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字面意義來解釋［幫助學生］這四個字，那電話客服好像也沒毛病。」緩過勁來后，郭果又想不通了：「難道下場考試裏面，我們要當客服？」

是夜。

這種控制，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擺脫的？

郭果熱淚盈眶：「大小姐，雖然我知道你是卷神，但我們都進這個破遊戲里了，還要繼續卷嗎？」

電視機依舊滋啦滋啦作響，無鼻鬼播報完大學城的鄰里糾紛，因為念錯好幾個詞而被鈴聲警告，氣得嚶嚶哭了起來，一不小心舌頭就穿了模，慎人的血紅色長舌便直直耷拉到了606寢室里。

「可是，我們白天好像還沒申請裝修？」

那麼事情的關鍵就在於，這段虛假記憶背後，真實的部分。

寢室還能這樣？

然而就在這時，眉心也倏然出現一股熟悉的暖意，緊接著頭盔彷彿竄過一道細小電流，震得她大腦一麻，莫名有了種感覺：

「所以這次為了謹慎起見，我們要最大程度上設想出所有可能性，並把它們提前模擬出來。」

只見從天花板上，一個巨大無比的禮品盒毫無預兆掉了下來，轉眼塞滿了整個空間。

郭果：「哦哦那就好……欸？？？」

勤勤懇懇打工的無鼻鬼：「……」

小木偶：「裝修套餐獲得即生效，無需手動申請哦！」

這才不到半分鐘時間，她頭頂的汗珠已經比黃豆還大，連髮際線都在瘋狂用力，整個人儼然大型的痛苦面具。

那聲音說：「倒立。」

唐心訣本以為噩夢的開始，其實遠不止那場車禍——早在那之前，尚未察覺的陰影ｈetｕｂｏｏｋ•cｏｍ•com就已經籠罩了下來。

郭果心底倏地升起一股不妙預感。

鄭晚晴無動於衷：「還有一句老話叫，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木偶隊長快樂地一拍手：「那麼接下來就是……等等！那是啥？」

……

606：？

感受著郭果精神力的動作，唐心訣點頭：「對抗精神攻擊，主要靠的就是意志力和道具的輔助。等你能徹底無視我的基礎精神控制時，基本就算訓練成功了。」

唐心訣將幾個關鍵詞在紙上簡單連接起來，筆鋒一轉：

張游下意識憂慮：「時間夠用嗎？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就算我們不休息一直到明天早上八點考試，時間也只有14小時。」

這樣從以牙還牙的角度，倒確實能理解為什麼遊戲客服這次對她們的套話嚴防死守，不願意讓幾人有一絲逃離線會。

唐心訣不知何時從商城裡買了個奇形怪狀的頭盔出來，怪到怎麼看都像是從某個兒童科幻片里淘出來的模擬道具。

歡快的鈴聲悠悠響起，待到四人從一個純白色空間滿臉茫然醒來，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她們忘記了什麼。

「好啦~」

小木偶：「大框架是固定的哦！我們會把寢室加高加大，然後再由客人決定細節~」

死亡警告都懟臉上了，還主動衝上去參加幹嘛，嫌自己死得不夠早嗎？

「——叮叮叮、鐺鐺鐺——」

那句指令像是直接越過她自己的大腦，向四肢下達了信號。而更離譜的是，四肢竟然接收了！

這也就坐實了郭果找到的答案。

在唐心和圖書訣腦海中還算清晰的兼職記憶，到了郭果眼中只剩下一片蒙蒙的，像在水裡化開般的灰黑色霧氣，只能「聽」到零星的對話聲。

果然一轉頭的功夫，就見一群小木偶駕駛著迷你小汽車從遠處突突突開了過來。

「讓我看看……現在是周二，周一我們已經參加了喪屍圍城考試，四捨五入這一周的最低KPI已經完成了，如果不考慮周末的課外比賽，最多可以連續放假五天！」

唐心訣順口回答：「大抵是大學城消費水平不行，沒幾個人買得起電視。它們只能穿哪個算哪個。」

［很簡單，這裡是大學城，你的職責當然是……幫助學生呀。］

——尤其要提防像上個副本那樣措手不及的開局。

事實上，遊戲只規定每個寢室每周至少要參加一次考試，只要及格了寢室就不會被淘汰。

從內容上看，幾乎沒透露出什麼信息。但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更加詭異——一個人的正常記憶，怎麼可能只有聲音沒有畫面？

