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獃滯的流下眼淚，心裏很難受，卻又空空的，不知道為何難受。
這個世界的人，和現實世界有所對照，卻又終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是在高塔的第三層，柔弱的少女對著所有人發泄了心裏的不滿，表達對那場婚姻的抗拒。
「怎麼了？」
那浩瀚之物一旦降臨，井世界第五層的旅途就會結束。
漆黑的夜晚里，多了一顆星辰點綴。
城市響起了鐘聲。
甚至還能多出一顆同樣規模的石子兒。只是這一切，五九沒有注意到。
離別將至的一刻，白霧再次想到了白遠。
之後的過程里，人們發現自己的身份沒有轉變，而且內心似乎湧現出了對身份的一種……抗拒。
不過白霧這番話里的意思五九聽出來了。
也許她不會如小魚乾一樣等七百年，但她真的會等很久，會期望白霧來敲門。
她現在是高興的，哪怕還不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麼。
倒計時即將結束。
「是我，白霧。」
天際上空，緩緩垂落巨大的枯黃幕布，只有白霧能夠看到。
白霧的心跳加速了好幾個層級，因為這一刻，他終於感受到了無比熟悉的氣息……
「什麼？」
「但是我還是會回來看望你的，等我忙完了這件事。」
……
五九詫異於白霧此時的能力，簡直像是一個造物主。
短短一秒的時間里，二人已經來到了百川市的市中心。
白霧已然再度發生了蛻變。
而白霧則有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感覺。
可這次不同，這個世界有沒有高塔還兩說。
五九和白霧，就像是兩個治療了這座城市的醫生。
但新的旅途是什麼？是回到人間嗎？還是一些更可怕的事情？
只有無數的光影霓虹閃爍，讓這座城市還呈現著一種大病初愈的亮色。
「賭局毫無懸念，是我贏了。」
而在白霧眼裡，這座城市的彼端，已經被巨大的，枯黃的幕布隔斷視線。
要是再來個扭曲強化版本的八大統治者，加強版的黑金島黃泉島棗湖村燈林市……那可就沒得玩了。
「你在這裏看到了老和*圖*書闆娘吧？」
所以在最後一刻，白霧補全了宴玖的缺陷，也滿足了宴玖的心愿。」
在白霧話音落下的瞬間，五九的腦海里湧現出大量的記憶。
這股力量過於恐怖。恐怖到連他都覺得不該存在於世間。
如此巨大壯麗的景象，偏偏只有自己能夠看到。
兩道混沌的身影慢慢浮現出它的輪廓，就像是遠古的巨人屹立於洪荒之上，彷彿整個世界，也不過是它們的後花園一般……
宴玖有些激動，白霧輕輕撫摸了她額前的秀髮，這個瞬間，宴玖輕輕抖了一下，然後安靜下來。
這鐘聲彷彿來自天際，五九抬起頭，並沒有看到蒼穹之上有任何東西。
但白霧完成了承諾，讓紫羅蘭能夠手刃某人，完成一段同樣會被404的經歷。
倒計時也在這個時候結束。
這不僅僅是精神層面的力量，白霧甚至還能夠直接更改規則。
彷彿現在的自己，可以隨意的「定義」這個世界。
就像是現實里百川市的宴玖一樣，至今應該還在等著自己。
五九點點頭：
她等了白遠七百年，因為白遠和老k都說，他們還會回來的。
這樣的悲劇，白霧不希望給第二個人。
那場最終的對決已然降臨。
讓人去告別，卻又會抹除別人的記憶，這看起來有些多此一舉。
……
白霧很希望有始有終，但他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他正同五九走出莊園，準備前往百川市。
可以做出選擇的才是人類，否則只是盲從的奴隸。
所以他不打算深入探索這個世界，且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
「隊長還是不夠了解你自己啊……恰恰相反，我認為這趟旅途，隊長你的表現是最好的，我或許會被改變，但隊長你不會變。」
現在的白霧，有著一種神性，這種神性……五九彷彿在某個人身上見過。
如今的白霧彷彿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所以只能看似多此一舉的，許下承諾，卻又抹掉了記憶。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一切似乎都來的太順了。
