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護車輛的兩位師傅一位請了病假，一位休息。」王師傅無奈地攤手。

武器庫中接待他的是位乾瘦得如同竹竿兒般的男人。那骨骼長的，「清奇」到類似《黑衣人》中機場中的那名外星人操縱的人形機器。鼻樑一副酒瓶底眼鏡，頭上轉圈幾根銀色髮絲，十足「學者后」風範。

「老劉，你放心，你的眼光我是一向佩服的，一定給這位小友安排妥當，讓他能充分發揮所長。未國家發掘優秀的人才，這也是我們應該做好的工作嘛。」

「……」顧朝夕點點頭，心說：今天才算是開了眼了，看來，為了對抗鬼怪靈異，當局還真是下功夫。

「啊？」

「啪！」于主任拿出一大摞文件，足有一寸厚。「這裡有國安特殊人員聘用合約、住房保障合約、三險一金合約、國安特殊外聘人員等級劃分條例、特別權力賦予授權書……」于主任又一口氣念出不下三十類規章、合約、同意書。並表示，必須認真看完，並慎重簽字，再寫一篇類似於「覺悟書」文，才能正式上崗。

最後一站，當局給顧朝夕安排的住處。北五環南，九江口以西，奧林西路斜對面，那裡有一幢房子，雙層小樓，建築面積三百多平，連同庭院，佔地面積五百平。

拿著鑰匙伸進綠色皮卡里發動，果然，電瓶里早沒了電，根本打不著火。

就如同香港軍裝等於巡警，便衣等於刑警，十八局也有軍裝、便衣之分。軍裝除黑色立領標準制服三套外，還配備有武裝帶、制式皮鞋、皮靴，襯衣、底褲、內衣、作訓服等物，在這方面，同入伍的新兵差不多，只是規格明顯要好上很多。

顧朝夕手裡拿著薄薄的一冊「新手指南」，這是形式主義的產物，不管你記憶力是否過目不忘，這個指南都會通過一系列匯總、列印后，出現在你手裡。

顧朝夕發現，這靈力是不同於修真和_圖_書者元炁的存在。它是吸收天地靈氣，然後通過儀器轉換的一種能量，給顧朝夕的感覺，有些類似太陽真火，是一種比較極端的能量存在形式，對陰暗、污穢等能量形式排斥性最強，用來除魔、除靈、除邪倒也合適。

再次是大段大段的話，以勉勵、督促的內容為主，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小子不好好乾，就上對不起國家，中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你自己。

在講述了數分鐘光榮苦難史之後，兩人終於來到幾兩用苫布罩著的車前，「那，就是這幾輛了，還可以隨便挑。」

「沒關係，本就沒指望什麼。」

「就在這兒試穿吧。」中年大媽看向顧朝夕的眼神像是孩子望著玩具或糖果。

「好的，錢不是問題。我明天下午兩點去貴店，希望看到幾個可供選擇的方案。」

「顧朝夕同志，像你這樣的特聘人士，國家給予的待遇是最好的。你看，住房、掩飾工作、各類補貼等等，這些在你還未到之前，已經安排周全，考慮到你的出行需要，還專門為你配備了一輛專車，並提供免費駕駛培訓。國家對你的期望很高啊，我個人也非常期待你的表現……」

「承接。」年歲比較大的夥計笑嘻嘻地拉著長音說：「怎麼會不接呢？只要您樂意花錢，改裝都沒問題。」

當顧朝夕禮貌地向傲氣美人道別時，傲氣美人很牛地告訴顧朝夕：「你用那種暗戀的目光偷偷看我，以為我不知道么？大胆一些，我允許你追求我，但你要做好被拒絕九十九次的心理準備哦。」

顧朝夕又指了指一架放在低處的筒狀武器，瘦男略帶鄙夷地看了顧朝夕一眼，「沒看過革命影片么？迫擊炮，發射屠魔彈，對付成群結隊的穢物，效果奇佳。這裏歸在槍械類。」

「普通財物上的缺失，不打緊。來日方長，如果未來擬定計劃只是應付差和-圖-書事，這樣的待遇也算是不錯的報酬了。反之，做出成績來，再刁難，倒是不怕沒說理的地方。占這個『理』字，說難也不是太難。」顧朝夕輕輕一縱，直接進到荒草叢生的庭院中，「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好好收拾一下，也算是一方清凈之地。更何況，即使出於禮貌，我們也不能讓宅子里那位等得太久。」

