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許清被嗆得不行,坐起身來想好好教訓她一回,晏楠早有準備,象只輕盈的蝴蝶飛入了船艙,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許清仰天灌了一口美酒,清了清嗓子,便高聲和應起來:
這時許清才對趙崗他們大笑道:「聽了我家紅菱的仙音,賞完本公子的神作,我還沒向你們收錢呢,又想來喝我家的瓊漿玉釀,休想!」
醇酒堪入喉。
這邊唱來那邊和……那邊和!
「不行不行許子澄,花枝在你手,豈能讓人代勞,方才船上那首詩就不錯,這回定要再來一首。」
等眾人喝彩聲落,許清打趣道:「看來長德兄是準備好大作了哈等下你乾脆學學我方才的樣子,將花留在手裡別傳得了!」
隨著紅菱的旋律掌握得越來越嫻熟,她那超凡的琴藝得以全部發揮出來,加入了一些她自己理解的和音,使得整首曲子顯得更加動聽,讓人不覺沉醉其中。
「少爺,才不是人家拿你的酒杯呢是晏姊姊!」小顏的聲音從船艙里傳出來,小小帶著幾分委屈。
醉解雲裳天如玉,
無論是紅菱的琴聲,還是他這首詩作,都充滿了飄然出塵的仙意,這突然卻和銅臭連在一起,頓得把各船之人雷倒一片。
「一雙彩蝶在花叢中追逐嬉戲,翩翩起舞……」清平喃喃自語著,早已沉醉在紅菱美妙的琴聲里,目光彷彿失去了焦點,整個人無意識地靠進許清懷裡。
紅菱對許清微點螓首,然後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拂動起來,一串悠美的旋律開始在水面上飄蕩開來,柔婉清揚,纏綿悱惻。
曾鞏聽了,信以為真,滿懷感慨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子澄當初的勤學苦練,至有今日成就,皆是因果循環也!」
見了這花海連天的美景,小顏歡呼一聲,拉著小芹她們,如穿林的百靈鳥,只留下一串鶯聲燕語,便隱入草色花林間。
「好詩再來再來!」趙崗豪爽的跟著幹了一杯,放聲大笑著。
小薇搶過食盒說道:「我來負責擊鼓兒!」
瑤台已近舞翩躚。
山歌好比春江水哩!
「嗯嗯,好算你一個!」
鼓起再起,這回花枝一到許清手中,不用他傳,晏楠就搶了過去,然後飛快的往下傳,逗得許清哈哈大笑,鼓聲停時,最後花枝落到了馮雨手裡,他也不矯情,含笑把酒幹了,很快吟誦道:
林間才子仕女成雙入對,攜手並肩徜徉於花海中,人面桃花相映紅,青衫摺扇吟春風,猜枚鬥草,人語暢笑聲比比皆是。
空留兩手撿憂愁。
「小顏,莫要淘氣了!」
花枝從阮家小娘子那兒傳起,小薇把鼓兒擊得急急的,讓場中氣氛既緊張又熱烈,花枝一路傳下來,人人都象送瘟神似的,一接到便往下傳。
「噓小顏啊少爺讓他們來,並和*圖*書不代表咱們也一定來你嘀明白?」
清平第一次聽說許清還會創作曲子,好奇不已,也不催促他,只是上來為他殷勤地添著酒。
「別別別,懂事長賣唱確實是鴻鵠大志,行了吧!」
小顏嘻嘻一笑,習慣地捏起小拳頭鼓勁道:「少爺放心吧人家一定行的,紅菱姊姊教過人家好多回呢!」
這時坡上的小顏聽到自家少爺的回應,早象吃了興奮劑一般,一個勁地讓小芹她們扶著,爬上一枝低矮的樹榦上,小臉通紅地對著許清這邊唱道:
身邊適時傳來晏楠嘻嘻的笑聲,許清將臉上的柳條帽掀開一線,果然見晏楠手上拿著自己的酒杯,雙腮梨窩淺淺,正帶著幾分頑皮嘻笑著。
許清這一曲唱出,花海間傳來一片歡呼,晏楠好玩的本性被勾了出來,再顧不得許家大婦的應有的端莊形象了,跑到許清身邊,扯著他的衣袍連聲央求道:「相公,相公太好玩了,教我教我!」
青藤若是不纏樹,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許清這回足有一個月的婚假,聞說瞭然坡上桃花開得鬧,趁早著今天正好是朝廷的休沐日,於是組織了個超大形的旅遊團,除了自己一家子外,讓趙崗、馮雨、于清泉還有曾鞏他們,把自己的妻妾或女伴都帶著,一起到瞭然坡去踏春賞花。
「呃……扣薪俸趙長德本懂事長決定即日起,扣除你八成薪俸!」
歸來滄海已桑田。
剛坐好,就聽坡上傳來一串清脆的歌:哎~我倆結交定百年哎!哪個九十七歲死哩,奈何橋上……等三年!