這個完美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男人曾經騙過一個女孩，也遇到了自己的母親，遇到了董念魚，遇到了那個女孩的很多其他形態。
井世界第五層，最為核心的東西即將到來。但他也不清楚還剩下多少時間。
關於昔日場景的二度冒險，已經徹底結束。
白霧笑了笑：
也是這個時候，那種玄妙的感覺又出現了。
……
白霧不知道。
這種感覺在得到紅殷認可之後就出現過，但現在變得清晰。
「你餓嗎，我去給你弄飯吃！」
他知道自己和隊長的時間不多了，這是一種直覺。
只是隱約的，感覺到這鐘聲像是催促著什麼。
終末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敲打著每個人的靈魂。
白霧打了個響指，不容五九拒絕。
井世界第五層，百川市裡抹掉了五九的記憶，但他可以瞬間讓五九恢復記憶，甚至可以抹掉別人的記憶。
彷彿九天之上的神明即將降臨，惶恐的人們不知道鐘聲的含義，他們只是在等待著倒
白霧神色有些嚴肅，罕見的打斷了五九，他認真的說道：
當這個世界的白小雨原諒了丹德萊爾，當紫羅蘭開始重新制定規則的時候……
白霧能夠感覺到，鐘聲其實與紫羅蘭無關，那是一種信號傳達。
如果真有，天曉得扭曲加重版本的高塔是個什麼鬼樣？
白霧緩緩走出小區，腦海里回憶起宴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叛逆，
「是，我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也許是好事情，也許不是，所以至少把要說的話說完。假如未來是幸運的，就當提前排練，假如未來是不幸的，也不留遺憾了。」
無論高塔之主留下多少後手，無論白遠還有著怎樣的驚人反制，面對阿爾法，眾人或許是殊死一搏，但這樣的拼搏，多多少少也像是垂死掙扎。
他終於擺脫了靠著熟悉感來判斷的狀態，關於為什麼對白霧親近的原因，全部以記憶的方式呈現。
「只是暫時的，等到我回到百川市，我還會去看你的。」
只是在更深的蒼穹之上，一道大幕依舊緩緩出現和圖書，展露出枯黃的邊角。
「可她記住你了，這就是相似性，隊長你這樣的人……也就是太正直了，但實際上，對女人殺傷力可大著呢。去告別吧，我們接下來會面對什麼，誰也不知道。之後我會抹去那些與我們接觸之人的記憶，可現在還是去告別吧……」
「不過我可能要出去一陣子，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有些事情只能當做一個目標，還無法將其變成承諾。」
「你在擔心我們沒有機會回到真正的世界去說出來？」
白霧看著這雙眼睛，腦海里閃過了許許多多的人。
「謝謝你，要是我一個人……或許真沒辦法在這個地方活下來，久而久之，也許我也會變成那些被身份束縛的人。」
只是這一次，白霧扮演了該隱的角色。
她只是一個克隆體，一個被白遠用完即棄的存在。可白霧第一次湧現出悲傷，便是因為這個克隆體。
「太慢了，我想直接就到百川市。」
白霧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有些明白屠龍者三個字的含義。
一向弱勢的少女竟然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倔強，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周圍場景再次變換，五九與阮清韻，已經出現在了一間與高塔第二層極為相似的小區住宅里。
沉默了幾秒后，五九低聲道：
可隨著白霧的話音落下，五九駭然發現，周圍的景象正在不斷變化。
計時的結束。
笑臉忽然就僵住了，宴玖眼裡瞬間湧出悲傷：
大量與白霧有關的記憶，被瞬間剔除。
他正在成為那條龍，但是否會成為下一條被屠戮的惡龍，還是說成為一種讓人安心的象徵……卻也未可知。
他只知道，白遠的離開，是因為現實世界里發生了極為重要的變故。這個變故只能是阿爾法。
宴玖很高興，甚至沒有察覺到這種高興她本來不該擁有的。
就像是一團墨落在了枯黃的畫紙上，墨暈一點一點佔據幕布，最終卻莫名的擴散成了人的形狀。
五九隻是感覺到白霧身上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氣息。
