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哪怕她知道這是徒勞的。
這隻是她成熟的一環而已。
『原來如此，在外人看來，祂的目的好像確實也可以這麼解釋……』
「如果一定要有人犧牲、一定要有人當這個背叛者的話——」
似乎在幫忙掩蓋那唾液婉轉的粘稠聲。
薇薇安的視線微微下移，望向了源輝的脖頸處。
而在下一刻，他便被薇薇安抓住了衣領，直接將他揪了過來。
她和源輝不一樣。
與其說是在跟源輝對話，她現在其實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那讚揚之聲，卻和嘆息聲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你沒有這樣的資格。」
「……」從薇薇安的唇邊，逸散出了一句話。
桌面上的燭光微微搖曳，發出了輕微的『嗶啵』聲。
「可不論如何，這樣的事情不真的做一下的話，怎麼可能知道結果呢？」
源輝的臉上，甚至都能夠嗅到到薇薇安嘴巴中呼出的清香。
源輝的眉宇間，有著旺盛的鬥志。
小雞在啄破蛋殼的時候，會對蛋殼表面生活的細菌抱有憎恨之情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薇薇安的話語微微有些低沉。
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句玩笑話，但是源輝的語氣倒是相當認真。
「總而言之，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強行阻礙她的計劃，幾乎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源輝脖頸處的罪痕威懾性地發著光，那三個【X】號似乎要扭曲在一起，化為能夠壓制住一切聖痕的吻痕。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向前探出了身子，薇薇安抵住了源輝的額頭，在那之後……
『唔。』龍女小姐在源輝的心中發出稍微有些為難的低吟。
「所以在今年，主會再次張開眼睛，化為聖子巡遊于大地之上。」
哪怕對方是這顆星球意志的化身……
源輝毫不客氣地指出道。
這個能力，不僅沒有威懾住她，反而讓她得到了某種天啟。
「就像恐龍被隕石從地上抹去一般，於今年聖誕降臨的聖子www.hetubook.com.com，便是一顆屬於人類自己的隕石。」
這兩種感情混在在一起，將她那原本應該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徹底陷入了混亂。
「什麼？」源輝稍稍地側了側耳朵，想要讓薇薇安稍微重複一遍。
兩千年前賣主的猶大，就是源輝本人沒錯。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源輝朝著薇薇安的方向稍微靠近了一些，露出了有些關切的表情，「薇薇安女士。」
不過，那個眼神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忌憚。
「不要隨便剝奪我的人籍啊，薇薇安。」
雖然很遺憾，但是薇薇安確實沒有這樣的資格。
「而這個背叛，其實是她早就策劃好了的。」
雖然還有不太清楚的地方，不過現在的源輝，倒也基本接受了這個設定。
「為什麼一定是猶大！」
尤其這次反抗的對象，是『至高無上』的主。
事實上，那位正在地心中沉睡的存在，對於這些生活在自己表面的生靈，雖然談不上多麼慈悲，但同樣也不抱憎恨。
而祂，自然也是同理。
「首先，如果按照你的說法，聖子的降臨，就是為了逼我背叛，以此來讓路西法徹底墮落的話，那麼她絕對不會沒有考慮到你的阻礙。」
「強逼著我，背叛？」源輝稍微重複了一下薇薇安剛剛所說出的話，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你並不想要讓我插手這件事，所以才想要讓莎蘭她們離開我，我讓我獨木難支，以此來剝奪我背叛聖子的能力。」
奇怪，她是被什麼人故意如此誘導了嗎？
「沒錯，愚蠢。」源輝如此評價道。
「薇薇安，我已經成年了。」源輝冷靜地吐槽，「還有，你並不是我的什麼人，所以我也根本不需要聽你的話。」
「為此，祂需要讓【撒旦】完完全全地成為祂的附屬物。」
