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願意信任我。如果沒有你們,我也不可能堅持到現在……我知道你們現在應該很忙,為了不打擾,我就長話短說。」
在這正中間,一名高高瘦瘦的光頭女生站在門口,皮膚因長時間不見陽光有些不正常的白,但和唐心訣一對比,竟反而顯得健康了點。
彷彿在思考一個生死存亡的悲痛問題。
「喂?哪位?」
「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東西壞了吧?」
唐心訣對這一方法並無異議,點頭道:「微積分?線代?」
副本不會給考生留下無解的難度——如果她們沒有參与據點的事情,而是從始至終遵照「勸告」,老老實實在寢室守塔,最後一天就必死無疑么?
幾具屍首分離的喪屍被分割浸泡在無數容器里,宛若一間小型實驗基地。
唐心訣走到門前:「你是誰?」
在格外安靜的校園內,時間一寸寸向下墜落,直到一輪完整的圓月浮上雲層,電台終於來了。
只不過這次,他們沒再用膩得要死的聲音持續噁心聽眾,而是改成了放歌:
眼鏡男:「……」
光是看外貌,很難將唐心訣和走廊里這些恐怖機關的製造者聯繫起來。
她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你們還不放心,可以通過門縫給我一張數學題。喪屍就算再變異,也僅限於語言功能保存,不可能恢復邏輯思維。」
最後的落款時間是一排亂碼。
正在聽收音機的所有人:「……」
唐心訣眉心一跳,抬起頭時卻見方舟經起身。
就算全部突破成功,到了606門和-圖-書口,鐵門後面還有「驚喜」:她們把寢室里的衣櫃也堵在門后,木板釘穿牆壁,手動增加鐵門厚度。
于薇正聽得雲里霧裡,見女生動作后一愣:「你要回去了嗎?」
但她也親耳聽過喪屍第四次變異后模仿人類說話的場景,因此就算外面的人當場表演一段rap,也絕對不可能開門。
「如果是真的,那它可能會大大加速我們現在的研究進程。但我們還需要拿到實物才能判斷。你們能在那邊稍等一下嗎?」
女生認真看著唐心訣:「我一直有聽你們的聲音,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真容。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于薇本來經躺平看命,卻沒想到606四人商量了一會兒,竟然又開始挽袖子動工。
嚴格來說,606等人的位置就在於薇頭頂三米開外。如果寢室真的發生了什麼,就算于薇沒有電話,她們也能聽到。
「沒問題。」606斬釘截鐵。
[評級持續下降,如最後一次實驗仍不成功,將徹底廢棄。本記錄成於——]
他只能一個人咬牙調試,裏面的人聲終於越來越清晰:
「你們放心,我沒被感染。」門外平靜地陳述:「從病毒傳播開始,我就一直躲在寢室里幾乎足不出戶,如果中途曾被喪屍咬傷,那現在早就變異了。」
眼鏡男:……我恨!
郭果仰頭目送半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等等??你也沒問我們名字啊?」
安全性經驗明,唐心訣也不廢話,帶人回到寢室,將刺鼻的血腥味擋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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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巨大的黑色儀器發出電火花般的滋啦聲。眼鏡男好不容易快鼓搗完成,剛想讓旁邊的人打個下手,卻發現另外兩名組織者也經累暈。
聽到裏面的嘀咕聲,眼鏡男如聞天籟,老淚縱橫:「是我啊,我是東營啊!」
她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遞給唐心訣,言簡意賅:
「等待。」
說完,無人機調轉方向一溜煙飛遠,沒入了天際。
敲門聲停了須臾,又重新響起:「是你回來了嗎?」
「我曾試圖找過方法恢復記憶,但都失敗了。因此只能將這個給你們,希望能對你們有幫助。無論最後結局如何,都非常感謝你們的出現。」
「感謝你們為挽救災難付出的努力,實驗室會永遠記住你們的名字!」
對門寢室,就在其列。
如果她們通的是視頻電話,606幾人就能看見於薇此時正以一個蛋型姿勢躲在衣櫃里,頭上還罩著個洗臉盆,精神高度緊張地盯著門口。
「616寢室么?」
否則就算她能解出來,時間都足夠喪屍把她啃得精光。
她直接打開門邁入走廊,與女生面對面:「這樣就能判斷了。」
不,就算再困難的局面,也必然有一線生機。
唐心訣四人也回到606寢室,繼續加工防禦設施。
打開紙張,只見褶皺破舊的紙面上,印著一排排凌亂筆跡:
