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陳子昂沉默良久，心想她又不在這裏，說這些也沒什麼卵用，便又和穗風理緒閑聊幾句，這才告辭離去。
隨著淺表礦產的開採殆盡，深層礦產的開發成本又高，導致採礦行業整體不斷萎縮，才釀成了今天出現的問題——不過準確地說，行業裁員其實一直都有，只是這次規模特別大而已。
「那我等你下班。」
陳子昂也有些無奈，他當然不能說是夏青瑜的結論。畢竟將領導私下跟自己說的話，和其他同事透露乃是職場大忌，無論說的是什麼話題，都會讓得知此事的領導覺得你「口風不嚴」。
「對。」陳子昂嘆氣說道，「你有什麼頭緒嗎？」
陳子昂將諸多疑點提出，但夏青瑜並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等了十來分鐘，這位美女領導仍然沒有回信。
也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了。
然而，因為要搭載設備的緣故，殲星艦本身的體型也極其巨大，大到艦載雷達一掃就曉得這絕對是殲星艦，而不可能是其他什麼民用艦船……那艘所謂的巴赫特採礦船，體積雖然同樣巨大，但遠遠達不到殲星艦的級別。
咱們畢竟也是情報局的，吃的公家飯，在群組裡妄議時政，不太好吧。
不同於西川美惠和高野聖子，這位魔女並沒有在高天原被殺死，後來記得應該是被收編了，成了帝國禁衛隊的成員……嘖。
陳子昂又打開跟夏青瑜的聊天窗口，發去詢問的消息。
嗯，要不就帶上筆記本電腦，裝作是去隔壁樓開會好了。
想到對方成為了夏青瑜的手下，她就有種難以按捺的反感和厭惡，忍不住低聲說道：
「其實我真的很開心。」陳子昂苦笑說道，「但這裡是單位，外面都是同事呢，要注意影響。」
「水原紗織啊……」月宮鈴奈思索片刻，也記起了這個名字。
今天是和水原紗織的會面時間，她一大早就乘坐直升飛機離開了極北市，直到現在快下班了還沒有hｔｔps://ｍ•hｅtuｂｏoｋ•com•ｃｏm消息傳來。
「月宮鈴奈還沒回來？」穗風理緒突然問道。
「或許吧，但我是課長。」
哪有單獨把殲星艦開過來的？高天原不讓停駐，它就直接懸停在外太空？都來殲星了，就這麼好說話？
最激進的那一批人，如今已經被逮捕關押，拖一段時間后就會開始審判。
「沒呢。」陳子昂回答說道，「最近也沒有收到她的郵件。」
「下班時間還沒到吧？」
「鈴奈回來了？怎麼不事先跟我說一聲呢？」
一時間，針砭時政的各種話題層出不窮，如果有人只看網上討論，還以為高天原星區政府已經腐朽到明天就要被推翻了呢。
也就是說，只要高天原不允許這艘「採礦船」進駐，那麼巴赫特集團就沒辦法冒險降落下來——如果能用強，精靈們早就直接用了好嗎？
「呃。」陳子昂無奈說道，「如果非得說服他，我會讓他去見識一下怪異。畢竟有些東西是很難靠語言解釋清楚的。」
「如果有人認為怪異不存在，並且提出了一系列質疑的點，你要怎麼去說服他？」
表面是時尚可人的甜妹，骨子裡卻是軍迷技術宅是吧？什麼二次元反差萌？
那還用說？當然是政府和財團了。都是你們沒有做好產業轉型的規劃和引導，才連累我們這些勤勞善良的國民受苦！
「部長今天不在，所以這裡是課長決定要幹什麼。」
「因為想給你一個驚喜。」月宮鈴奈皺了皺小巧的鼻子，表情似乎有些懷疑，盯著他道，「但看你似乎沒有驚喜。」
「去見魔女了。」陳子昂將水原紗織的來龍去脈，簡要地跟月宮鈴奈說了。
但由此帶來的，就是產業比例同樣畸形，礦物出口變成了經濟發展的主要引擎。
「已經下班了。」
「你怎麼上去，跟我有關係嗎？」夏青瑜反問他道，「對此有懷疑的並不是我。」
就算要向官方
hｔtｐs://www•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m.cｏｍ示警，去借用官方的力量，又要如何說服官方那就是殲星艦呢？
「好啊。」
陳子昂沉默片刻，試探說道：
距離失業礦工動亂之日，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