顧朝夕當下使用這裏的計算機登錄網站並註冊。然後登錄傲氣美人口中的信息查詢區，他發現自己的許可權竟然只有六級，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十八局中查詢許可權最低的級別。內部交易平台很「和諧」，是一款有強大聊天功能、沒有戰鬥系統的2D遊戲，製作水準無限接近早期的網游《傳奇》，交易物品只有名字比較清楚，要想看實物，需要登錄網站的查詢區，才能找到詳細介紹，數碼圖片或視頻。

又是一大段大段的勵志警句，顧朝夕已經有感覺，這位主任怕是搞思想工作出身吧，就是為表達一個：「你得從基礎做起」的意思，結果愣是不卡殼地贅述了五千字以上。顧朝夕態度端正的站立在那裡，腦中一再回憶著曾在電視中看到過的類似場面，努力地扮演著一個上進的年輕公務員形象。

在於主任的桌前，顧朝夕一共接受了一百四十分鐘左右的語言轟炸，然後，花去二百三十分鐘辦理好各種手續，這才離開了局人事部。

顧朝夕在傲氣美人那等待著他展開首次肉麻追求行動的眼神中完美敗退。

按照指南所述，顧朝夕此刻正站在裝備用品庫。管理員是名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中年大媽，看噸位不少於兩百斤，顧朝夕進來時，該大媽正在玩跳舞毯。

「這些車剛參加完達喀爾拉力賽、還沒來得及清洗吧，真有老將風範。」看著這些髒兮兮的車，顧朝夕終於明白那些苫布的作用了，不是防塵進來，是防和圖書土出去。

中年大媽也是很有工作的老人，一眼瞟過去，那人穿多大號的衣服，便已是心中有底。用品庫中裝備成品制服號碼齊全，而顧朝夕身材也算得上是標準的衣服架子，找套合身的並不費力。

車庫，寶馬、福特、奧迪、賓士……能入得顧朝夕眼的好車實在不少，陪他一起來拿車的王師傅挺著發福的肚腩，用一根粗長的大號牙籤，邊剔著牙，邊在顧朝夕耳邊嘮叨。「你們現在好啊，一有工作就配車配房，試用期就拿高工資。我當年，配給的第一輛車是國產的三蹦子，開在路上那個顛，跟坐電椅似的……」

「小同志，車已經給了你，那不是我的問題哎。」

「有道理，我打電話叫拖車。」

「好，不會耽誤王師傅下班。」顧朝夕平靜地打通了查詢熱線，然後十幾分鐘后，一輛拖車開了進來，當兩名汽車修理門市的夥計知道屬於眼前這位穿著登喜路高檔西服、氣質非凡的年輕人的座駕竟是那輛賣一萬塊給他們都嫌貴的皮卡后，都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顧朝夕。

「腐地凶宅。當局對你可真是關懷備至啊。」凝碧氣哼哼地說。

武器架上擺放的倒是頗為琳琅滿目，顧朝夕指了指一柄明顯是傳說中青龍偃月刀的武器，扭頭看瘦男，瘦男口氣很平淡地道：「近戰器械，靈化偃月刀。」

接過紅單，瘦男幾乎將之貼在臉上看了一會，然後道：「根據規定，你可以領取槍械一支、近戰器械一把。」

漂亮話的「溫度」還在，劉啟年走後，這位號稱是跟劉啟年鐵得不能再鐵的現任十八局人事部主任於，在顧朝夕面前就換上了另外一副嘴臉。「從今天開始，就要稱呼你同志了。顧朝夕同志，你知道我們同的是什麼志么？那就是維護祖國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保衛祖國人民的安全和財產，使祖國能夠更加繁榮富強，使中華民wwｗ•heｔ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族永立於世界民族之巔……」

