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努力地不將注意力放在對面，但陳子昂在和月宮鈴奈交談的時候，耳朵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聽到對面的隻言片語。
越想越複雜了。
「這個魚味道挺不錯的。」月宮鈴奈挑眉說道。
「不擇手段」，符合；
「說得沒錯。」月宮鈴奈單手托腮，另一隻手則是捏住勺子，攪著杯子里的冰淇淋，笑眯眯道，「就我聽到的來說，應該兩者都有。」
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合作」呢？比如有個事兒我搞不定，你也搞不定，那麼我們聯手合作搞定它，利益均分；但若是我能單獨搞定，那我當然不會和你合作——現實里的商業社會，大部分都是這兩種情況。
所以夏青瑜還是個帝國公主？
「所以，夏青瑜是皇族？」他不可思議地問道，「基因工程的產物？新人類？」
「看昆蟲似的」，有點偏差，她一般會用人猿這個詞，不過也勉強成立；
「咳，不用了。」陳子昂有些窘迫，遲疑片刻后說道，「我就是有些好奇，因為……你看，夏青瑜和-圖-書是一個非常不好相處的人對吧？除非是什麼受虐狂，否則估計沒人會想坐在她的對面，聽她的羞辱、譏刺和冷嘲熱諷，所以肯定是在談工作方面的事情。」
這句就不怎麼讓人好奇了，因為無論你和她說什麼話，都可能得到這個答覆——不過那位精靈男青年顯然對她的惡劣性格一無所知，因此只是臉色陰沉地說了什麼。
「呃。」月宮鈴奈啞然片刻，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說道，「我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陳子昂認真思索起來。
「代表著……呃，很不近人情？」陳子昂猶疑說道。
然後就聽見對面的夏青瑜，冷笑著說了句「你是蠢貨嗎」。
「或許吧～」月宮鈴奈用輕飄飄的口氣說道，「反正就我的經驗來看，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准沒好事。」
陳子昂：……
「帝國皇族，其實是一群基因工程的產物。」她耐心地解釋說道，「帝國非常傲慢地認為，皇族血脈必須優秀到超越凡人，所以歷代皇帝的子女在胚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胎期間，都會接受特殊的基因優化。」
那人是什麼受虐狂嗎？用嘲諷和譏刺來下飯是吧。
「這點其實很好判斷。」月宮鈴奈冷冷說道，「並非所有姓夏的都是皇族，這個姓氏在帝國平民里也並非少數，但是……如果有人整天帶著趾高氣昂的神情，看你的眼神就跟看昆蟲似的。用不著你就冷言冷語甚至無視，用到你的時候就各種不擇手段，彷彿根本就沒有道德、良知和人性……然後又剛好姓夏，那基本上就肯定是帝國皇族了。」
「前輩，你知道帝國的『皇族』吧？」
月宮鈴奈嘆了口氣，說道：
不干涉……這個就複雜了。
「我聽說過一點。」陳子昂虛心說道，「就是歷代帝國皇帝的子女親戚什麼的……是吧？」
「鈴奈。」陳子昂突然說道，「雖然上次我答應過你，不去問你和她之間的過往恩怨，但這次可是你主動提起的。」
「冷言冷語」，符合；
「代表著皇族都是一群變態。」月宮鈴奈斬釘截鐵ｈｅtｕbooｋ.cｏｍ•ｃｏm地說道，「他們從小就被洗腦成『高貴的精英人類』、『代表了人類的未來』，所以他們瞧不起除皇族之外的所有凡人。又由於彼此之間都是競爭關係，而且也不允許他們自由婚配生育，所以他們之間既無任何親情，也不會有愛情和友情，看待周圍的人便如同看待工具和棋子，只會根據是否有利用價值來進行歸類和分別對待……說真的，他們就是一群無血無淚的怪物。」
他的聲音並不如夏青瑜那般清冷且有辨識度，加上距離更遠難以聽清，因此只能勉強分辨出「交換」「協議」和「尊重」等零星詞彙。
「哦？」陳子昂好奇起來。
「我記得妹妹醬喜歡吃魚腩？」月宮鈴奈切開魚腩，將它喂到陳小竹的嘴邊。
嗯，雖然不知道是在說什麼，但從氣場和攻擊性上來看，人類一方明顯完爆精靈。
「有道理。」月宮鈴奈心中直樂，笑道，「前輩繼續說。」
「確實。」陳子昂點了點頭，聽到對面夏青瑜說了一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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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幫前輩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嗯……
「算了。」陳子昂擺手說道，「反正跟我們無關，對吧？」
「趾高氣昂」，符合；
「這些被優化過基因的皇族，只有最厲害的人才能成為下任皇帝，其餘的人都會被列入皇家的宗室族譜。為了不讓基因方案外流，凡是皇族成員絕不允許擅自婚配，未經許可的生育更是絕對的禁止事項……前輩你能理解，這代表了什麼嗎？」
「所以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當然，不願意也沒事。」
「沒有人性」……我稍微有點懷疑，不過無所謂了。
那夏紫璃呢？
「要跟她合作？」陳子昂若有所思。
「啊？」月宮鈴奈有些茫然，隨後失笑說道，「不是，當然不是。」
「是的，她喜歡吃脂肪豐富的肉類。」陳子昂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我為了控制她的體重，基本不會讓她多吃——畢竟她每天幾乎沒有任何運動量嘛。」
他在意的並不是「夏青瑜疑似正在和男性約會」，而是「居然有人敢坐在夏青和*圖*書
瑜的對面用餐」。
「不。」月宮鈴奈輕笑說道，「似乎是要她不干涉。」
等精靈男壓低聲音說完，夏青瑜便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這個倒是能聽得異常清楚：「傻逼。」
「而且就算是工作上的談判，如果頻繁地激怒合作夥伴，也是很不明智的事情對吧？以她那賴以為傲的頭腦，不應該想不到這點才對。」陳子昂繼續分析，「那麼推測就有兩種可能：一是夏青瑜並不期望談判成功，二是對方有求於她，所以她才能肆無忌憚地開嘴炮。」
「那個精靈……」月宮鈴奈緩緩說道，「似乎打算做什麼項目的樣子……然後正在跟她談判。」
「不干涉」的情況則更加微妙：比如有個事情我能搞定，但如果你插手我就搞不定，所以我願意付出一些條件，換取你別在暗地裡搞破壞——也就是說，首先雙方肯定是競爭甚至敵對關係，其次夏青瑜的實力足以讓對方感到忌憚，所以對方才會選擇「談判」，而不是別的什麼手段。
啥不可能？什麼不可能？是對方在求你說話禮貌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