再說了，殲星艦因為體型太過巨大，面對來自地表的防空攻擊也相當脆弱，所以往往需要大量艦隊進行護航。
「那你覺得你能做什麼？」夏青瑜再次反問。
不投石狄，投誰呢？投民先黨那些嘴炮嗎？那些傢伙的職業都是什麼律師、醫生、高校教師……連一個公務員都沒有，在執政經驗上完全就是素人，怎麼能治理好高天原星區呢？
好吧……陳子昂扶額說道：
「鈴奈？」陳子昂詫異問道，「她很了解星艦嗎？」
「好吧，我再去找人問問。」陳子昂嘆氣說道。
「不可能。」穗風理緒斬釘截鐵說道，「據我所知，光是聯邦殲星艦內部裝載的死光發射器，就比我們頭頂上那艘巴赫特採礦船還要大得多。」
「不管了。」月宮鈴奈無所謂地擺手說道，「晚上一起吃飯？」
陳子昂怔怔地看著她，某種難以言喻的久違和欣喜，在那一瞬間席捲了他的所有思緒，直到他的腦海徹底被滿足感所充盈。
陳子昂默默將電腦關機，隨後收拾了一下桌面，心想待會兒離開應該不會被下屬看出來吧？
是了，仔細想想，如果用大量艦隊護送殲星艦，突破地面防空體系，強行進駐高天原進行殲星破壞，那麼必然被帝國視為軍事行動而遭到嚴厲反擊。
直到網上又開始冒出「讓巴赫特採礦船試試」這種明顯帶節奏的討論，宋明遠才安排總督辦公室發言人出面安撫輿論，表示「產業轉型正在按照計劃穩步推進，大家要有戰略定力，明天一定會更好」云云，反正也都是套話公話，應付了事。
說到底，你們再怎麼不滿，下次總督選舉還不是只能投石狄的票？
「衛門叔的車就停m.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在附近，我們現在直接溜吧？」
殲星艦，顧名思義，是被設計用來殲滅行星的巨型艦船。
「前輩！」月宮鈴奈將門合上，歡快地笑著說道，「我回來啦！」
「你上頭還有個部長呢？」
「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推論和揣測，當然要由你來尋找支持結論的依據，你問我幹什麼？我是有問必答的幼兒園老師嗎？」
「如果她回來了，你倒是可以問問她。」穗風理緒建議說道，「她對這些東西挺了解的。」
二代星區總督石錦堂，依靠背著帝國加入聯邦星貿，大量出口礦石來換取外匯，總算是將國民經濟提振起來了。
聯邦的殲星艦，相對而言更加簡單粗暴，據說他們會用某種量級很大的定向能武器，直接打入到地核深處，使得行星從內部直接崩壞裂解，變為完全無法居住的破碎星球，同時也會消滅掉上面的所有生命。
他滿腹牢騷地離去，心想我還是去問穗風理緒吧。
「可我要怎麼上去呢？」陳子昂不解問道。
「是你說那是殲星艦……算了。」陳子昂嘆氣說道，「我會弄明白的。」
但若是偽裝成採礦船，打著開採地殼的名義，「不小心」引發了地核變化……就可以避免在帝國內部引起激烈輿論，從而減少雙方的衝突和敵對烈度。
……
但他很快就發揮強大的定力和意志，沒有讓內心的喜悅衝動暴露在面部表情上，只是微笑說道：
「總得有人做點什麼吧。」陳子昂皺眉說道，「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它把高天原毀滅掉？」
而夏青瑜目送他關上辦公室的門，忽然又轉身看向窗外的天空，順手拿起旁邊的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
「我……」陳子昂無言以對。
他默默打字提醒下屬們謹言慎行，很快群里就沒了聲音，搞得好像被群體禁言了似的。
高天原的歷史並不是什麼秘密，原本是星際海盜的大本營，工業發展嚴重偏科，技術研發基本沒有，除了簡單的hetu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艦船維修之外，甚至沒有能力去生產最基本的家用電器。
「我也很想知道這點。」陳子昂嘆氣說道，「但是……有人跟我是這麼說的。」
但事情遠遠沒有就此平息，互聯網上的帖子那是源源不斷，許多有思想有智慧的島族網民，都開始反思「我們的社會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且討論熱度經久不息，一波又一波的危險話題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
