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也不是那麼大公無私的人，把她送走當晚，還特地多炒了個雞蛋慶賀……
「小強，你想怎麼辦？」抽油煙機的嗡嗡聲中，跳樓從一條小縫紙廚房，圓睜著眼問。
我被它推搡著出去，才突然反應過來「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李宇春是水泥做的」這個冷笑話，於是黑線滿臉。
「其實你能猜到。」
就在我回到裡屋時，發現跳樓已經聊得熱火朝天。
「我這倒有個好消息，洪先生加我了，」我坐在電腦，面對一個空白的QQ對話框，「你說我跟他說什麼，才不會又把人嚇跑了？」
「等等，是不是來了？」
「叫李宇春沒人來啊……」
雖然這本來跟我無關，但一想到那裡現在還是一個生命，有一個小小的心臟在跳動，幾天後卻也許只剩一灘血水，我心裏說不出地有點難受。
但孩子他爹這麼說，我又有什麼發言權呢。
寂|寞|女人（2008—2—18 13：39：25ｍ.heｔｕｂooｋ•ｃoｍ.cｏｍ）
男人的額頭有了汗，驚異地看我一眼，大概之前吳麗智也跟他說過，但沒拿出過這樣的證據。
「她每次談都是不顧家裡反對，山盟海誓又私奔的，跟家裡早鬧僵了，何況離得這麼遠，找她家裡人也不好辦，」我把白菜裝盤，道，「吃完飯，我們還是繼續找那位洪先生和黃先生吧。」
「無痛終止妊娠，200元起。
「洪先生，有個現實的問題……」半晌，還是我打破沉默，然而馬上又被男人打斷了。
「我來說吧。」他推我出去。
我不說話了，片刻，關了火，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垃圾桶里揀出一張傳單來看。
快速，無痛苦？不影響學習和工作？
我嘆口氣，「唉，只能繼續找孩子的爹了，讓他來解決，還能怎麼辦？」
我從廚房的毛玻璃門望出去，吳麗智坐在沙發上一直在抽泣，紅色的毛衣下已經有些明顯的肚子一起一伏。
他m.hetubook.com.com媽的全是從大人的角度去考慮，被拿掉的孩子可是連生命都被扼殺了！
跳樓歪著頭看了半天，一顆犬牙壓在嘴唇外頭，不得不承認，這個可惡的傢伙擺出此思考姿勢時，連我都不禁有被電的感覺。
到了廚房，我踮腳去拿咖啡杯，突然想起來，是要給吳麗智倒水，不由笑笑，很多事情，還真是不知不覺地成了習慣啊，既然拿了，也衝上一杯吧。
「我又不是孩子的爹，怎麼知道？」我聳下肩。
門口進來一個西裝男，個子很高，我讓坐在身邊的吳麗智辨認一下，果然是她姓洪的前男友，我們三個人立刻站起來，把他扯過來圍在中間。
「你真行啊你。」我把咖啡遞給他，同時也驚異地去看他到底在說什麼。
快速，無痛苦。
「她自己都說不清孩子的爹，還不如給她家裡電話，讓他們來收拾。」
「喂，姓黃的欠費停機。」跳樓從外邊進來，對我說。
佛教里有和*圖*書墮胎等同殺人的說法，天主教也有尊重未降生的生命的教義，就連在古代中國，開墮胎藥都被認為是極損陰德的事情，可是現在，人流的傳單派的到處都是。
「放一百個心——那個什麼『無理智』一直在哭，我擔心她脫水，你去給她倒點。」
「不是說了請她吃頓飯嗎？」我回手去關緊門，把鍋里的菜炒得噼里啪啦。
「你行嗎你？」
說完，他起身走了，一邊走一邊拍衣服，好像遇到什麼髒東西似的，一次都沒有回頭看。
「沒錢是吧？」西裝男在桌上拍了一沓粉紅色的鈔票，「也算在一起一場，這五千塊錢拿去！孩子打了，請個保姆照顧一個月，回老家，只多不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200元？這年頭200能幹什麼？可它卻值一條人命。
「那你從來不哭是不是水泥做的？」
「女人是水做的嘛。」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賤招有效。
傳單是發小廣告的塞在門上的，以前我都扔m.hetubook.com.com
掉，紫色很廉價那種紙，上面畫著一個女人，寫著：
「你們……？」他開始嚇了一跳，但看了我一眼看了吳麗智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反而大喇喇坐下了，白我們一眼，「要談判是不是？」。
「我表態？又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對不起，洪先生，」我點下頭，很誠懇地跟他說，「相信您也知道麗智現在的情況，我只是她同學，不可能決定怎麼處理這個孩子，麗智自己又沒什麼主意，約您出來是需要您表個態。」
於是一杯熱咖啡直接倒進了跳樓的后脖領子……
不影響學習和工作。」
不知怎麼的，我心裏一沉，雖然早知道會是這種答案，而且跟我也沒一毛錢關係……
下午坐在麥當勞里，我捅跳樓，「怎麼想的鬼扯個名字紀敏佳？」
「好歹我們在深圳的，你用個本土的周筆暢撒！」
「廢話，不是問一會兒怎麼辦，是問那孩子怎麼辦。」
「今天我陪她去做了檢查，醫生說胎兒已經12周了ｗｗw.ｈetｕｂook.ｃoｍ.ｃom，而麗智懷孕那一周，剛巧她現在的男友出差去了，不排除醫院可能有誤差，但是您的可能性比較大，」我拿出兩張單據，一張是醫院的證明，一張是機場的登機記錄（請馬甲幫我查的），「要不然，當然也可以生下來再檢測是誰的。」
寂寞的城市裡，你在尋找一次激|情的體會嗎？我不是個放蕩的女孩，這點你要明白，我就是心情不好放縱一下自己的心情罷了，我們之間沒有金錢交易，不影響雙方生活的那種，如果你是真誠的就把你的聯繫方式和你的名字告訴我，我們約個時間見面。我叫紀敏佳。請你看好在回答。
結果我看見屏幕上放了一張我的照片，然後第一段字是：
用這五千塊錢，我為吳麗智租了間房子，找了個可靠的阿姨照顧，接下來的事情讓她自己去安排。
場上靜默了片刻，只有吳麗智輕微的啜泣延續不停。
「好了好了，」他終於不耐煩地擺擺手，「表態？我早就說過了，打掉，你問問她，我說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