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鏡中花水中月畫中仙
第七章 十年之前

「現在是凌晨兩點,傻批保安和老師應該不會挨個查寢。」秦安憶心裏想著,趴在了窗台上。
最終,他暈倒了過去。
他疼的跪在了地上,隨後是凄厲的哀嚎。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奚瑞軒,似乎在嘲諷。
那是……什麼液體噴涌的聲音。
那是在嘲笑。
秦安憶能夠看見,路燈的亮度漸漸地弱了下來。
奚瑞軒一米八三,而秦安憶只有一米七五,面前的這隻似乎有兩米,身形瘦長。
它正蹲在角落當中,聽聞了秦安憶打開天台大門的聲響以後,揚起了模糊的五官,似乎是在看著秦安憶。
鬼物一步步的朝著秦安憶和奚瑞軒走來。
而只要有一定的智能,那麼它們都有交流的可能性。
「然後你想怎麼樣?丟只手?還是從樓上摔下去?」秦安憶的平靜和淡然就好像是冰水一樣,澆滅了奚瑞軒的怒火,「以前我幫助你的時候,我們遇到的都是人,你掏槍就可以打死的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掏槍不一定打的死它。」
「所以,這就是自殺,一切都是巧合罷了,寫完報告好好喝點酒,醉了倒頭就睡就行了,我廢話不多說了,你懂我意思,當然了,報酬還是要給的,就這樣,我們可以走了。」秦安憶淡然的說著。
儘管他並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可是,當他打開了天台大門的時候,卻發現了那個在回溯當中出現的黑色的人形。
「你猜呢?」黑影沉悶的說著,隨後不知何時來到了秦安憶的身前,掐住了秦安憶的脖子,將秦安憶提了起來。
秦安憶百無聊賴的抽著煙,只是卻www.hetubook.com•com被一個黑點吸引了目光。
他的幻肢,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精準的三分點射命中了鬼影的頭,將鬼影的頭射出了三個窟窿。
看似穩如老狗,實際上心裏慌的一批。
他從空中掉了下來,脖子上鬼影的手沉入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那是源自正義感以及同理心同情心的暴怒。
可是他並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奚瑞軒問著秦安憶。
那隻手的四指撐了起來,無名指和中指站在了窗台上,說不出來的詭異。
無聲無息的來到了六樓的窗台上。
以及獵奇的滑稽。
就好像是一坨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啪嗒的聲響。
「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關上了門?」奚瑞軒奇怪的問著秦安憶。
「但是那底下是五條活生生的人命,她們的青春年華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你讓我怎麼能坐視不理?」奚瑞軒義憤填膺的說著,秦安憶能夠看得出來,他……在壓抑著自己的暴怒。
他有一種錯覺,自己的右手還在。
所以奚瑞軒不敢開槍。
天台的大門並沒有打開,那個黑色的人形穿過了天台的大門。
莫名的恐慌攀登上了秦安憶的心頭,他下意識的吸了口煙,可是煙早已熄滅。
秦安憶想要拖延時間,儘管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想到什麼好辦法。
「之後,窗台上的牆壁上能夠發現深刻的划痕,可是卻找不到我的右手。」秦安憶頗為自嘲的笑了起來,扔掉了煙頭,狠狠地碾著煙蒂,「這可真是拿手好戲,而更好玩的是,和*圖*書學校雖然對我做出了一些補償,然而這些補償也就夠我開個成人用品店得了,可是最讓我在意的其實還是那隻手,到現在也沒有人能給我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安憶不敢轉身,他愣住了,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
只是,它缺少了大拇指。
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秦安憶根本無法做出分析。
「唉。」奚瑞軒嘆了口氣,走到了秦安憶的身前,拍了拍秦安憶的肩膀。
這裡是培木的新校區,建立在市郊區,而對面的荒地長著雜草,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買下這塊地,建造居民樓或者是商業樓。
鬼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在示意讓奚瑞軒開槍。
「我相信你。」奚瑞軒點著頭說道。
他扔掉了煙頭,又狠狠地碾滅了煙頭。
食指輕輕的揮動,秦安憶聽到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鬼影看到了奚瑞軒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它發出了沉悶的笑聲。
「嗯?」秦安憶感覺到了右手的存在,甚至能夠感覺到握拳的張力。
「咳,走啊,老狗。」秦安憶使勁的掐著扣著脖子的手,艱難的對奚瑞軒說道。
只是,隨著那個黑點的移動,黑暗開始吞噬起了路燈的光亮。
「你媽的,什麼垃圾學校。」秦安憶躲在陽台,縮在了角落裡。
溫熱的液體濺射在了臉上,秦安憶聞到了些許的鐵鏽味。
他在拖延時間,這隻鬼影嘲笑了奚瑞軒,那麼說明這隻鬼物具有一定的智能。
