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靈嚇了一下,回頭見到是隨喜和夏蘭回來了,笑著蹲了蹲了身子,「姑娘,您回來了。」
隨喜從學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平靈氣呼呼地從郭靜君的院門出來,一邊用力踩著碎步一邊不知低聲碎碎念些什麼。
「娘,要不,先把靜君接回來吧。」關大爺思慮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著老夫人。
又過了兩日,關炎海帶著妻子譚氏和兩個兒子終於回了西里城。
「娘,聽說隨喜拜了青居真人為師,是不是真的?」關炎海問道。
「今日我收到炎海的來信了,過幾天他就要回來,都一年多沒見到他了,總算是要回來了,炎波啊,你勸勸你弟弟,別在到別的地方任職了,乾脆就留在西里城,我老了,就希望你們兄弟倆留在我身邊,還有泰宇泰興兄弟……」老夫人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落淚。
「姑娘啊,您還有心情開玩笑,郭姨娘生不了孩子不是挺好的嗎?您怎麼要治好她呢?若是把她治好了,指不定她還要反過來對付您呢。」平靈給郭靜君送了幾天的葯,每次都看著她的臉色出來,像她那種人,一朝得勢肯定眼中無人。
梳洗一番之後,換上衣裳,神采奕奕地來到上房。
「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是誰敢欺負我們平靈妹妹了?」夏蘭戳了戳平靈的臉頰,笑著問。
「逢場作戲?」鄭淑君指著他的脖子,「這是逢場作戲?你去喝花酒了?關炎波,你竟然如此待我https://m.hetubook.com.com。」
「你在西里城這麼多年,多少有些人脈,你可要好好照顧你弟弟。」老夫人叮囑著。
「隨喜怎麼了?剛從山上回來,怎麼又要靜修?」關炎海皺眉問著鄭淑君。
「肯定已經是大姑娘了。」譚氏介面笑道。
「哎,炎波,等炎海在西里城安定下來,我的心愿就完成了一半,我如今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子嗣問題,淑君到現在都沒能再懷上,也不主動給你納個小的,我指給你的丫環都讓她收拾了,如此妒婦,對你無益啊。」老夫人哀聲嘆氣,沒有長子嫡孫,始終是個遺憾。
隨喜笑著走進內屋,在柏木交椅坐下,夏蘭給她送上一杯茶,她含笑斜睨著平靈,「她又沒生病,我治好她什麼呢?」
鄭淑君帶著兩個女兒站在一旁,嫉妒眼睛都發紅了,她如今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為關炎波生下兒子,如果二爺接下來要在西里城任職,那一家子都會住在這大宅里,說不定老夫人會將當家的大權交給譚氏。
關老夫人嘆了一聲,輕輕拍了拍關大爺的手背,「兒子啊,我知道你向來不喜隨喜這個女兒,可你們到底是兩父女,難道還有隔夜仇嗎?對這個女兒好一點,於你前程沒有壞處,你自己想想,鄭城主如今的是什麼下場?還不都是李尤煬和顧老侯爺看重你女兒的原因?你若對她好了,顧老侯爺不會虧待你
和*圖*書的。」
關炎海的長子已經十歲了,是關老夫人的心肝寶貝,未等關炎海夫婦給她請安行禮,她先將兩個孫子摟在懷裡親了又親。
「那就將靜君接來,也可藉此讓隨喜知道,我已經疏遠淑君了。」關大爺馬上就道。
鄭淑君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笑著道,「二叔,你有所不知,隨喜如今在莊子里靜修呢。」
「你是不是養了外室,這幾天看你就不對勁了,這些是什麼,是什麼?」鄭淑君顫聲問著關大爺,拉開他的衣襟一看,被他胸前的紅印吻痕刺得眼淚涌了出來。
關大爺瞪了她一眼,重重哼了一聲轉身走進后間。
隨喜只是若有所思地笑著。
「娘,這個不必您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的。」關大爺笑道。
「靜君才能對付淑君,再納個能生子的小妾,淑君哪能同時對付得了幾個?」關大爺的如意算盤打得好,若真是要納妾,就不能只納一個,納多兩三個,總有一個能生兒子的。
關大爺滿面春風地回到關家,還未走進后間凈身,就被鄭淑君拉住了衣袖,用力地在他身上嗅了幾下,跟著臉色一變,又怒又驚地瞪著他,「你……你身上的胭脂味從哪裡來的?」
「這些年來她在莊子里靜修,也反省過自己的錯,不如就……」關大爺看著老夫人的臉色說話。
「就你想得周全。」關老夫人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腦門。
隨喜心裏挂念著同住在城內的https://m•hetubook.com.com母親和弟弟,找顧衡說了幾次想要去見他們都被拒絕,說是怕被察覺出什麼端倪來,何況關大爺已經找人打聽了幾次。
不過這半個月來,袁夫人都帶著羅惠雲去拜訪城中幾位貴婦人,只是她們二人都是孀居,不宜經常出門,出於無奈之下才這麼做的。
