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分析的人如鄭晚晴、5號6號姐妹已經兩眼發直，太陽穴嗡嗡作響。而有能力分析的人中，只有唐心訣和郭果沒參与討論。

「然後呢？」

也因為毫無經驗，怪不得這麼沒警惕心，差點被開局標狼打。

「我不知道是不是鬼，我沒看見，只知道當時我後背對著門，然後就好像有一隻手突然抓了一下……」

沉浸在鬼怪的視角和情緒中，對她的損耗比想象中還要大。但也因此，讓她額外得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不止是這場副本，還關於整個遊戲。

5號躍躍欲試。

原來這位基本是鹹魚趟過來的？

只不過拆的不是門，而是一棟房子。

「其實我一開始險些喜極而泣，要不是冷靜下來，可能比歐同學的反應還要激烈。」

要說倒霉，一命躺到現在不得不說歐氣爆棚。

從衛生間、走廊到兩扇緊閉的寢室門，一如往常沒有變化。

郭果：「……陰、陰陽眼就不能怕鬼么!」

917里的確有兩盒尚未拆開的未過期泡麵，可這是副本本土物品，她們多少有點不太敢吃。

歐若菲眼淚汪汪把湯一飲而盡，然後被齁得咳嗽了半天：「咳咳，雖然我沒有大家這麼厲害的能力，但是，咳，我一定會認真做任務，不拖大家後腿。」

她們對13號的印象並不深，或者說對11、12、13和15號組成的整個寢室印象都不深。只知道13和15號都不怎麼說話，只安靜聆聽。

鄭晚晴直接推了一把，搖頭：「鎖得很緊，推不開。」

「……我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進和*圖*書考試需要帶物資。」

尤其是黑霧出現時，那股濃濃的不舍與悲哀。

重新把走廊丈量了一遍，沒有任何其他收穫，一行人不免有些喪氣。再加上肚子咕咕叫，張游提議：「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吃個午飯吧。」

她們記得，郭果可是除了唐心訣以外，唯一能在記憶里看到畫面的人，甚至連鬼的模樣都分毫畢現全部複述了下來。結果她自己竟然怕鬼？

一番聊天下來，眾人也終於知道了歐若菲獨自一人的原因。

13號語無倫次轉過身，在後背的外套上，一個白色手印赫然映入眾人眼帘。

……

珂珂：「……」

張游一愣：「你們不餓么？」

唐心訣垂下眼眸：［我在觀察。］

5號長嘆一口氣，舉起小紙杯：「遊戲危險，考試不易，大家見面就是有緣，一起吃飯就是朋友了。相信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安全通關考試！」

可除此之外，她們卻沒有口糧可以填肚子。

打不開門，她們自然無法查看裏面的情況。

「沒關係。」

不過經過郭果提醒，眾人也確實意識到了這一點。

11和12號嚇得半死：「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餓確實是餓。」蔣嵐苦笑，「可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是，我們吃什麼？」

手印的大小形狀，都正對應一個纖細的女生手掌。

「不出現就不是危險，誒，這不就與蔣同學的觀點矛盾了嘛。」

歐若菲滿臉惆悵：「然後考核就結束了，我得了60分剛剛及格。」

——而此刻眾人目之所及，走廊里只https://m.ｈ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有封死的牆，根本沒有出去的樓梯。

天南海北，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大學生匯聚在同一場考試里。雖然彼此並不認識，卻莫名有種難兄難弟的親切感。

「沒錯，」獨來獨往的7號冷冷道，「我不相信有好心的NPC，甚至連人類有時也不能輕易信任。」

13號回過神來，連忙向眾人這邊跑，只是沒兩步就腿一軟跪了下去，聲音帶著濃濃哭腔：「我被門抓了一下！」

606寢室對此面面相覷，張游很驚訝：「你們進考試不帶食物物資？」

「有一說一，既然我們現在正體驗這間寢室原本學生的生活，那麼我認為，原本學生經歷的危險，很可能也是我們會面對的。」

原學生的記憶里，9樓被封鎖不能出去，又因為長期挨餓磨損精神，她們連樓梯的模樣都忘記了。

幾個小時合作下來，眾人對彼此的戒備心已經降了很多。遊戲降臨前，大家都只是普通大學生，防備與警惕都是被考試逼出來的。

11號是她們寢室四人裏面比較健談的，一邊小口啃餅乾一邊感慨：「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見到其他學校的同學。」

她所在的寢室本來是四人寢室，其中一個室友實習搬了出去，就只剩下三人。而在遊戲降臨的當天，歐若菲剛好在一樓取快遞。黑暗中她不敢動彈，在快遞架下躲了兩個小時才鼓起勇氣，可等她踩著最後的倒計時推開寢室門的一刻，卻看見室友被黑色膠狀物覆蓋的驚恐表情，以及消失后只剩在地面的兩和-圖-書灘黑色液體。