秦安憶面色如同古井一般波瀾不驚的關上了門。
「相信就好,所以,這個案子,你m.hetubook.com.com就按照自殺來定性吧。」秦安憶抽著煙說道,他抬著頭望著天上的雲彩。
「是的,手一樣的怪物。」秦安憶吐了一個煙圈,慢慢的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嗯?」秦安憶皺著眉頭,指縫當中的香煙慢慢的燃燒著。
「手?」奚瑞軒皺著眉頭問著秦安憶。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秦安憶開口了。
「十年前,也就是我住校的時候,半夜睡不著,我就躲在陽台抽煙,宿舍樓面向的是那一大片的荒地。」秦安憶指向了遠處的居民區說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隻手。」
「那是……個什麼東西?」秦安憶看著那個黑點慢慢的移動著,並沒有放在心上。
秦安憶不得不抬頭仰視黑色的人形,奚瑞軒也是一樣。
只是,並沒有什麼用,子彈並沒有起到效果,鬼影頭上的窟窿也恢復了。
「……唉。」奚瑞軒還是嘆著氣,掏出了煙盒,抽出一根煙遞給了秦安憶,接著親自為秦安憶點燃了。
「你他媽,給我撒手!」秦安憶在心中怒吼著。
打著了火以後,秦安憶才站了起來,看著窗外。
疼痛感在這一瞬間才襲來,秦安憶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滑下,帶著臉上的液體落在了地上。
失血讓秦安憶的意識恍惚了起來,那隻手不見了,而自己的右臂也不見了。
求生欲讓他捂著右肩,可是血還是不住的流著。
手掌搭在窗台上,月光照射在血紅的指甲上,可以看見光滑的表面,以及帶著金屬質感的反光。
「你也看見了?」秦安憶背後的冷汗打濕了後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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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路燈照亮了夜,那片荒地也分潤了一些光亮。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聲響。
聽著這陣嘲笑,秦安憶的幻肢感覺又強烈了一些。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實話實說了。」秦安憶叼著煙,眼睛微眯,拍了拍奚瑞軒的肩膀。
這些都和秦安憶沒什麼關係。
只是那些光亮的強度層層遞減著。
指甲看起來修剪的很漂亮,和手型很襯。
開槍如果奏效固然好,可是如果不奏效,那麼他的安全感來源也就破滅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拂去臉上的液體,可是,他卻遲遲沒有感覺到右手的存在。
奚瑞軒和秦安憶也一步步的後退著。
鬼影的手像是被握斷的一般,可是秦安憶的左手還在努力的掰著脖子上的手指。
「或者說,你生前是人?」秦安憶試探著問著黑影。
奚瑞軒進退兩難,他不知道應不應該開槍。
現在,能給奚瑞軒最大安全感的,就是腰間的那一把槍。
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聲無息的,來到了秦安憶的面前。
「屁話。」奚瑞軒喉結聳動著,他的右手摸向了腰間的槍套。
秦安憶的大腦也在不停地運轉著,他的身後是死路,如果掉下去,那就死定了。
這是幻肢的感覺。
「從那之後,奇怪的能力從我的體內誕生了,一個就是回溯,我可以回溯任何時段的事情,百分百完全還原,而另外一個,則是預知,我可以預知到某些東西,但是只有一些,最後一個就是感知,我可以感知到很多東西,回溯和預知都在感知上有所體現,無論是過去的片段還是未來和*圖*書的片段,只需要觸碰一下就可以獲取,除此三個之外,應該就是我的幻肢了。」秦安憶說著,指著自己空蕩蕩的袖管,「有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得到,我的右手似乎還存在著一般,可是,這個幻肢並沒有什麼卵用。」
去啊呀有一種錯覺,似乎,他的幻肢在積蓄著什麼東西,而後等待著爆發。
秦安憶想要轉身,可是在月光的掩映下,秦安憶看到了面前的窗台上驟然伸出了一隻長著指甲的修長手掌。
缺氧帶來的意識恍惚之中,幻肢傳來的感覺越發強烈了,而那種強烈的感覺達到了某種臨界值。
細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頭,窗外的路燈已經全部熄滅了,就好像手中的煙頭一樣。
而後,突破了那個臨界值。
煙氣彌散著,可是燃燒著的煙草也開始了漸漸熄滅。
「行啊,你去和你頂頭上司說這不是人乾的,這是鬼乾的,你覺得應該喊一些道士和尚來協助調查,最好有個叫九叔的,你覺得這樣可以么?」秦安憶把奚瑞軒從邊緣拉了回來,平靜而又淡然的說著,「不是什麼人都能好運氣的活下來,你也是一樣,為了你好,我不想你牽扯進去。」
「自殺?底下那五個孩子可都是死不瞑目。」奚瑞軒走到了天台邊緣,看著五具屍體不甘的說著。
分辨不出來是男性還是女性的手,如同被墨水浸染到了每一顆細胞一般的純黑色,無比的寬大,可以輕而易舉的拖住一個三歲小孩的手。
「我打開方式錯誤了。」秦安憶左手捂著右臂的斷根截面。
「可以接觸到。」奚瑞軒看到了這一幕,掏出了槍。
「……」奚瑞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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