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甚至不敢去殺一隻雞,但在對待他們時,我沒有負擔,也沒有害怕。」
「丫頭,剛才我跟你說過,我以前發生的一些事,還記得么?」
「你說了你的女兒,因霸凌自殺,丈夫死了,還有愧於女兒,以至於,後面的時間都在自責和痛苦中度過。」舒月簡單地重新簡述一遍。
還是說,半鬼能夠免疫?
空氣中,空氣不再新鮮,而是混雜著熟悉的鬼氣,這樣秦諾隱約猜想到什麼。
大爺抽著煙筒,就像是第一次抽煙,被嗆的不行,距離咳嗽間,黑血不斷從嘴裏咳出,整一根煙筒都被染紅。
阿姨平淡說道:「我想煮多少,就多少,給他們多少吃,他們只能搶他們的,我吃的,他們碰都不敢碰。」
不知什麼時候,一道模糊的身影輪廓,出現在了舒月身後。
而在後方的秦諾,這時忽然神色一動。
裝修的大廳內,詭異的氣氛已經十分明顯。
「閨女,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面對大嬸的問話,秦諾帶著一絲淺淡笑意:「我只是在想,阿姨你為什麼和-圖-書
不煮多一些,大爺他們好像還沒喝的滿意?」
大嬸笑著開口,看著舒月:「丫頭,你覺得阿姨這樣做,是解氣,還是可恨呢?」
「為了這次復讎,我準備了太多,為了把槍學好,我反覆演練了不知多少次,在他們其中兩個出來檢查電源時,我拿槍的手,沒有任何抖動。」
大嬸看著照片,乾裂發紫的嘴角,露出一些笑容:「其實,後面還有一段故事,我還沒有跟你說。」
「某一天,他們全部湊到了一塊,看起來是要去聚餐,聚餐過後,他們甚至有一棟私人別墅,在裏面玩得盡興,全然忘記了就在一個月前,害死了一條人命。」
「我每天到學校門口,坐在石凳上等待,我穿的破舊,吸引了很多目光,還有一些人認出了我,是小琴的母親,因為做過的事,他們看待我的目光,各式各樣,不是憐憫,更多的是厭惡。」
現在整座信江市,會不會都變成了鬼城?
在他們嘴裏,滴落著涎水……
舒月眨了眨眼睛,感覺到一絲不對和-圖-書勁。
為母則剛,因為女兒,她們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意外。
「一把麻醉槍,我完成了一直幻想過,並且無數次的場景,郊外的老房子內,他們被綁在椅子上,嘴被塞住,恐懼哀求的眼神,就好像我女兒哀求他們放過的眼神,一模一樣。」
大爺看起來並不影響,只是嘀咕道:「最近吃的太油膩,痰都多了。」
「我們該走了,很晚了。」秦諾出聲,現在得出去看看,才能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個機會對於我來說千載難逢,看著時間,我切斷了電源,將唯一出口的鐵門緊緊捆鎖。」
「那幾個害死我女兒的富家男女,他們每次看見我,都會調侃一句,問我是否在等女兒下學,然後開著車揚長而去。」
「女兒會不會因為我的行為原諒我,我當時不去想,只覺得自己人生沒了意義,何不在死前,去做自己想做的?」
普通的人,出現了鬼的跡象,他和舒月為什麼什麼事都沒有?
「那些孩子的父母知道是我,可又能怎麼樣呢,他們的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要殺了我,卻又不敢,為什麼?他們還有親人,還有打拚的一切,而我一無所以!」
「我想死的。」
「但腦海里,那個聲音又響起了,是女兒,她原諒了我,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她會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她抬起頭,看著舒月,沙啞開口:「我女兒,她一直都在,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
不僅僅是慘白的面目,說話的語氣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我放下了自尊心,和對女兒的負責,拿了那些錢,什麼都沒得到,反而得到了那幾個害死我女兒的人的譏笑嘲諷。」
仔細想想,剛才幾個大爺只搶著那鍋里的,而一邊大嬸喝著碗里的,他們彷彿沒看見一般。
秦諾聽著有些愕然,但也沒多少震驚。
她捧著舒月腦袋,下一瞬間,雙手作勢,狠狠去擰斷後者的頸部!
「深深自責后,我決定要去做什麼,為我也好,為女兒也好。」
「我每天坐在那裡,總是等待學校人去樓空了,才會離開。」
「我雖然年紀大了,但乾的都是男和_圖_書人的粗活,力氣不小,我拿著老沙的打獵的麻醉槍,向著昏暗的樓內走去。」
「那個時候,我腦海一直有一個聲音,那是我女兒的聲音,她在哀求我這麼做。」
另外兩個大爺沒有說話,他們坐在那裡,低著頭,瑟瑟發抖,似乎是因為飢餓,又像是發冷。
「你沒有這個聲音,只是害怕死亡。」舒月直接回答道。
鐵床上,三個大爺情緒越來越激動,看起來很不對勁。
稍傾頭額,女人身影的頭部血肉模糊,破裂了半邊,就像是被某種堅硬物重擊了頭部……
大嬸從縫補的口袋內,摸出一張照片,相片很乾凈,但擦拭的手指,滿是繭子和黑泥。
「那只是你的幻象。」
「因為女兒,我可以成為惡人,殺人犯。」
大嬸嘴唇微動:「她還活著。」
大嬸微笑地說道,笑容是那樣的欣慰。
「一絲不苟的清理現場,逼真的演技,縝密的擺脫嫌疑手段,是我此前從未有過的,人都是有潛力的,只是缺乏激發的媒介,我女兒,就是我的激發媒介,以至於,最後讓我順利擺脫嫌疑。」https://www.hetubook.com.com
血肉拼圖形成后,難道就是打通現實與驚悚兩個世界的橋樑?
舒月的話,並沒有讓大嬸情緒變得激動,仍舊保留著平靜。
「那你為什麼又活到了現在呢?」舒月問道,兩隻手插在口袋內。
「我女兒讓我活著。」
舒月沒有去直面回答:「我只覺得,不值得。」
秦諾看了眼舒月,心說大可不必回答的這麼認真。
「雖然解氣,但為一個死人,把自己拉入黑暗,不值得。」
身影很高,頭髮奇長,一雙手輕柔地伸出,正捧著舒月的頸部。
「漸漸地,他們都把我當成了瘋婆子,幻想著女兒還活著,那天在學校門口等待……」
而這種氣氛,對於秦諾來說,簡直不要太熟悉了。
人一旦放開了束縛,沒有顧慮,就變得瘋狂。
「我雖然這樣幻想過,但很清醒,我每天去學校門口,只是為了,摸清楚那幾個害死我女兒的人,每天的行蹤。」
「沒有人幫我,在街坊鄰居眼裡,我用錢買了自己女兒的一條命。」
舒月看著大嬸,說道:「復讎成功了,為什麼還要活著呢?」
「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