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光遁之四大部洲
第二千四百二十一章 鑄情山上結同心,碎心山頂人斷腸

「放心吧」蕭華笑道,「仙子什麼時候給蕭某講過故事了?蕭某好像從來不知道。」
「正好!」綠袍蕭華笑道,「如今有人送上門來讓你出氣了,再給貧道弄件道袍吧!」
「嘿嘿,人家都元嬰初期了,還修為不高?」綠袍蕭華冷嘲熱諷道,「蕭真人如今的眼界也高了啊!」
然後靜仙子閉目,忘情水落在口中……
蕭華笑道:「放心吧,若是如仙子所言,這忘情水只是忘記心中最愛的人,一會兒現在飲用了忘情水,必定還記得蕭某,蕭某……」
「有點兒,不過道友說得太過誇張!」蕭華心裏一動,也感到了綠袍蕭華的意外,「道友有什麼事情嗎?」
「仙友敢說自己心中沒有思念?仙友敢說自己剛才沒有懷疑?」儒修蕭華有些不依不饒,「若是這靜仙子再多說兩句,說不定仙友就要投懷送抱了吧?」
半晌兒,靜仙子睜開眼睛,很是怪異的四處看看,用手摸摸自己有些潮濕的臉,納罕的看著蕭華問道:「你……你是誰?怎麼看著這麼熟悉?這……這是哪裡?」
「可憐的靜仙子……」突然間一個聲音在蕭華心中生出,正是儒修蕭華,「到了最後的時刻,還不肯將心中的最愛說出來,還是那般的埋藏在心中的最深,即便是自己承擔了那份負擔,也不願讓某人負累。」
「呵呵,對於蕭道友這等男修來說……是美好的記憶。可對我等女和圖書修來說,或許是一段恥辱!每日面對心中的不快,妾身如何修鍊?道心不穩的危險不消妾身跟蕭道友說了吧!」靜仙子甜甜一笑,彷彿真的一喝了這忘情水就能忘記那人一般。
「哦,好吧!」靜仙子臉上現出笑容,拱手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可看著讓人很是放心,妾身名曰李靜,法號靜仙子,在藏仙大陸一隅執掌海邊一國,若是道友那日到得海邊兒,可到國內一敘!告辭!!」
蕭華更是不解,問道:「火德真人要來此處,貧道都不曾知道,你又如何知道?」
「自此時,從今後,心無旁騖,情無所依,人心空,魂無歸,奈何人在前,眼中再無影……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孤獨那處行,夜深影無形。風一更,雪一更,聒碎妾心夢不成,世間無此聲。」靜仙子低聲吟唱,眼看夕陽落了,天空之聲半片紅霞,靜仙子嬌軀微微一顫,將嘴張開,一縷水線自心形凹槽之內飛出,真是落向靜仙子的口中,就在忘情水接觸靜仙子沾著淚水的紅唇之時,那忘情水凝立在半空,靜仙子直直盯著蕭華,張口道:「蕭華,多謝你了!」
「哎喲……」突然間綠袍蕭華驚叫道,「有意思了!道友啊,你如今是不是有些心如刀絞的感覺?」
但見這山頂不大,僅僅數十丈,一條深深的裂縫橫貫山頂,正是山峰裂開的地方。在那裂縫的中央,m.hetubook.com.com一個好似酒杯一樣的石墩立在那裡,石墩一人多高,其上潔凈無比,就在石墩的中央,又是一個心形的凹槽,內中一汪拳頭大小的泉水閃動血紅之色!