「誰讓你跟她低聲下氣,她是你的女兒,難道還真的怨你一輩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心裏恨的是誰,你若是疏離了鄭淑君和鄭家,她自然就和你親了。」自己的孫女還不了解嗎?不就是怨懟當初鄭淑君的到來搶了羅惠雲的地位么?她想替她阿娘出一口氣也是正常的。
「平靈,怎麼了?」夏蘭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真的。」老夫人笑著點頭,說起了隨喜的事情來,一邊睇了個眼色給一旁服侍著的翠碧,翠碧微微點頭,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
隨喜咯咯地笑了起來,摸了摸平靈頭,「平靈,在你眼中,你家姑娘像大慈大悲的菩薩嗎?」
關大爺看著很久沒笑得這麼開心的老夫人,疑惑問道,「娘,什麼事兒呢?」
……
「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隨喜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如今怎樣。」關炎海了解自己的大哥,輕輕搖頭嘆息著。
西里城已經不少人知曉,南平城來的羅夫人和關家過世的關娘子生得十分相似。
「我如何待你了?這幾年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別再仗著娘家的權勢在關家耀武hetubook.com•com揚威,從今日開始,我要納妾就納妾,想要收通房就收通房,誰敢阻止我?」關大爺揮開她的手,大聲地怒喝著,這是他第一次對鄭淑君發火。
「你今天見過她了?」知子莫若母,老夫人一眼看出關大爺對郭靜君又有了興趣,如果不是今日去了莊子里,怎麼會突然提出這個事兒?
關大爺輕咳一聲,睇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鄭淑君,才笑著對向來疼愛隨喜的關炎海道,「因為那邊離雲淙學院近一些,我們是怕隨喜來來回回來累了,已經使人去讓她回來了。」
「……對了,娘,不是說已經將隨喜接回來了嗎?怎麼沒有見到呢?」關炎海和老夫人敘完母子之情,又跟關大爺見了禮,看了屋裡一眼,都沒見到念了許久的侄女,心下覺得狐疑,低聲問起了老夫人。
畢竟關炎波和關炎海都是嫡出的,雖然長幼有序,但大爺……膝下無子,始終站不住腳啊。
「難道還要我跟自己的女兒低聲下氣不成?」關大爺沒好氣地問道,要他在自己的女兒面前沒臉,他如何也做不出來。
老夫人一怔,皺眉看著關大爺,「你是說,郭靜君?」
「什麼胭脂味?」關大爺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攤手問道。
平靈嘟著唇看了看手上的托盤,又看看隨喜,「姑娘啊,您是不是真的要治好那郭姨娘啊?」
平靈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您不是要治好她的肚子嗎?」
「別胡思亂想了,男人在外總是逢場作戲的。m.hetubook.com.com」關大爺推開她的手,不耐煩地道。
平靈愣愣地點頭,又猛地搖頭。
關大爺急忙安慰著,「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勸炎海留下的。」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心心念念就想著女人,「找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做什麼,你想要女人多的是,何必去找郭靜君。」
「娘,若是實在……就過繼一個吧。」關大爺低聲道。
「那……」平靈一怔,那怎麼讓郭靜君相信她自己能生孩子了?
接下來數日,關大爺幾乎天天過了響午就到莊子里,連隨喜的面都沒見就去找郭靜君,只是一直沒有提出要將郭靜君接回關家大宅。
這些話自然是傳到了關家各人耳里,聽著也只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倒是關大爺放了心,不然總以為羅惠雲死不瞑目,要來索他的命。
「你來得正好,我剛要使人把你叫過來呢。」見到關大爺來請安。關老夫人高興地拉著他的手在桌邊坐下。
「她的肚子怎麼了?肚子痛嗎?」隨喜啜了一口茶,笑著問。
「說什麼話。」老夫人斥道,「你還年輕,一定會有兒子的。」
鄭淑君被嚇了一跳,眼淚還懸在臉頰上,怔怔地看著關大爺。
「順道經過,本來是想去看看隨喜的,想起靜君也在莊子里,所以就去看看她這些年靜修如何。」關大爺將在路上在已經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
「你以為生不出孩子,只是喝幾副葯就能治好的嗎?傻瓜。」是她間接讓郭靜君不能生養的,怎麼可能花心思去醫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