「少爺不怕的,人家會唱曲兒嘛!」
這時劉玲提議道:「要不咱們擊鼓傳花吧傳到誰誰就飲酒一杯,另外女的還得唱一曲詞,或跳一支舞,由人任選,男的就得作一首詩詞,當然,願意唱曲或跳舞也行!」
「少爺,咱們明天真的還來嗎?」小顏聽許清的話,比誰都開心,自然要問個清楚。
「許郎又有新作了嗎?」紅菱驚喜地說道,被許清『調|教』幾回后,紅菱終於肯叫回許郎的稱呼了。
山中只見藤纏樹!
許清大樂,得意地對她眨眨眼說道:「聽著,這歌兒簡單易懂,聽幾遍就會了,歌詞可以自己想到什麼就唱什麼!」
眾人紛紛起鬨,晏楠無奈,只得狠狠瞪了許清一眼,把酒喝了,然後喝了一曲《浣溪沙》,許清害了她,所以晏楠不願意唱許清的詞作,改唱了她父親的: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
「小顏,姊姊白疼你這丫頭了,以前怎麼不教人家?」晏楠很是不忿,伸手就扭小顏。
瞭然坡因為瞭然庵而得名,瞭然庵已建成近百年,離城二十來里,起初香火不旺,畢竟開封城裡有名的道觀和寺廟繁多,很少有人願意跑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庵來上香。
復摘桂花別嫦娥,
「少爺又騙www.hetubook.com.com人咯咯咯……」
「呃,這個嘛……長德兄啊我不這是沒去成嘛!」
許清端起酒杯,對趙崗他們遙遙一敬,仰天干盡,哈哈大笑道「長德兄,浮人生幾大白我都同意,不過,前提是咱們各喝各的酒。」
「菱兒沒記住嗎?」
美人迎風笑,
許清老臉厚如牆,說完哈哈大笑,小顏很配合的嗯嗯地點著小腦袋,彷彿許清當初真打算跟她去賣唱似的。
許清他們到時,岸邊已停著數十艘遊船,一些丫環小廝正忙著將酒食搬下船去;入眼處,儘是艷紅的桃林,一樹樹,一枝枝,漫延到天邊,將遠處的天腳都染成了粉紅色。
只慕瓊漿釀酒甜。
許大官人一抖大袖,拈起蘭花指,彷彿傳說中的梁山伯,對著坡上的小顏高喊道:「還用得著你提醒當初是誰教你來著?準備,一二三,連就連哎我倆結交定百年哎,哪個九十七歲死哩,奈何橋上等三年……等三年!」
「聽過繞樑三日這個詞嗎?」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他倒是希望花枝落在趙崗手上時,鼓聲歇住,結果鼓聲停下時,他和小顏的喊聲也嘎然而止,因為花枝落到了他手上;這讓大家捧腹不已。
許清過足了癮,滿臉紅光的對四周的男男女女拱手道:「各位各位,今日對歌到此為止,各位若是覺得聽不過癮,明天再來明天再來吧!」
後來庵中女尼便在坡上遍植桃樹,幾十年來下,附近幾百畝坡地已成瞭望不到邊的桃林,花開時節,香飄十里,美不勝收,瞭然庵掩映在桃花汴水邊,久而久之,便得了個桃花庵的別稱,城裡踏春的人紛至沓來,瞭然庵的香火也為之鼎盛起來。