「謝謝大姐哈，不用了。我相信您的眼光。」顧朝夕麻利的畫押走人，看也不看身後眼神很有點小幽怨的中年大媽。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將這車弄走？」

瞟了一眼顧朝夕手中的綠色單據，中年大媽「嬌喘」噓噓地道：「是軍裝吶，先擱那兒吧，稍等一會兒。」從始至終，她那「可愛」的舞步都沒停過。

「哦，你快點啊，快下班了。」

高科技庫，負責人是一名喜歡順著自己臉頰的角度看人的女人。

顧朝夕無語，暗忖：穿一身制服，背著偃月刀，扛著迫擊炮，那形象就很正面么？

「可不可以使用自己的武器？」顧朝夕問。

「話是這麼說，可我就是氣不過。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臉，再想到這些就是驅使你效力的報酬，我就對當局充滿了惡念。」

「你的證件，你的識別牌，你的專用線路手機，你的網路登錄專用U盾，你必須在第一次使用U盾的兩小時內在國安網站註冊綁定，以後，有關你的特殊補貼、信息等級查詢等都可以在網路完成，也可以通過網站內部交易平台進行買賣。」

車拖走了。顧朝夕也離開了。王師傅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按吩咐做了。那人表現很平靜。車是他自己打電話請拖車拖走的。對，連一句高聲話都沒說……」

駕車帶顧朝夕來看房子的人跟顧朝夕一共沒說夠一百個字，遞給顧朝夕房門鑰匙，隔著車窗指了指房子，待到顧朝夕下車剛關好車門，拿下了諸多他今天領到的大包、小包的物品，便一聲招呼不打地驅車離去了。

「呼！」顧朝夕長長吐出一口氣，這種遊走于各辦公室審批，不斷重複接受問話、回答、簽字等系列活動的感受，顧朝夕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就如同被強迫吃下一道鼻涕般黏稠卻又筋斗的餿飯一般，顧朝夕覺得如果心情不是太好hｔtｐs://wwｗ•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ｍ的情況下，以後類似嘗試還須盡量避免。

瘦男道：「非緊急情況最好不要。你是軍裝吧？軍裝要特別注意形象。」

「啊什麼啊？不用害羞，不合身，姐姐好給你換。」中年大媽說得很是義正詞嚴。

「怎麼？不承接清洗、修理、更換、鈑金、上漆等一系列業務么？」

大段大段的豪言壯語之後，于主任頗為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現在還做得很不夠啊！顧朝夕同志，你的朝氣、你的闖勁，我看在眼裡，欣慰在心頭。但是，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天將降大任……」

第一塊苫布掀開，是輛黑色的老式桑塔納；第二塊苫布掀開，是輛國產三廂夏利；第三塊苫布掀開，金杯麵包；第四輛，綠色皮卡。

「這問題能不能處理？」顧朝夕目光深沉地望著師傅。

「哈，小夥子知道的不少么！還清楚達喀爾拉力賽。想當年……」

荒草、蚊蟲、水汽彌散、鐵鑄籬笆圍牆銹跡斑駁，房屋破敗……假如有攝製組拍魔幻電影，拿這裏當沼澤巫婆的老巢，都不用動一草一木，連特效處理都可以省了。

「那個誰來著？這車歸你了，你把這車弄走吧。」王師傅摸著自己的肚腩如是說，提醒了五次，這位仍連顧朝夕的姓都叫不出來，也不曉得是故意的，還是根本沒認真聽過顧朝夕說的話。

「王師傅，就這款吧。」顧朝夕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夸夸其談。他知道有人在暗地裡搗鬼，故意刁難他，看他笑話。只是這一樁樁的搞下來，即使他曉得犯不著和這些「小鬼」置氣，卻也是心情大壞，膩味透了。

最後，顧朝夕選了一把0.50口徑銀色馬格南手槍，一百發靈力子彈。一把靈力伸縮棍。與之配套的，瘦男給他一套槍械保養工具，一架靈氣收集器，兩個靈力擴展艙匣。靈力子彈、靈力伸縮棍，超過七十二小時未使用，附著的靈力就會消散，必須充能。