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大多是顫抖著搖搖頭，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有的不知道柏司是誰，倒是有個膽子大的指了指學生會辦公室的門，示意狄微裡邊有人。
狄微手起刀落，將它切成兩半。
縈繞著黑色符文的字元在狄微腦袋上浮現【Lv13 DEVIL】
顏奈與趙靈解決了大部分激進的npc后，很多膽子小的已經不敢再靠近找麻煩，它們離得遠遠的，似乎接收到了系統的指示，等待白霧將無限高中吞沒就好。
他說：「我要開啟進入副本的門了。」
她降落在教學樓頂，望向腳下白茫茫的一片，估計就要在幾個小時之後，白霧就會將無限高中完全包裹，屆時，所有的一切努力又會回到原點。
那無法被刺穿的表皮被火燙地髮捲發皺，終於受不住，露出破綻來。
它很快開始了攻擊，毛囊飛速生長，一片一片像是河面上壓抑的蘆葦叢，朝著狄微瘋狂擠壓而去。與此同時，天空像是出現了巨大的黑洞，遮住了原本就不明亮的太陽，朝著狄微壓迫而來。
狄微黑色的雙眸沒有情緒，她只停頓了一秒聽它把話飛速說了一半，便沒有表情地用三叉戟劃過了它的脖子。
狄微也抓住機會，發動瞬移，將水中躲著的耳挑了起來。它此刻才發出尖叫：「不要殺我！！不要！！」
「你們要去幹嘛？」顏奈皺眉，她望向狄微的角：「這些白霧我用道具分析過了，會讓人失憶，甚至等級屬性回到初始階段。」
也許是因為曾經來過，這裏的服務員並沒有很驚訝狄微的到來，只是領頭的黑衣女郎似乎有些不耐煩，她剛想要說什麼，就被狄微一刀斬去了頭顱。
***
這是監考官【鼻】的藏身之地。
「不要忘記自己叫什麼，不要忘記，不要變成系統的傀儡。」
經歷的一切都值得，柏司心想，他壓下眉眼，望向少女堅毅的臉，她漆黑的瞳孔里充滿決心與肅殺，只聽她說：「我們去結束這一切。」
不是以貪慾、放縱、殺戮、虛妄的身份相見，而是以真正的柏司的身份相見。
這裏擠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球，監考官眼憤怒的聲音在狄微四周響起：「狄微！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好學生，沒想到你竟然要炸了學校！！」
如果在海龜湯夢境里發生的都是曾經真實的過去，那麼食堂二樓應該是供畢業生交易的賭場, 而學生會辦公室應該也是毀掉食堂的關鍵。
清除記憶，重新開始，這是系統對付它們的一貫套路。
「不用理會它的聲音。」
眼的本體終於倉皇而逃，它叫罵著：「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它身上著了火，但地獄烈火越燒越旺，最終將它化為一顆眼球，落入柏司手中。
但是混雜在考生當中的npc就不一樣了，不知道系統承諾了什麼好處，它們拚命地想要殺死狄微，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在食堂門口堵著早就埋伏狄微的npc，它們奇形怪狀，有的是熟悉的副本中出現的怪物，有的是從未見過的模樣，都一股腦朝著狄微攻擊來——
【不要忘記這些事，首先，我曾經是人。】
這些眼球狄微一個人根本處理不過來，甚至殺死眼球的速度比不過眼球再生的速度。
爆炸聲此起彼伏，地獄烈火灼燒帶有粘黏性，很快，霧忍小區成了一片火海。
少女的皮膚逐漸爬滿黑色的細紋，卻並非增添了詭異感，反而多了一些莊重肅穆，她深黑色的眼沒有焦距的瞳孔，連情緒也隱藏，像是天神，又像是墮神。
在打開棺材蓋的時候，棺材里的白霧全部飄了出來，因此原本沉睡的柏司微微皺了皺眉，他很快睜開眼，和*圖*書望向身前凝望著自己的狄微。
狄微卻沒有說什麼，她只是微微一笑：「謝謝你們買給我的道具，很關鍵。」
柏司從身後笑著道：「她沒事。」
狄微只覺得有些眼熟，但她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舉起三叉戟想要手起刀落——
「無限高中重啟01，系統也沒有想到boss會失控，它竟然想要幫助devil毀掉這裏，系統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對不起了devil，我並不理解你們為什麼執著于摧毀這裏，獲取積分在現實世界里當人上人不好嗎？。」
只聽趙靈在空中對著狄微大喊：「你去，我們在外邊掩護你！」
「往前走，殺了它。」
因為系統的指示，食堂一樓布滿了圍追堵截狄微的npc，大多數考生有的看中了攻擊狄微的屬性加成, 但因為狄微過分強大，在追逐的過程中就主動知難而退了, 他們大多是低年級的學生，並不怎麼了解無限高中的系統與副本, 只是懵懵懂懂地跟著指示做事。