清平道:「喃喃,相公他又不知道鼓聲什麼時候停,怎麼能怪他呢!」
「喃喃別鬧,快把酒還來。」
竹子當收你不收,
許清懶洋洋的話,引來清平他們一片嘻笑聲,前兩天許清幫晏楠畫眉,故意把她畫成了個大花臉,結果晏大小姐雌威大發,揚言就那麼頂著個大花臉上街玩去,倒把許清急成了阿拉神燈,答應了晏大小姐三個願望才了卻此事。
「去你去賣唱算什麼鴻鵠之志?」
「切我家喃喃溫良體貼,乃天下賢妻之典範來喃喃,相公敬你一杯呃還有清平和紅菱,都該敬來來來,一起來!」
想不到劉玲還挺幽默的眾人笑著應下來,阮家小娘子抬手摺下一枝桃花,紅菱將食盒翻轉過來當作小鼓!
當初被貶廣南,路上無聊教小顏唱曲兒,這丫頭聽了至今不忘,開心時也會自個哼唱,今天游于花海間,有許清和應,此刻唱得更是響亮,唱完還隨著一串清脆的歡笑。
枉過一春又一春!
聲音倒極是悅耳動聽,贏得場中一片喝彩。
「懂事長您別得意,方才你分明是故意刁難自己的夫人,今晚回去能不能進家門還兩說,不過懂事長不用著急,您
和_圖_書若是真進不了家門,報社的大通鋪隨時歡迎您哈哈哈……」
果然,花一落到晏楠手中時,鼓聲便停了。
許清還沒決定要不要犧牲小顏,趙崗他們已經大聲起鬨了,連清平她們也不放過他,估計她比趙崗一夥更希望看到他的新作。
「對對對許夫人可不許耍賴快喝酒,你是唱曲詞還是跳舞?」
不用想,會這曲兒的只有小顏那丫頭,想想當初要與晏楠她們蕩舟汴河上,來個山歌大對唱的偉大夢想,許清頓時興緻勃勃,拎起酒壺跳到大石上,一甩衣袖扯開嗓子唱道:
「檐雀安知鴻鵠之志?」
「叮……叮叮叮……」許清閉著眼睛輕哼了起來,手指還隨著旋律在船板上輕輕敲擊著,他哼的是《梁祝》的旋律,一遍、兩遍、三遍,哼了幾遍他才發覺紅菱不象以前一樣,隨著哼唱彈奏。
許清滿嘴跑火車,說得各人一愣一愣的,只有小顏撲到他懷裡偷偷笑個不停。許清趁著別人不注意,在她腿上掐了幾下,也沒讓這丫頭止住笑!
這事可是晏楠的得意之作,聽他提起,滿臉帶笑地說道:「相公,其實你也可以讓我幫你畫眉,然後跑到街上去玩的。」
小顏和許清對望一眼,倆人眼神中都充滿了無奈,白喊這麼久了,小顏體貼地說道:「少爺,你若是不想做詩,只喝酒好了,人家替你跳一支舞!」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臨近三月,春衫漸薄,汴河兩岸已是柳色青青,遊絲如剪,新燕歸來帶著一串呢喃,雙雙掠過水麵,輕盈地停在誰家的翠瓦拱檐之上,就著暖暖的春陽輕啄著翅膀的羽毛。
趙崗青衫紫巾立於船頭,他的幾個妻妾簇擁在旁,真箇是人在花叢立,風送暗香熏人醉,更有馮雨攜劉玲,于淮陽擁著阮家小娘子,這回連曾鞏都帶來了一位嬌美的穆家小娘子。個個春衫凌風,婉約飄然。
哪怕灘險灣又多……灣又多!
