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茅焦的感慨,白衍要利用斬尤。

一句奇貨可居。
幾名身穿布衣,帶著佩劍的男子,在房間外望著四周。
說完后,冉武不動聲色的看向白衍,與白衍的目光對視。
洛陽乃是曾經周王室的古都,有著極其悠久的歷史,在天下文人儒士的心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白岩的為人,白衍清楚。
白岩晚一點去吧!
……
離開府邸后。
這一句話背後,也是在告訴白衍,鄒興的事情他已經調查出來
「諾!」
想到這裏。
日後的事情,白衍也不敢說事事俱到,畢竟這世間的所有事情都存在變故,意外總是會有。
無論世人私底下,如何嘲諷呂不韋出身商賈,但有一點卻無法反駁。
白衍騎著戰馬,來到一眾穿著秦國官服的官員面前,翻身下馬。
只祈禱。
「白衍!」
冉武說道。
茅焦去拜見嬴政。
但還是晚一些比較好。
事關斬尤,白衍不得不小心一些。
茅焦對著少年回禮后,便開口說道,邀請少年進入房內。
而對於茅焦後面的話,白衍知道茅焦是在提醒自己,也知道茅焦說得沒錯。
白衍與贏侃閑聊幾句,便互相道別。
「白衍清楚,彼時白衍自會面對白氏,只求不牽扯生父母。」
書房內。
白衍沉默片刻,想了想,看向茅焦。
白衍看著冉武,抬手對著冉武輯禮,表示感激。
王宮內的安全、複查之類的事情,白衍沒有得到命令,自然不會去參与,而是按照以往,由贏侃帶人去巡視。
在白氏之中,白岩與白裕是為人最好的人,但同樣,白氏的利益在二人心中,也十分重要。
白衍跪坐在木桌前,與茅焦面對面。
鄒氏對白岩有恩,更是親家。
寒風時不時飄過,伴隨著冰冷刺骨的寒意,讓本就寂靜的深夜,更顯冷清。
深夜下,卸下衣甲的白衍來到茅焦的住所,在侍女的帶領下,見到茅焦。
因為一路奔波,不管是他,還是鐵騎,甚至是咸陽駐軍,全都要休整,養足精神,以備之後的路程。
這名官員便是冉武。
城門之下。
白衍順著鐵騎將士的目光望去,和-圖-書點了點頭。
「都還好!白衍將軍不必擔憂,那田鼎為人雖是霸道,權勢強橫,卻也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況且田鼎因為亡故之妻田氏的原因,極為從愛其女非煙,即使知曉將軍在田氏,有其女在,或許將軍也不必擔憂。」
先是客套一番,詢問茅焦為何突然去楚國,得知是因為楚王如今病情愈加嚴重,扶蘇不能前去,只能由身為太傅的茅焦前去探望。
茅焦又怎會輕視眼前少年,甚至比起一開始少年白氏子弟的身份,如今得知少年經歷的茅焦,對少年更是高看數倍。
只要茅焦保密,那白衍便可以不必擔心家人哪裡。
白衍與麾下鐵騎,更多的還是負責外圍事務,類似突如其來的伏擊以及處理一些叛逆勢力。
鄒興死的消息,最多還能瞞得住兩三年,甚至更短。
白衍與茅焦交談很久,深夜之時方才離開。
說不定,明日白岩都有可能,會帶白君竹去齊國臨淄,去祭拜鄒氏!
