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2章 布防

「東虜的探馬出現在揚州,說明東虜很快就要南侵了……」孫傳庭眉間一皺,掃視著城牆上值守的兵將:「聽說東虜酋首洪台吉派了不少欽差到山東來訓誡豪格,如今看來是毫無作用,洪台吉確實是連他自己的兒子都控制不住了。」
「除此之外,西門外山林高地可俯瞰揚州城,若被東虜所奪,必在此設炮居高臨下轟擊城池,故而末將安排提督南京校場、都督同知劉肇基領所部五千餘人于西門外山林高地立寨據守,一則屏障揚州,二則也能互為犄角。」
隨後左良玉南侵失敗,自己淹死在長江之中,退回江北的左部殘軍惶惶不可終日、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左夢庚又沒有組織各部、整兵再戰的能力,孫傳庭渡過長江追擊,嚇破了膽的左部殘軍直接放棄揚州北遁,一路逃往淮安,將揚州城完完整整地交給了孫傳庭,甚至連城牆堠台上的火炮都沒有拆走,統統送給了孫傳庭。
https://m.hetubook.com.com「末將這些日子都在按照寧國公的吩咐布置防禦……」黃得功趕忙回道,忽然呵呵一笑:「說起來,咱們還得感謝左良玉,他在揚州城坐鎮這麼久,倒也沒有隻顧著享受。」
「只可惜本閣不是個可以被人隨意揉搓的東西,待東虜在這揚州城撞得頭破血流之時,本閣倒是想看看豪格會不會後悔留下這座城池給本閣!」
「可只要守住了揚州,讓豪格無功而返,東虜自己就會內亂了!」黃得功安撫道:「國公爺,豪格若是一無所獲地退兵,聲威大挫、士氣大跌,只能趁著自己還有些籌碼北上京師奪位了,東虜自己鬧起來,咱們才有機會北伐,沒準能跟在豪格的屁股後頭,一舉收復京師也說不定。」
「東虜毀滅了淮安,在揚州卻只是縱兵大掠,劫走了左良玉囤積的軍糧物資和百姓們余財,沒有像淮安一樣直接將揚州和_圖_書燒為白地,城防也保存完好,目的就是左部殘軍據守揚州,讓本閣在此碰個頭破血流……」孫傳庭冷笑著撫摸著城垛:「還有便是要讓本閣留在揚州城據守,免得本閣見淮揚之地無法守御,直接退回長江以南,到時候他們要渡過長江天險,反倒麻煩了。」
「國公爺高見!」黃得功附和著笑了幾聲,繼續說道:「東虜南下,必然水陸兵進,陸路騎兵長驅直入,水師則自運河運載火炮輜重伴隨而下,故而只要在運河阻截住東虜水師,便能給揚州爭取布防時間。」
左良玉佔據揚州之後,將揚州作為自己的根本之地,揚州城是怎麼丟的,他這個攻城者自然是一清二楚,花費了不少心思將揚州的城防好好建設了一番,對揚州的城牆進行了大規模的翻修重築,城牆加厚不少,城牆下端還修築了一層用於防炮的防護坡,城牆上也構築了不少布置重炮的堠台,布置著數十門紅衣重炮,又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城內修築了一座內城要塞,城破之後便可藉此內城繼續防禦作戰。
「這不是好事!」孫傳庭搖了搖頭:「有武鄉賊在身邊虎視眈眈,東虜本來就不可能抽調滿洲八旗的精銳南下,但即便如此,豪格手裡也有十幾萬人馬,他們或許戰力不如滿洲八旗、或許軍心也不怎麼團結,但人數相比咱們,可是大大地超過了。」
「揚州城內防禦,以末將的勇衛營為中堅,北門最為緊要,末將安排勇衛營內戰力最強的凌翔所部駐守,西門也無險可守,因此屬下安排孫應元駐守西門。」
「東南兩面有大運河環護,可以得到水師策應,相對比較安全,末將安排中軍副總兵馬應魁、淮揚都督同知張士儀分兵駐守,末將則自領一部,四方策應支援。」
「而豪格……他和洪台吉鬧翻,必然是要拼了命地南掠為日後奪位做準備的,這次揚州面對的不再是之前只顧著劫掠的東虜軍和_圖_書隊,還是一支勢在必得、要搶佔江北立足之地的軍隊,咱們面臨的壓力,會比左良玉時期沉重數倍!」
「淮安的弟兄們沒有傳來消息,估計只是清軍的探馬繞過淮安四處偵探而已……」黃得功走了過來,淮安雖然被清軍毀滅,根本無法憑城防守,但淮安城作為南北分界之地、運河中樞要道,孫傳庭還是在淮安駐紮了一支騎兵,用於監視山東清軍動向。
「末將已奉國公爺軍令,派遣忠貫營總兵許大城、中軍監紀推官應廷吉、水師副將何剛等人領忠貫營所部兩千餘人,入駐瓦窯鋪、邵伯鎮、盧家嘴一線布防,層層阻擊東虜水師!」
「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襄陽那邊一直按兵不動,聽說左御史在襄陽求兵求糧,連那無牙帥的面都見不著……他們恐怕一直等著我們和東虜兩敗俱傷,到時候正好一鍋端了!」孫傳庭長嘆一聲,往襄陽方向瞥了一眼,搖了搖頭,抖擻精神:「得了,如今最緊要的還是守住揚https://m•hetubook.com•com州,只要守住揚州,清軍就無法攻擊長江防線,南京便固若金湯,我軍孤懸于江北,不就是為了讓南京安然無憂的嗎?」
但左良玉的苦心建設,左部卻一點沒用上,豪格突襲揚州,左部措手不及,左夢庚兵敗之後甚至沒有逃回揚州,而是直接渡江逃到了左良玉軍中,揚州守軍自然也是跟著一起棄城跑路,豪格兵不血刃便佔據了這座江北重鎮。
「這是好事!」黃得功笑道:「洪台吉和豪格鬧翻,至少咱們不用擔心北方的滿洲八旗精銳南下了。」
一隊輕騎出現在官道的盡頭,深藍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那隊輕騎勒住戰馬,遠遠窺視著另一端的揚州城,直到揚州城內也奔出一隊騎兵,他們才掉轉馬頭,飛速往北撤離。
「東虜的探馬已經出現在揚州左近了?」這些日子一直在揚州北門城樓中工作的孫傳庭被親兵叫醒,衣甲都顧不得穿,便奔至北面城牆上觀察敵情,正瞧見那支清軍探馬被勇衛營的騎兵驅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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