「我？」源輝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可能是性格，也可能是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他對於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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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馬太，甚至可以說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質問聖子的。
雖然現在的氣氛已經凝重到幾乎要滴出水來，但是不得不說，像她這樣精緻的美人，做出這個動作之時，給人的感覺還是澀爆了。
『是因為我曾經的背叛，你才會被迫從高高在上的晨曦天使，變為了七首十冠的紅龍嗎？』
「既然了解了聖子的目的，那麼猶大，我問你——」
源輝在心中詢問道。
薇薇安用極為認真的目光看著源輝。
「我也可以來當啊！」
「為了能夠在這片星空立足，我們的主需要力量。」
「雖然情感上可以理解，但是我還是要說——」
「而【撒旦】，就是這麼一份祂所迫切渴望的力量。」
「但是如果放眼整個宇宙的話，祂便只是極為渺小和普通的一員。」
「聖子大人你明明知道，他是付出最多的那一個！」
不過，這是源輝應該聽到的東西。
不只是薇薇安，其實路西法也是這麼說的。
「這個世界的人類，也並非是你的族群，你根本沒有這樣的義務，來擔負起這一切……」
曾幾何時，這樣的話語也在馬太的耳旁響起過。
就算薇薇安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在那一刻到臨之前就放棄，實在不是源輝的風格。
即便到了現在，講述這種東西對於她來說，似乎依然會對她的心理造成非常嚴重的負擔。
薇薇安的眼睛周圍紅紅的，可即便如此，她看向源輝的眼神，依然讓他想起了某種猛禽。
但源輝雖然看出了薇薇安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但卻依然在平靜地闡述著他的觀點。
「我可沒有不做人的打算。」
「她會奏響終末之音，讓已然繁榮的靈長之世歸於沉寂。」
源輝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與其被這種愧疚感折磨，他寧願下地獄！
「換言之，就是要將她那原本和祂等同的位格，壓低。」
「甚至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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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薇薇安，腦中那一根代表理性的弦，早已被洶湧而又複雜的感情所綳斷。
「就像是彼此在鏡中所倒影出的影子。」
否則的話，便會永墮地獄，遭受難以想象的酷刑。
薇薇安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儘力用言語說服源輝放棄這個決定。
「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猶大。」
她看向源輝的眼眸之中，帶著極為濃厚的悲哀和憐憫。
因為源輝的回答是——
「最終死於你的背叛。」
猶大手持著繩子，從容自縊的畫面，已經成為了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猶大之吻】嗎？」薇薇安看了那發光的罪痕一眼。
「在這顆星球上，我們的【主】確實是最為偉大的存在。」
雖然路西法沒有說話，但是從源輝的心底，依然傳來了贊同的波動。
啊，想起來了。
「這個方法過於愚蠢了。」
「作為背叛主的代價，你被塵封于冰湖之中，而【路西法】也因此而墮天，被貶低成為了【撒旦】。」
雖然只是這顆星球限定，但是薇薇安本人，也並不是外星人。
薇薇安注視著源輝的眼睛，用極為篤定的語氣說道。
顯然不會。
或者說，源輝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聽這個內容的存在。
「能否講得更加明白一些？」
「為此，祂在兩千年前，以聖子的身份降生，然後在你的面前，然後和你培養感情，逐漸變得親密無間，並且——」
「你會去阻止她嗎？」
在那之後，她便沒有再去理會他。
「但是這依然不夠。」
「你是說，我沒有這樣的資格？」薇薇安的眼中，突然孕育起了茂盛的怒火。
「愚蠢？」這個詞彙，成功地奪去了薇薇安僅剩的冷靜，她的話語之中，帶上了極為強烈的感情|色彩。
「要不然，就是她認為你這樣的阻礙絕對不會成功。」