在推測出面前這少年曾經的經歷后,茅焦可不會被這少年的外表所蒙蔽。
府邸內。
進入洛陽城內,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白衍輕聲吩咐道。
還有白裕若是知道他白氏鐵騎,是交給一個根本不是士族子弟的少年,會不會面露錯愕,一臉懵。
正如同曾經幼年時,看著那老婦人擋在身前。
回想當初在秦國咸陽,在那座代表秦國最高權力的地方,第一次見那少年的時候,那少年走入大殿,那年紀輕輕的面孔下,只要往下看,就能看到,其身上的甲胄,滿是刀劍砍出來的缺口。
不過這幅模樣,茅焦看見,可不會這麼想。
眼下之所以故意提及,便是坦言已經知道茅焦去過臨淄,去過水村,見過自己的父母以及外祖母。
白衍便坐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在深夜之中在街道內行駛。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在漆黑的夜色下,會不會有士族的眼線在監視著。
白衍陪著趙太后,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趙太后與茅焦在閑聊,白衍偶爾也會附和兩句。
更別和-圖-書說。
「諾!」
男子聽到白衍的話,拱手輯禮,隨後轉身離開。
便是茅焦想起,第一次見白衍的模樣。
這些事迹,不僅前無古人,即使是後世,也找不出第二人。
到時候白岩與白君竹得知鄒興早已經被殺死的消息,一定會一臉懵,隨後立刻意識到,他白衍從一開始,就不是鄒興,而是另外一個人。
即使他茅焦不說出去,按照如今白衍的年紀,這件事情也不會瞞得住多久。
片刻后。
少年長大后,提刀立馬,于血染沙場之中走出,縱使甲胄被砍穿,縱使身上滿是傷痕,亦要得到爵位功名歸鄉。
白衍抬起手,對著茅焦輯禮道。
白衍輕聲說道。
每當茅焦想起少年,腦海便會浮現那一幅幅畫面。
馬車內。
不顧千山萬水來到秦國,于沙場之中橫刀立馬,血染沙場。
就比如。
白衍便護送太後趙姬返回馬車,等遠處的嬴政等人,紛紛回到馬車后,這才率領鐵騎,繼續護送嬴政前往洛陽。
「也罷!」
白衍聽到茅焦的話,並沒有意外。
「帶幾個人,喬裝打扮,確定沒有人跟蹤他。」
「等會你帶著馬車,我卸甲之後,先去見上卿茅大人。」
「將軍!」
一個出身低微,更被趕出齊國的少年,能一步步走到今日,雖然有白氏的一些幫助,但歸根結底,一切都是靠著少年一步步用命爬上來的。
說實話。
冉武對著白衍說道。
就在男子離開幾息后。
如此種種。
曾經在安頓斬尤后,白衍便不擔心斬尤的生死,甚至若是斬尤嘴巴不嚴,走漏風聲,冉武還可以在其他人找到斬尤前,幫他立刻除掉斬尤滅口。
茅焦看著面前少年,心中忍不住好奇的想到。
除去那破舊的小巷內那老婦人的模樣,以及老夫人與少年的約定外。
對於冉武的安排,白衍眼下還並不著急,雖說由於深夜,冉武擔心有賊人乘機作亂,已經命人看守街道,不準任何人觀望。
跑開人文歷史之外,洛陽亦是與陶邑、臨淄等地一樣,被譽為天下最繁華的五都之一。和-圖-書
若是白岩知曉這少年,不過是一個出身低微的耕農之家,臉上的表情會是何等精彩。
白衍回想著方才于茅焦的交談,一臉無奈,好在茅焦願意替他保密。
茅焦也不知道,白岩會何時帶著女兒去齊國祭拜鄒氏,在這件事情上茅焦就是有意想為白衍隱瞞也做不到。
連一些秦國官員都能拉攏,更別說一些底層的秦吏。
「老夫與胡全相識十余載,如今一把年紀,幸得王上信任,實乃老夫幸事,畢生不敢辜負王恩!」
深夜。
白氏乃是名門望族,其地位遠遠高出一般的士族。
是時候,利用斬尤,提前給張氏、昌平君,下個圈套。
白衍看了這名男子一眼,確定是冉武派來的親信,微微點頭。
茅焦輕聲說道。
在知曉少年的經歷后,茅焦便清楚少年的心性。
畢竟他的事情在別人眼裡天衣無縫,根本不會察覺有什麼問題,但對於知道前因後果的茅焦而言,若想調查出來,並不難。
景室山的山腳下。
白衍看著那名男子離去后,輕聲囑咐道。
在齊國臨淄,當茅焦見到老婦人的時候,之所以忍不住心悸,之所以忍不住眼睛微微發紅。
而這深夜的守衛,除去那些事先來到洛陽的咸陽駐軍外,便是要依靠洛陽城守冉武帶人巡視。
白衍輕聲說道。
成千上萬的秦國士卒,手持長戈、火把,在寒風黑夜之中,形成一條長長的隊伍。
每每想到如此。
一名鐵騎將士手持火把來到白衍面前,開口稟報道。
「將軍,那便是洛陽城守冉武!」
「末將冉武,拜見白衍將軍!」
對於這件事情。
在聯姻的情況下,白岩是一定會帶著女兒去齊國祭拜鄒氏的墳墓,到時候鄒興早已經死在兩年前的事情,一定會被白岩以及其女兒知曉。