「怕什麼,什麼事都是熟能生巧,就象現在我幫喃喃你畫眉,肯定不會再把你畫成小貓了!」
許清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和馮雨他們幹了一杯,才對趙崗說道:「長德兄,今日你覺得好玩,豈知我這懂事長創業之初,有多淚水與辛酸還記得不?當初我帶著小顏在洪家橋買畫為生,我那畫你也知道,太過特別,我擔心別人不接受的我畫法,怎麼辦?我想啊想啊,頭髮差點沒想白,最後覺得若是賣畫無法維持生計,就只好帶著小顏去試試賣唱這條門路了這才自創出這新唱腔來,唉往事如煙如煙往事,不堪回首啊!」
許清站在船頭且飲且歌,模樣輕狂已極,旁邊的清平看得兩眼直冒星星,不顧四周的目光,開始殷勤地給他斟酒。
「繞樑三日嘛,大概意思就是說歌聲動聽,餘音裊裊繞著房梁三日不散,小顏你想啊,剛才咱們唱得多動聽啊何止繞樑三日呢?所以啊,即使咱們不來明天他們也一和-圖-書樣能聽到動聽的歌聲嘀!」
好在自己的酒杯總算沒被拿走,許清端起美美的喝了一口,才躺回去,不得不說,晏楠無論是做菜還是制酒,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天份,這些經晏楠調製過的女兒紅,醇厚清香,入口綿軟,回味悠長,稱為這人間極品也不為過。
繡球當撿你不撿,
「我嘀不明白,少爺要是明天咱們不來,他們聽什麼?」
許清拿著一塊糕點,掰開一小塊一小塊的喂著小顏,小顏就象一隻等著餵食的雛鳥,悠然自得地靠在他的膝上,張著小嘴一口一口地接著他喂來的糕點,一片花瓣落在她的眼窩裡,她也不用手拿開,咽下糕點后,抿起下唇向上吹著氣兒,花瓣一下子被吹到了額頭上……
這遊戲簡單易行,適合多人一起玩,小薇轉身背對眾人,鼓聲一起,眾人便將花枝按順序傳遞下去,鼓聲停時,花枝落在誰手中便算是輸家。
這時的桃花林里,早有許多遊人被這新穎的對歌形式吸引過來,仕女們滿眼羡慕,嬌聲喝彩,許清他們的歌詞雖然簡單,卻把千般深情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出來,奈何橋到了許清倆人口中,不再代表著生離死別,反而被渲染上了無限的凄美之感,讓人將生生死死都看開了。
胭脂染枝頭。
許清抬頭一看趙崗他們挑釁的眼神,這還得了他甚至懶得再自己去想了,頓時拂袖而起,聽著: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許清頭下墊著一個軟枕,攤開四肢舒適地躺在船頭上,一江春|水滿盈盈,行船滑過波面盪出柔軟的漣漪,揉碎金光萬點,許清拿過小顏剛編的柳條帽叩在臉上,擋住從柳梢透下來的陽光,然後伸手摸索了起來,可半天也沒摸到剛才放在旁邊的杯子。
看到許清急著收買人心,曾鞏他們笑得前俯後仰,等鼓聲再起,許清拉過小顏道:「來,小顏咱們一起喊,趙崗趙崗趙崗!」
「少爺,人家也要玩,人家也要玩!」小顏興奮而著急,生怕被排除在外。
「那就更是連鴻鵠之毛都沾不上!」
「好好好可是你會跳舞嗎?」許清很懷疑,記得上次見她在雪地里跳過一回舞,那根本就是妖魔亂舞,紅菱說過,這丫頭學跳舞學得特快,忘得更快!