「鬼抓了你？」

「其實一開始睜眼看到這麼多床上全是人，我以為都是NPC，當時差點沒原地去世。」

但要說幸運，開局隊友就盡數下線，獨自一人無依無靠，也可以說是很非了。

一陣刺痛從腦海中迸發，唐心訣不易察覺地抹了下嘴角，將喉嚨里的腥甜咽下。

幾分鐘后經過一番商量，她們還是決定不暴力破壞。因為現在鬼怪尚未露面，也不確定攻擊性，萬一門一開，裏面十幾個陰森森的鬼頭排隊等著，就未免有些尷尬了。只能先把這件事記下，加強警戒。

卻見919的門口，一個女生獨自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冷汗淋漓。

經過解釋，原來其他人以前進的考場基本都是自己寢室，外景經驗屈指可數，也忽視了需要長期抗戰的可能性。

這是死者對人間的懷念，哪怕是痛苦和折磨的記憶，也好過……

眾人都升起好奇心。

壓縮餅乾就著一小杯水，輪流傳到每個人手中，充當忙碌一上午後的午飯。

「啊！」

……

郭果頗有同感，阿念也是如此。膽小人員互相碰了個杯，才發現杯里已經沒湯了。

「然後，然後就是現在了。」歐若菲慫慫道：「我一個人，什麼都不會又沒有武器，根本不敢參加考試。後來因為一個人實在太孤單又害怕，就點了考試，然後就進了這裏。」

是13號。

戒心散去，話匣子就打開了。

「只要還活著，就有改變的希望。而已成定局的事情，卻沒法再改變了。」

尖叫聲乍然響起，眾人悚然一驚。鄭晚晴斷臂上立刻和圖書浮現拳頭虛影，張游掏出死亡賬本，5號姐妹則舉起玩具槍……所有人祭出自己的武器，跳開來如臨大敵對著兩扇門，

其他寢室沒提前準備食物，作為被幫助的對象十分不好意思，只能連聲道謝。

珂珂很無語：「你們能不能長點腦子。破壞副本的利弊和後果有分析過嗎？哪個考試是靠暴力拆遷通關的？」

時間過的很快，互相聊了幾句，又溝通了下情況，食物就已經吃完了。

「當時我好像嚇昏了過去，不知道遊戲是怎麼判斷的，只知道再睜開眼睛，就莫名其妙進了一個什麼考核。好像有一隻看不清臉的男鬼，一進門就喊走錯了這是女寢。然後又來了一個女鬼，結果走了一圈后又自言自語說什麼人數不對，又離開了。」

眾人：「……」

異能是異能，情感是情感，她這叫做公私分離！

郭果小臉蒼白，試圖提醒眾人：「沒人記得919和921的鬼嗎？那可是鬼啊！」

她們需要提防的，可遠遠不止教導員。

唐心訣笑了笑，沉默了不知多久后第一次開口：「至少我們還活著。」

而另一個同樣孑然一身，卻被眼刀掃射到的歐若菲：「……qwq」

［心決，我感覺你這兩個小時好像格外沉默。］

「等等，你們是不是把原學生想的太好了？它們要是好心替我們屏蔽教導員，怎麼不幹脆把我們放出去？我反而覺得，可能一切都是原學生的陰謀……」

其他人都很贊同。

餅乾和水是張游提供的，原本一大袋分成16份后，每人手裡就變成了一小塊。蔣嵐寢室則貢獻出了一包hetubook.com.com調味料，放在水裡可以當沖泡湯喝。

「如果把門劈碎，或者燒開呢？」

和室友對視一眼，張游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大袋餅乾：「我們有。」

此前對走廊的查看，在發現其他兩扇寢室門緊鎖后就沒再繼續。現在眾人再次來到這裏，看到灰撲撲毫無動靜的寢室門，莫名有些瘮得慌。

聽到午飯，氣氛忽然沉默下來，眾人臉色有些複雜。

眾人收拾了一下，再次離開寢室檢查，看有沒有異常變動。

15號走過去將她扶起，13號如同抱住浮木般抓著15號的手，嘴唇發抖：「我，我不會死吧？」

她室友接話：「難道是因為原學生們太害怕，所以把這些角色模糊掉了？」

張游道：「我有一個猜測，我們現在所在的空間，會不會就是原本生活在這裏的學生們的［記憶］？」

她能感受到記憶中的情緒，不止是恐懼，還有貫穿了整段記憶的悲傷。

「這個我倒是理解。如果我自己一個人在寢室，也會想著逃避。」

蔣嵐斟酌片刻，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其他寢室學生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是有陰陽眼么，竟然怕鬼？」

話題開始偏移到記憶原主究竟是幕後黑手還是背景板上，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鄭晚晴真的想了想：「我們上次考試。」

10號質疑：「但如果是記憶，為什麼教導員學生會這些危險NPC沒有露面？」

張游在腦海中輕輕敲了敲她。

「唉，」郭果哀嘆一聲，「我感覺我們現在過的比這個詐騙大學的學生還要慘。」

然而就在她們回去的時候，變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