狄微簡單看了一眼，發現是學生會會長留下來的東西。
他沒有得到狄微的回答，而是得到了她的擁抱。
炸了學校！！
要加快速度了，不然可能會被白霧吞沒。
***
聲波的攻擊一層又一層，狄微能感受到自己每次被覆蓋一層，意識就會閃爍一次，但柏司一直堅定地握著她的手，他在她耳邊重複道：「放輕鬆，我們一起殺了它。」
狄微聽到柏司親昵的呼吸聲在耳側響起，他問道：「準備好了嗎？」
「……」
只需要靜靜等待，一切就會回到一開始的樣子。
而作為系統意識代理人的學生會會長，則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它們在等待重啟，等待下一個抹殺狄微和柏司的機會。
狄微神色不變，她看向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囑咐道：「看樣子食堂是最後被白霧吞沒的地方，你們呆在這裏別亂跑。」
它的攻擊方式和其他不同，是言靈。
狄微笑了笑：「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它的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急促，一波一波的攻擊卻無法動搖柏司和狄微緊緊握住的手，它只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尖叫，隨後便被狄微緊握的三叉戟劈成了兩半。
狄微想了想，主動從地上撿起來幾顆眼球。
【系統病毒：代號惡魔】
兩人點點頭，本就知道柏司的身份不一般，但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幅模樣的柏司，還是有些震驚，不過更震驚的是她們看到柏司身後狄微頭上長出的兩隻角。
***
【效果：瞬移5米】
另外，最讓人感到違和的，是辦公桌後邊立起來的純黑色棺材，棺材的正面畫著奇異的符號，可以看出是五官的樣式，分別是眼，口，鼻，耳，眉。它們之間距離不小，卻能詭異地按照人臉的方式排列。
推開門后，滿眼灰塵飄動，狄微眯起眼。
柏司道：「用火燒。」
狄微毫不猶豫地轉頭，借用斗篷的瞬移技能，越過衝上來阻攔的怪物們，朝著食堂二樓衝去。
他們動身前往最後一個監考官所在的地方——海龜湯工廠。
「哎，每次都要砍我的頭，」她有些沮喪，小聲嘟囔道：「縫脖子的線真的很貴的。」
如何逃出無限高中？
這裏幾乎有上億顆眼球，長得一模一樣，大大小小堆滿了霧忍小區，狄微往前走一步，都會踩到一些眼球，隨後它們炸裂開化成灰燼，不一會兒又重新變回原樣。
【SS級裝備】
他們很快到達了位於烏聲城的霧忍小區。
鼻因為輕敵，被狄微秒殺。
它似乎很不解，在一邊攻擊的同時，想要利用系統https://m.hetubook.com.com的力量將狄微抹殺。
但這樣也足夠了，在身後的追擊者眼里，狄微就像是一小片迅速的黑影，在即將要被追上的瞬間就會利用斗篷拉開距離。
棺材的四個角釘著深黑色的骨釘和符紙，狄微伸手扯掉，手臂傳來一陣麻麻的痛感。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你是真正的惡魔了，狄微，你已經完全可以摧毀這一切。」只見他伸出手，邀請道：「我帶你去，可以嗎？」
降臨的第一個副本是里斯城。
他說：我愛你，不惜千千萬萬次死亡。
這隻是權宜之計。
金色的旋轉樓梯，和海龜湯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這是標題，幾乎每張紙上都會寫這句話。
白霧飄起的瞬間，狄微甚至有片刻的晃神，她立馬意識到這將是外邊逐漸籠罩無限高中的白霧，作用似乎是【重啟】。
「狄微？」顏奈疑惑，她剛想上前要求一起去，卻硬生生停住了腳步，待在原地。
但她在食堂眾多不明所以或者不敢靠近的考生目光下，公然穿過食堂大廳來到了二樓入口時，看到了已經出現了賭場樓梯。
她煽動翅膀，立於湖泊正上方，手中三叉戟輕輕揮動，深藍色的火焰逐漸浮現，隨後像是一團一團地獄鬼火，被狄微扔到湖面上。
狄微給出的答案是, 她不會逃，她會炸了這裏。
狄微伸手接住，她望了一眼空中的兩人，她們因為佔據制高點，在處理怪物的時候不是那麼吃力，會飛的npc飛起來攻擊她們，都被趙靈掃了下去，底下的則搖搖晃晃想要站在別人的肩膀上，朝著兩人飛撲。
頭上的角並沒有帶來任何異樣感，但狄微能從角上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她能感覺到一些力量回來了，並非是多餘的增加，而是對失去的收回。