洛陽城內。
「不滿大人,今日白衍前來,便是想詢問茅大人,家父家母的情況,以及外祖母的情況!」
呂不韋不僅僅是呂生的偶像,更是天下間無數人,望而止步的幻想,除去出身之外,呂不韋做到無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m.hetubook.com.com在洛陽之中的宮殿大門前,作為曾經的周王室都城,洛陽宮殿雖然年代久遠,比不上咸陽王宮,但其規模也絕不可小視。
「不過以白將軍與白氏的婚親,應當清楚,若是沒有意外,與鄒氏有恩的白仲次子白岩,終有一日會帶著其女去齊國祭拜,彼時定會知曉鄒興死訊。」
所以在警惕士族之時,白衍讓這男子等會喬裝打扮成馬夫,等夜深人靜之時,去茅焦的府邸外等候。
白衍對著茅焦輯禮,隨後跟在茅焦身後,進入房間。
此刻白衍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比起穿著衣甲時候的模樣,給人感覺十分隨和,甚至單純看著白衍的外表,還能感覺有絲許靦腆。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惦記的事情,終於算是落地。
對於父母以及外祖母的情況,其實在雁門,田非煙已經告訴他。
深夜中,燭燈下,似乎是因為冬季的冷風,房間的窗門緊緊閉著。
等嬴政與嬴氏宗親下山時,已經是落日。
茅焦行禮之後,抬頭看向白衍。
因為茅焦清楚,若是自己年輕時,經歷這少年那般遭遇,估計都不能像這少年,能活到今日。
方才茅焦沒有提到白氏,直說胡全,便是在告訴白衍,他茅焦與白氏的關係,其原由便是故友胡全。
茅焦很清楚。
尚未等到白衍開口,一名身材魁梧,三十多歲的留須男子,便上前對著白衍輯禮。
一名身穿官吏服飾的男子,來到白衍面前,拱手輯禮道。
至少眼下,斬尤還不能出現意外。
亦如眼下。
二人禮畢之後,白衍便轉身從親信手中接過馬繩,腳踩馬鐙,翻身上馬,隨後帶著親信,與鐵騎大軍朝著洛陽宮殿方向趕去。
房間內。
然而張家父子的出現,卻再一次讓斬尤變得有價值起來。
說不敬佩是假。
茅焦後面也在提醒白衍。
那老婦人在村之內,護住少年時的爭執之言。
茅焦這一大把年紀,經歷過的事情很多很多,然而這件事情,卻給茅焦的觸動最大。
「茅大人!」
白衍真正擔心的,不是白岩與白君竹知曉鄒興早就死了,而是和圖書擔心白岩會知道他父母與外祖母哪裡。
「進來吧!」
甚至在一些事情上,都忍不住對少年有一絲絲欽佩。
白衍聽到茅焦願意保密,心中鬆口氣。
便讓作為一介商賈的呂不韋,通過全部身家一千六百金,搖身一變,不僅變成權利至高的秦相,還坐擁天下名都洛陽為自己封地。
得知這些事情后。
何為戰功磊磊,除去爵位外,最能證明的,便是那在戰場上,拼出來的傷疤。
「白衍將軍一路奔波,卑職已經命屬下為將軍安頓好府邸,將軍等會便可去府邸內休息。」
眼下只能提前準備而已。
茅焦聽到面前少年的話,嘆息一聲,然而對於這個回答,臉上卻沒有半分意外。
茅焦說道。
白衍見狀,對其還禮,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冉武身後,一眾對著自己輯禮的秦國官員。
白氏在平陽,不在咸陽,而且白岩是一介商賈,並非秦國官員。
白衍簡單的回禮之後,看向冉武:「今晚便勞煩冉武將軍,守衛洛陽!」
望著眼前這座在被黑夜籠罩的都城,白衍不敢想象當初洛陽是呂不韋封地之時,呂不韋的財力是有多雄偉。
「多謝茅大人,因緣際遇,如今白衍樹敵總多,還望茅大人能為白衍保密,白衍感激不盡!」
白衍身後的將士聽到白衍的命令,連忙拱手輯禮。
茅焦看著眼前輯禮的少年,心中滿是感嘆,因這少年與老婦人的事情,忍不住感動。
茅焦見狀,笑著對著白衍回禮。
這少年僅僅因為那老婦的一句話,想要老婦昔日爭執之言,變成真。
白衍騎著戰馬,在長長的隊伍中,在火光的映射下,目光直視周圍,緩緩朝著城內駛去。
這件事情是白氏的事情,他茅焦不會說出來,更別說嬴政是對他茅焦信任、器重,方才把這件事情告知與他,如今他茅焦若是說出去,怎會對得起王上的信任與器重呢。
冉武也抬手回禮。
「此乃卑職所命,怎會勞煩。」
只要茅焦答應不說,在不知曉他身份的情況下,白岩最多就只能查到鄒興被暗殺的事情,而追查不到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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