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到張活那張面容后,雙目短暫的失神了片刻。
張活也吃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但卻被秦安憶單指撐住了身體,將其扶正。
他想活出不一樣的人生,可卻又怕這隻是一個拿自己取樂的玩笑。
秦月樓心中也在根據已知信息進行著猜測。
「先生……是你?」張活認出了秦月樓,但卻擋在了秦月樓的面前,還在打手勢讓喬女快走。
「凄慘?小張啊,這個世界上凄慘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有心無力啊,更不用說,以你的能耐,你能看喚醒她的人性一時,你能讓她保持人性一輩子么?
「那不是很巧么?看過我的面容的,從來沒有人像你這般沒有嫌棄或者辱罵我,不過,好像你是除了我爹娘以外的第二個這樣的人。」張活回想道。
「怎麼了?」
「我?張活,我叫張活,八寶鎮打更的,不過姑娘你瞧著也面生,是剛剛才到鎮子里的么?」張活問道。
如果戴上了腰帶,自己沒有變化怎麼辦呢?
「嗚嗚嗚嗚。」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為什麼大半夜的一個人在這哭泣?」張活古道熱腸,提著燈籠跑到了那女子的身邊。
還是早入輪迴比較好。」
抱著阿妮亞,秦月樓手指不斷掐算著,緩緩逼近,額心當中的紅藍蓮花紋散發出了點點火光。
「啊?」女子吃驚的抖了一下,那本來緩緩伸長的手和指甲生長也停滯住了。
只不過夜色昏暗,張活也瞧不見有無淚流,臉上表情也化為了濃濃的遺憾。
秦月樓一聽,眉毛一挑,換了個質問的語氣:「你這是在為這個素不相識的女鬼出頭是么?」
「你……還是把蒙布蓋上了,我現在相信你的話了,你還是走吧,我一個人在這靜一靜就好了。」女子停頓了一會後說道。
秦月樓稍微偏了偏頭,看向了喬女。
張活很耿直:「對啊,這種本事難道大家都不會么?」
【好嚇人,為什麼會這麼丑……】她心中驚懼的
hetubook.com.com想著。
——
那紫衣女子聞言,果真轉過了頭。
張活敲打著鑼鼓,背著布袋,布袋裡還放著那根秦月樓贈予的腰帶。
若是說這女子紫衣之下的身段猶如魔鬼一般勾魂奪魄,那麼其面容也可稱為惡魔,半個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記佔據了全臉,若是如此倒還無礙,只是她的五官也和張活的排列組合大差不差的比較隨意。
「你看,還是戴上的時間差不多對吧。」秦月樓說著,走到了張活的背後,將那根紫色的箭矢拔了出來,而後對著張活忽悠道。「這根腰帶可是我之道兵腰帶,將腰帶戴上了,你便會化作力士一般的道兵,尋常刀兵難傷不說,光是將你放進戰陣之中,你也能殺個七進七出,不懼弓箭。」
「唉,不過是長得丑罷了,你又怎會知道我長得不醜呢?姑娘你若是不怕的話,也可以看看我長什麼樣。」張活深有同感的說著。
「我,你可稱我為喬女,今年已二十有八,不過無人提親,但有一日,有一位姓孟的秀才,說不戀慕美貌,只為我的個性而傾心,我自是歡心,只是家中父母知曉孟秀才家境殷實,便勸我將這嫁人的機會讓給我的小妹。」喬女說道傷心處,只是掩面而泣,卻並無淚流。
那女子背在身後的手指漸漸變長,而那深紫色的指甲也緩緩的伸長。
「不了,我怕你想不開,我會在這陪你到天亮,不過你放心,我只會在這看著你,不會靠近你的。」張活矇著布拒絕道,站在了原地。
「我……」喬女心中感激張活,可卻說不上來話,「我……」
「你很醜么?」那女子問著張活。
張活看著女子,嚴肅且認真的說道:「姑娘,你也很好看啊。」
「張活。」
但經過秦月樓的介入,張活之死已經規避。
「不必管我,你自去做你的事吧,我長相醜陋,怕嚇到你。」女子說著,仍舊掩面哭泣。
hetubook•com.com「先生您……」張活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但對於秦月樓也充滿了感激。