王母欲留金龜婿,
小顏一個勁的往許清身上躲,樂得不行:「晏姊姊以前人家不記得嘛,而且少爺說要親自教你們的人家還是少爺教的呢!」
「小顏你行嗎?這兩天紅菱姊姊有教你跳過舞嗎?」想起小顏舞姿的『有效期』只有兩天,許清有些猶豫地問道。
坡上小顏咯咯笑個不停,對著這邊又跳又叫:「少爺少爺接下來咱們該合唱了!」
「不算不算相公,都是你作怪!」晏大小姐嬌嗔不已,把所有責任都往許清身上推。
紅菱的琴聲停下來時,船上仍是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旁邊的船上,傳來趙崗他們的聲音:「妙妙不可言,此曲只應天上有和圖書,人間哪得幾回聞今日既得聞此仙音,自當浮人生一大白。」
許清和趙崗他們攜酒走於前,一群環肥燕瘦的佳麗笑語嫣嫣的相隨於后,東風送暖陽,拈花手留香,局促在家中整整一個寒冬后,突然走入這生機勃勃的大自然之中,著實讓人心懷大暢。
「菱兒,把琴拿出來,相公今日心情大暢,教你一首新曲子。」
小顏先點點頭,再搖頭!
鼓歇花在手,
等小顏驚呼一聲把花枝到許清手上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還把花枝放到鼻尖聞了一下,他不急,倒把下首的晏楠急壞了眼巴巴地等著他把花傳下去。
坡上坡下,眾人走了一程復一程,直到累了,才在水邊的青石上鋪下絹布,擺好果點小食,眾人環坐于花枝下歇息進食。
「曲名就叫《梁祝》,來源於在江南那時跟你說過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菱兒,閉上眼睛,想象一雙彩蝶在花叢中追逐嬉戲,翩翩起舞的樣子……」
趙崗把手上的摺扇甩得啪啪響,指著許清說道:「懂事長休得吝嗇,我等早就聽思飛兄提起,懂事長夫人廚藝制酒皆是一絕,今日我與安溪、子固他們不圖瞭然坡上花遍野,只求美酒醉一場。」
場中嬉笑不斷,風吹雲鬢幽香陣陣,落英繽紛飄飛如雨……
清平郡主見她這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伸過手來,在小顏臉上輕扭一下,引來晏楠一串笑聲。
唉還是自家小顏好啊最艱難之時總是她堅定地守在身邊,什麼叫相濡以沫,這就叫相濡以沫許清摘下頭上幾朵桃花,『深情款款』的插在她的辮子上。
紅菱開心地點著頭,很快進艙把琴抱了出來,清平喜歡收集許清的詩詞,紅菱也一樣,而且更進一步,常會把他哼的些曲子譜寫出樂譜來,然後彈奏給他聽。
「子固兄說那麼多幹嘛一句梅花香自苦寒來足矣!」
「不給,有你這樣躺著喝酒的嗎?也不怕嗆著。」
世上哪有樹纏藤。
許清攬著小顏,拉著晏楠坐回來后,趙崗第一個湊上來豎著拇指道:「懂事長佩服佩服這麼會玩能玩的,趙某平生僅見懂事長一人耳!」
小顏一邊唱一邊往下跑,裙裾飄飄,如從天而降的仙子,倆人唱完之時,她正好輕盈地撲進許清懷裡,渾不顧眾人的目光,象根藤蔓般纏上來,不停的咯咯笑道:「少爺,太好玩了再來再來讓晏姊姊她們也一起來!」
筍子當留你不留,
斗酒十千酒中仙,
一葉扁舟盪日邊。
「許郎,這是什麼曲子?」許清的聲音把紅菱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對他輕聲問道。
「老規矩,把琴拿出來,我哼,你彈,然後你再把曲譜完善。」
「不是吧?賣唱?懂事長你騙誰?還梅花香自苦寒來呢鬼才信你!」趙崗終於回過神來,第一個站出來置疑道。
許清自斟了一杯,細品一口,得意的掃了趙崗一眼,神情滿是陶醉,仰首臨風吟誦道:
唱山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