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子昂終歸沒有聽到她的冷笑和言語攻擊，因為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在態度不明的魔女面前，貿然放鬆警惕絕不可取。
「……好。」
再加上他們原本就個個心懷怨氣，在一些激進分子的帶頭煽動和破壞之下，失控和動亂也是早就能夠預見的事情。
「電話會被人監聽的吧。」水原紗織對此早有準備，從袋子里摸出一個水晶吊墜來，「你拿著這個。」
陳子昂也是無語，因為「沒錢」這個問題確實無解……沒吃的沒喝的，總不能要求人家什麼都不做，乖乖待在原地餓死吧？
「說起這事，我倒是有一些你們可能感興趣的情報。」水原紗織忽然說道，「從昨天到今天，有一部分礦工從地晶集團那裡，私下秘密得到了安置費用，並且被對方要求不能聲張，拿到錢后就得迅速回鄉。」
「我跟她談過了。」陳子昂言簡意賅，「電話里說不清，我來找你？」
「我馬上回來。」陳子昂嘆氣說道，「你受傷了？藥箱在一樓的衛生間牆櫃里。」
陳子昂接過水晶吊墜，仔細端詳。
「這是我以和_圖_書前做給我弟弟的。」水原紗織低聲說道，「上面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只要你用手觸摸它，我就能感知到並且和你心靈交流。如果戴著手套或者放在衣袋裡就不行。」
在那一瞬間，彷彿感受到了聽筒對面傳來的寒冷氣息。
「我會問問她的意思。」陳子昂站起身來，「給我一個聯繫方式？」
水原紗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然而仔細想想，一方面夏青瑜是自己的直屬領導，並不是那種不太熟悉的外人（考慮到還是女性，也不用擔心小竹的安全）；另一方面聽起來她似乎受傷了，而今晚這種特殊情況醫院估計已經爆滿，以陳子昂的性格當然也不會拒絕收留傷者。
「我相信你會儘力。」水原紗織回答說道，「如果真的失敗了，我也不怪你。」
不用就不用吧，你對你自己的傷勢有數就行，反正別死在我家裡。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也不會坐在這裏和我交談。」水原紗織搖頭說道，「更何況從常理上也說不過去：如果我是礦工們的組織者和領袖，那和-圖-書我絕對不會冒著風險和你私下會面。」
哼，看你寄人籬下，還敢毒舌否？
「這話聽起來很是可疑。」陳子昂也不客氣，直接試探問道，「你是想說，對這次動亂一無所知？還是你管不住手底下的人？」
正如整個高天原的人口比例那樣，在失業礦工里島族也佔了絕大多數，在這些人還未離開的情況下，單單隻給陸族礦工發錢，必然會大幅激發島族礦工的怨氣，甚至是雙方之間的矛盾……嗯？
陳子昂：？？？？？？？？
「但到了那個時候，幕後指使者早就跑掉了吧。」水原紗織搖了搖頭，在桌子上推過一張紙來，「這是我收集到的名單——在諸多口口相傳的信息鏈里，名單里的這些礦工就是諸多信息鏈的源頭，我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知陸族礦工收到錢的消息，但你們現在就可以藉此順藤摸瓜，從這些人身上查到幕後指使者。」
「我試過了，但不太有用。主要的問題是，大部分礦工帶來的錢已經花完了。」
「不用。」夏青瑜再次拒絕。
「如果夏青瑜拒絕和你的會面，ｈtｔ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ｏk•cｏm.ｃｏｍ那你這份情報可就白給了。」陳子昂提醒她道。
「你要什麼？」陳子昂並未去拿名單，只是冷靜問道。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冷靜下來嗎？」
「要吃點夜宵嗎？我可以帶回來。」
「知道了。」陳子昂回答說道，「我會儘快給你答覆。」
除非這事背後的人，並不是為了解決你們礦工的問題，而是有著更加深遠的、不可告人的罪惡陰謀。
「不用。」夏青瑜拒絕。
「別忘了這個。」水原紗織拿起名單，遞了過去。
陳子昂沉吟片刻，姑且接受了這種說法，繼續說道：
「首先，我並不是他們的組織者。」水原紗織糾正他道，「我先前跟你說過，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幫助。」
「想來你也察覺到了吧？」水原紗織低聲說道，「很明顯的分化手段，但我並不理解分化礦工里的陸島兩族有何意義，除非……」
「喂。」對面接了起來，但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哦，肯定是夏紫璃恢復正常，將她帶到我家去休養了。
這話說得確實沒錯，以往失業礦工們的集體抗議，幾ｗww•heｔ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乎都是從領袖被攻破后就開始迅速瓦解的——所以後來的礦工領袖幾乎個個都會隱藏身份，絕不輕易露面。並不是他們接受過什麼培訓，而是過去有太多次這種情況，都被搞怕了。
「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說法？」陳子昂再次追問。
陳子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鄭重其事地將紙張收好，隨後帶著活死人離開了。
說實話，紫璃你作為借住的客人，未經主人同意就去接外人回來，其實是不太禮貌的行為。
「我要和夏青瑜面談。」水原紗織回答說道。
單獨給陸族礦工發錢，這樣做不僅沒有意義，而且還有極大的隱患。
「僅僅提供這個情報不夠。」陳子昂沉聲說道，「只要經過後續調查，我們也能得知這件事情。你得拿出更多的情報來。」
有活死人在旁邊，只要自己意念一動，它就會衝過來替自己擋槍。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確實很遺憾。」水原紗織拿起旁邊的玻璃杯，給他倒了一杯酒，嘆氣說道，「但請相信我，這並非出自我的本意。」
但陳子昂先前在混沌祭壇的權能列表裡，兌換了【捕和_圖_書捉惡意】的被動權能，此時確實並未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任何的惡意。
「更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礦工無一例外，都是陸族。」
陳子昂心裏暗想，當然沒有傻到直接說出來，而是說道：
「你家。」
難得遇到一個魔女，不僅沒有大規模殺人，也沒有發表犯罪宣言，雙方不僅可以心平氣和地互相對話，離別前甚至還能要電話，真是稀奇。
以往地晶集團不是不願意出錢，只是不願意出太多錢，所以往往都要等到礦工們散的差不多了，再用錢去驅趕那些不肯走的殘餘死硬分子——至於那些沒拿到的錢、提前回去的礦工們，當然也不可能因此重新回來。
因此他也就裝出全無防備的樣子，淡定地拉開椅子坐下，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麼話要說。
「那你問問夏紫璃要吃什麼。」陳子昂順口說道。
都是陸族出身？陳子昂詫異起來。
從材質上看，應該是地攤上幾塊錢就能買到的便宜貨，用粗糙的刀法刻出了一個卡通貓貓頭。
「你在哪裡？」
走出住友大廈底層大廳，他解除了對活死人的召喚維持，隨後拿出手機，給夏青瑜打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