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是誰向我說的,你就說,你最近是不是又在發脾氣?」嚴嵩直勾勾地盯著嚴世蕃的眼睛,詢問道。
「是。」奴僕見嚴世蕃發怒,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這些天來他也沒少聽見有關小閣老的傳言,說他脾氣更壞了。
後來隨著一個個想法被自己否決掉,嚴世蕃的脾氣也越來越大,同時也越來越焦急,他看著書案上擺放著的那些書,恨不得將其全部一把火燒了。
「真是有勞良人了,妾身會注意的。」
「哪有,父親的身體還硬朗得很!」嚴世蕃見嚴嵩情緒變得低落,開口安慰道。
……
嚴世蕃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將嚴嵩從凳子上扶下,恭敬道:「父親,還是我來吧!」
就在這時,從嚴世蕃的屋內,傳來一陣陶瓷破碎的聲音。
「明白明白,只是這是為夫擔任禮部尚書以來,所接到的第一個差事,自然得把它辦得漂漂亮亮的,這樣為夫也能夠站穩腳跟。」
「這種事情,稍微一想就能夠知道了。」李春芳說完,將一塊糕點放入嘴中。
「只要你和孩子過得好,為夫哪怕吃點苦,受點hetubook.com.com罪,心裏也是甘之若飴!」李春芳將妻子摟入懷中,柔聲道。
「是,孩兒多謝父親教誨。」嚴世蕃緊接著躬身行禮道。
「以往的時候,這些書都是由我親自來曬的,只是現如今,老咯!」
「父親,差不多搬完了!」
嚴嵩將書籍接過,淡淡道:「聽下人說,最近你又發脾氣了?」
「今天天氣不錯,我就想著把書房裡的書給騰出來,曬一曬,以免被蟲蛀咯!這些書也跟了我嚴嵩幾十年了,自從我入仕做官時,便一直帶著它們!」
只見上面寫著:「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重於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
「良人,天色不早了,先休息一會兒吧。」李春芳的妻子看著丈夫那焦頭爛額的樣子,勸慰道。
「父親,您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要曬書了?」嚴世蕃對此頗為不解。
「你啊,對於科舉考試題目一事,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實在不行,可以拿著往年的題目來參考參考。」嚴嵩俯下身子,擺弄著地上的那些和_圖_書書,淡淡道。
待情緒發泄完畢后,嚴世蕃喚來奴僕,淡淡吩咐道:「把這收拾一下。」
「哦哦。」被提醒的那位奴僕連忙收聲,繼續進行著手上的工作。
「我希望你能夠多多留意一下這方面,畢竟為夫現在是禮部尚書了,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嫉恨,明處的陷阱還可以躲開,這暗處的刀槍棍棒可是防不勝防啊!」
不一會兒,地上的陶瓷碎片以及撕掉的紙張均被清理乾淨,一個全新的大花瓶又擺到了桌上,待將一切都收拾完畢后,奴僕便躬身離去。
嚴世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開口道。
而李春芳的妻子見狀,隨即招呼奴僕送來茶水和糕點。
「小閣老又發脾氣了?」一位掃地的奴僕見狀,停下手中的活計,壓低聲音道。
嚴世蕃說完,便將嚴嵩先前想要的那本書取下,並恭敬送到嚴嵩手中。
嚴世蕃一進入嚴嵩的書房,便看見嚴嵩整個人踩在一張凳子上,顫巍巍地想要將書架上的書籍取下,而地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看上去十分雜亂無序。
「夫君……」李春芳的妻子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和-圖-書己的良人,眼神中有萬般風情。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嚴世蕃聽完點了點頭,在打發走管家后,便往父親嚴嵩的房間走去。
「是,父親,孩兒最近遇到了一些瓶頸,心情不太好,方才……」嚴世蕃不敢與嚴嵩對視,只得默默低下頭,回應道。
嚴嵩看著地上被擺放整齊的那些書,似乎心有所感,緩緩開口道。
「良人怎麼知道?」李春芳的妻子聽聞,對此有些吃驚。
由於嚴世蕃同時身兼吏、工兩部,出於對辦事的考量,朝廷沒有讓他去歷任科舉考試主考官都會去的小黑屋報道,而是特許他在家中,慢慢想考試題目。
「正好,今天天氣不錯,替我把書房的書搬出來晒晒!」嚴嵩看著地上堆放著的書籍,開口道。
「是!」嚴蕃應聲后,便將散落在地上的書抱起,往外面搬。
一開始的時候,嚴世蕃在沒有靈感想不出考試題目的時候,往往會選擇放下手中的毛筆,走出房間去透透氣,同時開拓一下思路,待心情舒暢后再行思考。
「對了,最近是不是有許多官宦人家的妻子來邀請你去參加刺和圖書繡一類的聚會?」李春芳轉過身來,向自己的妻子詢問道。
……
「等等,再過一會兒就差不多了。」李春芳敷衍應道,手上的動作不停。
「砸了你們,砸了!」
就在這時,嚴府的管家走了進來,恭敬道:「小閣老,閣老讓您去書房那裡一趟,他有事情要向您吩咐。」
「是誰在父親面前亂嚼舌根子?孩兒絕不輕饒了他!」嚴世蕃在聽完嚴嵩的話后怒不可遏,當即沉聲道。
……
「良人,你還是得多注意休息,不要累壞了身子。」李春芳的妻子走上前來,嬌嗔道。
李春芳也不猶豫,徑直吻了上去,一夜無話。
「那良人希望妾身怎麼做?」李春芳的妻子咬了咬嘴唇,詢問道。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春芳長舒一口氣,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看著已經完成的祭文,不由得感慨道:「啊,總算完成了!」
此時嚴世蕃的房間內,已經是一片狼藉,原先擺放在桌上的大花瓶也不見了蹤影,地上滿是陶瓷碎片以及被撕掉的白紙,作為參考的書籍也散落一地。
「可不是嗎?自從陛下讓他擔任科舉考www.hetubook•com•com試的主考官,並負責考試題目后,脾氣就愈發壞了起來!整日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內,也不說話,就拿著個紙筆在那裡寫寫畫畫的,看上去像是瘋……」一旁負責修剪枝葉的同伴接過話頭,見四下無人,開口道。
其實一開始,嚴世蕃還遠沒有到如此暴躁的地步。
近些日子,禮部尚書李春芳可是忙得夠嗆,他一邊要反覆確認祭祀流程,還得將到時候祭祀所需祭文準備好,從而確保到時候祭祀的時候萬無一失,不出一點紕漏,畢竟這可是他上任以來,第一次負責這麼重要的事務!
清晨,嚴府。
「噓,小聲點,這話可不能說啊,若是讓別人聽到了,咱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那位掃地的奴僕見同伴說出此話,連忙將手上的掃帚放下,提醒道。
「一時想不出來,就不必強求了。」
「父親,您找我?」
『砰砰砰!』
「嗯,休息一會兒吧。」嚴嵩說完,一旁的侍女便為嚴世蕃遞上擦汗用的手帕。
自從皇帝任命嚴世蕃作為科舉考試的主考官后,嚴世蕃除了去上朝以外,便整日整日地將自己關在屋內,苦苦思索著科舉考試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