于薇在裏面大吃一驚:「你真的是倖存者?」
喪屍要想進來,要麼從天花板爬,要麼一口氣撞破所有衣櫃,先完和_圖_書成十米障礙組。
另一邊,彷彿為了配合山雨欲來的氣氛,學生會電台也宣布臨時改成夜間電台,將在晚上九點開播。
一頓罵完,無人機才又轉過來,對606四人上下晃動,彷彿一個人在點頭致意:
唐心訣插話進來。
「既然一道門擋不住,那就多搞幾道。」
「原來是你這個狗幣?!」
[申請失敗,駁回理由:死了還要被你們折磨,你們XX的一群大XX……]
幸好最終她不需要承擔這一選擇——唐心訣從陽台跳了回來。
門外聲音清晰乾脆,語句流暢,並不像是被感染后的混沌狀態。
等待實驗室提前研製出解藥——或者第五天變異的到來。
她低下腦袋,因為是光頭,皮膚一覽無餘,並無感染后標誌性的屍斑。
唐心訣眉心微挑。
接下來,于薇就親眼見證了她們絕地求生的過程:
[091實驗次數統計:成功965,失敗33,清除失敗數據,實驗繼續……]
于薇:……是她想得窄了。
「在這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夜晚,讓學生會陪伴你度過漫漫長夜,為同學們加油打氣。接下來,請大家欣賞今晚歌單——」
門外:「……不能超過初中數學水平!」
……
她們猜到過這層樓里一直有活人存在。卻不想十分巧合,人就在正對門。
于薇:「……嘔!」
她們曾陸陸續續「清理」過六樓的寢室,但都是通過陽台找的「鄰居」。在走廊對面,仍有接近一半的房間尚未涉足。
方舟走得很快,等於薇想起來問她知不知道據點https://m.hetubook•com•com位置時,走廊里經沒有了人影。只有對面的寢室門大開著,露出裏面的景象:
「不不不,不是我找你,是……」
「這是另外一部分實驗記錄。」
是一個陌生的女生聲音。
……不論實驗室是否靠譜,她們也經把能做的都做完,接下來就只有一件事。
「他們成功打開儀器了。」
[實驗錨點17名,成功獻祭次數922,不滿足配對要求,向大學城重新申請試驗品……]
副本經相當於明示她們,第五天的變異喪屍會達到前所未有的危險級別。僅靠目前的走廊埋伏和鐵門鐵鏈是擋不住的。
「是我們。」
走廊里尚存各種埋伏設施的殘留物,混合著喪屍的污血與漿液,紅一塊白一塊令人難以下腳。
于薇也能聽出,這次來的人與上一位敲門的「班長」有著鮮明對比。
唐心訣回來后,明明寢室里只多了一個人,于薇卻瞬間感覺生命多了層堅固保障,長長鬆一口氣:空氣不緊張了,門鎖不鬆動了,就連腰板都挺直了!
張遊說。
當她們把注射劑相關發現全部轉達,實驗室那邊足足沉默了十幾秒,才給出答覆:
四人沒有先從606下手,而是直接去了其他寢室,把她們的衣櫃全部搬了出來,從樓梯口開始堵,將半條走廊都堆得水泄不通!
雖然不知為什麼,于薇總感覺對方有點熟悉,但她還是堅定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沒有地方比606更安全!
方舟定定看她兩秒,回以一抹淡淡的微笑:「我該去第三據點,等待最m.hetubook.com•com後結果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至於如果末日結束,他們會被怎麼清算,就是另一碼事了。
女生回答:「我是616寢室的人,我叫方舟,就住在你們寢室的對面。」
認清這一點后,眼鏡男等人也心灰意冷,決定乾脆在樓頂等著,這樣就算最後末日到來,他們至少也是最後死的。
他不敢吭聲,乾脆把所有昏睡的組織者全部掐醒,大家一起挨罵。
方舟目光輕輕落在她身上,點點頭又搖搖頭,最終只說:
女生無奈地笑笑:「很抱歉現在才露面,給你們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因為我的記憶很混亂,無法確認外界情況,所以一直躲在寢室里自我調節。」
「它們把這些全部攻破也沒關係。」張游安慰于薇:「我們還有衛生間。來,你幫我把這個柜子拆了,我們拿這塊板子加厚衛生間門。」
唐心訣也觀察著對方:「昨天的班長,也是你打暈帶走的?」
回過頭時,唐心訣還在研究那張紙,電話卻再度響起,依然來自樓頂:
唐心訣笑起來:「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
「《在黎明前死去》、《和美好的世界說再見》、《生命最後一夜》、《無人生還》……」
唐心訣淡聲道。
10分鐘后,一架小型無人機從天而降,收到注射劑以後,無人機上的攝像頭突然立即轉動一百八十度,鎖定眼鏡男幾人,然後開始破口大罵。
對面一愣,頓時激動起來破口大罵,連信號都瞬間清晰了好幾倍:「你們這幫叛徒還有臉回來找我們?有本事待著別動,我現在就過去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