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閑聽得嘴裏發苦,未料到這傢伙心細若此,連女兒家的髮型都看得這般仔細。她今日梳起的是隨雲髻。他雖然無心去記這髮式名稱,卻知道這種髮型是將頭髮分作幾股,擰麻花一般地蟠曲扭轉,盤結于頭這丫頭的身體情況,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她已經休養了十六天,在最精心的照料下,身上的傷俱已康復,經得起折騰了,只有右手的手指頭還沒長全。正好從她私自潛入廣成宮駐地,他就憋著一肚子邪火至今,卻因為她的傷勢而遲遲不能發作。這倒好,今日就將新舊賬一併與她算清楚吧
主帥營帳里透出明珠燈的暖光,照得人心裏溫暖起來。
看來這一關算是過了。她暗暗鬆了口氣。乖乖走過去,背和圖書對著他坐到他腿上。
長天這才動手。將她發間的花鈿一個一個取下。最後抽走了綰髮的紅珊瑚簪子,柔順的青絲頓時披散而下,拂過他的鼻尖,送來淡淡的香氣。
經過了十二里鄉的救援任務,就連朝雲宗的修士對她都好感大增。
他將髮絲撥到一邊去,從她耳後一路親到雪白的脖頸。寧小閑愜意地閉上眼,軟軟倚入他懷中,感覺到他輕輕解開她的腰帶,又將羅襦除了下來。動作很是熟練。
哪怕他的語調聽起來漫不經心,和他對話也是壓力山大,她都覺得後背微微冒汗:「呃入夜之後才接到朝雲宗申取彤雲丹等幾味藥物的申請,需要我親自調派。」彤雲丹是極名貴的藥物,沒有她的親和*圖*書手諭令,誰也不能從庫房裡頭支取。
寧小閑身體頓時一僵,就覺出他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她披肩的秀髮:「你只有在外出時,才會梳起這個髮式。頭上發鈿也是暗沉沉地沒有一枚反光。」
長天沒聽到她的答覆,抬起頭來。正好遇上她垂涎的目光,長眉不禁微微一挑:「怎地今天這樣晚」
他似是低低笑了聲,修長的手指從她圓潤的肩頭撫下去,滑過纖細的胳膊,最後將一對柔荑抓到她身後:「是么為何我問她的時候,她卻說你將她全天都留在大帳里」
這一晚天氣極佳,寧小閑踏著月色返回大帳。
「啊。」她火速回神,暗罵自己定力太差。「火工營事情太多。」
長天坐在太師椅上和-圖-書,正捧卷而讀,頭也不抬道:「不是我回來得早,而是你太晚。」也不知他在帳里呆了多久,身上的衣物早換成了寬鬆的袍服。他沒穿中衣,領口微敞就露出來一小片玉色的肌膚。他低頭垂眸,長而翹的睫毛擋住了原本凌厲的目光,令他俊美卻威嚴的面龐難得地帶上一抹柔和。
後頭一時卻沒有動靜,只有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米分頸上,令她癢得一縮:「怎麼啦」
「今日中軍大帳並未再轉急報過去,怎地還要忙到這麼晚」
寧小閑疼得直瑟縮。幸好她現在道行日益精深,長天又沒捨得用多大力氣,疼一疼也就過去了,真正受傷的是她的自尊心。縱觀整個南贍部洲,修為到了渡劫前期還被人按在膝蓋上打和-圖-書
pp的修仙者,恐怕只她這一家,別無分號了吧
這人要是長得好,隨隨便便捧本書看,那形態儀止也能美得可以入畫。
「原來如此。」他放下手中書卷。溫聲道,「過來吧,我替你更衣。」
寧小閑嚇得差點兒打了個寒噤,努力壓了壓心跳才道:「我讓她先回來,給我燉銀耳吃。」
然後,長天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今晚弱萍怎麼在帳中」弱萍一向貼身服侍她。除了他二人相處的私密時間,平時這忠心耿耿的侍女都鮮少離開她左右。
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
現在認得她的聯軍兵員越來越多,沿途遇上的都站定了,紛紛向她致禮。
一轉眼,她已返回大軍十六天了。
她才踏入帳中,卻不見和*圖*書一向坐在外間的侍女弱萍。正覺奇怪,大帳內間傳來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回來了」
可是聽到他後半句話,寧小閑吃了一驚,知道晚上臨時組隊的戰友恐怕要因她而受罰了,連淚水都顧不得流,急道:「和他們沒關係。我非要去的,他倆也沒辦法」她是隱流的二老板,她真想去,七仔和赤必虎哪個能說出個「不」字未完待續。。
寧小閑承認自己是個大俗人,面對著眼前畫卷一般的美景美男,她卻覺得食指大動,要不是心裏有些發虛,此刻恨不得搖著尾巴衝上前將他啃了。
長天今個兒居然這麼早就回帳了她心裏一跳,緩緩掀開簾幕走了進去:「咦,你好早呀。」他今個兒不是要忙到月上中天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