無論經歷過多少滄桑，再說到放假兩個字時，郭果眼底還是閃爍出一個學生最純粹的興奮與快樂。

更扎心了！

等無鼻鬼哭著爬回去下播，所有電視台都於深夜漸漸關閉。在白糰子的啾啾聲和宿舍門外一如既往的巡邏腳步聲中，606四人也逐一休息下去。

這問題就大了。

唐心訣也十分溫和：「沒關係，這才剛剛開始，失敗了也沒什麼，頂多就是報廢一個頭盔而已。」

木偶話音剛落，就見施工隊動手之下，整個藍圖空間都向上拔高了好多，硬生生把寢和*圖*書室搞出了小躍層的既視感。

［請問，我的職責是什麼呢？］

而她，或者說是所有人，都還無知無覺。

「而現在，郭果在我的記憶中搜尋和遊戲相關的關鍵詞時，藥效精準定位到了這段經歷上。」

郭果遲疑：「……好像是、先攻擊的眼睛，拿走了一團白色的光，然後是……」

鄭晚晴卻從另一個角度說：「可要想參加周末比賽，一周考試次數就不能少於三次。如果放棄比賽又落下這麼多進度。我們好不容易保持領先的位置，就很有可能被其他考生後來居上。」

郭果：「但、但是我感覺，我可能堅持不到那時候嗚嗚嗚。」

唐心訣：「那就不考試了。」

「哦，對了。」她補充：「這個頭盔價格200積分。」

鄭晚晴：「……不好意思，習慣了。」

唐心訣：「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沒錯，我會先朝你的天眼下手。」唐心訣道：「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的異能是無法被剝奪的。但是你的輔助特性更偏向于精神領域，所以如果是我，我大概率會選擇精神力作為突破點——這就是你要鍛煉的部分。」

接下來，這個頭盔就被不容置疑扣在了她腦袋上。

只不過這一次，兩人卻沒辦法把各自腦中的內容對應起來——因為郭果當時看到的記憶，根本就沒有畫面！

唐心訣難得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鐘，又聽郭果講完了識海中所見的內容。

郭果和鄭晚晴在忙著訓練，唐心訣在復盤副本，只有記賬的張游百忙之中抬頭看了眼，隨口問道：「為什麼它們從電視穿出來和圖書時，基本進的都是我們寢室？」

這種堪比小長假的休息力度，以前在遊戲里可想都不敢想。

幾人一怔，旋即才反應過來：對哦！誰說她們一定要考試的？！

但是話說回來，鄭晚晴的考慮也有一定道理。畢竟她們的最終目標是徹底通關離開這個遊戲，而不是在裏面養老。

……

「所以總結下來，我當時以為自己在遠郊大學找了個客服工作，甚至實打實工作了很多天。但現實中那裡實際是塊廢棄陵園，也根本沒有什麼大學城——這是個虛假記憶。」

小木偶從車上跳下來，一本正經核對完信息，然後就不由分說開始工作，留下606四人面面相覷。

郭果：「誰說我堅持不下去的？不就是鍛煉意志力嗎，我最喜歡鍛煉意志力了，我從小意志力就超級強。再給我幾分鐘，沒什麼，就是單純喜歡倒立……」

「等等，等等！」

她究竟在那座「大學城」里做過什麼？

不被指出時，那些記憶在腦海中還是正常的模樣，然而在被點破的瞬間，熟悉的畫面卻像突然浸了油的畫布般失真褪色，變得僵硬虛假。

「歡迎再次來到藍圖空間~經檢測，你們獲得［寢室裝修升級套餐X1］，本次施工仍然由我們負責！」

只是在帶著頭盔睡著之前，郭果半夢半醒地嘀咕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忘記了……應該是錯覺吧？」

結合郭果當時提問的關鍵詞，再加上鄭晚晴親自作為人證，補充出的離譜現實——如果這都不算［奇怪的事］，那連遊戲都顯得沒那麼陰間了。

……然後無人理會。

「和*圖*書你的任務可相當重要。」

最終，準備時間敲定在2到4天之間。

所有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張游鄭重道：「心訣，我建議你重新回憶一下。」

唐心訣認真看著她：「你還記得在預言的幻象中，我是怎麼對你下手的嗎？」

問號在心頭飄過的同時，她發現自己動了。

郭果立刻反駁：「有句老話說得好，叫磨刀不誤砍柴工。」

然後郭果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彎腰撐地，開始試圖倒立——

唐心訣環顧四周：「那裝修內容是固定的嗎？」

在一個詭異的斷句后，記憶片段戛然而止。

唐心訣閉目半晌，苦笑著揉了揉眉心，搖頭：「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SURPRISE！！！」

而之前幾乎天天全勤的考試頻率，是幾人為了快速提高實力才主動增加的任務量，習慣之後反而忘記了這個最基礎的規則——她們也可以撂挑子的！

回憶起公路副本和變換社區的環境，確實沒看見哪家安裝了電視。張游若有所思：「那估計它們的酬勞水平也不高吧。看著每天工作時長倒是不少，果然打工人無論在哪裡都一樣。」

郭果：「？？？」

「預測考試、設計模型、升級異能、囤物資……」郭果認認真真掰手指數，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我主要負責幹啥？」

隨著一陣轟隆作響，所有木偶突然驚恐地抬頭看向上方，捧臉尖叫：「救命哇！藍圖空間塌了！！」

戴著頭盔，郭果還是有點似懂非懂：「我要怎麼鍛煉？」

下一秒，她就在腦海中聽到了唐心訣的聲音。

這就是阿宛給她的提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