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義驚得半天沒有作聲。

「對，清朝有個曾國藩，當朝第一紅人穆彰阿非常賞識他。曾國藩十年三遷，升到副部級，都是穆彰阿在道光皇帝面前推薦的。

他的腿激動得有些顫抖。

「我暫時不會。我的意思是你要團結大多數人。要潛行無跡。」

接下來，他就無心上班了，找了本雜誌翻開，隨意地看起來。20分鐘后，陳鏡把鑰匙送進來，說：「正好五點半。」

段有義不明白陸皓明這句話，笑了笑。

「有義，我想好好跟你談談心。」

段有義忙說：「請廳長直言不諱給我指出來。」

「那就太謝謝你了。」

陸皓明說：「你去找過郝部長要求提拔？」

到了酒店副樓，段有義領著陸皓明上二樓。徑直入了207包廂，點了兩菜一湯，說：「這裏的竹筒飯很有特色。」

段有義點點頭，他覺得陸皓明這一點好，經常說人話，不打官腔。

陸皓明說：「我在郝部長面前也高度評價了你，有能力，有水平，辦事紮實。」

陸皓明說：「有義啊和*圖*書，你不容易，我看過你的檔案，跟我一樣是農家子弟，只是你運氣好，分在省委宣傳部，我運氣中等，分在市教育局。

既然這樣，他就沒必要驚動施可依。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茶樓，訂了一個客氣點的包間。

正在段有義猜測之間，陸皓明喝了一口茶，說道：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希望你穩步健行。」

「潛行無跡？」

陸皓明接著說：「但是，你又是一個不甘平庸的人，想上進，想成為你們村，你們鄉，你們縣裡走出的一個人物。所以，你一直在追求進步。」

陸皓明說：「你的缺點是急功近利。你以為服務好杜頌然、陸皓明就行了。結果杜頌然走了，陸皓明也不可能跟你工作一靠子。」

你要多學習，不要把自己與上級領導的關係讓人看到明明白白，要混得不白不黑，讓人看不出，你才可以穩步前行。」

段有義也說真心話了：「我自己沒去，我岳父請人去求過情。」

他要表明，自己陞官全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和-圖-書如果遇上你，別人一眼就可看出你是某某的人。某某倒台了，你怎麼辦？

你看曾國藩的家書中，他提過穆彰阿對他好嗎？沒有。他去感謝穆彰阿都是一個人去，從不邀朋友。這叫潛行無跡。

我工資低，家裡還有弟妹要讀書，沒有錢去搞關係。因為我進去，是一個熟人推薦的，他就跟我說過一句話，農家子弟要在大院里立住腳，只有勤奮，勤奮，再勤奮。」

一去上班，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洗杯子。把辦公室的杯子洗得乾乾淨淨。然後是擦地板，把地板拖得照得人影子出。只有這樣，我們處長才喜歡我。

陸皓明點點頭：「說得不錯。我也差不多。到辦公室寫材料，沒日沒夜，寫了幾年，終於出了名，才當上辦公室副主任。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陳鏡，說：「你來一下。」

陸皓明笑道：「如果你天天吃竹筒飯，它就沒有特色了。」

段有義接了陸皓明電話，立即明白是去副樓。他曾經與苗焰在那裡吃過有名的竹筒飯。

陸皓明也不說什麼ｈttｐs://wｗｗ.hｅtｕｂoｏｋ•com.ｃｏm，只聽。

段有義說聲謝謝，下樓，走到陸皓明辦公室，笑聲：「廳長，有人請我們吃飯，你忘了？」

如果我運氣差，就是分到無何市那個縣去教書，不說當什麼廳長，就是找你段組長見個面都找不上。」

陸皓明正在看方奕雯送過來的年度考核細節方案。聽到喊聲，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出裡間，對小谷說：「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

穆彰阿後來也倒台了，查遍朝廷大小官員，幾乎一半人向穆彰阿寫過效忠信，唯獨找不出曾國藩半個字。明明知道曾是穆彰阿的人，卻沒有下手的理由。

陸皓明之所以選北水瑤寨，是因為它有一棟副樓，既可吃飯，又可喝茶。

所以現在反思，我是太好強，不知深淺，如果沒有人保護我，就是開頭講的那句話，找你段組長，面都見不上。」

如果是喜事，陸皓明早就應該有所表示。但陸皓明的表現似乎又不是什麼喜事……

段有義嚇了一大跳，不知陸皓明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連忙道：「廳長是塊和*圖*書金子，隨便分到哪兒都會閃光，都會衝出來的。」

陸皓明說：「你想上進，我心裏清楚，但你也存在缺點。」

段有義說：「廳長，你說對了我的內心思想，如果在宣傳部按部就班，就是你說的混到最後，混個打個括符號的副廳。所以，我想改變這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生。

兩人到了車邊，陸皓明坐副駕位，段有義開車。一路上，段有義介紹大師頒獎會開完之後各地的反應，最後總結道：「形勢一片大好。」

他認真地望著陸皓明。

辦公室能談，又何必去茶樓呢？

段有義並有表現出激烈的反對，而是說：「廳長，你放心。今晚的話我聽進去了。你在方便的時候，提攜一下我。」

所謂談談心就是做思想工作，段有義自從當上紀檢組長之後，就經常找人談心。談心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有一點，他知道陸皓明是真的在幫他，這已經是官話的第十八環了——是兄弟之間，親人之間，躲在自己家卧室里才密談的話。

「有義，我就實話告訴你，這次是先提肖歌，他在文和-圖-書化廳十幾年了。不提他，黨組成員都會反對我，廳里幹部也會反對我。」

段有義吃驚地瞪大眼睛：「廳長，你不會一下子就走吧？」

陸皓明搖了搖頭，嘆道：「你那是安慰別人的，安慰我可不行。人的成功有許多偶然，你也一樣，分在省委宣傳部，起點比我高。就算沒什麼才能，最後混個打括弧的副廳也是沒有問題的。」

段有義的臉紅了一下。

做完這些，他本想去陸皓明辦公室打一轉，弓起半個身子，又坐下了。

兩人吃罷，服務員進來收拾碗筷，送來一壺茶。段有義給陸皓明倒了一杯，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陳鏡過來，段有義把車鑰匙給他，說道：「到附近洗車店把我的車洗一下。五點半要用。」

「謝謝廳長對我兄長一般的教誨，我送你回家吧。」

飯菜一來，兩人開吃。段有義知道，吃不是主題，主要是談話。他也很少說話，只顧吃飯。

但是，別人要壓著我，我只能反抗，反抗的結果是遍體鱗傷，如果不遇上好領導，我連教育局都待不下。他們準備讓我去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