「也許是聯邦有了技術突破？」陳子昂猜測說道，「能把死光發射器做得非常小？」
從頭到尾，只有夏青瑜說「它是殲星艦」，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點，反而有諸多可疑的反常之處。
夏青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說道：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帝國的鎮壓級殲星艦，用巨大的中子流掃過星球的每一個角落，會將所有的有機生命全都殺死殆盡——這玩意是用來應對叛亂星區的。
「沒錯。」夏青瑜指向窗外，「那你應該去那艘採礦船上確認，而不是在這裏用質疑我來證明你的睿智。」
他繼續冥思苦想起來，終於意識到巴赫特集團既然聲稱這是採礦船，也就意味著對方並不想暴露殲星艦的秘密，以免引起高天原的警惕。
「那肯定是革命性的技術突破。」穗風理緒呵呵說道，「殲星艦的體積每小一圈，在戰場上被針對的可能性就少一分，其戰略價值也會增加好幾分。那聯邦為什麼不嚴格保密作為底牌，反而要用在我們高天原頭上呢？還有，我們也沒有得罪那些精靈吧，為什麼要毀滅我們？」
可是……萬一真的是殲星艦呢？
「只要高天原始終拒絕這艘採礦船進駐，那麼巴赫特就沒辦法對我們發動殲星攻擊，所以他們才會動用聯邦情報局的特工，煽動失業礦工對當局進行施壓，並且將這艘採礦船包裝成唯一的救星。」
「啊，沒事。」月宮鈴奈重新露出和善的微笑來，「我相信我們敬愛可親的領導，會和那位識時務的魔女談得很
和_圖_書愉快的，前輩你就不要替她過多擔心了啦！」
至於大部分的失業礦工，則是被驅逐出了極北市，帶著怨恨、茫然和悲哀，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全家死光光！
就在他思索如何摸魚跑路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用掌握的神秘權能去破壞殲星艦？不可能的，人家停靠在外太空，自己又不會飛，根本就沒法順利登艦。
「不在？」月宮鈴奈挑起眉毛，冷笑說道，「那個死……咳咳，那個女人去哪裡了？」
「收狗腿子？」陳子昂納悶問道。
反正夏青瑜也不在。
「對啊。」穗風理緒吃驚說道，「你居然不知道？她對軍事知識的了解程度……讓我懷疑她是不是以前長期在軍隊里待過。」
「那如果真的是殲星艦，我們要怎麼辦呢？」
……
夏紫璃據說是過幾天又要開演唱會，所以最近很忙沒時間閑聊；月宮鈴奈至今未歸，以至於陳子昂也有些寂寞無聊，意興闌珊，沒了繼續工作的興緻。
「什麼叫怎麼辦？」夏青瑜冷冷問道。
「所以是去收狗腿子了嘛。嘖，臭味相投啊。」
「民間軍迷是吧？」穗風理緒搖了搖頭，「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去跟所謂的民間軍迷討論這種話題。」
面對下面的群情洶湧，執政的國英黨也沒什麼反應，大佬們其實早就習慣了。
那麼，誰應該為此負責呢？
辦公室里，陳子昂看完群組裡的討論閑聊，心想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少了？
要不，今天就提早下班吧。
「殲星艦？」穗風理緒莫名其妙。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那艘採礦船，真的是『殲星艦』的情況下。巴赫特集團的動機是什麼呢？為什麼他們非得毀滅高天原不可？」
這玩意來高天原可不是旅遊的！殲星光束打下來，那就是星毀人亡！所有人都別想活，全得死！
不是，你要跟我說她對什麼口紅粉底啫喱水、什麼首飾戒指名牌包包、什麼男明星女明星很了解，這個我是完全相信的，但是星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