「其實……道友雙修的伴侶也不少了,多一個靜仙子不多,少一個靜仙子不少,何必這般的迂腐?讓著世間多了一個無愛之人?」不等蕭華開口,綠袍蕭華也是嘆息了。
「嘻嘻,當然是道友順手牽羊的結果啊!」綠袍蕭華解釋道,「貧道這幾日一直思考如何將火德真人的火葫蘆祭煉如劍葫,還不曾將那葫蘆之內火德真人的那絲元神滅殺,是故貧道能在一定範圍內覺察到火德真人的動向。」
「亦或者……是蕭某多心了吧!」蕭華暗自想著,隨即催動身形隨靜仙子緩緩飛上碎心山,口中低聲試探道:「這世間果然有忘情水么?果然能將人心中的愛抹殺么?」
「絲……」蕭華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凝望著靜仙子,琢磨不出來靜仙子這話中意思的真假,他心裏隱約覺得靜仙子對自己頗有情意,可人家靜仙子講的故事裏面,明明又沒有自己,蕭華著實不知道靜仙子此舉的意思了。常言說得好,女人的心思男人不能猜,即便修為強如蕭華這般,面對靜仙子無法測度的心,他也迷茫了。
「咦?火德真人怎麼來此處了?莫非他也要忘記自己最愛的人么?」儒修蕭華也是大https://m•hetubook•com•com奇。
「噓……」靜仙子伸出蔥白的手,放在蕭華的唇前,低聲道:「蕭道友,妾身還要請求道友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嗯~」到了此時,靜仙子真是柔情萬種了,眼睛雖然沒有看向蕭華,可看著遠處夕陽的臉透著一種深深的眷戀,隨即靜仙子看向蕭華,好似多看一眼就是一眼,以後再也不會認得蕭華一般。
說到此處,綠袍蕭華微微停頓了片刻,又是說道:「道友如今已經著令貧道祭煉靈寶,想必也在考慮如何祭煉自己的本命法寶吧?」
「唉,你等懂什麼啊!」蕭華無奈,心中暗道,「不是蕭某不喜歡靜仙子,可這僅僅是喜歡,還不曾得到那種愛的地步。蕭某的事情你等也都知道,已經負欠旁人甚多,這等不知道有沒有結果的愛,能少則少。」
「不是!」靜仙子凄然一笑道,「沒什麼危險,妾身只是拜託蕭道友,待得妾身飲用了忘情水之後,蕭道友以後千萬莫將妾身先前說的故事講出來,否則妾身會前功盡棄的!」
「哦?可有什麼危險么?」蕭華心中一凜。
說完,靜仙子催動法力,身形化虹,朝著遠處去了。
「哦,原來如此!」蕭華恍然,心裏驀然一輕,嘴裏卻是嘆息道,「唉,真是難為靜仙子了!其實……有時候一段真情就是一段難得的記憶,不一定非要忘記的。」
「唉,你等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m.hetubook.com.com這或許就是緣分吧!」其實蕭華心裏也是很難受,好似平白失去了什麼,心裏空空。
兩人無語之間,已經落到了碎心山的山頂。
「你確定這忘情水無毒?」蕭華有些擔心,看看泉水的顏色,又是看看只剩下一抹血紅留在荒漠邊緣的夕陽。
「罷了,但聽仙子自己的決斷吧!」蕭華知道,對於靜仙子來說,忘掉一個人原本比思念一個人要現實的極多,也利索的極多,這等揮刀斬情絲的做法也正是靜仙子這樣的修士最佳的選擇。
「難不成……」蕭華看著靜仙子極是利索的去了,心裏真是納罕至極的,看看石墩之上,那已經乾枯的凹槽,暗道,「這……這真的是忘情水?能讓人,也能讓修士忘記最愛之人的奇異之水?」
「在下……」蕭華本是要通名報姓的,可想到數刻之前靜仙子拜託的話,終究忍住了內心之中莫名的滋味,拱手笑道:「在下是誰道友不必知道了,此時天色已晚,道友……還是早些迴轉的好!」
「或許吧!」蕭華知道無法對這些元神隱瞞,只好承認,「不過,蕭某對靜仙子這等當斷則斷的絕然還是……很佩服的!不愧是執掌一國的修士,她的修為雖然不是很高,可為人處世方面比蕭某的優柔寡斷好了太多。」
待得講碎心山和忘情水的來由說完,靜仙子強忍住眼中的淚水,笑道:「先前妾身已經給你講過一個故事,現在你可否陪著妾身前往和-圖-書碎心山的山頂,看著妾身飲用一口忘情水?看著妾身將……將那人忘卻?」
「自然!」靜仙子斬釘截鐵道,「莫看此乃荒漠,滴水不存,碎心山上那忘情水雖只有拳頭大小,可萬載不竭,古老有雲:鑄情山上結同心,碎心山頂人斷腸。並不是妄傳!妾身尋了此處數千年,就想將那人忘卻,待得片刻之後,妾身飲用了忘情水,蕭道友一看自知!」
「誰??」蕭華待要放出神念,綠袍蕭華急忙叫道,「別呀,你這神念已放出,火德真人豈不是要跑了?」
「啊!!!!」蕭華張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一種匪夷所思的明悟,好似轟然而落的天雷砸到了他的頭頂。直到此時,他終於明白,靜仙子口中的那人並不是她故事中的那人,而是眼前的自己。先前的所有不過都是在瞞著自己,而靜仙子在傅之文木屋之前的話,豈不是跟憂曇的話一樣了?
蕭華伸出手,好似要試探一般,不過剛剛接觸到冰冷的石槽,蕭華急忙收手,身形化風,朝著傅之文的木屋飛去,他著實不敢碰到這忘情水,他可不想將自己最愛的人忘卻!
若是尋常,蕭華這等說笑,靜仙子早就發笑了,可今日今時,靜仙子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看看蕭華的笑容,再是看看那陰影中的忘情水,靜仙子兩滴晶瑩的淚順著眼角流出,落在櫻唇的兩側,一股咸濕的味道自口中傳來,靜仙子的淚跟她的心一樣,是鹹的,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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