動物園的機械生物們，也紛紛收和_圖_書到了消息，開始回歸動物園。
而那個選擇，即將到來。
「所以……你還是來跟我道別的？」
接下來，才是第五層真正的面貌。關於井的答案，或許就在巨大的幕布之後。
幕布之後，一個一絲不苟的聲音出現。
此時此刻，鐘聲結束。
因為這一刻，不完整的她，被白霧補全了。
而獲取這股力量的過程，雖然危險，但實際上自己甚至沒有經歷一場足以致命的戰鬥。
一切都與夢中的場景無比相似。
她還記著與白霧的約定，只有白霧敲門的時候，才可以把門打開。
「白霧，你回來了！太好了！」
雖然所有人都擠在城市各個地鐵區域里，但這座城市即將迎來變革。
時間已然不多，讓隊長與阮清韻告別，下一秒，白霧就出現在了宴玖的門外。
「該去告別了，隊長。」
「什麼？」五九沒有聽懂白霧的話。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還在為自己的身份沒有改變而慶幸呢！然後外面很亂，我很擔心你，好在你總算回來了！」
在五九眼裡，黑夜還是黑夜，他剛剛與阮清韻道別，準備與白霧開始接下來的冒險。
二人過往一起出生入死的記憶一幕幕回蕩在腦海里。
就這幾個初期探索的區域，就險些要了他的命了。
……
於是他，敲響了宴玖的房門。
如果自己不再回來的話……她大概會一直等著吧？
像是一群不願意妥協之人，象徵性的反抗。
……
他是不想自己留遺憾，希望自己能夠將現實里沒有說出口的那些話，對著這個世界的人說出去。
他也可以猜到……以人類如今的力量，面對阿爾法幾乎是沒有勝算的。
是的吧？是的吧？她的情緒似乎只為一個人牽動，可以因為白霧的一句話高興起來，也可以因為一句話瞬間難過。
她還是記得白霧，自己的身份不管是重置了還是沒有重置，但現在似乎還是白霧的妻子。
「你現在……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五九察覺到了白霧的狀態。
「怎麼會呢，我說過吧，除了我不要給人開門，那和_圖_書就意味著我肯定會回來的。」
而且剛才的那番對話，白霧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舍嗎？
豪華辦公大樓里，紫色裙擺的小女孩，又一次與白霧達成了約定。
「老闆娘是個好女人，雖然兩個世界的人終有不同，但不妨將那些埋藏在心裏的話，去對她說出來。」
夜晚的百川市市中心，能夠感受到地鐵里龐大的人群與惡墮們，但此時此刻，地表之上，這座城市安安靜靜。
只是當白霧離開的時候，她嘴角的笑容明明還在，眼神卻有片刻的空洞。
他終於確信，這個世界對於自己來說，更像是一個可以隨意操控的遊樂場。
簡直像是一個……神明！
虛影在幕布之後越發清晰。所有人都看不到這一點，白霧此前能隱隱察覺到，而當他解決了所有怪談后，已經從隱約察覺，變成了清晰可見。
如今的他近乎無所不能。
「但那不是真正的清韻……這個世界，說到底也只是……」
她們都是被白遠傷害的女人，但內心深處，最讓白霧最心疼的，其實還是小魚乾。
人類的認知，記憶，天候，空間維度，時間維度……這些最為深層的奧秘，成了一種可以具象化操控的道具。
當初該隱騙了紫羅蘭，再也沒有去過莊園。
白霧有些不安，他不明白這一切的含義。
白霧可懶得再來一次末日拼圖遊戲2.0pro版本的冒險。
還好，只是短暫的分離，宴玖心裏又雀躍起來。
井水。
天光初啟，但黑夜卻並沒有結束。
以至於他確信，這段旅途還沒有徹底結束。
輕輕的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鑰匙轉動，打開了一道鎖。
多麼明顯的謊言，但還是守著那個謊言，認為未來還有可能。
腳下的石子兒在瞬間化為無數塵埃，但很快又從無數塵埃變成了一顆新的石子兒。
他看向五九，五九說道：
……
但看著阮清韻同樣迷茫的眼神時……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確有很多話想要對眼前的人說。
「隊長，你該想起來了。」
白霧忽然想起了井四在逆井領域里的表現，於是手在也空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