『你沒有這樣的資格。』
「當然可以。」薇薇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的聖m.hetubook.com.com痕是這麼告訴我的。」
「有資格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只有我和【撒旦】。」薇薇安這種為他著想的態度，說實話讓源輝有些感動。
除此之外，路西法的奇怪表現，似乎也在說這件事的真相似乎和薇薇安所理解的有著微妙的差別。
他質問著一臉平靜，沒有絲毫哀傷之色的彌賽亞——
「甚至只有等到祂擺脫這幅軀殼，能夠自由地翱翔于星空之時，祂才算度過了幼生期，算是步入成熟了。」
「那麼，她的存在，便與你息息相關。」
「區區一個小鬼，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聽大人的話。」
「這說不定是這個世界上獨此一份的奇迹，『祂』沒有不將其牢牢把握在手心的道理。」
「但我極為肯定的是，兩千年前的猶大，絕對就是你本人沒錯。」
「而且，你太悲觀了，薇薇安。」
「雖然那一次的背叛，似乎是出於祂本人的授意，但是你的背叛，依然確鑿無疑。」
昔日的光景，和此時此刻的情形突然重疊在了一起，就連薇薇安自己，都不太清楚此刻正在她心中燃燒的火焰，究竟是來自於馬太對於聖子輕視自己的憤怒，還是薇薇安對於源輝並不珍惜自己的痛惜。
但聖子並沒有懲罰他。
「當然。」
「我只是覺得，你沒有這樣的義務去做這樣的事情……」
反抗神明，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即便在現在，它依然也在熊熊地燃燒，刺痛著我的神經。」
對於信徒來說，哪怕是盛怒之中，也絕不可以如此無禮地對待自己的神明。
薇薇安身手輕輕地摩擦著自己的小腹。
「我大致了解你的想法了。」
『是這樣嗎，路？』
「【撒旦】和『祂』，是在不同世界中的相同存在。」
在聖子死而復活之後，因為猶大的自殺，而處於盛怒之中的馬太，私下找到了聖子。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簡簡單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已。
或者說——
「猶大。」她鄭重地稱呼起了源輝的名字。
除了那聲疑惑的和_圖_書低吟之外，路西法也沒有繼續在她的心中發聲。
『從結果上來看的話，確實是這樣沒錯。』
源輝可以感覺得到，她似乎也在屏氣凝神，認真地聆聽。
「無論如何，【撒旦】都是因為你才存在的。」注視著源輝那寫滿了認真的面龐，薇薇安用極為嚴肅的聲音說道。
可他依然如此平靜而又殘酷地提醒道。
「你果然還是這樣。」薇薇安忍不住發出了讚揚之聲，而她小腹上的聖痕也在微微發熱，似乎也在表示贊同。
她小腹上的聖痕，也如同火焰一般燃燒了起來，那依然殘留于聖痕之中的，關於初代馬太的記憶，被源輝的話語觸動起來，就這麼進入了她的腦海。
只不過，她的聲音有些過於輕微了，就算以源輝的耳力，也一時間沒有聽清。
事實？
說實話，源輝甚至感覺薇薇安的思路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詭異，從中甚至看不到任何一點屬於成熟|女性的沉著與穩重，反而透露著一股『一拍腦門』的魯莽。
似乎根本不屑於理會他的不敬。
「似乎在催促我向你本人還債。」
聖子可是祂的化身，而祂，便是全知全能的代名詞。
而在路西法本人陷入沉思的同時，薇薇安的講述也依然在繼續。
薇薇安說道。
「要不然，就是她有信心自己能夠輕易地粉碎你的企圖。」
「你。」薇薇安點了點頭。
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離得這般近。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比如說自己其實沒有兩千年之前的記憶，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
「你這樣的做法，似乎是在篤信我肯定無法違抗『祂』的意志，所以便想要將我的雙手綁起，以此來逃過『祂』的算計。」
那是聖子復甦之後的事情。
這兩種感情，在聽到源輝的回答之後，便愈發地凝結，似乎即將化為淚滴，從那一雙眼眸之中滴下。
「【撒旦】即便已經被貶低，但依然並沒有完全墜落到能夠被主完全掌握的地步。」
【啟示錄計劃】並不是為了清洗地殼上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