秦月樓聞言一愣:「你還有這本事?」
可那張活卻還是擋在秦月樓的面前:「先生,真的沒必要的,您若是放心不下,那我看著她就是了,您也說了她的過去,雖然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她的過去那麼凄慘……」張活有些詞窮,支支吾吾的憋急了,臉都漲紅了。
前幾天就是因為臉上沒蒙布,嚇到了走夜路的人,所以張活特地蒙面打更。
在之前掐算的過程當中,張活是必死的,
腰帶自動卡在了張活的腰間。
秦月樓知道,女鬼淚的出世自己沒法阻止,這也就意味著,自己肯定是殺不了這女鬼的,而且這女鬼也沒有真的殺人,因此秦月樓也沒法將女鬼引入輪迴。
這幾天他其實沒有試穿腰帶,但是卻也每天都戴在身上。
「啊?」
「我自是真心,你長得確實很好看啊。」張活耿直的說道,可語氣中也不禁帶上了哀傷,「相比之下,我才算是丑的人呢。」
「我不相信,除非你讓我看看你的臉。」女子對張活道。
「讓你戴你就戴,還有六息。」
喬女不解為何張活會為自己打掩護。
「這……」
秦月樓抱著阿妮亞,給阿妮亞喂著西瓜,同時也在疾步前行。
「那第一個人是?」
那女子只是哭著,而張活也無所適從。
「多好的閨女啊,你要是有個媽就好了,可惜我並不打算談戀愛。」秦月樓語氣之中並無嘆惋之意。
「行,那你可得看好了喬女,不過若是出了岔子的話,你小命還是難保啊。」秦月樓掐算著,眼睛略微瞥向了身後。
「因為她沒有嫌棄我,沒有嘲笑我,沒有厭惡我,沒有辱罵我,這就足夠了,先生您也是一樣。」張活真誠的說道,「所以僅憑這些,我就想幫她。」
本體為大惡之門的阿妮亞聽了秦月樓的話以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和圖書,只是自顧自的吃著西瓜。
「你什麼你?我和你認識么?」秦月樓不知道為什麼張活能認出自己來。
「姑娘,哭也不是事兒啊,你這樣……也沒有用的啊。」張活苦惱的組織著安慰的話。
「先生,您的步態我能認出來,還沒謝謝您贈予我腰帶的恩呢,但是為何不能放她一馬呢?她又沒做什麼壞事不是么?」張活在為喬女求著情。
「你聽見了么?」秦月樓問著喬女。
似這種半陰半煞,其怨執便是怨恨,對於那戚家的怨恨,哪怕你冒犯到了一點,你可能都會被怨恨所害。」
「好了別廢話了,明天就來,今晚我陪你回去收拾細軟,省得你又不明不白的給人射一箭遭罪。」秦月樓擺了擺手,「那邊的那女鬼,你也跟上來。」
「哦哦哦,好。」張活聞言才手忙腳亂的從布包中掏出腰帶,而後戴在了腰上。
那根箭矢便以更快的速度循著射來的軌跡復返而去。
「這樣么?」女子聞言,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那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呢?」
其後掐算著,將一粒邇去法種投放在了箭矢之上,隨後又接二連三的放入了幾顆邇去法種。
「那……好吧。」女子最終還是妥協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我這麼好過。」
「是一個長得很俊秀的男人,給了我一根腰帶,只不過我到現在都沒用上就是了。」張活有些失笑。
而後,增殖開始。
所以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算到了現在,也能將之前不清晰的迷霧撥開,將自己沒有投放變數的過去算清楚。
「可我不是還有先生您所給的腰帶么?那條腰帶肯定是先生您的仙家法寶,用那仙家法寶,我還能看不住那位姑娘嗎?」張活還是阻止著秦月樓。
張活必死,但並非死於喬女之手,而是死於那射箭之人的手中,那射箭之人為了用張活的死來讓喬女更進一步的陷入怨執之中,好另用別的手段來催發出女鬼淚來。