這是狄微第一次完整運用【惡魔】的力量，也是狄微第一次和監考官正面交手。
她用地獄烈火環繞住這幾顆眼球，隨後將它們扔向眼球堆，只聽「砰——」的一聲，那一小片的眼球炸裂了。
柏司安靜地站在她身側，似乎對她的能力很有信心。
【殺毒失敗！原因：系統病毒代號boss阻攔】
「想要殺死它們，真正摧毀掉無限高中，必須在副本中殺死四個監考官。」
女聲話音剛落，一道強勁的聲波便朝著狄微二人衝去，狄微只感到耳朵嗡嗡作響，腦中響起監考官嘴的聲音：「即刻自裁。」
他恢復艷色的唇剛輕輕合上，便被狄微勾住脖子，吻了上去。
狄微默默將這些反應放在心裏，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似乎為賭場員工，或者說，學生會忌憚，甚至是為系統忌憚，所以在她攻入內部的時候，竟然沒有一點抵抗，只是單純地選擇逃跑。
【正文完】
她眉目清冷，走過一桌一桌拿著考生性命相賭的桌牌，走過一圈一圈駱駝賽跑，走到投注積分的機器，走到最終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
狄微皺眉，聽到柏司在耳邊悄悄說：「它的本體就藏在這一堆眼球中。」
只聽狄微神色輕鬆地說道。
它似乎意識到了狄微的到來，有些不可思議，按理說，狄微來主動找它，到了監考官的領地，簡直是自投羅網。
柏司一看已經昏睡了很長時間了，但他全身的衣物卻一塵不染，他的皮膚表面布滿了透明的裂痕，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碎掉，而最明顯的傷痕卻在他的脖子，一道紅色的長裂痕圍繞著他的脖頸，只是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有愈合的痕迹。
它開始一連串的說教。
鼻的力量鋪天蓋地地壓迫而來，它的毛囊如靈活的蛇，似乎想要絞殺狄微。它的聲音年輕又富有活力：「在副本里就是我和圖書們的主宰，你怎麼敢進來的？」
「……」
可惜，現在來看，那個無臉的怪物失敗了。
而狄微身型矯健，利用斗篷的瞬移，將三叉戟朝著鼻攻擊而去——
撒旦的披風在她身後烈烈飛舞，三叉戟幾乎已經變成了純黑色，被少女緊緊攥在手中，她神色冰冷，眉目尖銳，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長出了兩隻微微彎的黑色羊角。
狄微的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詭異的憤怒，她雙手使力，有一種強烈的衝動讓她強行用三叉戟撬開了棺材的蓋子，隨後一陣白霧揚起，露出棺材里柏司安靜的臉。
這也是為什麼狄微喪失了記憶，她要一次一次通過柏司來尋找曾經的自己。
柏司似乎有些驚訝，但他微涼的唇輕啟，伸手扣住狄微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而柏司拉著狄微的手，他身體上透明的裂痕痕迹變輕了，似乎在逐漸恢復正常，他的笑不像一開始那樣脆弱，而慢慢恢復了一點紅潤，道：「我們走。」
也許是狄微本身就是考生的緣故，大多數人還是不願意傷害她, 只是想要攔下她，給她製造一些麻煩。
狄微的眼眸漆黑，她點了點頭。
狄微毫不猶豫使用，瞬移五米的效果可以多次運用, 只是不能連續使用太頻繁，狄微簡單計算了一下, 一分鐘內只能使用五次。
***
這很沒意思。狄微嘖嘖嘴。
【簡介：她是黑色的摧毀者。】
她聽到柏司低低的表白，男人的聲音沙啞，卻滿含深情：
它們也沒有想到，自己能成為點燃自己的炸彈。
「眼，鼻，耳，口。」
【撒旦的斗篷】【等級：S】
在得到狄微否定的答案后，她鬆了一口氣。
正如系統不能拒絕「公平」的交換, 在顏奈和趙靈坐在宿舍馬桶上瘋狂購物的時候, 它也無法阻止。
她不疑有他，路過因為害怕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服務員，飛身而上，一路來到賭場的門口。
「無限高中重啟03，我被系統永遠留在了這裏，我恨他們。」
黑色的斗篷毫不留戀地在失去腦袋的身體面前飄過，狄微神色淡淡，直衝賭場內部。
狄微張開翅膀，她純黑色的瞳孔中沒有情緒——
和狄微一樣，從宿舍區好不容易衝出重圍的顏奈和趙靈也成為了攻擊的對象，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隊友關係，她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去——
狄微若有所思，露出一抹笑：「原來如此。」
