然後才點點頭，「是。」
李振：「……」
他的語氣越說越低，身邊的所有人都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失落，他失落不是因為張志渡的落選，而是因為這弱智至極的氛圍。
現如今，等到那些有名氣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的，又或者有些流量的選手們表演完畢后，輪到沒名氣和沒聽說過的選手上台，他田樹，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沒在片場見過。」顧清寒聳聳肩，「不過這幾年的大熱劇都沒他的身影啊。」
真是可笑的世道，明明是演技能征服很多觀眾的人，此刻卻變成了流量明星用來瞎彰顯自己能力的工具，成為了他的墊腳石，一切不過是因為名氣不如他人，老老實實大半輩子也沒混出頭。
這話還是正確的。
路揚這群人還在那聊天呢，這時後來的評委已經開始打分了。
「你落選之後就沒看了。」路揚淡淡地解釋著，「不用放在心上，你剛才的表演在我這裏都是滿分。」
「……」
「但也有蠻多人說的啊。」張志渡的語氣很輕，像是飄在空中的羽毛，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飄落在地上，「我就奇怪他們為什麼能覺得我演的是個沒退休的幹部。」
「你演的是泰叔。」路揚突然說。
可這些人的點評……
之前國內某說唱節目，進局子的那位電鰻哥，把skr掛在嘴上，還問人有沒有freestyle……
他真的打開了對方的歌曲評論區，事實還真是這樣，有人說歌唱得好聽的，有人說對方唱得很賣力的，還有就著那幾句歌詞編造出一個愛情故事給自己打造有事故人設的……
她看向舞台，張志渡還在那裡站著，剛剛抬起話筒的手此刻已經放下了，有點卑微，看起來也有點不知所措。
還有那田樹剛剛跟張志渡講話的姿態，哪像是二十齣頭少年對中年人能說出的話，如果改個音色還蒙上面的話，說是長輩指點晚輩都不為過。
《歌手》的錄製和後來的播出反應讓她以為這個群體已經沒有了，可……
「不知道。」路揚聳聳肩。
顧清寒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片吹捧聲，她回過頭看去，果不其然都是一臉花痴相的姑娘，那些姑娘的手上還拉著寫上田樹名字的橫幅，上面還有那P得媽都不認識的照片。
「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