「不過這也是以你身和*圖*書上的元氣為基礎的,畢竟你也是道兵的嘛,所以一旦道兵化,在元氣限度不足時會自主消退,因此你平時可要多吃點東西才行,而受傷的時候更是如此。」秦月樓為張活簡單的說著。
打著更,張活也經過了鎮中心的水井,在那水井旁,有一身穿紫衣的女子正掩面而泣。
「現在無定河還會繼續修正,張活的死並非必然,但女鬼淚的出世絕對是必然,那麼我拯救了張活,後續的命運會如何改變?」秦月樓繼續掐算著,同時心中暗道,「包括無定河對於本體的反噬……糟糕,這次反噬開始雨露均沾了?哦,不過沒事,本體已經沒被針對了,殺胚以殺破局,而針對我的反噬也開始了醞釀。」
女子只是扶著井口,無力癱坐在地上,紫裙一塵不染,背對著張活。
其實剛剛秦月樓只是在演戲,不然秦月樓也沒那麼好說話。
「先生,她已經那麼可憐了,何況她也沒有傷人啊先生。」張活繼續求情,但口才並不是太好,所以也沒法說到人心坎里。
「唉。」張活有些愁眉苦臉,撓了撓臉,觸到了臉上的蒙布。
堅硬的生物鎧甲開始了生成,鎧甲顏色偏灰色,像是堅實的水泥澆灌成為了肌肉,可偏偏這些肌肉卻具備著生物的質感,一時之間以張活身上的肌肉群為根基,肌肉膨脹中又化作了堅硬的外骨骼,看起來並不光滑,
可是這女子若是將五官單獨拆開,也都算無比的標緻,可排列組合在一起,就顯得鼻子不像鼻子,嘴巴不像嘴巴。
「卻不曾想,被人拐賣入那戚家,將你投入地牢之中,每日折磨你,和你一般境遇的女子們拼死拼活的將你送了出去,可你最終還是被那罪大惡極的老鬼抓回家中以折磨你而取樂,最終死在了戚家地牢當中,化為了這半陰半煞之女,近日因鬼道之變,你從那戚家地牢當中又被那一眾已死的姐妹們送出,雖仍保有一絲人性,可你剛剛卻還是差點傷人,雖然你很可憐m•hetubook•com•com
,但依照我的性格,你不能留在這世上,
不過這根紫色的箭矢卻被質密的生化肌肉阻擋。
「孟生不願,居然以死明志,當日我便離了家,遠走他鄉,卻不曾想……」女子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那我摘下蒙布好了。」張活聞言,也只得揭開蒙布。
「那麼回到之前的問題上,你想要看護喬女,沒關係,但你們必須在我能夠看到的地方才行,明天你就帶著喬女到我的住處邊入住。」秦月樓說道。
這一下帶出了不少的組織液,張活也痛呼了一聲。
「你說這些話……可是真心地?」那女子忍不住的有些激動。
隨後一根紫色的箭矢從張活的身後疾掠而至,霎時間釘在了張活的后心,
「別的先不說,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和她素昧平生,不過萍水相逢,你為何想要力保她呢?」
「所以確切的說,八寶鎮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鎮子,只是八寶出世的交匯點在八寶鎮當中罷了,而女鬼淚,便是和那張活有關,原來是在這一關應上了么?」
「我怕嚇到你。」張活搖了搖頭。
「給你十息時間,把腰帶戴好了。」
「我怕我嚇到你,還是不讓你看了吧。」張活擺了擺手,略微慘痛可卻又生澀的激勵著女子,「連我這麼丑的人都想著活下去,你這麼好看的人,又怎能想著去死呢?」
秦月樓同時也在掐算著,在戚家凶宅也算是耽擱了不少時間,但女鬼淚即將出世的地點他也能算出來,因此便帶著阿妮亞回到了八寶鎮中。
「得了吧,她現在是沒傷人,那是因為你的真誠打動了她,可換一個人的話,她已經殺人了,鬼可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啊,張活。」秦月樓說道,已然準備動手了。
他的心理其實很矛盾。
對於醜人來說,細看是一種殘忍,
將箭頭調轉后,秦月樓口中低聲念道:「去。」
「不然你就是在騙人!」女子突兀的有些激動。
「噓,別說話。」秦月樓將紫色的箭矢用法力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