兩人轉頭，看到全身布滿透明裂痕的柏司，更驚訝了。
「總是搗亂，殺不死devil……每次她死了都會被boss復活一次重來，而且……她還是這麼富有攻擊性，只能慢慢削弱屬性，總有一次重啟之後她會死掉。」
一旦發現狄微有發動技能瞬移的傾向，它便如縮頭烏龜，躲進湖泊深處，用充滿彈性的皮膚覆蓋住整個湖面，讓狄微無法刺穿。
道具也在逐漸消失，狄微手中惡魔的三叉戟開始變得透明，背包已經無法打開，只顯示著【系統錯誤】幾個字。
「我叫什麼？我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只想活著，活著就夠了……」
一些賭場工作的npc抱著頭蹲在地上，因為系統的設置，它們無法像已經畢業的考生一樣逃跑，只能顫抖著等待狄微的到來，狄微耐心地將三叉戟靠在牆邊，蹲下身子問道：「你們知道柏司在哪嗎？」
柏司在狄微身後不受控地咳出一灘血，他眼眸泛著淡淡的金光，瞥了一眼居高臨下的監考官鼻。
它不善言辭，也許是吸取了鼻的教訓，對付狄微也更加認真，一直與狄微保持著一個不遠的距離。
而後者還在喋喋不休地重複：「即刻自裁！」
有點意思。
柏司下意識的反映是溫和*圖*書和的笑，他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對上少女的雙眸，沒有提以前的經歷，只是說：「終於見到你了。」
她們似乎想說什麼，柏司又道：「我也沒事。」
是有什麼可以限制住自己的東西嗎？
柏司並不會飛，但是他出乎意料地輕，也許是被削弱了很多次，已經無法完整維持原本人型的體重，但這很方便他將半個身體趴在狄微的肩膀上，幾乎是掛在她身上，跟著她往教學樓的方向飛。
狄微摸了摸自己的頭，角在逐漸縮小。
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開始逐漸放晴，監考官嘴也落入了柏司手中，學生會會長原本沒有五官的麵皮像是有什麼吸力，柏司手中的監考官們一個一個漂浮到了它的臉上，自動排列組合成了一張臉。
遠處，無限高中外圍的白霧似乎更濃烈了一些，原本隱隱約約可見的教學樓和操場已經看不到一點輪廓。
狄微就這麼被柏司牽著手，一步一步地走向監考官嘴。
這是一個具有肉感的鼻子，此刻還在因為生氣而不停呼氣。
顏奈隨後從背包里摸出什麼東西，扔給狄微：「拿著這個，有危險叫我們幫你。」
【無限賭場】
毛囊枯萎，切割的手感如切肉，巨大的監考官逐漸縮小，原本是天空的主宰，此刻孤零零地縮小成正常五官大小，落入柏司的手中。
鼻的身型浮現在天空，它在狄微和柏司的正上方，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它的頭顱落在一邊，逐漸化為灰燼，只聽到少女清冷的聲音道：「我根本不記得你。」
「狄微！！我們之前是好朋友啊！」
但【撒旦的三叉戟】意外的好用，彷彿是為狄微量身定制的武器，它像是和狄微心有靈犀一樣，在狄微投擲出去的時候會隨著心意收回或者攻擊，傷害攻擊值也很高，很快就能解決一幫攻擊到眼前的怪物。
熟悉的場景布置，和海龜湯工廠里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學生會會長並不在，但辦公桌上擺滿了亂七八糟的紙張，辦公室牆上也貼著許多寫滿了字的紙，乍一看上去，像是誤入了什麼儀式的現場。
塵埃落定，狄微和柏司的手心都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她皺著眉，眉眼中蘊含著怒火與心痛。
而狄微的腳步立刻頓住。
它身上還帶有灼燒的溫度，柏司笑道：「幹得好。」
黑衣女郎無奈地蹲下身子，抱起自己的頭顱，按下手裡的警戒：「她又來了，撤離撤離——」
眼憤怒地在她手中說道：「你要幹什麼？我勸你最好早點投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無限高中重啟02，損失了一幫打工的npc，系統需要代理人，我就來當這個代理人，我會將這裏經營得很完美。」
隨著系統消失，狄微能感受到自己所處的副本在逐漸崩壞。那不是樓層坍塌，而是世界在消失。
前往教學樓是柏司指的路，他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監考官們在副本中的能力是以它們在無限高中幾乎無法攻擊和逃跑換來的，所以在你威脅到系統的時候，它們會帶著系統的附身躲在副本里——也就是學生會會長。」
如同清泉灌溉，狄微握緊三叉戟的手不再發抖，她深吸一口氣，望向高高在上的監考官。
狄微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但里斯城已經不像記憶中那樣平靜，此刻，城市的牆壁上沾滿了細細的絨毛，像是一根一根的眉毛生長在其上。
狄微默默思考了一會，她望向窗外逐漸濃烈的白霧，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狄微的法力無法在無限高中使用，因此她無法召喚僕從，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戰鬥。
監考官嘴立在工廠地面烏龜殼的正上方，她端坐在hｔtps://wwｗ•ｈetｕbｏｏｋ.ｃom.cｏｍ此，冷冷發問：「你們是來找死的嗎？」
護腕的反甲讓狄微幾乎不用擔心被攻擊，而護膝的暫停時間讓狄微迅速地接近監考官，並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橫掃切割——
只聽它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錯了……我不該背叛你，我錯了……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求你了，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並肩作戰的份上……」
系統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考生6089趙靈，考生6230顏奈，違反無限高中校規私自攻擊，一併加入抹殺名單！重複！一併抹殺！】
「我們要去殺了監考官。」
只見少女的雙眸逐漸被黑色覆蓋，她神色冰冷肅殺，頭上的雙角似乎變得更彎，更粗壯，狄微身後揚起巨大的黑色雙翅，撒旦的斗篷在空中烈烈作響。
顯然，這裏24小時無休，很多已經畢業的考生從現實世界中來到這裏，而現在他們倉皇而退，因為已經畢業，幾乎已經喪失了戰鬥的慾望，面對現在各方面升級的狄微，只有逃跑一個選項。
逃跑並不是狄微的長項，她擅長直面敵人，然後解決它。
狄微進到賭場內部時，看到的是一片狼藉，顯然，那些人倉皇逃跑，彷彿見到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有了隊友的消息, 並且隊友還攻擊力拉滿, 幫狄微解決了一大部分麻煩, 這讓狄微瞬間抓住機會，朝著食堂二樓的方向突擊而去——
【無法抹殺，系統自凈會解決一切，等待重新開始。】
她收集了更多眼球，將它們製作成了一個一個的眼球炸彈，利用地獄烈火灼燒，隨後張開翅膀飛向天空，將這些手工製作的眼球炸彈朝著各個地方扔去——
狄微記得，原本無限賭場的入口只有已經畢業的學生才有資格看到。
【申請殺毒程序……】
從嘴裏滾出了躲起來的學生會會長。
狄微拿著撒旦的三叉戟，她的手微微發抖，被身側的柏司輕輕握住，他眼中金色光芒大盛，溫和的聲音落入耳中：「不必聽它所言，殺了它。」
***
監考官看似中立，其實在威脅到副本真正規則的時候，它們會拼盡全力保護系統，為此，狄微必須殺死它們。
再加上有趙靈和顏奈在身後的火力支持，她們不知道在商場里買了多少道具，像是不要錢一樣朝著底下的npc攻擊而去，一剎間火光四起，爆炸聲裂。
狄微拿起武器，朝著辦公室走去——
天空開始模糊，地面的觸感不再真實，能看到白色的一角，彷彿所有副本只是在純白色的空間內構建出來的虛擬時空。
他只聽到狄微沉重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辛苦了。」
監考官耳藏在遊樂園的中心湖泊中，它謹慎小心，一直到狄微和柏司站在湖泊前攻擊才露面。
這些紙張狄微簡單瀏覽過，大概都是這種重複的話，似乎是學生會會長試圖保留人性的掙扎。
狄微沒有停留，而是帶著柏司前往下一個副本。
濕噠噠的耳化為正常大小，落入柏司手中。
從食堂出來后，能見度更低了，白霧已經逐漸包圍了大部分無限高中的領域。
白霧已經將教學樓幾乎完全覆蓋了，但是狄微將斗篷撐起，將自己和柏司包裹在斗篷里，這樣可以暫時減緩狄微和柏司被白霧侵蝕的速度，但經過這些白霧的時候，狄微還是能感受到自己腦子有些遲緩，似乎要忘記自己準備去幹什麼。
狄微才發現，自己的三叉戟可以召喚地獄烈火。
趙靈磕磕絆絆道：「狄微，你不會也……變、變異了吧？」
狄微和柏司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趙靈已經落下翅膀坐在地上，她眺望著遠方白茫茫的一切，愁眉苦臉地問顏奈：「狄微會不會在裡邊有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